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人物正在移动,预计三分钟后到达。”
后座不停地传来动听的声音,波本通过后视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镜子里那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她并拢的膝盖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幽蓝色的光线与窗外的月光交错映照在她的脸上,为她添上了一层清冷的气质。
还没盯上几分钟,一辆保时捷356a突然停在他的车边。波本皱眉,眼看着后座的女人从他的车上下去,打开保时捷356a的车门,坐了上去。
“波本,你最近一直在偷看梅洛吧?”
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性感的金发女人,她降下车窗,将手掌伸向车窗外,抖落了一截烟灰,语气慵懒地带着笑问道。
“那又怎么样?贝尔摩德,你想说什么?”男人有着意外不符合他外貌的清朗声线,挑起英俊的眉毛看过来。
贝尔摩德笑容恶劣,补出了下半句话:“真可惜,她是琴酒的人。”
“原来你也知道啊。”
波本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才会和琴酒一起调配马提尼。”
“在为她抱不平吗?”
贝尔摩德丢开指间的香烟,妖娆的声线在充斥着夜色的空气中诱惑十足,“不都是玩玩而已,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去抚慰那只可怜的小猫咪啊。”
“抚慰?你觉得我是会做这么温柔的事的人吗?”男人眯起的双眼里迸发出危险的情绪。
但他一定会继续接近她的。
琴酒的一切他都要得到,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他的快乐绝对要建立在那个男人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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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波本那个家伙居然让人跟踪你,人我们已经解决掉了。”
伏特加态度恭敬地站在一旁汇报工作,想到了什么之后,即便戴着墨镜,也可以看出来他的表情颇有些为难,“还有大哥,你让我翻阅波本的任务卷宗找错处,但很遗憾,这个男人至今为止完成的所有任务,解决率高达百分之百,人才经济损失率小于百分之十,最早的时候你和他是搭档,应该最清楚了。”
最清楚波本他堪称完美的业务能力。
虽然这对搭档因为某一次在任务里产生了分歧闹掰,关系降到了冰点,还一直水火不容到了现在。在这次的组织二把手接班人的竞争上,最有可能当选的两个人谁都不愿意退让。
朗姆那个老家伙的位置,他知道琴酒大哥已经觊觎很久了。这回朗姆翻车倒台,琴酒大哥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即使对手是大多数人也看好的波本。
“我们琴酒大哥自然要比那个波本强了无数倍,你说对吧?大嫂。”
不出声地待在一边、却突然被扯进话题的古贺梨梨花:“......”
明明眼前是熟悉的脸孔,熟悉的代号,但发生的一切都与她的记忆产生了强烈的偏差。
进入到隐藏线已经有一段日子,古贺梨梨花发现这里虽然是组织,但和她一直以来所熟悉的组织不太一样,人物关系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好像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一样。
而且她很难接受她是“琴酒的人”这样的人物关系设定,尤其是同样顶着这张冷脸的另一个“琴酒”,在她进入隐藏线之前还在她的马自达车里用枪指着她,勾起的唇角嘲讽之意尽显!
古贺梨梨花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在琴酒带着伏特加到国外出任务的时候,发了一则分手短信过去。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她放下手机,拿起酒杯摇了摇杯中的液体。旁边的空位有人坐下,男人正对着酒保所在的位置一招手,嗓音清澈:“我要merlot。”
叫法亲昵的merlot,像是在要酒,又像是在叫她。
古贺梨梨花侧过脸,酒吧里交相辉映的五彩灯光将她照耀得更加清冷独特。
男人拼命压抑住莫名躁动的心跳,朝她举杯,“梅洛,一个人喝酒吗?我陪你?”
俊朗的面孔,轻佻的语气,被黑暗侵蚀得不能再黑的那双眼睛,透露出了欲/望和算计。
古贺梨梨花认真地看着他,从深邃的眉眼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游移,直到他细长脖颈上的喉结处停下,她看到男人的喉结在她的注视中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有着和降谷零一样的面孔,他在组织里的代号也叫“”,但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降谷零。
“随便。”她说,就不再往这边分过来注意力了。
波本将一口merlot含在嘴里,慢慢地品味唇齿间的润滑和香气。
只是没过多久,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所有的话语都被来电的震动声堵回了喉咙里。他看见梅洛接了电话,情绪多少都透出了一分喜悦,她说道:“苏格兰!”
波本眯起了眼睛,尖锐的眼神像是在盯紧即将落入他陷阱里的、美味可口的猎物。
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份浮于清冷外表下的纯真微笑。除了和贝尔摩德一样肉眼可见的性感之外,她还有被他窥探到过的这份单纯,偏偏就是这样,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
“波本,我先走了,和朋友有约。”她灌下仅剩的一小口威士忌酒。
空荡荡的酒杯里只剩下冰球在他的动作下摇晃,杯口上留下了半枚唇形好看的口红印。
苏格兰可以被她定义为“朋友”?
这个男人有什么地方特别的?
波本的视线目送窈窕的身影在酒吧的转角消失后,收回,人也从吧台那里站了起来。
-
苏格兰绝对是古贺梨梨花在这个隐藏线里发现的宝藏。
他维持着温柔和善的性格,熟悉的感觉令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和他发展成了关系亲密的好朋友。虽然她也有一直试探对方在这里是不是从公安那边潜入过来的搜查官,但效果不大,每次他都会无奈地笑着说“你对卧底这么敏感吗”之类的话。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内,古贺梨梨花的对面是熟悉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苏格兰没有蓄胡茬,和诸伏景光比起来缺少了一些成熟的气质,苏格兰的脸看起来反而很幼。
他刚出完任务回来,巨大的贝斯琴包正放在脚边。
“我给琴酒发了分手短信。”
古贺梨梨花轻松地微笑着,晃荡着手里的手机,“苏格兰,今天开始,我就是自由身了。”
苏格兰愣了一下,和往常一样微笑起来,“恭喜你,真为你感到高兴。”
他好像是真切地感觉到了高兴,眼角眉梢的喜悦一点都藏不住,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像是一只被抚摸得很乖顺的小猫咪。
咖啡厅外,悄悄跟上古贺梨梨花的波本坐在车里,看到她一点都不抗拒苏格兰的亲昵举止后,这么想道。
过了几天出任务的时候,情报部和狙击手有一次短暂的合作关系,于是波本就问了那个代号为苏格兰的男人,“你是怎么和梅洛关系这么好的?”
只这一问,苏格兰就明白了,那天在咖啡厅里感受到的具有侵略性的视线,是来自于波本的。
小梨有时候其实真的很简单,会因为一点小事开心,也会为老套的电影桥段感动落泪,还会因为不高兴闹点小情绪不和他说话。在他面前会完全放松,以至于缺少警惕性,并没有发现那一天波本在店门口看他们。
这些好像都只有在他眼前展现出来,但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波本了。
小梨愿意在他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是他的特权也是他的专属。
“大概我们合得来吧。”
苏格兰微笑着敷衍,并不打算说什么。
这个男人......
他真的很想把他眼底那所谓的温柔全都打破。
波本冷漠地想着。
没从苏格兰身上要到有用的方法,波本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了——从模仿苏格兰的温柔开始。
据他观察,不论是这个男人的身高、外在或者是强大的狙击能力,他都有。独独这份让他觉得虚伪的温柔,是他所缺乏的。
但装出来的就是装出来的,梅洛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只有在喝多了酒之后,她才会展示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表情,她会用纤细的手指临摹他的脸廓,向他伸出双臂,用她软软的声音说:“zero,困了,想睡觉。”
zero?
数字0?
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正好是凌晨十二点,所以是特指时间的意思吗?
但他怎么可能错过任何一个她向他伸手示弱的机会?没管那一个意义不明的数字,波本不安分的双手搀扶上了她纤细的腰,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地、小心翼翼地问:“梅洛,你到底喜欢琴酒,还是喜欢苏格兰?”
其实哪一个答案他都不想听!
“琴酒?”
喝完酒之后,脸庞上沾染上红晕的古贺梨梨花更可爱了,她甚至还会冲他撒娇:“我一点也不喜欢琴酒啊,我说了分手了,就算是琴酒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不是说我困了吗?你为什么还不抱我呀?我真的很困很困了。”
每次在她困得想睡觉的时候,降谷零抱她去休息的速度不是一直都很快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波本愣怔住了。
梅洛如果和琴酒分手了,那么抢夺和得到琴酒的女人打击琴酒还有什么意义?让琴酒痛苦的条件已经不成立了啊。
他们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没有再继续接近梅洛的必要,但她就这么靠在他的肩膀上,醉酒后迷离的眼神盯着他看。柔软得仿佛用力触碰就会把她弄痛,她的唇瓣带着诱惑力,因为在说话,在他面前一张一合的。
迄今为止,他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力的难题。来自于梅洛的诱惑,令他的掌心都因为过度激动和紧张而沁出了细密的汗。
波本的喉结用力地吞咽了一下,眼中的暗沉将视野中的一切迅速染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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