第 13 章

    那日之后,秋兰溪因此做了好几天噩梦,燕清黎看在眼里,却不成想她会因此病了。

    这是燕清黎在半夜察觉出来的,怀里的人体温滚烫,眉心紧蹙,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嘴里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梦呓。

    燕清黎知她这几日都没睡好,梦魇不断,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在她眼里,秋兰溪虽看着看着柔弱,但内心却无疑是坚韧的,纵有惊吓,影响也该很快消弭才是。

    她也确实怀疑过秋兰溪的来意,因为她在暗卫的资料里显示着性情大变,而滕国刚亡国,难保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但燕清黎更倾向于这才是她的本性,只是秉持着万无一失的念头,才去做的最后的试探,却不成想会晾成这样的苦果。

    因着大战的缘故两国都乱象颇多,许多贵女都绝非没见过血腥之辈,曾经最危急的一次滕国都奇袭到了京城,就算刨除这些,许多家族的内宅阴私也从来不少,又没有亲眼见到对方如何死的,不说转眼就忘,但至少过个一两日确实也就在心中没有任何痕迹了。

    其实在秋兰溪为此而做噩梦时,燕清黎就隐约觉得不对了,只是秋兰溪一向乖巧听话,除了夜间噩梦,平日里与往日差别不大,她便也没有在意。

    等待太医来的时间,燕清黎不由垂首看向秋兰溪,她本就白皙,如今褪了血色,透明一般的肌肤更让她显得缥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燕清黎抬手用锦帕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微抿起唇,她拿起一旁的书,想在等候太医的间隙看书,不过片刻,却又重新将书放了下去。

    她眉眼沉下来,重新看向秋兰溪,盯了半晌,终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扣进了自己怀里,滚烫的温度仿佛从指尖一路烫到了心口,让她也似乎跟着有点难受起来。

    太医背着药箱进来的时候,燕清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不待太医行礼,她便从锦被中抽出秋兰溪的手,示意太医上前诊脉。

    “这位姑娘倒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子骨弱了些,来了京城又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受了惊导致外邪入侵,今日怕是要熬一熬,醒了便没什么大事了”

    太医一边说着,一边便开起了药方,被韶光公主看得头皮发麻,以他的诊断来看,对方确实没有什么大事,但他也不敢把话说死,免得到时自己倒霉。

    深夜被急匆匆唤出宫,他还以为是韶光公主出事了,但想起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他也不觉得如今的情况比韶光公主病了好多少。

    燕清黎垂眸看着秋兰溪,什么叫醒了便没什么大事了若是没醒呢

    她沉下眉眼,有一瞬的悔意在心头一闪而过,对方无知无觉的靠在她怀里,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远去。

    有那么一瞬间,燕清黎倒真觉得自己十恶不赦起来。

    心头些微的波澜很快便被燕清黎压下,下人被她派遣去跟着熬药,春粟端着铜盆走来,想为冷汗津津的秋兰溪擦洗。

    燕清黎皱眉站在一旁看着,在秋兰溪内衫即将被剥去时,终是没忍住叫人退下。

    她不想让别人经手这样的事。

    怕秋兰溪不舒服,她不敢直接将衣衫褪尽,只略微拉开衣领将温热的脸帕伸进去,被拉开的衣领展露出她雪白圆润的肩胛,一点绯红点缀在其上,隐人遐思。

    偶尔指尖会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的肌肤,滚烫、炽热。

    她飞快给她换了身亵衣,身形挺拔得过分,下意识抚了抚心口,为刚才所看到的景象而感到些许窒意。

    燕清黎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春粟端着药碗进来时,发觉燕清黎的脸色有些怪异,她没有多想,低声道“殿下药来了。”

    燕清黎应了声,她接过药碗,低头看了看秋兰溪,她没甚知觉,显然是无法自己喝的。

    于是便将碗递了回去,本想直接卸了下巴,终是没舍得,而是用了更麻烦的法子撬开了她的牙关,温热濡湿的气息绞着手指,燕清黎眸色稍暗,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而是示意春粟喂药。

    春粟连忙颤颤巍巍地拿起了勺子,想喂又有点不敢,怕药汁脏了她的手,可殿下既然选择如此做,必然是已经考虑了后果且不在意的。

    所以最终她还是闭了闭眼,如赶赴刑场一般将药给喂了过去。

    “不要”

    药汁一入喉,便见秋兰溪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似是把这当成了毒药一般,在不得不咽下去后,竟报复心极重的一口咬在了燕清黎手上。

    春粟惊得手上的药碗都险些掉下去“殿下”

    “无碍。”

    燕清黎眉梢微微动了动,她病了,哪怕看上去似乎恨不得咬断力道也跟挠痒痒似的,所以她也并不在意,不然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她也会抽出来。

    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垂眸看了秋兰溪一眼,等感觉到手指上的力道松了些,燕清黎翘起手,让她嘴巴张得更大了一些才道“接着喂。”

    不知是不是发现自己的反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绝望的落下泪来,无声无息,看上去可怜极了。

    燕清黎愣了一下,但又不能跟一个不清醒的人解释什么,她抬手捏着她的后颈,示意春粟把剩下的药汁速战速决的灌下去,而她则按住了秋兰溪的穴位,让对方不至于把药吐出来。

    对方因此无助的落下一串又一串泪水,像是要把眼泪流干一般,让人莫名生出种难言的罪恶感,她拿着锦帕帮秋兰溪擦了擦唇边的药汁,看着她因为泪水而变得凌乱不堪的眼睫,好一会儿,她才将手给递了过去。

    这么委屈,再给她咬一口好了。

    想到刚才的感受,燕清黎眸色稍深。

    只是秋兰溪又哪能知道自己面前现在放着一块上好的肉供自己啃,贝齿闭得紧紧的,生怕再被灌进苦涩的药汁。

    燕清黎只好收回手,替她擦起了脸,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泪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到了极限,燕清黎把她安置在床上时,她竟拒绝任何东西的靠近。

    捉着秋兰溪踢来的脚,燕清黎眸色幽暗,不自觉捏了捏她的脚心。

    她是被秋兰溪赶下床的,对方踢来的力道其实算不得大,她只要想,完全能无视这一切,只是如果她这么做,对方大抵是又得哭上一遭。

    也罢

    她坐到床边,背依旧挺拔,将秋兰溪的身子给严严实实的塞进锦被中,这才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然后,在看书的燕清黎被秋兰溪报复性的一脚踹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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