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说:柳竹秋 作者:荷风吹
    当前要务是替己方澄清, 柳竹秋镇定问“库尔扎是不是说在下对那奸细声称要与阿努金结盟,一同攻打安腊塔汗。”

    金海桐冷哼“你还算诚实,这下该死得瞑目了。”

    柳竹秋反驳“夫人不问清在下的真实意图就痛下杀手, 我岂能瞑目”

    金海桐不屑道“你再会花言巧语也没用, 我可不吃这套。”

    柳竹秋泰然微笑“您就不想尽快消除贵部的心腹大患吗”

    她见识过金海桐的聪慧睿决,相信这简短的一句话足以改变对方的想法。

    看对方眼神变化, 她接着说“在下是在借那奸细诱骗阿努金,今日本想与夫人详商计策, 却先被夫人误会了。”

    金海桐凝神审视她, 神色厉然地走近, 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威胁“没有人会来救你,想活命就别绕弯子。”

    柳竹秋喜欢她这爽辣劲儿, 以激赏的目光注视她。

    “在下愿为可汗和夫人解忧, 但二位须得答应在下,事成之后不再索要那二十万两岁币。”

    “你身在刀俎还敢提条件”

    “在下的计谋远不止这个价,夫人想必不会拒绝。”

    柳竹秋收回视线,左右瞟视。

    金海桐会意, 留下几个最可靠的侍从, 命其余人出帐等候。

    留下的侍从拔刀胁迫柳竹秋, 谨防她暴起伤人。

    柳竹秋状态松弛地席地而坐,以消除他们的戒备,不疾不徐说出策略。

    这真是个事半功倍的妙计, 却少不了柳竹秋和使团参与,欲达成合作就得接受她的要求。

    金海桐冷嗤“你果然很狡猾,难怪中国皇帝会派你来和我们谈判。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柳竹秋说“在下的目的是保护本朝的人民和疆土, 并非颠覆贵部政权。阿努金与亲哥哥为敌, 以我们汉人的文化判断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逆贼, 况且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望他都无法与安腊塔汗抗衡,我们怎会去支持他呢夫人不妨站在在下的角度设想,换做您会如何抉择。”

    金海桐默认这点,又问“你确定阿努金会答应跟你合作他要是不上当该怎么办”

    柳竹秋自信道“阿努金派出的奸细都被你们一网打尽了,他此时一定很着急,明白拖得越久局势对他越不利。若有机会速战速决,他定会铤而走险。相信不久之后我的人就会带回好消息。”

    “阿努金有五万骑兵,战力不容小觑。此时我部有一半兵力分往达里泊,如果与阿努金的主力交锋也会陷入苦战,关于这点你有何建议”

    柳竹秋早替他们想好了。

    “在下听说小阿莫特汗的军队就驻扎在距此不到两百里的地方,他是安腊塔汗的表弟,贵部可与他结盟,届时请他派兵夹击阿努金。”

    金海桐微微皱眉“那小子不愿参与我们两家的争端,至今保持中立,我们再派使者去他也不会理睬。”

    “那请他的母亲安西娅夫人出面呢”

    “她比小阿莫特汗更狡猾,绝不会插手没好处的事。”

    柳竹秋轻笑摇头“我方正使萧大人现在安夫人家做客,只要夫人替在下送一封书信给萧大人,他定能说服安夫人驰援贵部。”

    金海桐胆识过人,信奉欲成大事须得冒险,见柳竹秋这么自信,愿意一试。

    柳竹秋谨慎道“事关重大,在下想与夫人饮金为誓。”

    蒙古流传着多种盟誓的仪式,饮金为誓是其中规格最高,也最神圣的,通常用于两个部落的首领或两国之间缔结重要的盟约。代表誓如金坚,永不反悔。

    金海桐痛快答应,命人取来金粉撒在马奶酒中,祝杯时严郑警

    告“我们以盟友身份立誓,你若背约,我照样可以杀了你。”

    柳竹秋爽朗而笑“在下若失言,任凭夫人处置。”

    却说安西娅将萧其臻掳回驻地,当晚在帐中以迎接贵宾的礼节设宴招待他。

    酒席中安西娅盛装靓饰,带头绕着篝火翩翩起舞,学花蝴蝶在萧其臻左右旋来旋去,在他烦窘不过时还乘醉倾倒在他怀中,惊得他像坐在仙人掌上,不得片刻安稳。

    酒阑人散,这妇人自荐枕席。

    萧其臻见她毫不知羞地在跟前宽衣解带,慌忙背身躲避,被几个身强力壮地侍女押着按到床上,七手八脚解他的衣裤。

    他恼羞成怒,挣开众女站在床上怒斥“我堂堂天、朝使节岂能与尔等行此淫亵勾当,夫人再不自重,莫怪萧某失礼”

    安西娅以前劫回来的青年都是平民,有人畏惧她的权势不敢不从,更有人贪财好色,上赶着讨好侍奉。

    萧其臻身份高贵,气质修养远胜那些人,如明珠美玉,不可多得。

    安西娅识货,待他最热情优厚,见他发脾气也觉别有情趣,笑嘻嘻问“萧大人如此抗拒,莫非嫌我貌丑”

    她是草原上的一方尊者,萧其臻来与鞑靼人议和,气到极点也不能正面起冲突,不知第几次拱手求告“在下身携之重任关乎本国社稷黎民,万望夫人开恩放行。”

    安西娅假装不悦“我儿子也是鞑靼首领之一,手下也有数十万臣民,你只顾着讨好安腊塔汗,不将我放在眼里,厚此薄彼,就不怕挑起衅端”

    萧其臻慌忙赔罪“在下岂敢,正因夫人身份尊贵在下才不能冒犯,若毁了夫人的名节,在下万死难赎。”

    那一本正经地苦恼逗得侍女们掩口娇笑,安西娅也格格笑道“我们蒙古没你们中原那么多迂腐习俗,只要女子没有丈夫,即可随意与人欢好,便有了丈夫,不爱了也可随时分手。我见你容貌俊秀风度翩翩才请你回来,想惬惬意意做几日快活夫妻,你若聪明就趁早从了我,否则休想走出这里。”

    萧其臻面皮着火,七窍冒烟,凛然坚拒“在下虽不才,也断不敢行此淫、乱之事。”

    安西娅吓唬“你不答应我就把你关在这里,不给你吃喝,让你活活饿死。”

    萧其臻毫不畏惧“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夫人不听劝告,萧某领死便是。”

    他昂首伫立,做出引颈就戮的姿态。

    安西娅怎舍得杀他看他清高自守,越想征服,总归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用强,将他软禁在帐篷里,每日供应美酒美食,命侍女周道伺候,静待其回心转意。

    萧其臻尝试逃跑多次都被抓了回去,领头的侍女吓唬他再敢出逃就将他捆起来。

    他眼看帐篷外日升月降七个循环,焦心柳竹秋和使团的现状,觉也不曾睡安稳。

    第八天上午,安西娅又来看望,手里捏着一封书信,说是中国使节团的人寄给他的。

    “他们已经到达安腊塔汗的驻地,这信是昨晚送出的。偷看别人的信件很不礼貌,但我很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所以来请你念给我听。”

    她大方地将信件递给萧其臻,好像有十足的把握能令其从命。

    萧其臻见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完好无损,确信没被偷拆,急忙撕开阅览。

    信上是柳竹秋的字迹,叙述了她与安腊塔汗谈判的结果以及目前的处境。

    “吾已与金夫人盟定共讨阿努金。阿麾下五万铁骑,孰不易图。安腊塔汗欲寻小阿莫特汗,借兵夹击之。愿大人善说安夫人予援,成败在此一举,望君竭力。”

    后附小诗一首。

    “持节牧羊全节烈,虏骑依旧渡辽河。四郎一为番邦婿,两前化干戈。2”

    这是劝萧其臻放下个人名誉及感受以国事为重,必要时应委身虏妇,换取她的支持。

    萧其臻读第一遍时如遭雷击,感觉异常难受,不愿误解柳竹秋,匆匆读了第二遍,冷静思考便能理解她的想法了。

    忠君爱国之士本该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范蠡克吴献西施,元帝和番舍昭君。既然能牺牲女子的贞操去守卫国家利益,男子遇上类似情形也同样责无旁贷。

    与阿努金的作战将左右汉蒙两国的和谈结果,他这个正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应该的。

    安西娅见他读着信,脸越来越红,不像生气也不像忧惧,竟和新婚之夜的青涩少年相似,抑制不住好奇兴奋,凑近娇声问“大人的同伴说了什么让你这般为难”

    萧其臻折起信笺,低头支吾“在下有要事禀告夫人。”

    “何事”

    “安腊塔汗准备与阿努金开战,想向您的儿子小阿莫特汗借兵。”

    安西娅诧异,随即冷笑“那是他们两兄弟间的矛盾,不能让我们的战士为此流血牺牲。”

    这女人生来就被家族当做头领培养,导欲宣淫并不妨碍她审时度势,认为隔岸观火最有利。

    情势不允许萧其臻再犹豫,放下、体面劝说“吾皇决定册封安腊塔汗为鞑靼王,有我朝支持,他必将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夫人和小阿莫特汗今后也须奉他为王,见了他就得行臣礼。”

    安西娅果然很介意,当即抗议“你们擅自做主,凭什么让我们承认”

    “安腊塔汗代表鞑靼部与我朝和谈,一经缔约,往后鞑靼人在两国的政治交流贸易往来中的权益都由他倡导,纵使夫人不接受也拗不过形势呀。”

    “你们想让我们向安腊塔称臣那可办不到,倘若强行逼迫我们也会反抗。”

    “我们不希望与鞑靼部为敌,也不想让鞑靼百姓遭受战乱之苦,假如夫人同意援助安腊塔汗,在下便奏请吾皇也对您和小阿莫特汗进行册封,让贵部享受与安腊塔汗平等的权益。”

    让鞑靼人按他们的势力区域化疆而治,相互牵制,更有助于维护边境稳定。

    朝廷之前就这么打算,让使团寻机接触鞑靼其余部落的首领,萧其臻决定舍己卫国后首先将安西娅母子列为攻略对象。

    条件诱人,安西娅立时心动,可瞧着那因神情温和而更显俊秀儒雅的男人,仍不忘坐地起价。

    “萧大人说贵国愿意和我们通贡,那我能不能要求天、朝皇帝每年送我几个像你这样肤白貌美的青年男子呢”

    那直勾勾的眼神好似猎食的母狼,萧其臻恍惚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羞耻难当地扭过头,马上被她握住下颏转回去。

    “贵国地大人多,不会连几个人都吝啬吧”

    他没奈何,先将脸皮揣兜里,硬挤出一丝微笑“既然夫人要求,这点小礼我方自当敬奉。”

    语罢就见安西娅双眼又亮了好几倍,得寸进尺地勾住他的脖子。

    “我们蒙古人有个习惯,如果买家想买一群羊,就会让卖家先送一只过去验看。萧大人既想促成这笔买卖,那愿不愿意做这只验货的样呢”

    该来的躲不掉,萧其臻心想柳竹秋和使团成员们都在用命求进,他岂能临阵退缩痛下决断,忍辱迎合道“若夫人不嫌污陋,一切悉随尊意。”

    安西娅大喜,命侍女为他沐浴刮面,将帐篷内的床榻布置一新,浓熏绣被,肌匀香脂,邀这如意郎君共赴巫山。

    可怜萧其臻期期艾艾,委委屈屈,被这蛮婆半勾半引,半逼半强地顺进被窝,三十年之童身一朝失矣。

    两天后安腊塔汗的驻地传出可汗遇刺的消息,据说中国特使温霄寒不满和谈协议,趁面见可汗时拔刀行刺,已被

    当场斩杀,事后使团其他成员尽遭关押,等待行刑。

    安腊塔汗伤重,想尽快赶回察哈尔西部的大本营。

    数万人马连夜西迁,很多牲畜物资都来不及带走,由此可见安腊塔汗伤势沉重,大概已奄奄待毙。

    撤退当夜阿努金率队追杀而至。

    前日他与天、朝特使派遣的随从达成协议,由温霄寒伺机刺杀安腊塔汗,为他的突袭制造机会。

    阿努金本来没抱太大期望,接到敌军拔营西撤的消息顿时欣喜若狂,连忙集合军队追击,唯恐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以为兄长垂危,部众已军心涣散,此番追歼定能杀他个落花流水。

    交战之初形势大好,先头部队势如破竹地杀入对手阵营,奔袭十余里如入无人之境。

    他见胜利在望,命令大军压境,不料队伍刚挺进三四里,安腊塔汗的骑兵队突然从四面八方杀过来对他们进行疯狂围剿。

    原来刚才安腊塔部的人故意败退,在队伍中亮出一个缺口,诱敌深入,同时借黑夜掩护形成一个口袋状的阵形。

    阿努金不知情,稀里糊涂落入陷阱,只觉箭矢蝗群般飞来,前后左右皆是敌人。

    双方昏天黑地厮杀,阿努金一方吃了地势的亏,又被敌人闪电般的反扑击垮士气,队伍溃散,各股人左突右撞狂奔逃命。

    安腊塔汗的人马开始地毯式剿杀,后方被关押的中国使团成员也全部获释。

    成员们对温霄寒的计划一无所知,真以为他头脑发热刺杀安腊塔汗,连累大伙儿一块儿等死,在押解途中争相哭泣抱怨。

    等到鞑靼人来替他们松绑,献上压惊的熏肉奶茶,云杉才当众宣布“温大人与安腊塔汗秘议讨伐阿努金,所谓行刺都是做戏,怕走漏消息,不得不瞒着诸位。如今大功告成,大家只管喝酒庆祝吧。”

    人们如梦初醒,将才含恨咒骂的人转为歌功颂德,纷纷问“温大人现在何处”

    这个云杉也不知道,料想柳竹秋的处境该是安全,殊不知她跟随金海桐的部队行动,路遇一支逃跑的敌军,两边水火不容地展开混战。

    柳竹秋身边几个负责保护她的蒙古侍卫转眼都死于乱箭,她用盾牌护住头身,策马往人少的地方逃奔。

    周围胡马嘶叫,胡语呐喊,战旗翻飞,腥风割面,如同人间修罗道,死者遍野,活人连喘息都顾不上,只知埋头逃命。

    她伏于马背拿盾牌护住后背,前方还留有空隙,只听嗖地一声,右肩钝痛,一支流矢已深深地插入肩窝。

    这箭是重弓射出的,冲力强劲,犹如重锤扫荡,直接将她敲下马背。

    她落地摔个昏花,脑子还清醒,不能呆在原地等死,忙忍痛折断箭身,捂住伤口追赶坐骑。

    那畜生受惊,只顾奋蹄狂奔,那里还管主人的死活。

    她跑出几步被尸体绊倒,染了一身污血肉酱,发现死者早被马蹄践踏得不成人形,不赶紧离开此地,这就是她的榜样。

    “温霄寒”

    一声清啸宛若长剑刺破混沌难辨的噪音,一人一骑飞驰而来,浓黑的夜色也遮不住马身雪白的毛色和马背上骑手闪闪发光的银甲。

    柳竹秋认出金海桐时,对方已侧身向她伸长右手。她赶忙奋起抓住,身体随着一股强悍的力道腾空而起,转眼落在金海桐身后的马背上。

    金海桐低声叫她抓紧,驱赶马儿全速撤离,直跑得腾云驾雾一般。

    柳竹秋坐不稳当,死死抱住她的腰,脸紧贴她冰冷坚硬的铠甲,狂风擦身,根本睁不开眼。

    不知跑出多远,身边渐渐多出鞑靼人的呼喊声,她听出是金海桐这方的人在朝她们叫嚷问候,金海桐也不时用鞑靼语回应。

    又过了多

    时,马速减缓,柳竹秋睁眼,四周遍布安腊塔汗的骑兵,看来已远离战团。

    脱险后她的精神为之松懈,伤痛潮水般扑来,她一时支持不住眼黑晕厥,金海桐及时察觉,先跳下马接住她。

    等柳竹秋恢复神志,这彪悍的贵妇已一把撕开她的衣襟,准备为她疗伤。

    她登时惊出一层冷汗,匆忙抓住金海桐的右手腕,可惜对方已看到她胸前被布条勒缠的沟壑,跟着惊呆了。

    时,马速减缓,柳竹秋睁眼,四周遍布安腊塔汗的骑兵,看来已远离战团。

    脱险后她的精神为之松懈,伤痛潮水般扑来,她一时支持不住眼黑晕厥,金海桐及时察觉,先跳下马接住她。

    等柳竹秋恢复神志,这彪悍的贵妇已一把撕开她的衣襟,准备为她疗伤。

    她登时惊出一层冷汗,匆忙抓住金海桐的右手腕,可惜对方已看到她胸前被布条勒缠的沟壑,跟着惊呆了。

    时,马速减缓,柳竹秋睁眼,四周遍布安腊塔汗的骑兵,看来已远离战团。

    脱险后她的精神为之松懈,伤痛潮水般扑来,她一时支持不住眼黑晕厥,金海桐及时察觉,先跳下马接住她。

    等柳竹秋恢复神志,这彪悍的贵妇已一把撕开她的衣襟,准备为她疗伤。

    她登时惊出一层冷汗,匆忙抓住金海桐的右手腕,可惜对方已看到她胸前被布条勒缠的沟壑,跟着惊呆了。

    时,马速减缓,柳竹秋睁眼,四周遍布安腊塔汗的骑兵,看来已远离战团。

    脱险后她的精神为之松懈,伤痛潮水般扑来,她一时支持不住眼黑晕厥,金海桐及时察觉,先跳下马接住她。

    等柳竹秋恢复神志,这彪悍的贵妇已一把撕开她的衣襟,准备为她疗伤。

    她登时惊出一层冷汗,匆忙抓住金海桐的右手腕,可惜对方已看到她胸前被布条勒缠的沟壑,跟着惊呆了。

    时,马速减缓,柳竹秋睁眼,四周遍布安腊塔汗的骑兵,看来已远离战团。

    脱险后她的精神为之松懈,伤痛潮水般扑来,她一时支持不住眼黑晕厥,金海桐及时察觉,先跳下马接住她。

    等柳竹秋恢复神志,这彪悍的贵妇已一把撕开她的衣襟,准备为她疗伤。

    她登时惊出一层冷汗,匆忙抓住金海桐的右手腕,可惜对方已看到她胸前被布条勒缠的沟壑,跟着惊呆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