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只当是少年口中的阿姊生了病,男人面色慌乱地拱手致歉,让他们稍等片刻,急匆匆跟着小儿子朝内室里赶去。
马厩里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怀文玉捏着鼻子扇了扇:“孟师兄,这附近也不止这一家铺子,我们换一家便是,何必在这干等。”
“进都进来了,再等等便是。”
听他这么说,怀文玉努努嘴没再说话。
一旁的俞济看着怀文玉依旧捏着鼻子,又瞥了一眼身旁风轻云淡的云容,悄声问:“师妹,你不觉得臭吗?”
辛云容摇了摇头,小声告诉他秘诀:“臭,但是我用嘴呼吸,这样就闻不到了。”
听了全程的才英:……可把你聪明的
许是门开着,外头又进来衣裙红绿的丰腴女人,手中摇着小扇,左顾右盼,没见到主人家却同孟鸿卓一行人打了个正着。
“伍宏才还正请了道士过来?”
她这话没头没尾,打量几人的目光令人恼火:“不会是哪里请来的江湖骗子罢?”
怀文玉比云容高了有一个头,她声音一厉:“你胡说什么!”
辛云容第一回同她出门,如今见她这火爆脾气,才知晓平日里她对自己只是冷淡些,算是好的。
孟鸿卓没有制止她,只是迈了一步挡在她身前,声音冷冷:“我们是三清观的弟子,并非什么江湖骗子。”
女人被吓了一跳,此刻捂着鼓囊囊的胸脯顺着气:“不是就不是,声音这么大都吓着我了。”
在怀文玉发怒之前,孟鸿卓瞥了她一眼,止住了她的话。
“还是道长好说话些,”女人笑得像朵花,小扇子在半空虚虚一拍,“伍宏才可是请你们来瞧瞧他家女儿的疯病?我上回可瞧见了,那模样可真吓人,直直往水里跳呢。”
见几人没反应,她又小声嘀咕:“是应该好好瞧瞧,指不定是被鬼附身了。”
说到鬼,这不是他们拿手的吗?俞济打起了精神,拿出了专业人士的气派。
“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女人夸了一句,正想多问些什么,男子面带愁色匆匆赶回:“抱歉了让各位久等了。”
当他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面色阴沉了不少:“你来做什么?”
“表姐夫这话就不对了,我来瞧瞧外甥女也不成了?”她不甘示弱地白了一眼,“倒是表姐夫说着不信鬼神,如今怎么将道士都请来了?”
“他们是客人,”伍宏才不愿在他们面前多说自己的家事,将女人推出去后对着孟鸿卓等人满脸歉意,“实在对不住,今日家中不便,还请几位道长移步另寻他处了。”
“这倒是无碍,”孟鸿卓拱手,“我等师承三清观,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男人被说得态度松动了少许,小师弟吉庸在一旁开口:“我们收费不贵的。”
俞济捂住他的嘴,干笑着:“除妖捉鬼是道士的职责所在,您放心,我们不收您的钱。”
“若是真能治好小女,”伍宏才朝他们弯腰一拜,难掩哽咽,“便是百两金都使得。”
院子里养着一大群马匹,伍宏才带着几人去了大厅中坐下,小少年严肃着一张脸站在父亲身旁,小大人似的眉头紧锁。
伍宏才刚刚好不容易才将伍彩儿用绢帛绑好,如今喝了药睡下了才能歇口气。
“小女年方二八,半个月前本应是她出嫁的日子……”
说起这件事,伍宏才闭上眼不愿回忆当时的场景,伍彩儿长得出众,又弹得一手好琴,在她表姨的拉线下,同县官独子定了亲。
原本这是一桩美事,两人隔着屏风见过两次,不说感情多深,至少两人都还挺满意的。
“谁能料到,出嫁前一日晚上竟出了这档子事。”
他有些难以启齿,小少年倒是冷静许多接过了他父亲的话:“我阿姊披着嫁衣跑了出去,第二日我们才发现,找了许久,最后还是打猎的在乱葬岗发现了她。”
女子的闺誉何其重要,被送回来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那里去的,不管谁问她都慢半拍,浑浑噩噩的,像是被吓到了,请了大夫来又没查出什么,他们也无计可施。
自此之后她时常一个人在房中笑,伍天成有时候还能听到她同人交谈一般,偏偏房中只有她一人。
这听起来,要么她疯了,要么真的有鬼。
可世间哪来这么多鬼呢,伍宏才不信,他早年丧妻,若是有鬼,那为何她从来不来看看自己呢。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婚事也不了了之,偏偏那县官家的儿子不愿退婚,非要她不可。
这不,贺柔又过来当说客,顺便看看伍彩儿的情况。
伍宏才不忍女儿嫁过去,如今她神志不清,嫁过去受了罪他都不知晓,现在就不尴不尬地拖着,伍宏才也是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方便,便让我师妹去瞧瞧伍娘子的状况,看是否真的有鬼。”
听孟鸿卓这么说,伍宏才自然是愿意的,他带领着几人来到了厢房门口,先是敲了敲门没听到里头的反应,回头对着怀文玉和云容解释:“小女应当是睡着了。”
俞济将法钟递了过来,孟鸿卓推回去,“铃声太吵了。”
“你们小声些进去,”孟鸿卓想了想还是将云容拉了出来,若是真有鬼,她还怀着孩子便是最容易被攻击的对象,本来就是半吊子,受到攻击估计掐诀都想不起来,“我等就在门外,有事唤我。”
怀文玉的目光落在他拉住云容手腕处的手背上,嘴角耷拉了下来,但也没说什么,犟着脖子走了进去。
房间内很安静,隔着屏风他们看不到床上的场景,但也自觉地站远了一些不往里看。
“小女不会有事吧?”伍宏才忍不住担忧。
“暂且没有危险,”孟鸿卓环顾四周,的确没瞧见鬼气,“不不知近日可有什么人来看望过伍小娘子?”
伍天成仰头望着他,猜出了一些意思:“你是说有人害我阿姊?”
“不排除这个可能,”孟鸿卓并未因他年纪小而看轻,“偏偏是出嫁前一日出事,这也太过凑巧了些。”
伍天成故作老成地点头:“说的有道理。”
伍宏才拍他的后脑勺:“怎么和道长说话的!”
俞济在一旁偷笑,看着他安静揉脑袋的样子,小师弟憨厚地笑出声。
才英嘴角抽搐:就没一个省事,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观主召回来的。
说着话,怀文玉走了出来,朝几人摇摇头。
她什么也没瞧见,房间里很干净,一丝鬼气都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
这事还得等她醒来才好办,现在又回到刚刚那个话题,伍宏才有时会出门送马,家中只有一个十一岁的伍天成和厨娘,前段日子又买了个小丫头伺候伍彩儿,现在正在屋外晾衣服呢。
这事伍天成知道,他有些踌躇:“林姝表姐来过一回,但她只是过来瞧瞧阿姊,什么也没干。”
林姝就是贺柔的女儿,从前嫁了个姓林的商人,没几个月就死在了外头,孤儿寡母的,还是伍宏才看在妻子的份上多加照顾,如今出了这事,贺柔责怪他不盯好女儿让她被县官的妻子数落了一顿,两家人就不来往了。
“她来做什么?”伍宏才想起贺柔,气不打一处来。
“林表姐同阿姊关系好,过来瞧瞧也正常。”
还好伍宏才还记得有客人在,没再说下去了,小丫头跑到大厅里说着小姐醒了,几人动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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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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