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卿卿,过来,我带你走。”……

    莫不臣抬手摸了摸胸膛,心脏隐隐作痛,弥漫着酸涩之感,这大概就是难过的绪,他不喜欢桃卿弃他而去。

    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在幻境中多年,他还是没学会将绪外露出。

    他挥了挥手,屋中的水汽化为水镜,展现出顾雪庭与桃卿的身影。

    他们在辇车上并排而坐,顾雪庭修为尽失,身上的避水法决失效得很快,方才车接桃卿,到底让衣服被雨水打湿了,桃卿催着他赶紧换身衣服。

    桃卿向很重视顾雪庭的身体,顾雪庭自经脉损毁后,身体直不,只能依靠孔致炼制的丹药延续寿命,桃卿很害怕顾雪庭也会离他远去,这几年他失去了娘亲和九郎,不能再失去顾雪庭了。

    他催动法决烘干了顾雪庭身上的水汽,垂眼眸避开看他换衣服,这些年他不是没看过顾雪庭的身体,但每次都会害羞,只觉得师兄似琳琅珠玉,光华熠熠,不可直视。

    顾雪庭换上里衣,看到桃卿红红的耳垂,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温柔地问:“卿卿不愿看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般不堪入目?”

    “当然不是!师兄看得很……”

    桃卿难为地摇摇头,耳朵越发红了。

    顾雪庭心中柔软,只觉得他万般可怜可爱,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握着他的手放在道袍的衣带上:“卿卿为我系吧。”

    “嗯……”桃卿点点头,缩在顾雪庭怀里,指尖微颤地给顾雪庭系衣带。

    他边系,顾雪庭就边低头轻吻他的耳朵与脸颊,每个吻都轻柔而缱绻,桃卿被他臊得满脸通红,不轻不重地推了他:“师兄!”

    顾雪庭被他逗笑了,却没停,反倒将桃卿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掌之间,亲吻他的指尖。

    两人是即将完婚的道侣,独处时耳鬓厮磨在难免,莫不臣看了会,面前的水镜骤然破碎,化点点水珠落在地上。

    心中不适的感觉持续加剧着,他不喜欢看到桃卿和顾雪庭如此亲密。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妒忌只是丝作祟,他不能阻止他们两个在起,甚至他还要亲眼看着他们两个欢.,在关键时刻抽出顾雪庭的丝。

    这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点超出了他的掌控:桃卿讨厌现在的他,他喜欢“九郎”,喜欢“顾雪庭”,也喜欢的梦中人,却独独讨厌“莫不臣”。

    莫不臣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明明九郎也是他,他的都是实,桃卿却生气地认为他诋毁九郎,甚至给了他巴掌,抛他和顾雪庭走了。

    他不能接受这个不明不白的结果。

    桃卿自然要和顾雪庭亲,但他不能不喜欢他。

    他身为众生界之主,掌控着世间的切,桃卿的感也该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桃卿必须喜欢他。

    莫不臣望向天际,运转神力,扶摇山间的狂风骤雨声势渐消,黑压压的天幕透出几缕金光,凶暴的雨势终于止息了。

    他穿道袍,丝不苟地捋平衣服上的褶皱,推门踏出精舍。

    他要找桃卿问个明白。

    -

    桃卿乘着顾雪庭的辇车回到长庚殿,第件事就是催促顾雪庭去温泉水池沐浴,免得他受风寒感染,自己也去了另座浴池,洗掉雨水的潮湿水汽。

    洗到半,桃卿透过蒙着纱帘的窗户,看到外面云销雨霁,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派车夫将莫不臣送回去,但车夫还没向他汇报消息,明明他们早就该到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

    桃卿担心地派侍女取车夫的传音符,车夫接起传音后,不知为何人些恍惚,过了会才回过神,惶恐地向桃卿告罪,他不慎将莫不臣弄丢了。

    “你什么?”

    桃卿霍然从水中站起身,匆匆披上里衣向屋外走去,他虽然痛恨莫不臣诋毁九郎,但从未想过让他出事,鸾车明明十分安全,莫不臣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了?

    他命管事清点过殿中的奴仆侍女,正要派他们出去寻人,守门的奴仆忽然报,莫不臣前求见。

    “快让他进!”

    桃卿也顾不上和莫不臣生气了,连忙命人带着他到迎客厅,确认他还的,身上没什么伤痕,这才松了口气,质问他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住处?”

    莫不臣看了他眼:“我找你。”

    “找我?你想跟我什么?”桃卿板着漂亮的脸,他不想理莫不臣,但人都被他带进了,他也不就这么赶他出去。

    莫不臣垂眼睫:“抱歉,惹你生气了。”

    他脸上的表很淡,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桃卿总觉得他点无措,副很乖的样子。

    这张脸实在和九郎太像了,导致桃卿虽然依旧生气,却不忍心出什么苛责的重,勉强用平静的语气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九郎,你不该污损他的名声。”

    “也许我的不全对,但我不相信他对你无。”

    莫不臣:“如果他不是你的晚辈,而是你的师兄弟,你会不会选择他?”

    桃卿抿了抿唇,眸中蕴含着薄怒:“我不想和你谈起他。”

    “回答我,桃卿。”莫不臣上前步,扣住他的手腕,“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顾雪庭?”

    他化用神力,无形之中为自己的语增加了威严的气势,令桃卿不由自主地信服他,出了自己的心里:“我不会选择九郎。”

    莫不臣动作滞,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雪庭师兄了。”

    桃卿手腕点疼,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唇,依旧很坚持地:“我虽然是合欢宫弟子,但我和同门们不样,我会心地对待自己的道侣。”

    “雪庭师兄钟于我,我也不会辜负他的心,哪怕真正的九郎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对他生出任何愫,雪庭师兄才是我的道侣,是我今后最重要的人。”

    “至于你,你与九郎云泥之,你休想替代他,对我你什么都不是,今后不要再见我了。”

    完他甩开莫不臣的手,推门走了出去,莫不臣没阻拦他,只是垂着头站在原地,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

    桃卿匆匆走出屋门,却险些撞进个怀抱里,他抬起头,发现人竟然是顾雪庭,瞬间心里慌,担心顾雪庭会看到屋中的莫不臣:“师兄……”

    “方才你的我都听到了。”

    顾雪庭的眼中散发着明亮的光彩,蓦地将桃卿紧紧拥入怀中:“我很兴,卿卿……我本以为自己永远比不上九郎,不曾想过我在你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桃卿闻言怔,回抱住顾雪庭,温柔地:“师兄的哪里,九郎固然是我最的朋友,我很想念他,但我更不会忘记师兄才是与我相伴、陪我风雨同舟的人,也是我今生唯的道侣。”

    “你这句就够了。”

    顾雪庭低头,将脸埋进桃卿的颈间,掩饰着眼中泛起的热,露出丝淡淡的笑。

    无论是作为弟子,还是作为道侣,他的卿卿永远都不会辜负他。

    而他也不会辜负卿卿,令他声誉蒙羞,待梦醒之后,他从此只会是卿卿的师尊。

    ……

    羲和殿,合籍大典当日。

    经过数月筹备,在这个良时吉日,桃卿和顾雪庭举行了场极为盛大的合籍大典,各大门派的掌门与长老如约光降合欢宫,为这对新婚道侣送上重礼以表庆贺。

    万众瞩目,桃卿身着华冠丽服,与同样衣装隆重的顾雪庭共同祭拜祖师牌位,立誓结契,在祭台上洒素酒,经过繁复的仪式,终得合籍礼,他们今后是对真正的道侣了。

    合籍礼毕,大席开场,桃卿与顾雪庭向各派掌门逐敬酒,即酒中掺了许多水,两人又提前服用过解酒丸,却还是喝醉了,被相熟之人哄笑着扶去了小宴。

    小宴是两边分开办的,道侣们要各自招待自己的亲朋友,桃卿喝得醉醺醺的,先是睡了觉,醒之后,他的师侄们就忙着向他传授洞房的经验。

    “小师叔忘了带上这个。”

    路贞怜往他手里塞了瓶香膏,笑盈盈地:“我的炉鼎们用过都很,是你初次承受也不会觉得疼,开始之前就让顾师叔给你上。”

    桃卿的脸子红到脖子根,声若蚊呐地:“为什么承受的人定是我,就不能是雪庭师兄吗?”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纷纷流露出动容之色,似十分钦佩桃卿美的幻想,看得桃卿瞬间泄气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不用了。”

    “对了,我曾经听孔师叔提起过,顾师叔的……嗯,甚伟,以前他们修炼秘术时,祖师让他们报上自己的尺寸,顾师叔是这个数……”

    另位师侄靠近桃卿,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桃卿听完脸色点白:“怎么可能这么大?”

    “小师叔放心,不管多大,你用上这瓶香膏就没问题了。”路贞怜拍了拍他的肩膀。

    桃卿丝毫没被安慰道,哆哆嗦嗦地收香膏,对她勉强笑了笑:“多谢。”

    又坐了会,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桃卿打算去找顾雪庭了,喝醉的师侄见他要走,忽然耍起酒疯,握着他的手嚎啕大哭起。

    “小师叔,你亲了我们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们中的许多人都倾慕你多年,就想着能和你——”

    此太过大逆不道,他人连忙给他施了静音法决,将他扔进屋外的池塘,免得他继续吐露出他们的秘密。

    他们郑重向他行礼:“弟子在此恭祝两位师叔今后鸾凤和鸣,鸿案相庄!”

    “嗯,谢谢你们。”

    桃卿冲他们笑,在几位喜娘的陪伴回到了婚房。

    婚房就是桃卿自己的卧房,日后也是顾雪庭搬到青鸾峰和他同住,这是顾雪庭体贴桃卿更换居后会不适,主动提出由他搬到桃卿这边,他并不挑剔居住环境。

    这时顾雪庭还没回,桃卿想了想,干脆先去沐浴,沐浴时他香膏取出,本想自己试着涂抹,但是折腾了会也不得要领,反倒害自己羞得要命,只放弃这个想法,等着顾雪庭回为他做主了。

    他带着身水汽回到婚房,侍女向他禀告顾雪庭已经返回长庚殿,也是去沐浴梳洗了。

    桃卿点点头,独自坐在床上发呆,方才师侄向他袒露心迹的令他想起了九郎,起今天的这杯喜酒九郎还没喝到,明天他就去九郎的衣冠冢向他敬酒吧。

    至于莫不臣,自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见到他,不过他也不是很关心莫不臣去了哪里。

    收拾心,桃卿继续等待顾雪庭,红着脸将香膏瓶子藏在枕头,不多时屋门被轻轻推开,顾雪庭穿着身里衣走了进,眸中的笑温柔似水:“卿卿。”

    “雪庭师兄……”

    桃卿紧张地站起,走过去迎接顾雪庭,顾雪庭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回到床边,含笑安抚他:“不必紧张,不如我们先?”

    “。”

    桃卿点点头,手心里直冒汗,顾雪庭看出他的不安,笑着摊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与他聊起婚宴上的趣事。

    渐渐地,桃卿的身体越越放松,表笑盈盈的,顾雪庭也跟着笑,从枕边拿起手帕,打算为他擦擦额头上的薄汗,却忽然看到枕头露出半的瓷瓶。

    “这是?”

    他取出瓷瓶,拿在手里打量番,桃卿面红耳赤的,小声对他道:“就是会要用在我身上的……”

    “卿卿……”

    顾雪庭动作稍顿,眸色转深,低声呢喃着桃卿的名字,搂住他纤薄的双肩,低头欲吻上他的双唇。

    “呼……啪嗒。”

    正在此时,窗外吹进阵幽幽的寒风,将窗户的缝隙彻底吹开了。

    这阵风非常阴冷,冷得能渗透肌理骨骼,时间屋中的烛火纷纷摇曳不休,在晃动的黑影中,只玉白的手自窗外搭上窗棂,道人影轻巧地跳了进。

    少年头佩银冠,穿着玄黑色的道袍,发顶两只格外显眼的雪白兔耳,仙姿玉质的面容神色淡漠,目光粗略地扫过顾雪庭,最终停留在桃卿身上。

    看到少年,桃卿蓦地睁大双眼,声音微颤地唤道:“九郎……九郎,是你吗?”

    “对,是我。”

    少年对上他的目光,朝他伸出手,开口道。

    “卿卿,过,我带你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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