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贺梨梨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眼前人的呼吸都快拂过她的脸了,蹭得她鼻尖微微发热。
“我的意思是——”
赤井秀一发套上的粉色头发随着他侧脸的动作也微摇晃,“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事,希望我能成为陪伴你的第一人选。”
而不是像在组织里找他去爬山看日出一样,他是她的最后一个选择。
认真起来,他居然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开始计较了。
古贺梨梨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么赤井先生,请问你昨天晚上梦到我了吗?”
他一挑眉:“......怎么?”
他梦到了,但他不说。
“你希望自己成为我的首选,那你呢?”
古贺梨梨花伸出手指,轻轻地戳在了他心口的位置,精健的肌肉下,有一颗在跳动的心脏,“你这样要求我,但如果你的这里——没有被全部的我占据,那样是不是不公平呢?”
赤井秀一感觉胸膛被汹涌的热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缄默的瞬间拉扯出了无声的暧昧。
“是不公平。”
他改变了手掌撑住墙壁的姿势,变为用手肘紧紧贴住,这样距离她又近了一些,“你要我怎么证明?”
温暖的拥抱、热烈的亲吻,只要是她能想出来的......
“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吗?”
还以为她会提出什么高难度要求的赤井秀一像是泄了一口气,心里说不清楚是遗憾还是失落,“......嗯?”
电影票是昨天吃完饭之后买的,也是她想要乘胜追击刷满赤井秀一好感度的重要一环。
-
当天下午,降谷零难得召集了他的同期们在自己的公寓里开了个小会。几个男人或靠着沙发,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茶几上腾腾起雾的热茶。
“昨天我在梨梨的衣服里发现了两张电影票,还是豪华座的。”
zero昨天又在她家过夜!叫着这么特殊的爱称,还帮她整理衣服!
三个男人各有心思的目光交错投掷在降谷零的脸上,到底还是暴脾气的松田阵平先忍不住,“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显摆你的特别?和她去看电影还买了豪华座?”
“看来你没有理解啊,松田。”
因为任务需要,伪装成一副学者模样的降谷零也很形象地用中指往上推了推金色细边框的眼睛,“你们有收到过她的邀请吗?”
“......”x3。
将几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降谷零阖上了眼睛,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看来我想得没错,梨梨她约了别人。”
“会是谁?”萩原研二问道。
降谷零摇摇头,心里却有了一个大概的人选,想到一块去的诸伏景光也神色微妙地保持沉默。
“我们要去跟踪小梨吗?”
萩原研二提议道:“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不提倡,但是我很想去看看被她邀请的那个人是谁。”
松田阵平用凉凉的语气泼他冷水:“萩,你这是犯罪。”
萩原研二立刻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哟,高尚的松田警官,那你就不要参与了,让我一个人尽情地堕落在这罪恶的深渊好了。”
“......谁说我不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表示自己要参加一份的松田阵平扭脸看向旁边的诸伏景光,“hiro呢?”
“跟踪小梨?如果被她发现了,大概会生气吧?”
诸伏景光表面淡定地笑了笑,唯独从不小心倒在杯子外的一摊茶水看出来,他有点慌。抿了一口茶,他又补充道:“那么,不要让她看出来就好了。”
跟踪古贺梨梨花,有时候甚至近距离注视着她的背影,这种事情,在他脱离组织的那一年,干过很多次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光明背后的黑暗作伴,但她意外地没有那么强烈的警惕性,只要身边站着熟悉的人,就好像拥有了绝对的安全感。
她都不知道,他偷看她的睡脸多少回了,真是拥有特殊的单纯的小梨啊。
降谷零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神敛了敛。
很好,看来他已经成功煽动了他们的情绪。降谷零也不想信息共享,但今天朗姆偏偏有任务安排给他,经过上一次库拉索的事,他也是没日没夜拼命地接任务,这才重新换取了朗姆的信任,或许这份信任大不如前。
正想着,听到松田阵平又出声问他:“zero,你呢?”
看出了他的犹疑,萩原研二苦口婆心地劝道:“这种需要合作的时候就好好地配合吧?不管我们之间怎么互不相让,必要的时候还是联手先把有威胁的外敌驱赶出小梨的身边啊。”
“我晚上有事要做,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大概也回来了。”
降谷零郑重地表示:“如果不想被她发现你们在跟踪,教训那个外敌的任务,暂时就交给我好了。”
-
转眼到了晚上,在诸伏景光的领导下,三个男人顺利地出现在电影院里。
古贺梨梨花排在购买冰饮的队伍里。
赤井秀一还是第一次来电影院,第一次买爆米花,在排队等待的过程中,他就因为身高的优势盯住店员身后的广告牌,暗自在思索大中小哪一款更好。
“赤井先生!”
在他“冲矢昴”的装扮下还这么称呼他的男人只有......
赤井秀一侧头望过去,看到了排在另外一边队伍里、此刻正距离他很近的卡迈尔。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卡迈尔说着突然又可疑地停顿了一瞬,“你......你在买爆米花?你来电影院看电影吗?”
“不然还能干什么?”
赤井秀一对于这个提问感到了真情实感的疑惑。
卡迈尔:“......”
赤井先生来电影院看电影!他还打算买爆米花!在美国,这个下班后就窝在家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同事聚会也会推诿的男人居然有了正常的娱乐生活!
正想问问他看的是哪一个电影的卡迈尔远远地看到有一个熟悉美丽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他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这边的队伍这么长啊,可乐我已经买好了。”
古贺梨梨花举起手里的两杯冰饮,朝他晃了晃,活泼之态尽显。
卡迈尔往旁边挪了挪,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低一点、再低一点。
虽然他很震惊,虽然他有很多话想问......
“阿嚏——”
旁边传来了猝不及防的喷嚏声。
赤井秀一微皱眉,这个电影院大厅里的温度调得太低了,而且他这里又正好对着风口。他脱下外套披到古贺梨梨花的肩头,“去那里等我,要多大的爆米花?”
“大杯,买一份就好了。”
这种一起吃爆米花培养亲密度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它白白浪费!
宽大的外套罩住了她纤瘦的身体,就像被他完全地包围住,赤井秀一很满意。
卡迈尔瞳孔地震地看着赤井秀一要了一份大桶的爆米花带走。
他们居然已经是可以同吃一桶爆米花的关系了!
赤井先生今天特别帅,古贺小姐今天依然维持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丽,他们两个并肩走进了放映厅里。什么时候开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的关系进展得如此之快。
等一下,在他们身后、隔着一点距离走进去的那三个男人......
赤井秀一在观看电影时,收到了卡迈尔发来的消息,大概内容是告诉他有三个男人的行迹有点可疑,现在正和他待在同一个放映厅内。
他这才意识到,是不是被人跟踪了。或许是对方的跟踪带有足够的经验技巧,让他丝毫没有察觉。
这太可怕了,这么危险的事一定要让日本警方管管才行。
计上心头的男人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
大屏幕上播放着他不爱看的爱情片,就算是所谓的催泪片段也很无趣,但他不经意侧过脸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古贺梨梨花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
“......”
赤井秀一不理解她的泪点,明明在他看来是刻意煽情的片段,她却捧着一桶爆米花机械地往嘴里塞,肩头因为抽泣轻微地耸动。
这和醉酒以后表现出的异样柔软又有所不同。
反正电影这么无趣,还是观察她比较有意思。
-
与此同时,放映厅内的另一处。
“小阵平,你怎么买了这么后面的位置?完全观察不到那边的情况嘛。”
“啧,有什么办法?豪华座的票都卖完了,能买到三个连起来的座位已经很不错了。”
“hiro呢?”
“反正你也说了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他先去买爆米花和可乐了。”
“......”
电影结束,三个男人陪着看了一场无聊的情感片,和古贺梨梨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犯困地走出了放映厅。
然后——
就在大厅里被埋伏在周围的便衣警察拦住了。
“红头发,蓝头发,灰色头发,带着墨镜。”
拦住他们的男警察嘴里念叨着他们三个的外形特征,神情严肃,“三位先生,有人举报你们行为可疑,请配合警方接受调查。”
“......”x3。
因为便衣警察展示了身份,还是引起了一点骚/动的,大厅里的人都以为三人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在逃罪犯。
“咦?后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古贺梨梨花想转头去看,赤井秀一微妙地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你听错了。”
-
高木涉正准备请人去警局坐坐,其中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突然摘下了墨镜和发套,露出了原本乌黑的发色。
“高木,是我。”
“......松田前辈?你这是......?”高木涉顿时睁大了眼睛,表情震惊地盯着眼前的三张熟面孔。
“戴了个发套你小子就不认识我了?”松田阵平控制好力道,在他的胸口捶了一拳。
高木涉:“......”伪装成这样他还能认出来才不对吧!
高木涉头痛地捂住额头,“前辈,所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
古贺梨梨花坐在车里,已经打了第三次瞌睡了。
刚才她因为别人的绝美爱情哭累了,赤井秀一车里的香薰味道很好闻,一丝丝毫无攻击性地钻进她的鼻子里。
“古贺小姐刚才因为电影流泪的样子很令人心动。”
从后视镜中收回视线,古贺梨梨花挑眉望着开车的男人,问道:“原来‘冲矢昴’是这么想的啊?那‘赤井秀一’呢?”
“你比电影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哇,不管是真实的身份还是伪装的身份,你都这么直白吗?”
“那我还需要隐瞒什么?”
赤井秀一说道:“你好像更喜欢别人和你坦诚相待。”“嗯。”
古贺梨梨花点点头,“不过我好像又没资格要求别人无条件对我坦诚,有时候我自己也做不到对别人毫无保留的坦诚。”
“你已经够坦诚了。”
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在组织的问题上,她肯定是有所隐瞒的。但他们的立场相对,没有人能要求她一定要事无巨细地跟正义的一方袒露秘密。
赤井秀一换回了冲矢昴的口吻:“古贺小姐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人喜欢了。”
“赤井先生,看来你确实有在好好地遵守和我的约定呢。”
古贺梨梨花满意地微笑起来,“如果是以前,你绝对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些话的。”
明明车子已经在古贺宅的门口停下有一会儿了,也说了这么多话,但赤井秀一还不想她这么快下车。
好在她也没有主动下车的意思,还跟他说起了另外的话题,“赤井先生,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希望——”
有车窗被敲响的声音,煞风景地传递了过来。
赤井秀一降下车窗,降谷零正扒着他的车沿往车里面探,“梨梨,玩得开心吗?回家吧。”
古贺梨梨花:“......”
啊,被抓到了,他不是今天晚上要出任务吗?
她解开安全带,没什么犹豫地就从车上下来了,过前面绕了一圈走到驾驶位这边,和赤井秀一道别:“赤井先生,再见。”
赤井秀一:“......”
她刚刚明明还有话想说,安室透一出现,她就又毫不犹豫地下车,又选择了他。
赤井秀一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捏紧的力道多少都含有那么一点不甘。
降谷零的眉毛明显一跳,“请你放手。”
“不行,我们还有话没说完。”赤井秀一面色淡定地回应。
降谷零维持着像模像样的假笑,“她在外面待着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该回家了。”
冲矢昴都懒得装了,睁开他那双有着墨绿色瞳孔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迎向了降谷零的目光,“安室先生是用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
两道目光在冰凉的冷空气里,正犀利地、无声地交锋着。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突兀地响起了打哈欠的声音。
古贺梨梨花含着迷糊音强调道:“我困。”
她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赤井秀一只好松开手,维持住了表面的淡定,“你去睡吧。”
降谷零揽过古贺梨梨花的肩膀,丢给赤井秀一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
大门被关上,降谷零脸上的阴郁并没有被屋里温暖的灯光所冲淡。
憋了憋,等了等,他忍不住了!
体内属于“神秘的情报人员波本”的dna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他拽住正在往浴室里走的古贺梨梨花的手,强硬地把她压倒在足够两个人一起躺着的沙发上。
降谷零压着她,却又没有把很多重量放到她身上。他只是用一只手掌按住她的手腕不想让她动弹,另外一只手放在旁边,支撑住了他身体大半的重量。
他做这个姿势的时候居然一动不动的,古贺梨梨花不由地感叹他的臂力和持久力(?)可真好啊。
“为什么要跟fbi单独出去?”
古贺梨梨花:“......”
所以赤井秀一是不配拥有名字吗?
“梨梨,为什么要跟fbi单独出去?你知道我不喜欢fbi的。”
或许是意识到刚才的语气有点强硬,问第二遍的时候,降谷零的声音明显柔和了下来。
当然不可能明说她要撩人,他很有可能会扑下来咬她的,于是局面演变成了——
“你今天的打扮好特别,和以前都不一样,真好看。”
古贺梨梨花揪揪他垂下的发尾,又扯扯西装里面白衬衫的衣领,已经开始试图挪走他对于这件事的注意力。
“谢谢夸奖。”他不冷不热地回应。
“哇,零,你戴眼镜的样子好斯文,像极了那种长相俊朗的斯文败类你知道吗?”
原以为会成功,但降谷零明明顺势在她的手指上亲了几下,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是吗?转移话题就别想了。”
古贺梨梨花撇嘴:“那我选择保持沉默,就算降谷警官你逮捕住了我,我也有权利保持沉默。”
降谷零:“......”
因为她这样喊,呼吸差点都乱了。
古贺梨梨花抿紧嘴不说话,看着降谷零稍稍离开了她的身上,慢慢坐起来,伸出手,开始解自己西装上的纽扣。
古贺梨梨花:“?”
把解开的西装外套丢到一边,再一次俯身下来的时候,降谷零的眼底泛起了盈盈笑意,“我不是斯文败类吗?这样更像——”
他的手指弯曲起来,放在领结上,轻轻往下,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扯松了领带。
古贺梨梨花:“......”
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明明知道用好看的一双手做这个动作,赏心悦目的快感会狠狠地拍打在她的心尖上!
可恶!他真是该死的性感!
“梨梨。”
“......嗯?”
“梨梨。”
“嗯。”
降谷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说要沉默到底吗?”
“降谷零,你真可恶!”
古贺梨梨花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连名带姓地叫我?”
“因为你太可恶了!日本公安如果都像你一样,那整个警界都会完蛋的!”她没好气地说。
降谷零脸色很委屈,语气也很无辜:“但我只会对你这样啊。”
“哼”
在降谷零的眼里,虽然她看起来气呼呼的,但是气氛渲染得很到位了。柔顺的黑发拂过他的手腕,酥麻麻的。她因为在说话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似乎也在等待他覆上属于自己的温热。
好想用降谷零的身份吻她一次。
他才刚靠近,客厅的大门那突然传来了连续规律的敲门声。
降谷零先是愣了愣,再是因为被打扰到,真情实感地皱了皱眉,最后打开门的时候,展露出了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
“警察,接到举报,有个行为可疑的男人在这里,我们过来看看。”
“家里就我一个男人。”
降谷零嘴角微抽,“行为可疑不会是在说我吧?”
“咦?高木警官?”
古贺梨梨花走到大门口,就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古贺小姐?”
因为伊达前辈和对方关系还可以,而且他以前也见过几次面,高木涉对古贺梨梨花还有印象,“原来这是你家吗?”
但高木涉不知道降谷零经常在这里留宿的实情,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被热心市民举报的可疑男人,“古贺小姐,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
为了排除古贺梨梨花是被这个男人威胁了的可能性,高木涉挪动脚步走到沙发那里,看到了上面凌乱的压痕和被四处乱丢的抱枕,还有一件随意盖在茶几上的黑西装。
“......”
高木涉严肃着脸,“这位先生,麻烦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观察力很好的降谷零一下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位警察是在看了一眼沙发后才笃定起来的。看来报案的人把现场描绘得很详细嘛。
降谷零轻蔑地勾起唇角,娓娓道来:“如果想要找一个能清楚地看见这个客厅沙发的方位,你不觉得隔壁别墅的阳台上很合适吗?”
降谷零看向了那边的阳台,“警官,看到阳台上那个男人了吗?还有放在旁边正对准这里的那台望远镜,我想报案的应该就是那个人吧?”
“他才是偷窥狂,一天到晚用那台望远镜偷看我们家梨梨。”
“我和她是交流感情,那个人才是图谋不轨。”
降谷零意正言辞地说道:“你们还不快点过去把他抓起来吗?”
“啊这......”
觉得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报案特别多的高木涉扶住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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