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奶茶后,阎墨还准备和秦玉沉逛一会儿,但他察觉秦玉沉周身的气氛简直要滴水成冰了,疑惑又不解,只好提出先回家,同时不情不愿的接过了秦玉沉手中的中药。
秦玉沉说要这些药对他和胎儿有利,但需要细心熬煮,他已经拜托了孟婆过来教他怎么煎药,之后会负责这件事情。
阎墨简直欲哭无泪,他没想过秦玉沉说的负责,居然是这种负责。
……还不如不负责呢,那药真是要多苦有多苦!
……
孟婆当天晚上就来了,站在厨房指导了一个小时,随后才抽空去看看阎墨。
阎墨正乖乖坐在客厅看电视,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慢悠悠地喝着,他吃东西很慢,喝奶茶也是一样,从下午到晚上都只喝了一半。
孟婆有些震惊:“你竟然喝奶茶?”
阎墨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同时又有点紧张:“怎么了?”
不会对胎儿不利吧?
“你知道这些东西吃多了……脸上会出现什么吗?”
脸上?阎墨想了想,试探着问:“笑容?”
“……”孟婆倒吸了一口凉气,“会长痘!会胖的!你还怀着孕,更要注意饮食,你看看你现在的肚子……”
她将阎墨的上衣撩起一角,随后一愣,阎墨的小腹十分平坦,线条流畅好看,一点也不像是已经怀孕三个月的样子。
孟婆顿时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同时又十分纳闷:“虽然说三四个月不明显,但好歹也是微微有弧度的,你怎么一点也不显怀?”
阎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那个,奶茶……对宝宝不好吗?”
说到“宝宝”两个字时,阎墨的脸上泛出薄红,说话的语速也慢了下来。
孟婆嘀咕了一句:“其实以你的体质吃这些也没什么,就是要稍微控制一下,免得不消化。”
阎墨立刻放下手中的奶茶:“那我不喝了。”
他的目光看向桌子边另一杯几乎没怎么动奶茶:“可秦玉沉这杯不喝就很浪费,他这杯比我的还要贵呢。”
阎墨看向厨房,似乎是想叫秦玉沉出来。
孟婆则一愣:“你给他买的?”
“对呀。”
孟婆顿时意识到不对:“等等,你跟秦相出门……谁付钱?”
阎墨坦然地看向她:“我呀。”
“……”孟婆今晚震惊了无数次,但什么消息都没有这个消息让她震惊,“什么……?”
他们阎府上下辛辛苦苦养着、生怕受一点委屈的小阎王,在外面居然还要给别的男人花钱?!
“这……这!”孟婆瞬间激动起来,“这不是吃软饭吗!”
仗着厨房的门关着,秦玉沉听不到自己的话,孟婆说的十分流畅快速:“住你这里,吃你的,用你的,还让你给他生孩子?!”
“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是神族也不行!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孟婆越说,语气越是慷慨激昂:“他呢?他能给你什么!”
阎墨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婆激动的样子,眨眨眼,回答道:“修为。”
孟婆愤怒的神情瞬间一僵:“……修为?”
阎墨点点头,证明她没有听错。
自己的灵核是秦玉沉给的,最近几次灵力也都是秦玉沉帮自己补回来的。
像是刚熊熊燃烧起来的一盆火突然被兜头泼了一桶的凉水,水里面还带冰块,孟婆的气势瞬间矮了下去:“哦……那没事了。”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这年头……还能直接给修为的?”
阎墨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灵核来源,孟婆顿时又惊又叹,最后那点疑虑也消失了。
秦玉沉连百年的修为都能毫不吝啬地给他,担心他不会对阎墨好……完全是多此一虑。
当晚,在看到秦相认认真真煎了四个小时的药、又耐心细致地哄着阎墨喝药后,孟婆非常放心地离开了,走时不忘给阎墨留了一点钱,还告诉他自己追星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阎墨坐在沙发上,皱着眉毛看向手里还剩一点的汤药。
实在是太苦了,这是正常人能熬出来的药吗?——神也不行。
秦玉沉手心一摊,一块巧克力出现在手掌:“喝完就给你吃这个。”
阎墨眼底一亮,伸手就要去拿:“我吃完再喝。”
秦玉沉动作比他更快,迅速收回手,同时抓住了阎墨还要向前的手腕:“乖,不要讨价还价。”
低沉的嗓音近乎贴着耳朵响起,像是拿着羽毛撩了一下心脏,让人心底发痒。
阎墨听得愣了一下,微微抬眼,看向秦玉沉,脸色有些发红。
秦玉沉也正看着他,语调正常,仿佛刚刚真的只是单纯希望阎墨能尽快喝药,神情也依旧冷淡自然,不过耳尖却微微有些发红。
“……好吧。”
眼看没得商量,阎墨只好乖乖收回手,不情不愿地喝完了最后那一点药,随后主动掰开秦玉沉的手心,拿起了那块巧克力。
手心还残留着阎墨手指的温度,秦玉沉微微捏了捏手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起身。
“早点休息。”
秦玉沉转身去收拾厨房,阎墨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又忍不住伸手,撩开上衣下摆,朝肚子看了一眼。
小腹平坦又安静,因为晒不到还比别的地方要白上很多。
阎墨又不死心地揉了揉,不是都三个月了吗?为什么没什么感觉呢?
……
秦玉沉走到厨房,手指轻轻一点,原本有些凌乱的厨房瞬间归整一新,锅碗瓢盆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现在的状态,其实不宜耗费灵力在这种地方,但秦玉沉担心收拾的太久会吵到阎墨,耽误阎墨休息。
秦玉沉的目光扫了一眼厨房,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转身走向客厅,又很快停在了距离客厅不远的地方,目光定定地看向沙发上的少年。
少年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刘海柔软地垂下挡住了眉毛,显得那双漂亮的眼睛更加明亮,他嘴里大概是还含着块巧克力,脸颊鼓鼓的,像只努力进食的小仓鼠。
而他的双手正抓着自己的上衣,撩的高高的,整个平坦的小腹一览无余,阎墨皮肤很白,此刻白的简直有些刺眼,秦玉沉呼吸骤停,眼底翻腾着不明的情绪。
阎墨看了一会儿,又松开衣摆,衣服轻飘飘地垂下,挡住了引人遐想的雪白色,秦玉沉眉头一皱,竟然有些可惜时间过的太快。
阎墨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一看,秦玉沉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奇怪,脸看上去也比之前红了一点。
而且好像不止是脸,他的脖子都是红的。
……洗碗这么累吗?
当晚阎墨睡的很晚,一方面想着白天遇到的自由会和妖族,一方面又忧心着自己数不清的美术作业,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自然也没能醒来。
秦玉沉发现他迟迟没有动静,从元神周天里出来叫醒了他。
阎墨怕迟到,顾不上吃饭,迷迷糊糊随便拿了件衣服套在头上就走,由于着急还穿反了。
秦玉沉眼看他打算就这么出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回来。”
阎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随后就看到秦玉沉指了指自己的上衣,低头一看,瞬间脸红了:原本该出现在背后的图案,此刻正在胸前。
阎墨快速将胳膊收到衣服里,打算原地旋转一圈把衣服转回去,但他忘了背后还背着包,瞬间卡住了。
秦玉沉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帮他整理衣服,手指擦过阎墨的脖颈、锁骨,最后停留在腰腹。
阎墨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他眨眨眼,伸手想自己理衣摆。
但秦玉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着他的衣服,目光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等衣服整理好,阎墨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
上午的课只有两节,上完后,阎墨伸了个懒腰,往后一看,秦玉沉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正在等自己。
“走吧,”阎墨收拾好背包,“已经放学啦!”
他说话的语气很兴奋,仿佛提前下课这件事能让他的幸福感增加十倍,听得秦玉沉眉眼也跟着软了下来。
“慢点走,看看台阶。”
“阎墨同学!”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阎墨第一时间没听清是谁在叫自己,茫然地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男生,脸色通红地看着自己。
“阎墨同学,我有话想跟你说。”
阎墨眨了眨眼:“什么话?”
“那个……”对方的脸色越来越红,说话也开始吞吐,“你……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昨天刚被问过,阎墨回答的驾轻就熟:“没有。”
对方眼底闪出激动兴奋的光:“那……那你愿意、愿意有一个男朋友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阎墨顿时愣住,有些愕然地看着对方,他并不认识对方,甚至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对方仿佛也看出他的疑惑,慌忙解释道:“你、你在学校的论坛很出名,一年级校草评选大赛你得了第一名,用的那张照片,还是、是我拍的呢。”
“?”阎墨更加茫然,什么校草评选?什么照片?雨宁大学还有这种活动吗,为什么他不知道?
“开学那天我就看到你了,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对方鼓起勇气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一股浓重的杀意突然席卷而来,阎墨一惊,下意识摸了下口袋里的阎王令,随后才意识到这股杀气的来源并不是别人,正是站在身边的秦玉沉。
秦玉沉脸色黑的彻底,眼底满是寒霜,神色完全冷了下来。
他没想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跟阎墨说这种话,第一反应甚至想直接动手,但阎墨的那句“没有男朋友”压住了他的冲动。
是啊,他甚至没有和阎墨正式提亲,又凭什么干涉阎墨的生活呢?
……
男生还在期待地看着阎墨,阎墨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
男生一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问题一出,秦玉沉身上的杀气瞬间消弭于无形,紧紧地盯向阎墨。
阎墨避开男生的目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重复了一遍:“……抱歉。”
男生明白阎墨这是拒绝了自己,说了声好,失魂落魄地走了,走了没多久,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声音:“站住。”
男生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衬衣、英俊高大的男人正冷淡地看着自己:“论坛是什么?上面为什么会有阎墨的照片?”
“什么?”
秦玉沉不再废话,盯着男生的眼睛看了几秒,男生眼底瞬间显得有些茫然,直直开口:“是学校的论坛,开学的时候有一个校草评选,我偷拍了阎墨,发了上去,票数是第一名。”
秦玉沉脸色一冷:“照片呢?”
男生随着对方的指令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了对方。
秦玉沉接过手机,看到了那一张偷拍图。
图里阎墨正在上课,认真抬头看着讲台,神情专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虽然画质有些糊,但依旧看得出照片里的人五官精致、坐姿挺拔。
“删掉。”秦玉沉冷声说。
男生接过手机,点了删除键,又删了备份,接着删除了论坛里校草评选中自己发的帖子,最后才看向秦玉沉,声音瑟缩:“删了。”
秦玉沉冷冷地盯着他:“以后不准再偷拍,或是靠近阎墨,记住了吗?”
男生抖了一下,点点头:“记住了。”
话音刚落,男生的眼底就闪了一下,再睁眼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迷茫而有些痛苦地扶着脑袋:他刚才好像经历了什么,但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但他有种感觉,自己许下了什么承诺,并且永远都不能违背。
……
阎府。
秦玉沉再次出现时,众人已经没有那么慌乱,毕竟最近秦玉沉已经连续来了两次。
原本阎府众人知道阎墨的孩子父亲是谁后,都断定秦玉沉这段时间会紧紧守在阎墨身边,却没想到秦玉沉接二连三地往阎府跑。
他上次过来时拿走了一整盒灵气珠,判官担心他这次还要什么东西,就推着白无常上前迎接,自己避到一边。
白无常恭敬地看着他:“秦相大人,您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玉沉淡淡开口:“我有话问你。”
白无常瞬间紧张起来,难道秦玉沉已经知道判官是故意在躲着他了?
要是他这次要什么昂贵的东西,实在不行就从自己的账上扣……
白无常还在想,秦玉沉已经开口:“你有男朋友吗?”
“……”白无常一愣,愕然抬头,“什么?”
秦玉沉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有男朋友吗?”
白无常的脸瞬间红了:“我、我没有。”
“那你可曾有过婚配?”
“我……我也没有,”白无常被问的摸不着头脑,抓耳挠腮了半天,憋出一句:“秦相大人,您到底想问什么?”
“阎墨的孩子是我的,”秦玉沉说,“但我还没有向他提亲。”
白无常听到这里,缓缓松了口气,果然是要东西的,刚才秦玉沉问了那么多,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大人放心,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大人做聘礼。”
说到这里,他有点奇怪:“不过,小阎王大人这么快就同意了?”
从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到今天也才几天时间,难道阎墨就已经答应结婚了?
秦玉沉摇了摇头:“他没有同意。”
白无常又愣住了,缓慢地眨了下眼:“没同意……大人您为什么着急提亲呢?”
“他已经有了我的孩子,”秦玉沉说,“我当然要负责。”
白无常笑了:“秦相大人,不是有了孩子就要成亲的。”
秦玉沉顿时一愣:“什么?有了孩子……不成亲?”
“大人,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同了……”白无常简单地跟秦玉沉讲述了一下现代人的婚恋观,并且表示现代人都很坦荡,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离婚,这都很正常。
秦玉沉有些震惊:“……竟然还会和离?”
“是离婚,”白无常再次纠正了秦玉沉的说法,“结婚,离婚,这两个,代表着配偶关系的开始和结束。”
秦玉沉紧紧皱着眉,在他对人间有限的记忆里,人们成亲大多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后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连和离都很少。
没想到这个时代离婚竟然这么普遍!这可真是太不妙了。
“所以,秦相大人,如果您喜欢小阎王,一定要尽早下手,不然小阎王如果喜欢上了别人,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
秦玉沉立刻就想到了今天表白的那个男生,脸色沉了下来。
“对了,也不能直接提出结婚,起码要先谈恋爱,”白无常补充道,“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可能会吓到小阎王。”
秦玉沉点点头,又不死心地问:“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难道你连恋爱也没有谈过吗?”
“……”白无常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心脏疼,眼角一跳,“……没有。”
秦玉沉显然有些失望:“那么,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追求别人了。”
白无常一愣,看向秦玉沉:“大人……您没有追求过别人?”
问完才想起来自己真是白问了,秦相生前一生为民,从未考虑过个人的事情,死后成了神,清心寡欲,情爱更是无从谈起。
直到这时,白无常才恍然大悟:秦玉沉今天过来就是想向自己请教该怎么追阎墨的!
他苦笑着说:“这件事情我没有经验,但您也许可以问问黑无常。”
“对了,听说人类会送自己的爱人鲜花,表示纯洁美丽的爱情,大人您可以试一试。”
秦玉沉眼底一亮:“花?”
白无常点点头:“人间的花店里,常有男子送女子鲜花。”
秦玉沉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几家花店,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又再次看向白无常。
白无常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怎么了?”
“能否……”秦玉沉犹豫了一下,声音小了一些,“借我一些钱?”
……
阎墨上午在学校被人表白后,秦玉沉就消失了,一直到下午也没出现,阎墨一个人上完课,抱着背包一路慢慢走回了家。
最近秦玉沉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陪他上课了。
阎墨走到家门口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像是什么花香味,这味道让阎墨鼻子有些痒痒。
“好浓的香味,”阎墨一边开门,一边嘀咕,“这是什么……”
话音卡在了嗓子里,因为他开门的瞬间,视野就被大片的红色占据。
抬眼一看,整个客厅的地板上都铺满了玫瑰,大朵大朵肆意开放的玫瑰红的耀眼,让阎墨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站在客厅中央的秦玉沉,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玫瑰,正期待地盯着阎墨。
他的声音很温柔:“喜欢吗?”
“……”阎墨呆愣地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种更为强烈的冲动打断了他。
“哈楸!”
这个喷嚏像是开启了什么闸门,阎墨开始站在原地接连不断地打喷嚏。
“哈楸!哈楸!!哈楸!!!”
秦玉沉见势不对,慌忙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阎墨立刻伸手:“别、别过来……”
他望向秦玉沉手中大束的玫瑰,又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后,鼻头通红地开口:“我……我花粉过敏。”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玉沉:花粉过敏是什么?
阎墨:谢谢,很感动,不敢动。
白无常:……对不起,磕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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