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听到兰漪的质问,桃卿先是一怔,旋即脸红透了。
他实在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失踪的兰漪,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原本兰漪失踪后,他非常焦急,回想起上辈子兰漪的不辞而别,他内心不由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给兰漪配传音符,现在想联络上人都没有办法。
好在裴之涣表示他可以用他的法宝素莲镜寻人,昨夜他便是这么帮宿云涯找曲无佑的。
桃卿感激极了,再三谢过裴之涣,素莲镜很快映出了兰漪的位置,离他们不远,就在万象城的一家茶肆中。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茶肆,见到少年背对着他而坐,一头月光般的银发格外醒目。
这个瞬间,桃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老父亲,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孩子,又生气又高兴又想哭的。
他短暂地遗忘了他们最后见面时的尴尬,只想把兰漪带回去,可兰漪的质问不仅让他的尴尬记忆迅速回归,更糟的是,现在还是加倍的尴尬,爹爹做坏事后被孩子抓住了
雁雁是怎么知道他昨晚没做好事的
桃卿羞得满脸通红,似秋海棠般艳丽,眉眼低垂着,方才的气势全没了,小声嗫嚅道“我、我昨晚”
“你昨晚什么”
看他这般害羞的反应,乐正兰漪急得眼睛都红了,桃卿爱的不是他吗,难道昨晚还真的红杏出墙了不成
“昨晚,”桃卿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兰漪,也不敢看裴之涣和宿云涯,“喝醉了酒,做了些荒唐事”
亲了星桥和裴之涣,呜呜,他错了,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他居然真的和奸夫私通了
他还没品尝过的身子就这么被别人抢先了就因为喝了点酒,他就背叛他了
乐正兰漪气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的,不得不抬手撑住额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他们两个,你是跟谁”
桃卿本就自责,现在更是羞愧极了,完全忘记了其实合欢宫修士与他人亲近毫不奇怪,兰漪也根本没立场质问他。
他看看左边的宿云涯,再看看右边的裴之涣,愈发无地自容“两个都”亲到了。
还、还两个都通了怎么,你们三个一起大被同眠吗要不要脸啊
乐正兰漪体内血气翻涌,暗伤发作了,瞬间变得唇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的。
偏生此刻宿云涯开口道“桃桃,方才你急着寻人,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位是”
“桃桃”二字砸到乐正兰漪头上,一下子将他砸懵了。
宿云涯叫他“桃桃”合欢秘事也是“桃桃”
没错,一定不是巧合,良缘和他说过,桃卿就是桃桃的原型,桃桃经历过的许多事,定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宿云涯和裴之涣这两人怕是早就跟桃卿好过八百回了,就连“桃桃”这个名字都是宿云涯这奸夫对桃卿的爱称
竟然如此羞辱他,他要杀了他们
暴虐的念头充斥在乐正兰漪的脑海中,让他浅蓝色的眼珠变成了鲜血般的殷红。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之际,他体内的暗伤疯狂地吞噬着他的魔息,并瞬间将灵力抽得一干二净。
“咚”的一声,他倒在茶桌上,面无血色地晕了过去。
“雁雁”
桃卿愣了愣,看到兰漪的唇边渗出一丝鲜血,惊慌失措地扑到他身边“雁雁”
“桃道友不必忧心,兰道友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会心血倒流、口吐鲜血,服过灵药后再稍作休息,他自会清醒过来的。”
离茶肆不远的道医馆中,医修为昏迷的兰漪进行了一番诊治,笑着对桃卿说道。
听到兰漪没事,桃卿长舒了一口气,当时看到雁雁吐血真是吓坏他了,好在还有裴之涣和宿云涯,冷静地帮他将人送到了这里。
不过他有一点不明白,便询问医修“雁雁是比寻常修士体弱吗,只是急火攻心怎么会吐血”
医修只有金丹修为,诊断不出兰漪身上的暗伤,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现象,便道“是,我观他生来就先天不足,后天又未能充分进补,致使他体质远不如常人,道友应当好生照顾他,不要让他过于劳累才是。”
“我知晓了,多谢道友。”
听到医修的话,桃卿伤心了许久,几乎要被沉重的愧疚感压垮了。
都是因为他罚雁雁抄写了十遍养气诀,雁雁才会劳累过度。
他一点也不是个好师父,明知道雁雁那么乖,吩咐的事情一定尽心照做,在浴池雁雁也不是故意的,他却还给了他这么重的惩罚他真的太坏了。
何况雁雁是魔人坊的奴隶出身,以前的生活必然异常凄苦,才会导致他体弱,并且特别没有安全感,才会偷偷地跑出来找他。
可是他呢在雁雁到处找他的时候,他却在和星桥喝酒,还轻薄了人家难怪雁雁会被他气到吐血,他现在也好想打死昨夜的自己。
桃卿守在兰漪的床榻边,越想越自责,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裴之涣见状,微微敛目,取出一方手帕递到他面前“别太难过。”
桃卿哪里还敢接裴之涣的东西,他这么坏,就该离人家远远的“多谢裴道友的好意,但不用了。”
他往里躲了躲,低落地垂着眼睛,眼尾隐隐泛着水光。
裴之涣的手悬在空中,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他想,既然桃卿不愿,自己确实不该继续了,但是
“抱歉,前辈,冒犯了。”
这一次他却并未收手,反倒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过桃卿的眼尾,将泪水擦干了。
桃卿吓了一跳,慌张摆手道“别,裴道友,我自己来就好。”
他取出自己的帕子胡乱抹了几下,推拒回裴之涣的手帕。这个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裴之涣的手背,立刻缩回指尖,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他就该把自己的手砍掉怎么又对裴道友不敬了
这下桃卿更加难过了,赶紧起身躲得远了些,自觉不能玷污这位清风朗月般的道君。
裴之涣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面色无波,握住手帕的手指却不由拢紧几分。
他果然更躲着他了。
只是不待他出声,宿云涯已拎着食盒自屋外跨门而入,方才昭元弟子又斩杀了几具曲无佑的傀儡,过来找他说话,他才不在屋中。
见桃卿眼尾红红的,宿云涯问道“你怎么哭了你的这位熟人情况不好么”
“他没有大碍,是我想到了别的事。”桃卿低落地摇摇头。
宿云涯放下手中的食盒,拉他到桌前“既然他没事,你先吃点东西,都是你爱吃的糕点。”
桃卿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块就不肯动了。
宿云涯见状又拈起一块莲花形状的糕点,轻轻抵到他唇边“桃桃,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这位雁雁是你什么人”
桃卿躲不开他的手,只好小口吃下去,回道“雁奴是他的小字,他名唤兰漪,是我新收的弟子,只是还未行拜师礼。”
“你的弟子”
等他吃完,宿云涯收回手,擦净指尖的粉末,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他那般义愤填膺地追问你,倒不像你的弟子,而是像”
“像什么”桃卿说。
宿云涯目光落在他脸上“来捉红杏出墙的道侣。”
桃卿一口气没喘匀,憋得脸都红了,生气地拍了宿云涯一下“别胡说”
“他不是你的道侣”
“当然不是,他真的是我的弟子,只不过”
桃卿想了想,也觉得兰漪的反应有点奇怪,便道“雁雁本是送往合欢宫的炉鼎,被我救下了,可能对我有些依赖吧,急着来找我也是害怕被我抛弃。”
他没有袒露兰漪本就是送给他的炉鼎,反正四舍五入和他讲的差不多。
“雁雁他很可怜的,他是我师姐从魔人坊买下的奴隶,大约受到过许多虐待,才会身体不好。”
桃卿垂下眼睛,满脸伤心,看着可怜兮兮的,宿云涯便不再问他什么了,温声安抚道“是我不对,误会了他。”
说完,他取出一本功法交给桃卿“你我是好友,你的弟子便是我的半个师侄,我送他一份见面礼吧。此法名为元髓道经,可作固本培元、明心正气之用,适宜体弱之人,魔修也可以修炼。”
桃卿踌躇片刻,伸手接过功法“我代雁雁谢过你。”
“不必谢我。”宿云涯笑了起来,“你少哭两回就很好了,不然还要我哄你。”
桃卿脸色微红“哪有总是哭啊。”
不过被宿云涯调侃几句,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苍白的脸颊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咳、咳咳”
内室的床榻上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听到这阵声音,桃卿眸光一亮,立刻如风一般吹进了内室“雁雁,你醒了”
见他去找弟子叙话,外人不便旁听,宿云涯就对裴之涣说“我们走吧。”
裴之涣回首望向桃卿的背影,略略垂眸,应道“嗯。”
两人走后,桃卿走到床边,欣喜而关切地望着兰漪“你怎么样,身体疼不疼要喝水吗”
“”
乐正兰漪脸色惨白地对上他的目光,呼吸间萦满血腥气,险些又被桃卿气得吐血,他竟然还敢冲他笑
他用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桃卿,但桃卿转身转身给他倒水,没有留意。
倒好水,桃卿又回到床边,小心地将兰漪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来,喝一点,这是泡过灵药的水,你喝了会好受些。”
兰漪气得浑身发抖,哑声道“我不喝。”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很想在桃卿脑子里扎钉子,将他变成自己的傀儡,可他经脉滞涩,一丝灵力都调动不出来,只能虚弱地靠在桃卿怀里。
桃卿当他是在跟自己怄气,不由心里一酸,将声音放得更柔,低声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桃卿让他别生气他怎么能不生气现在他就只差没把他和他的奸夫大卸八块了
兰漪浅蓝色的眼珠隐隐浮现血色,双指扣在桃卿的手腕上。
没关系,就算没有灵力,他也照样可以杀了桃卿,桃卿不曾锻体,所以他只要这样按下去,桃卿的腕骨就会断掉,接着他就将他的骨头一寸寸地碾碎
明明就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可不知怎的,乐正兰漪发觉自己就是下不了手。
甚至只要想象一下桃卿痛苦的表情,他就会不忍,心里跟着发颤。
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如此没出息了哪怕桃卿这般对待他,他却还是舍不得伤他分毫。
乐正兰漪死死蜷起手指,难以接受自己的心软,可当桃卿将杯沿抵在他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时,他心中的怒火突然化成了无尽的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
“啪嗒。”
一滴眼泪落进了茶杯里。
桃卿喜欢的不是他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与别人好,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口口声声地说自己爱着谁,同时也毫无芥蒂地与其他人交欢吗
桃卿慌了神,以为他是疼哭的,匆忙放下茶杯“你身上很痛吗我马上叫道医过来看看你”
“别走。”
见他要起身,兰漪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疼,你不准走,难道你还要丢下我同别人亲近吗”
“没有,我不找别人,雁雁别哭,我不走就是了。”
桃卿心疼地给兰漪擦着眼泪,愧疚与怜惜之情都溢于言表。兰漪本来还觉得丢人,但被桃卿一哄,他的眼泪彻底收不住了“郎君对得起我吗”
“都是我的错。”桃卿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和你不辞而别的,但是我从没想过丢下你,你别害怕。”
“你背着我跟别人喝酒,还跟他们好”
兰漪被他气得心肝脾肺都像是着了火,又燥又疼的,偏偏眼泪止不住“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你有了他们就想不起我了。”
“不会的。”桃卿柔声哄他,“你与他们不一样,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终于弄懂雁雁的心情了,分明就是孩子看到爹爹要娶后娘,担心自己日后没人疼,才又伤心又惶恐的。
唉,都怪他自己昨晚酒后失德,不然怎么会让雁雁误会他与星桥他们有什么呢。
桃卿自责得很,轻轻将兰漪抱进怀里,兰漪一怔,马上红着眼睛紧紧将人回抱住,双手收得很紧,勒得桃卿都有点痛了。
“雁、雁雁,轻一点。”
桃卿拍了拍兰漪的后背“你别怕,我不会走的,更不会丢下你。”
乐正兰漪不肯放松一点点力道,仿佛只要他稍有懈怠,桃卿就会去找那两个奸夫了。
算了,既然舍不得,那他就不杀桃卿了。
兰漪止住泪,低头枕着桃卿的颈窝,阴郁愤懑地想着,桃卿他舍不得杀也就罢了,但他一定不会放过裴之涣和宿云涯这两个奸夫,必要叫他们连元神都要灰飞烟灭。
正当他琢磨着如何叫心腹们围杀两个奸夫时,忽然听到桃卿说道“我向你保证,待我们回合欢宫后,就立刻举行大典,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大典”
回去就和他举行合籍大典
兰漪霍然抬头,眼梢残存着水光,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桃卿认真地点头“真的。”
雁雁如此不安,定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成为他的弟子,拜师大典还是举行得越早越好。
乐正兰漪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这、这也太突然了他还没答应要娶他做魔后呢,桃卿怎么就自作主张了
他有点恼火,但与方才的愤怒不同,现在他更多的是羞恼,觉得桃卿好不知羞,居然自说自话地就要嫁给他了。
恼归恼,他心底更多的还是一股甜意,明明泪痕未干,唇边的笑却压都压不住了。
看吧,桃卿最爱的还是他,奸夫就是奸夫,裴之涣和宿云涯不过就是两根玉势罢了,上不得台面,只有他才是桃卿正经的夫君。
乐正兰漪强忍欣喜,有点忸怩地问“回去就办,会不会太仓促了”
历代魔尊迎娶魔后,大典都要筹备数年之久,虽然如今他尚未重夺魔尊之位,筹办大典也是有心无力,但是至少得让他准备好聘书与聘礼吧。
“没关系,我可以叫他们先行准备。”
桃卿察觉到他目露喜意,不由松口气,也笑了起来“两个月后我的师尊顾雪庭真人要举办生辰大典,你也应当有个正式的身份,与我一起恭贺他。”
说来他还不曾与师尊提起他就要有一个徒孙了,嗯,等到琼花观的事情了结后,他就传音告知师尊。
兰漪点了点头,这倒没错,既然顾雪庭是桃卿的师尊,也就是他的长辈,最好还是以夫君的身份前去拜访。
他心中的难过与怨艾瞬间烟消云散,决定暂时不杀宿云涯与裴之涣了。
因为他想到一个好主意,那便是在他与桃卿的大婚之夜,将这两个奸夫绑在房梁上,看着他如何与桃卿欢好。
哼,两个沽名钓誉的玉势精,不是馋桃卿身子吗,他偏要叫他们看得到吃不着
乐正兰漪想象了一番他与桃卿洞房花烛夜的场景,心情舒畅快意,对桃卿展露笑颜“全凭郎君做主。”
桃卿开心地应了一声,端来灵药给兰漪服下,又趁热打铁地取出之前给兰漪买的礼物“雁雁你看,这对脚镯你喜不喜欢”
这对脚镯是高阶的防御法宝,造价昂贵,通体以银白色为主,掐出莲瓣兰的缠枝纹,花蕊中央嵌着小小的湖蓝灵珠,流光溢彩,桃卿当初见到时便觉得十分适合兰漪。
乐正兰漪这下更是从头舒服到脚,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这对脚镯,毋宁说他还颇为嫌弃,像是给女子戴的,他喜欢的是桃卿对他的心意,一看颜色和花纹就是特意为他挑的。
“多谢郎君。”
兰漪冲他一笑,接下了这对脚镯。他还是管桃卿叫“郎君”,因为听起来颇有情趣。
“郎君,这脚镯不如我们一人一只戴上,你觉得怎么样”
他回想起那日把玩桃卿的小腿,雪白笔直,就连足踝也生得玉雪可爱,戴上脚镯一定好看。
为了哄桃卿戴上,他也不是不能忍着戴上一只,这样他们看起来更像一对。
“嗯,好啊。”
桃卿没有回绝,上辈子就是如此,他与雁雁总是戴一样的脚镯。
他脱下丝鞋与罗袜,将脚镯扣了上去,细长的缠枝花衬着纤细的足踝,肌肤润着雪腻腻的光,漂亮极了,看得兰漪目不转睛。
乐正兰漪喜不自胜,也戴上脚镯,伸出腿将两人的脚镯并在一处看,越看越喜欢,也不嫌它样式阴柔了,这可是他与桃卿的定情信物。
“谢谢郎君。”他倚着桃卿的肩,亲昵地贴在他耳边,“我真喜欢。”
桃卿闻言很是高兴“那就好。”
他重新穿上丝鞋,但因为戴了脚镯,罗袜便不能穿了。他想了想,正要扔掉罗袜,兰漪见状立刻说“郎君,我好饿,你能不能为我取些吃食来”
“好,你等一等,我这就去拿。”
桃卿自责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一点,净手后赶紧出去拿吃的。
他的罗袜就放在床上忘记拿走了,兰漪盯了一会,耳根有点发红地拿起来闻了闻,有淡淡的桃花香,他的魔后真是浑身上下哪里都香。
只是闻着闻着,兰漪突然觉得不对。
光拿一只袜子有什么用,奸夫们都品尝过桃卿的滋味了,凭什么他连桃卿的嘴都没亲过
等桃卿回来,他非得讨回来不可。
他要和桃卿亲嘴
兰漪将罗袜装好,便坐在床边等着桃卿,心下紧张又期待。
他还不曾与谁亲过嘴呢,可想必桃卿经验丰富不行,他一定要稳住,不能在桃卿面前露怯,否则他亲得桃卿不舒服,桃卿又去找奸夫了该怎么办
兰漪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推门声。
但他尚未来得及露出笑容,脸就先垮了下去,因为进门的人不是桃卿,而是道医馆的小童子,为他端来了饭食。
兰漪疑惑地问“小孩,我家郎君呢”
小童清脆答道“桃郎君就在门外,方才他为兰郎君买回饭食,突然来了传音,正与人说话呢。他怕兰郎君等得着急,这才遣我先将饭食送来。”
兰漪听罢便去找桃卿,寻到屋外,果然看到桃卿手里拿着传音符,身旁还有宿云涯与裴之涣两人,他们都与传音符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一看到那两人站得离桃卿很近,兰漪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可疑的是他们三人的周围设有结界,阻断了传音的声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必须得听听
身为化神老祖,兰漪想要绕过金丹小辈的结界还是轻而易举的,哪怕他现在同样只有金丹期也多的是办法。
他服过灵药后已恢复了一些灵力,此刻站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施展开来,将结界内的声音清晰地送到了耳边。
“白师兄,你不要开玩笑了”
桃卿的声音有点颤,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连连摇头道“这怎么行,我不能”
传音符那一段的人是桃卿的师兄白复玉,他温声劝说桃卿“师兄不是与你乱说,唯有如此做,他们两人才能进来。”
“那可以让他们扮作我的仆从”
“也不好。”白复玉说,“你就听师兄的,还是让他们扮成你的双修道侣吧。”
偷听的乐正兰漪勃然变色。
什么,这是要让裴之涣和宿云涯进合欢宫当桃卿的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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