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银环从未这样丢脸窘迫过,欲仿佛巨浪,将她整个人吞没,身上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咬,她能感觉到里头穿得小衣完全濡湿,让人羞耻,实在忍不住了,她喘着粗气哀求:“求求你了,帮一帮我,哪怕、哪怕用你手里的蜡烛。”
陈砚松并不为所动,他甚至找了本荤书来,当着戚银环的面儿读。
他声音好听,那些香艳靡靡的文字经他的口读来,似更添了几许诱惑。
床上的戚银环简直气得头顶冒烟,扯着嗓子咒骂:“狠毒的王八蛋,下作的臭虫!别、别念了。”
陈砚松不禁笑出声,又多念了两页。
这般吵闹了小半个时辰,戚银环总算消停下来了,她面上的潮红并未完全褪去,四肢轻轻颤抖着,樱唇早都被牙咬破,渗出鲜红的血,头发被汗濡湿,越发显得如墨一般,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似的。
陈砚松倒了杯冷水,坐到床边,从后面托起戚银环的头,给她喂水,坏笑:“爽快了么?”
戚银环连喝了数口,虚弱地剜了眼男人:“你最好别放开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是么?”陈砚松从袖中掏出方干净帕子,轻轻地替女人擦脸,笑的温柔:“那我可得禁锢你一辈子。”
“你可真够坏的。”戚银环很享受被男人伺候,他的手凉凉的,碰脸上很舒服,“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咱俩是一种人,我说二爷,你是什么时候晓得我的身份?”
“很早。”陈砚松翘起二郎腿,望着女人,“当初我老婆去广慈寺上香回来后神色不对,仿佛有话和我说,但她忍住了,后头我发现她在偷偷凑银子,并且在家里账面上做了手脚,这个傻瓜以为我瞧不出来,要知道,她做账还是我教的呢。”
戚银环见男人亲昵地称呼袁玉珠傻瓜,竟有些嫉妒羡慕,心里暗叹了口气,当年二师兄给她教本事的时候,也曾这般温柔款款地喊她小傻瓜。
很快,戚银环就骂了句自己,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儿,干嘛想他!
戚银环笑看着陈砚松:“原来你这么早就晓得了。”
“没错。”陈砚松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之后她几乎每日都要去广慈寺烧香,我便疑心了起来,没多久就发现她在接触极乐楼的杀手,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是…”
陈砚松故作遗忘,手指点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另一个是姑娘你的小情人,信天翁吴十三。”
“呵。”戚银环从鼻孔发出声不屑:“你这男狐狸藏的够深啊,明知道自己老婆和杀手接触,还装作若无其事,你难道不怕袁夫人和我师兄发生点什么?我师兄长得可比你俊多了。”
陈砚松自信浅笑:“不担心,我老婆是个忠贞老实的人,她晓得我痛恨极乐楼,但她却依旧冒险给你们掏三千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同她说有我家孩子的下落,再加上跟前儿还有主持、张福伯等人盯着呢,她也没那个机会,再说了,她这两年郁结于心,若是偷人能让她开心些,那由着她去嘛,我不介意的。”
“有病。”
戚银环剜了眼男人,皱眉细思了片刻,眼前一亮:“怪不得你要去百花楼找云恕雨呢,想必是问话去了吧。”
“聪明。”
陈砚松打了个响指,笑道:“吴十三那天晚上去嫖,紧接着你就出现打了云恕雨,后面我便私底下找到那女人,仔仔细细地问了原委、你们俩的样貌特征、语气脾气,并且当场让她画了下来,拿着画和先前掌握的极乐楼杀手秘档一比对,更能确认你俩的身份。”
戚银环这才发现这男人心思深不可测,哪怕被妻子误会,也没有解释半句,她真是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戚银环得意笑道:“只是你没想到,我居然躲在你家里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陈砚松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是呀,你们既然收了我老婆的银子,就该好好履行诺言,帮她找孩子,吴十三存银的地下钱庄正好是我开的,这腌臜无赖最近取了好几回银子,天天跑去赌坊豪赌。”
“说话注意些!”
戚银环白了眼陈砚松,“若师兄是腌臜无赖,你就是阴险畜牲,我们极乐楼招牌在那儿呢,童叟无欺,既答应了就会办到,他雇了个更擅长寻人的道上兄弟,出去找孩子了。”
陈砚松忽然紧张了,皱眉问:“有线索么?真能找到?”
“不知道。”戚银环盯着男人坏笑。
陈砚松心咯噔了一下,不,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弱点和软肋。
“那就听天由命吧。”陈砚松撇撇嘴,无所谓一笑:“不过是个丫头,又不能继承家业,聊胜于无罢了,也就玉珠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过两年生个儿子后,也就渐渐忘在脑后了。”
“丫头怎么了?!”戚银环忽然生气了:“你难道不是女人生的?”
“好好好。”陈砚松连连摆手,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呢,行,你们女人最厉害总行了吧。”
陈砚松半个身子歪在床边,狎昵地上下打量着女人,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女人高挺的曲线,暧昧地笑:“你这小骚货,有了情郎还来给爷下媚药,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若我说真看上了,你信么?”
戚银环亦调笑。
“说正经的。”陈砚松打了下女人的屁股,那娴熟的手法,仿佛他俩认识好多年似的。
“嗯~”戚银环娇哼出声,笑得花枝乱颤:“杀手来找财神爷,当然是做生意喽,本小姐最近手头有点紧,很缺钱。”
“哦?”陈砚松手托住腮,笑着问:“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戚银环飞了个媚眼:“你不是很讨厌隔壁院儿的大爷么,我帮你做了他,一口价,一万两,保准干干净净的,官府只能查出他的死因是突然中风。”
“听起来不错。”陈砚松手指卷着女人的头发玩儿:“只不过就这么让他死了,有些太便宜他了。”
陈砚松垂眸想了片刻,笑道:“我们家老大最近得了王爷行宫地砖的差事,兴奋得跟喝了黑狗血似的,急嘈嘈地开窑烧制,还真让他在正月十五烧出批好货来,这么着吧,我给你几个小伙计的名字,你呀,就制造场意外,弄死这几个人。”
戚银环斜眼觑向男人,坏笑:“你这是想故意破坏大爷的工期?”
“不不不。”陈砚松摇了摇手指,从怀里掏出把钥匙,给女人解开手脚的锁链,笑道:“依照我那大哥的性子,这个要紧关头,他肯定得花银子将这死人的事压下去,王爷差事要紧嘛,但这时若是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他草菅人命,那么他既丢了生意,又会身败名裂,多好哪。”
得到解脱的戚银环身子顿时缩成只虾米,屈伸了几回四肢后,她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嘟着嘴:“你太他妈坏了。”
陈砚松凑近女人,就在吻到她红唇的瞬间,猛地挣脱她,站了起来,双手背后:“怎么样,这笔买卖做不做?”
“那就看您给的价钱合不合适喽?”
戚银环坐起来,略整了整衣襟,下床穿鞋。
“五个人。”
陈砚松笑道:“满共三百两。”
戚银环阴阳怪气地嘲笑:“您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我在跟你谈生意哪,要么说你们这些亡命之徒贪得无厌,我老婆那三千两还不够哪?”陈砚松笑呵呵地补了句:“安顺侯家的千金,戚穗言小姐。”
听见戚穗言三个字,银环脸刷一下变白了,她猛地冲上去,掐住男人的脖子,冷声问:“我的来历便是在极乐楼,都属于封存的极秘之档,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你或许能晓得我长什么样儿,可能也晓得我在楼里乱七八糟的过往,但绝不可能知道我的来历,说,谁告诉你的!”
陈砚松神色自若,轻抚着女人的胳膊,笑问了句:“极乐楼谁最恨你?”
戚银环瞬间明白了,松开男人,咬牙切齿道:“十七那个小畜生!怪不得他比旁人都晚离开洛阳,原来给我埋坑去了。”
戚银环眼里满是杀意,却笑看着陈砚松,问:“你既然晓得我的来历,准备怎么做?拿我父母家人要挟我?”
陈砚松从抽屉里拿出包银子,塞到女人怀里:“这是一百两定金,好好给我做事哦,十九姑娘,以后咱俩合作的机会太多了。”
戚银环噗嗤一笑,明白了,这老狐狸这是在拿她的家里人威胁,但同时给了她银子,也算向她示好。
只不过他知道的秘密再多,也不如她知道的多。
他就算再精明,也得被她玩弄股掌之中。
那便陪这个有趣的新朋友玩玩。
“行!”
戚银环一口答应了,踮起脚尖,换抱住男人的腰,下巴抵在他心口,仰头娇滴滴地撒娇:“我也蛮期待日后多多和二爷合作,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要不你把你老婆休了,娶我吧,我的身份地位可比隔壁院儿的陶氏强多了呢,咱俩若是结合了,那真是无往而不利啊。”
陈砚松手扣住女人的椒臀,轻喘道:“悠着点小骚货,你把爷的火都要撩拨起来了,信不信,只要你前脚杀了你那漂亮的小情郎,我后脚就休妻。”
戚银环提膝狠狠顶了下,顿时将男人弄得弯下腰。
陈砚松疼得捂住裆,蹲下身连声骂娘。
“劝告你,别打我师兄的主意。”
戚银环坏笑:“鸡蛋碎了没?”
“碎你大爷!”陈砚松笑骂了句。
明白了,吴十三就是戚银环的软肋。
“行了。”戚银环掂了掂银子,“等计划好了就实施,大概小半个月功夫吧,走了,被你小子折磨了这么久,真累的不行了。”
“我送送你。”陈砚松起身,笑吟吟地搂住戚银环,拥着女人往出走,时不时低声耳语:“我府上人多嘴杂,到底不便,年前我给云恕雨买了个外宅,地方僻静又清幽,你明儿搬过去住,我再拨俩丫头,专门伺候你和你的小情郎,若是有兴致,你们来个四人取经,一起共赴极乐西天,哈哈哈。”
他可不敢将这么危险的人放家里,会威胁到玉珠的安全。
陈砚松脚勾开门,顿时一股寒冷的风迎面吹来,他正和戚银环勾肩搭背说着荤话,忽然看见小门那边站着三个女人。
玉珠,还有两个丫头璃心和良玉。
看样子,她们外头已经站了很久了……
陈砚松瞬间松开戚银环,望着脸色有些难看的玉珠,一时间语塞,胳膊下意识向妻子伸去,磕磕巴巴的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那该死的戚银环居然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羞涩一笑:“二爷,奴婢方才欢喜得很,外头冷,您又累出了这么多汗,当心着凉。”</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