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奚明光不在首都星,奚家出席的是奚理和奚昼梦。
贵族八大家现任的继承人除了奚理都已婚,都是两口子或者带孩子来的。
奚理这种社牛在这种场合也没有自己一把年纪没成家的尴尬,面对寒暄还笑容灿烂地打回去。
奚昼梦站在一边,负责做一尊完美无缺的花瓶。
她本来就自带凛然的气场,在任何场合都给人一种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感觉。
一般要给她介绍对象或者问问情况的被她那双眼含笑看着,都莫名其妙地不敢开口。
奚理:“烦死了,天天操心我结没结婚,母亲都不催我。”
奚昼梦摘下手套落座,嗤了一声:“毕竟母亲英年早婚有了你。”
奚明光协议结婚的消息压根没传出去,谁都以为她刚分化就找了个成熟的omega。
这也是奚理为什么被催的原因。
通常大家都用奚指挥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上学了吧。
奚理叹了口气,瞥见奚昼梦放在腿上的包又心痛起来。
“你不是说走秀要用,非得现在就用?我的宝贝啊。”
那块陨石就这么变成了奚昼梦手作包的拎带的把手,看上去造型很有设计感,来的路上就有不少人跟奚昼梦打听什么牌子的。
奚昼梦摸了摸那块陨石,每一次的触摸都给她灼热的触感。
这点无人知晓,她蜷起手指,笑眯眯地说:“这种场合配上奚秧姐送我的新裙子,岂不是正好?”
她还眨了眨眼:“不搭吗?”
奚理:“搭,搭死了。”
他啰嗦归啰嗦,也没表现出半分的悲痛欲绝。
那股被催婚的烦躁下去,又有点儿艳羡得盯着这开场前舞池跳舞的一对对。
感叹道:“这么看这帮人成双成对也挺好的。”
毕竟这种场合除了直系也就剩下配偶能参加了。
带来的都是名正言顺的另一半。
奚理那堆顶多叫花花草草,走肾都不一定更别提走心了。
他感叹完又觉得自己给奚昼梦留下了把柄,急忙想转移话题,不了奚昼梦居然附和地点头。
“挺好的。”
真想带池月杉来看看。
虽然池月杉不说,但奚昼梦还是在上次宫宴回去的时候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了好奇。
现在就是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想去哪里都揣着池月杉的冲动。
无论是看星星,还是看月亮。
我很黏人吗?
奚昼梦后知后觉地想。
奚理:“这还宣布继承人,有什么好宣布的,也就一个能选的了。”
他嘀嘀咕咕,远看是人模狗样的奚家长子,实际上开始跟奚昼梦小声吐槽起来。
奚昼梦:“没办法啊,就是得来。”
她打开手包,不能开光脑的场合她百无聊赖,也不想去跳舞。
奚理:“这什么?”
奚昼梦:“池月杉做的。”
她的戒指本来就够拉风的了,而且居然和这一身的造型相配。
包里套出来的是个机械魔方,不是传统的那种,改造得外形可爱,每一次拼合正确都弹出点数。
奚理觉得新鲜:“给我玩玩?”
奚昼梦:“不要。”
她眼神专注,手指灵活,很容易地就拼了一个图案。
但弹出的点数还有隐藏款,池月杉做这个玩具还给了奚昼梦对应的点数密码。
让她照着纸条上的破译。
奚理看了一会,拿起那张纸:“你几点来着,二和六还有五?”
组合排列也有区别。
奚理一字一句地念出句子:“你这个……臭美的……公主病?”
要不是顾忌场合,他差点要笑出声。
奚昼梦:……
她又拼了个别的图案,弹出的数字不一样。
奚理看了眼:“我劝你善良……?这什么新潮词?”
他的揶揄快满出来了,奚昼梦夺过那张纸,尖锐的蝎尾戒尖端划过奚理的手背。
差点没让金发的alpha当场嗷嗷出声。
奚昼梦就在这种场合心无旁骛地玩起了玩具。
奚理坐在边上喝着香槟一边笑,又觉得这场景百年一遇。
毕竟这个妹妹平时看着花枝招展挺有脾气,其实骨子里有点冷淡。
而且那些奢侈品压根不是奚昼梦的兴趣,对方活像对世俗没什么欲望,礼遇有加的待遇又像是她与生俱来应该得到的。
这样的人之前能好好活着,有点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吊着一口气。
奚理都不敢说,其实他担心过,怕自己这个小妹哪天不声不响地寻短见了。
当然别人叫寻短见,对奚昼梦来说叫活腻了。
现在身边漂亮的omega妹妹身上那层冷冰冰的雾气散去。
如同森林早晨的浓雾被风吹散,日光洒下,密林深处藏着什么宝石。
让她此刻眼神认真,连不爽都给奚理一种活蹦乱跳的生命力。
奚理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事,什么时候让小月杉的户口迁过来呢?
麻烦啊,昼梦还是个omega。
真oo的话我在民政局上班也没办法办。
什么时候能实现婚姻自主啊,新女王能推出新政吗?
下一秒他又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天真。这政权近千年的巩固,女王还有议院那帮糟老头子钳制,就算贵族权势不小,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改变。
现在军权一般被沈狱抓着已经够厉害了。
偏偏沈家那位元帅长辈好像对权势没什么敏感,没有意识到自己掌握着什么,一心就是本职工作。
奚昼梦很久没这么专注。
池月杉这个玩具玩法嚣张,给了破译工具但也博大精深,有些词正着说和反着说完全是两个意思。
正当奚昼梦还要继续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震颤。
她不由自主地抬眼,帝国的国歌响起,高洁的交响乐中一个omega缓缓走到台上。
女王这次戴的面纱没宫宴那么封闭,隐约能看到对方老去的面容。
奚昼梦想:也不怪这帮备胎都想逃,谁受得了继位二十多年就老了五十多岁。
所以盛阳葵上辈子到底什么脸啊?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缺德,奚昼梦把玩具放进了包里,摩挲着被改造过的磁星陨石。
当年她需要用自己的生命架起和磁星陨石的连接,同时对抗能让星球沦陷的可怕力量。
那现在看来,我的世界和这边差不多的配置。
唯独没有虫族和机甲。
难道抵抗的那股力量就是虫族的意识入侵?
与此同时池月杉正在奚家的机甲室看荧幕上的转播。
女王宣布继承人全星系直播,各大tv都能看到。
网上的帖子都堆了不知道多高,更别提学院论坛这帮人拿帖子聊天了。
池月杉停下了自己的检修工作,专注地看着画面。
她的光屏还是聊天界面,宣平估计是写不下去作业了,也在看热闹。
这简直是星际的重大事件,绝对要载入史册的场面。
宣平:我去跟帖啦[链接地址]
宣平:月杉!楼里有人截图奚学姐欸了!
池月杉本来不打算看一些灌水帖的,结果还是被这句话勾引,不由自主地点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聊天楼除了感叹谁的裙子好看,哪家ao听说各玩各的之外就是讨论现在剩下谁没结婚。
很不幸的,除了大他们好几轮的沈狱就剩下奚家兄妹俩和闻星火这跟独苗了。
【唉这不是命定的结局吗?闻星火又是何苦,刚和公主传恋情人家就……】
【为什么啊?皇室就没有其他omega了吗?】
【挑选也是有检测基因的吧,这个是机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哦哦我知道一点,是数值在某个区间内,皇室血脉不一样的。】
【惨还是闻星火惨!】
【镜头扫过全是美女……这帮贵族[点烟]凭什么啊!】
【感觉他们也很无聊,又不能玩光脑。】
【捕捉到奚学姐[图]】
【她在玩什么????呜呜呜女神新皮肤也很美丽。】
【奚家那大哥,看上去和奚学姐完全不像……】
池月杉也看到了截图,高清画质,奚昼梦低着头在玩一个方块。
是我做的玩具。
就这么一个截图的侧脸,就足够让人感受到她的专注了。
池月杉突然有点脸热,感觉像是自己被对方盯着一样。
正好这个时候女王出现,池月杉刚抬眼就看到镜头切过一闪而过的奚昼梦。
她真好看。
下一秒池月杉又愤愤地否认。
仗着机甲室只有她一个人嚷嚷:“绝对不能当面夸她,会上天的。”
奚家很大,池月杉不知不觉就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虽然睡觉跟奚昼梦一张床,但奚理已经让黎融给她单独准备了书房,机甲室的设备也很高级。
完全是学院寻常alpha分院的学生也没办法搞到的顶级配置。
可惜池月杉那点杂货铺心态完全没改,很容易把干净的地方堆成废品回收站。
饶是去过机械城仓库陪池月杉干活的奚昼梦也不是很想来。
觉得没地儿下脚还很容易让灰尘沾到她精致的裙角。
和奚昼梦绑定的机甲就在一边,池月杉爬上爬下检修,几天下来已经录入了数据。
就等材料了。
舟枫秦的笔记被她盘出了包浆。
但是对方到底走得太早,毕生所学没能全部传授,一些稀有材料池月杉都没认全。
在确认学院的机甲理论公共课划水后快马加鞭地自学不说还让奚昼梦给她找了个外面的机甲进修班上。
“我宣布下一任的女王是——”
“盛阳葵。”
光屏里的女王面纱下的嘴唇轻启,镜头切到缓缓上台的盛阳葵。
不知道她穿了多少高的高跟鞋,裙摆长长,像是一辈子只开一次的花。
今天结束后就会火速凋零。
盛阳葵无悲无喜,她对这一切早就心知肚明。
哪怕身边的仆人都对她态度转变,哪怕曾经欺负她,还让她跪下当踩脚凳的二姐和从来只会火上浇油的大姐都去了下世界。
她依然没有痛快的感觉。
但这辈子比上辈子好太多了。
她有那么一段,宛如昙花的感情。
盛阳葵仍然不敢确定那是爱。
闻星火为什么要喜欢我,我抢了那段过去,却没办法抢走她的感情。
我在她眼里,会有一点点好吗?
那天的耳语仿佛又稀疏从来,变成混响,挤走了恢弘的帝国奏曲。
盛阳葵温顺地抬手,那串历代女王都必须佩戴的黑曜石手链套进了她的手腕。
上辈子就是这样,痛苦的入侵由此开始,绝大的骗局贯穿一生,她死的时候这枷锁才解开。
女王的声音响起——
“因为虫潮的缘故继任仪式会提前举办。”
“等公主实训回来再举行正式的加冕。”
时间线都变了。
什么都变了,包括我。
盛阳葵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遥遥和嘉宾席位鼓掌的奚昼梦对上。
奚昼梦点头,微微挑眉。
像那天她们说好的那样。
奚昼梦:“意识入侵总要时间,到时候你把那串项链交给我就好了。”
昏暗得只有一盏壁灯的房间里,奚昼梦的面容都显得晦暗不明。
那个瞬间盛阳葵甚至有种这个人才最危险的错觉。
奚昼梦:“别怕,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不过问题不大,但你得帮我保密。”
“我怕被她看到那么丑的我就去喜欢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寻的深水投喂】
【是她点的修真au》
池月杉先天锻体,对修仙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炼丹。
可惜世上的灵药多长于神魔交接的万里毒障,凡人那是断然进不得。
她先天淬体,夜能视物也不惧毒障,为此发了一笔大财。
没想到死也是因为这片万里毒障。
她某天掉入毒障边的魔渊,听了一个秘密。
水镜宗那个名动天下的美人大师姐居然是神魔一体。
奚昼梦的名字修道的人无人不知,毕竟每百年的宗门大比她永远是那个看板娘。
哪怕有水镜宗大师姐的名号,谁都知道她先天体弱,是个走两步就会吐血的病秧子。
所以不爱出门。
但宗门大比一向放在水镜宗,
一来二去,她的美名也远扬了。
传闻她修行百年还是在金丹期,这个金丹期还是靠嗑丹药堆上去的。
是个不折不扣的花架子。
但她是水镜宗宗主的独苗,倾尽全宗的能力为她筑基。
偏偏这样的软弱女子竟然修的是无情道。
池月杉一直觉得好离谱。
哪有修无情道的人绯闻满天飞的。
今天疑似和万象宗那个少主席霜缠缠绵绵。
明天是宗门大比被人撞见奚昼梦和鸣凰派的倒插门弟子闻星火卿卿我我。
池月杉就是个普通的散修,以丹入道也不参加大比更没见过奚昼梦。
结果被魔修杀了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漂亮脸蛋。
漂亮得她觉得自己好像登入仙门了。
一边的道童惊喜地说:“大师姐,这小乞丐醒了!”
骂谁乞丐呢。
鄙人就算再落魄也是炼丹届的有名有姓的流量好吗?
池月杉眨眨眼,却发现那张脸的主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美玉有瑕啊。
美人撑着脸,轮椅上的花花草草仿佛自带灵气,缠起了床帏边的摇铃。
池月杉头更痛了。
那人问:“头疼?”
这声音也绵绵,就是有点恶劣。
池月杉点头。
对方笑了一声:“那就对了,我毫不犹豫下山扮一回观音,你这乞丐竟然偷了我的剑。”
她的口气倒是不生气,就是好奇:“我的剑灵喜欢你的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剑童。”
池月杉眼神迷茫,看了看自己缩水了的身体。
脸好像也不是一张脸了。
什么剑童啊,这是血包吧?
“不过总得给你个名分。”
那人一边说还玩弄轮椅上的花草,身上的绫罗虽然不鲜艳但也足够堂皇:“那你就做我的师妹好了。”
“不过做我的师妹太丑不行。”
她吩咐了道童一句:“等她好了给她开个双眼皮,这死鱼眼我看着烦。”
池月杉:……什么东西啊,这个宗门是搞美容的吗?
但美人就这么走了。
一刻钟后,池月杉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传闻中桃色关系遍布三届的水镜宗漂亮废物——奚昼梦。
从今天起,是我的大师姐,也是我的……
主人。
——
晚上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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