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
桃卿面红耳赤,伸手捂住庄宴的双唇,小声替自己辩解“不是舒服,我是”
他停了会,最终也没找到合理的理由,有点恼羞成怒地轻捶庄宴下“这能怪我吗,不许你再了”
庄宴将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中,低头亲了亲他锁骨下方的痕迹“是我的错。”
鬼修享用活血食时,被吸食的生灵会产生迷障,只会感受到如坠云端的快感,哪怕被吃掉手脚也不会有痛觉,就这么舒舒服服地直到死。
庄宴咬破桃卿的肌肤,开始吸食他的鲜血,他吸得很慢,桃卿呜咽声,搂住他宽阔的脊背,浑身轻轻颤抖着。
甜美的鲜血涌入喉咙,带来温暖与餍足之感,填补着魂魄的空虚。
庄宴闭上双细细品味着这美妙的滋味,他极度迷恋桃卿的鲜血,品尝过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其他血食,他取用得极克制,每次只几小口,生怕自己会失控伤到桃卿。
他很快就停下了,抱着桃卿坐稳,不过短短几息时间,桃卿就被刺激得落了泪,满脸通红地扶着庄宴的肩发抖。
庄宴摸摸他的脸,伸出舌尖轻舔过上唇,将沾染的血珠含入口中。
他的面色不再十苍,而是蔓延开薄薄的红,双唇被鲜血浸染,黑眸低垂,俊美得如同勾魂摄魄的妖魔。
桃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抚上庄宴的脸,有点痴迷地“宴哥哥,你真好看。”
庄宴沉默地看着梦中的事。
这是真发生过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当时桃卿最细微的神态与每个小动,在他的脑海中也可以纤毫毕现地再现出来,他总是将全部心神放在桃卿身上。
紧接着梦境黑,改变了场景,桃卿又梦见了另桩事,还是与庄宴有关的。
这个梦在夜晚,桃卿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打瞌睡。
屋内的陈设庄宴很熟悉,是他在灵照鬼城的洞天。
因受无定老祖器重,他的洞天铺陈得穷奢极欲,样样都是世间难寻的重宝,庄宴自己不怎么喜欢,因是师尊的番心意,便没有推拒。
屋内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并不完全相同,多了许多属于桃卿的东,仿佛他们两个起长期居住在这。
庄宴眉头微蹙,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卿卿没有过灵照鬼城,是如何得知他洞天的布局的是不是他师兄柳猫儿和卿卿过什么
他神色沉冷下来,凝神看着这个似乎不同般的梦境,直觉告诉他,卿卿生气的缘故就和这个梦境有关。
桃卿抱着被子半梦半醒,睡得不是很踏,直到屋门被推开,响起很轻的脚步声,他蓦地睁开双,嗓音略带沙哑地“宴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庄宴看到屋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梦中的他关上门,脱下沾染着血腥气的外衫,低声回应桃卿“嗯。”
更不对了。
庄宴敏锐地察觉到梦中的自己状态有问题,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对卿卿如此敷衍,除非他被无定老祖炼魂炼得近乎元神崩散,才失了话的力气。
果然桃卿跳下床主动上前抱住他,忧心忡忡地问“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师尊又叫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庄宴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窝,慢慢地恢复着气力“早些睡吧。”
桃卿对他被炼魂的事并不知情,表情既困惑又担心,扶着他坐到床上,给他擦了擦脸,两人就匆匆休息了。
烛火熄灭,梦境陷入黑暗,再次亮起时,时间才过不到半个时辰。
桃卿听到雨声敲打着屋檐,闭着睛翻了个身,无意识地伸手摸庄宴在哪儿,却摸了个空,于是醒了过来。
他睁开睛,看到庄宴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似乎是在看窗外的雨,不禁困惑,软软地叫了声“宴哥哥你怎么不继续睡了”
“”
梦中的庄宴没回头,仍然看着飘落的雨丝“屋外很冷。”
“下雨自然就冷所以”
庄宴双手扶上窗台,五指扣住边沿“你离开吧。”
“”桃卿不太高兴,“你赶我走”
“我是,你快些逃。”
梦中的庄宴终于回身,闪电映亮夜空,也将他的脸笼罩上了森冷的阴影。
“我想杀了你,卿卿,所以快逃吧。”
“趁我忍不住动手之前,只你逃出鬼城,我就不会追你了。”
“”桃卿以他还在笑,不悦地躺了回,嗔怪道,“我很困,宴哥哥,这个笑话可不好笑,你”
道寒光闪过,桃卿的缕黑发落在了地上。
“你还当我在笑吗”
“轰隆”
雷声大,暴雨骤降,无论是梦中的桃卿,还是观看着梦境的庄宴,都因这句话而凝固了表情。
烛火熄灭了。
黑暗中,另个庄宴仿佛蛰伏多日的猛兽,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甚至是强烈的杀意,步步逼近着桃卿。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杀了卿卿。
观看梦境的庄宴猛地绷紧手臂的肌肉,手背浮现出青筋的脉络,交叠的十指死死扣在起,指节绷得发。
他不清楚卿卿什么会梦见自己杀他,不可能,他绝不会杀卿卿,就算是梦,他也舍不得伤害卿卿毫。
可是什么卿卿会做这样的梦难道他觉得他有可能杀他吗
自见面后,无论被桃卿如何冷遇,庄宴始终保持着平静,然而此时此刻,仅仅是看着这个梦,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他心很难受。他不在乎卿卿对他坏,可他不想卿卿对他有任何误解。
庄宴不想继续看桃卿的梦了,可他又必须看下。
现在他只是从这个梦中看出卿卿对他怨恨很深,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还不清楚,他必须从梦中找到根源。
庄宴继续看了下,在梦中,桃卿吓坏了,连鞋都忘了穿,跌跌撞撞地跑雨中,祭出飞行法宝跳了上,拼命地在灵照鬼城中飞行着。
灵照鬼城地域极广,想逃离出难如登天,了节省灵力,桃卿连避水诀都没用,全身很快被雨浇透了,冻得脸色煞。
飞着飞着,桃卿蜷缩在法宝上哭了。
他的哭声很小,几乎完全被雨声遮住了,可他已经伤心到了极点,以至于整个梦境都充斥着极度悲伤和绝望的情绪,并影响到了庄宴的元神。
庄宴心头微震,暂时退出了梦境,低头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桃卿。
果然,受到梦的影响,桃卿已经哭出来了,乌黑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身体颤抖得厉害,像是落水的小猫,叫声都很微弱了,只在唇齿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呢喃。
“宴哥哥别杀我”
他终于再次听到他的卿卿叫他“宴哥哥”了。
却是哭着叫出来的。
庄宴闭了闭睛,取出手帕,轻柔地替桃卿擦干脸上的泪痕,撤入梦之术,将他重新放回到床榻上。
今夜他不能再入卿卿的梦境了。
因他只会成卿卿的噩梦。
“唔,郎君”
熟睡的兰漪感受到身边的热源,主动贴了上,将脚架在桃卿的腿上“亲”
他们都是少年体态,像抱团取暖的小动物般紧紧凑在起,没会桃卿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脑袋歪,和兰漪头挨着头。
两只模样的脚镯也挨在处,在深夜中光晕黯淡,可对于庄宴来还是太刺了。
他微微抬手,兰漪脚踝上的脚镯无声碎裂成几块,只小鬼从床下钻了出来,将碎片统统吞了肚子。
他转身离开房间。
太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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