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歌声。
在一段走调的、滑稽的、五音不全的歌声后,有一个男人在压低着声音说话。
“抱歉,就算对方是你也一样。”
男人语言坚定、提起“她”的时候语气又充满了爱意,他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要一直守着她。”
古贺梨梨花从软软的枕头上侧过脑袋,床单上清新的气味钻进了鼻子里,她弯弯唇角。她回来了,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那个声音,见到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男人。
被窝里有着适宜的温度,她在里面伸了一个懒腰,舒服地轻吟出声。
他觉察到了这浅显的动静,结束和那边的通话,转身走到了床边,“醒了吗?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啊。”
古贺梨梨花不想像个病患一样躺着,她身上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她从床上坐起来,现在是临近冬季的时候,房间里开着暖气,床边的拖鞋套进去也暖烘烘的很舒适。
只不过刚走了两步,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又给塞回了被窝里,“我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很好,毕竟你都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被关了这么久。”
古贺梨梨花的双手因为姿势环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被放上床她也没撒手,“醒来以后看见你了,我现在真的觉得很高兴,hiro。”
她说看见他很高兴。
诸伏景光紧了紧手掌,“小梨,你在地下室的时候跟我说‘hiro,带我回家’。”
他不记得当时另外几个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她只对他说“带我回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他的心跳都快到限速区了。
是游戏系统因为她选择了诸伏景光擅自给她铺垫的设计吗?
古贺梨梨花半是沉思地点头,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然后故意使坏地说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诸伏景光:“......”
他在懊悔自己没有录音。
“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逗你很好玩。”
古贺梨梨花伸出手指在仔细地描绘他的脸廓,颊边的温度,真实的触感,还有喷薄在她手背的温热呼吸。
“我记得,我会记得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hiro,我......”
诸伏景光忘记了他要呼吸,只是在屏息等待她的后半句,他喜欢她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咕。”
是古贺梨梨花的肚皮先发出了声音,她饿了。
诸伏景光多少泄了点气,但他很快又笑起来,“想吃什么?我去做,冰箱里正好有很多食材。”
-
令她难以抗拒的除了hiro,还有他做的各种美食。
坐在餐桌前的古贺梨梨花这么想着。
她喝汤的时候,诸伏景光也在旁边坐着。看她胃口不错他也安心下来,至少能知道她现在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吃完饭她又舒服地泡了澡,坐进被窝里。这个时候,睡觉就成了必须直接面对的问题。
古贺梨梨花在诸伏景光的公寓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一直都是让给她睡的。
“咦?你要出去吗?”
看对方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拾掇,她不由地脱口说道:“吃晚餐之前我还有话没有跟你说清楚。”
诸伏景光只是把被子铺在了卧室的大床旁边,“我不出去,我睡地上。”
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灯亮着,古贺梨梨花躺在靠近床沿的位置,只要翻一个身,就能从床上翻滚下去,挨着他温暖的胸膛。
气氛安静得很,呼吸声此起彼伏地交错着,但实际上谁都睡不着。
“小梨......”
“hiro......”
几乎同一时间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后,两人又很有默契地停住。
古贺梨梨花在平缓呼吸,而诸伏景光,他不确定对方的想法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他紧张又期待,在等他的小梨给他十年的渴求填一个答案。
古贺梨梨花往里面挪了几分,坐起来,掀开被子的一角,用手拍拍床单的位置,“我睡不着,你躺上来,我有话要说。”
“那我的被子不是白铺了?”
只要上去了,他就不想下来了。他肯定会贪婪地汲取她的呼吸,掠夺掉她周围的空气。
古贺梨梨花挑眉,直接挑明这就是她的邀请,“hiro,我要睡你,你敢上来吗?”
诸伏景光:“!”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但是做这事之前他是不是需要一个他期盼了十年的名分啊?
但古贺梨梨花是个绝对的行动派,在他躺上床后,直接坐到了他有力的腰上,拿捏住了主动权。
“那些话你跟我说了不止一次,这次就让我来说吧。”
亲吻落在了他的唇上,一如她和他初吻的时候唇瓣之间摩挲贴住的程度。但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诸伏景光已经心跳得不行。
“我喜欢你。”
绯红色爬上了古贺梨梨花的脸颊,她眨着盛满了诚挚的眼睛,想了想又补充道:“啊还不够,我爱你。”
他生命中所有的空白和缺口,都仿佛正在被这一刻窒息的幸福感填补。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发间的温度缠绕在他指尖,他才感觉到“小梨说爱他”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爱你。”
他也这么回应她,倾注了那么久的感情,此刻都变成了贴在她耳廓的柔情低语,诸伏景光立刻翻身拿回了主动权。
“小梨。”他喊她。
“hiro。”她就轻声回应着他。
“小梨......小梨......”
情话就像催化情愫的魔咒,让人心跳不已,又让人意乱情/迷,“我的宝藏,我的宝贝。”
她简单粗暴却又真诚的表白,她脸红的模样,她对他说的情话。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在被火焰炙烤着,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都太满足了。
“对了,hiro。”
古贺梨梨花仍然在真挚地述说,不讲道理地忽略掉他正在打鼓一般的心跳,“在地下室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呢。”
“小梨,拜托你不要再说这么可爱的话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行动上却很诚实,她被很使劲地撞了一下。
古贺梨梨花觉得很奇怪。好像一会儿在梦境里,一会儿又在现实中。身体明明疲惫得不行却还是忍不住用力地拥抱眼前给予她温暖的人,虽然有时候他宽阔的肩膀她环得很吃力,干脆就抱住他的脖颈了。
她偶然往客厅的挂钟上看了一眼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很晚了,居然是半夜。
......等等,她什么时候到客厅里来的?
所以说她的大脑肯定是被烧坏了,她不记得其他的,只对清晰的触感印象深刻了。毕竟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太疯了。
-
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古贺梨梨花就跟她的男朋友控诉:“hiro,家里的沙发垫换了,昨天半夜刺得我不太舒服。”
那一大片承载了他们汗水和重量的沙发垫,还乖巧地扒在沙发上。
“小梨昨天不舒服吗?”
诸伏景光问。
“我是说在沙发垫上不舒服,没说你让我不舒服。”
古贺梨梨花说完,觉察到这话是在给她下套。他可以表示自己是在说跟沙发垫有关的事,但她却默认他让她舒服了。
明明一开始是她在掌握主动权的,他还在她的表白撩/拨下满脸通红,到后来......啊算了,反正她也确实舒服了。
“好了,等一下我就把外面的沙发垫全都扔了。”
诸伏景光阻止她下床,把她扣在自己的怀抱里,“再睡一下吧,你不累吗?”
不可能不累的,昨天半夜的时候还跟他求饶来着,示弱的小梨委屈又可爱得不行,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层的占有欲,害他忍不住一遍遍......
古贺梨梨花嗯了一声,说:“累。”
她抱住他的腰,脸颊使劲地往他胸膛前蹭,“hiro,那我们等下再起来,我要再睡会儿。”
她完全依赖的动作仿佛触及到了他的心灵深处,让诸伏景光觉得既温暖又亲切。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怀疑她选择待在他身边的真实性,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毕竟昨天晚上他已经确认过好几次她的存在了。
很真切、很温暖、很令他心动。
这一补觉就睡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早餐和午餐合并成一餐吃了。
虽然古贺梨梨花有考虑到男友的体力,还体贴地提议去高级会所吃饭,但诸伏景光还是给她做了很多样菜。
看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古贺梨梨花忍不住问:“hiro,你们警察的体力是不是特别好?”
又强悍又温柔,这样的属性结结实实地戳在她的心口上,简直致命。啊,其实她想问的也不仅仅是体力,还有腰力、臂力什么的,她好奇地说:“你们平时都在做什么训练?很辛苦的训练?”
“小梨,你是在夸我吗?”
诸伏景光狡猾地回应,“嗯,我就当成是在夸我了。谢谢你的夸赞,不过我觉得我的体力还不够好。”
古贺梨梨花咽下了嘴里的食物,诧异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比如......天还没亮?”
古贺梨梨花:“......”
所以在他的概念里,是从晚上开始到第二天天亮才算是体力好吗?
日本公安,恐怖如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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