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杉倒是没什么大碍,没辜负自己言之凿凿的m星系omega的血统。
凌熏陪她吃了顿饭后就要下军舰出战了。就算奚昼梦现在是昏迷状态,她这个人的作战计划也非常缜密,让属下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这颗星球的清绞和星球的驻军交接后迅速赶往下一颗星球。
“凌熏,可是奚昼梦的办公室不是关的吗,你送她进去是用她的权限卡?”
池月杉问。
凌熏点头:“奚学姐的人脸认证。”
池月杉呃了一声:“那我怎么进去啊。”
眼前的omega和第一次见面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凌熏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和池月杉的第一次见面。对方穿着裙子,发型其实和裙子不太搭,但因为裙子很合身,反而有种别样的漂亮。
池月杉像是野性难驯的兽,眼里有无穷的光芒。靠近她也不用担心吞噬,需要担心的是自己会反过来被无条件地驯服。
凌熏对池月杉的好感完全就是对方的眼神,那时候池月杉一心扑在闻星火身上,加上凌熏对第一的执着,欣赏也带着目的。
即便池月杉也不辜负她师父的名号,到现在成为机甲师队都赞不绝口的天才。
但现在的池月杉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毛毛躁躁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上,一双眼和以前一样动人,就是如火的野心被收拢,也可能是已经实现,变得没那么灼人。
偏偏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少女的稚嫩和倏然长大的成熟糅合得恰到好处,反而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再欣赏几分。
但她身上早笼罩了某个alpha带着苦味的信息素,足够让同性望而却步。
凌熏突然有点感叹,当初她也没想到未来是这样的。
也没想到自己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
她笑了笑:“月杉,你偶尔好聪明,偶尔好笨哦。”
池月杉:“什么?”
她的不高兴也很明显:“我哪有啊。”
凌熏:“你是奚学姐的omega,怎么可能进不去呢?”
池月杉呃了一声:“这应该跟omega没关系吧?这可是远征军欸。”
她嘀嘀咕咕:“万一一个alpha标记了好几个omega,什么间谍之类的,岂不是轻轻松松攻破?”
凌熏笑出了声:“不至于,但你试试,绝对能进去。”
她也没再和池月杉多说,转身走了。
池月杉跟着导引ai到了奚昼梦的指挥办公室,门口的标牌不像其他人的休息舱还有人数显示。
是隐私状态。
池月杉摸了一下屏幕,在指纹解锁和密码输入里面选择了指纹。
没想到火速通过了。
这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一起也经历过。
但不是凌熏教育她,而是奚理。
哦是之前奚昼梦突然昏倒,我开她的悬浮车权限。
但奚昼梦是什么时候录入我的指纹的啊!而且凌熏明明能把我也送进去还要多此一举!
但池月杉压根没控制住自己的傻笑,又觉得自己简直太好摆弄了,这么点事就让她如此雀跃。
凌熏甚至没把奚昼梦送进内室,只是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指挥官大人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上,长腿无处安放,半条垂着。金发不再梳起,反而披散下来,几乎也要垂到地上。
她看上去累极了,呼吸绵长。
池月杉撸了撸袖子,深吸一口气去抱奚昼梦。
还好我天赋异禀平时还会扛大型器械,这个人看着那么瘦怎么真的这么沉啊。
到底是军舰,没奚家奚昼梦的卧室那么富丽堂皇,也没什么洗澡宛如要登基的浴池。
只有一个不算很大的浴缸,池月杉先把人放进去,再放水。
这家伙就算在军舰上也不忘记享受,一边还放着不少高级的泡澡香珠。
等池月杉搞得差不多,自己就已经累瘫了。
几秒过后她猛地一拍脑门,“忘了给她脱衣服了。”
军靴早被池月杉扔在地上,ai机器人经过捡起,整整齐齐地摆到了鞋架上。
如果凌熏进来过,可能会震惊奚昼梦就算是军靴也能搞出这么多款式。
池月杉又伸手给奚昼梦解纽扣,庆幸自己脱对方鞋子的时候已经把对方的裤子脱了,不然现在泡了水更是痛苦。
远征军的白衬衫不是首都军那种纯白色,仿佛是揉了点亚麻黄。奚昼梦作为总指挥还有好几套,她这人不太喜欢白色,如果不是黑色那件还没烘干,可能宁愿都穿那件。
因为泡在水里,浴缸又很小,池月杉给奚昼梦脱衣服都非常不方便,自己脱出了一身汗,几乎也全湿了。
奚昼梦居然还没醒,她好像被拽进了什么梦里,就算浴缸水温温热,好像也暖不了她此刻的肌肤。
池月杉身后摸了摸她的额头,嘀咕了一句:“发低烧了?”
不应该啊,虽然奚昼梦平时娇滴滴的,但身体倍儿好,不好也基本是刻意的撒娇,根本不会这么虚吧?
衬衫的纽扣被池月杉解到腹部,水下的身躯莹白如玉,奚昼梦却好像深入了什么梦魇,突然大口地喘气。
与此同时沈狱接到了前任女王逝世的消息。
她也顾不上再和奚明光讨论了,需要立即前往王宫。
这种大事贵族的家主都得前去,连带着议院的院长。
可惜现在是战乱时期,首都星所有的交通都是沈狱摆渡,她的通讯几乎又挤爆了。
奚明光:“应该……”
沈狱点头:“入侵了。”
至于有没有成功,就得看盛阳葵是什么状况了。
盛阳葵从来没这么痛过,也可能是之前的意识入侵太痛,让她淡忘了那种感觉。
现在她的脑子简直被所有的东西挤爆,宣平和医疗团队联手植入她脑中的奚昼梦意识芯片在识别到虫王的意识入侵后开始抵抗。
一如当年实训在奚昼梦身上爆发的那种悄无声息的厮杀。
上辈子的所有再次翻篇,盛阳葵摸索出来的意识漏洞自动被奚昼梦的意识读取,在这场几乎无人知晓的攫取里占据了上风。甚至反向侵略了虫王的意识。
盛阳葵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千年,代代女王的宿命,被选中被入侵加速衰竭的死亡。
自我早就消散,但当然有人试图抗争。可是她们被选中的时候本来就在食物里也日复一日服下了病弱的药物。
那会消磨她们的精神和意志,也不会成为高精神力的omega。
盛阳葵的精神力只有c级,相比之下,一母同胞的两位姐姐都是b级别。
分化后没少拿这件事嘲笑她。
c级就一定是废物了吗?
盛阳葵不知道,她本该逆来顺受,偏偏她遇到了闻星火。
如果一辈子都不曾收到过如此陌生的关怀,还有撞进眼眸克制有礼的回望,盛阳葵可能也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暗恋本来就是她最奢侈的情感了。
却没想到这样的情感也能被扭曲,造成一个盛大的悲剧。
所以她想赎罪,想死。
只要是生物就一定会有漏洞,无数次不眠夜里盛阳葵自己的意识悄无声息地蛰伏。
她算准了时间,和闻星火说话。
让闻星火杀了她。
本来她以为这一辈子用不到这种经验,却没想现在自己的脑中还能有这种缠斗。
她所有的经验全部被奚昼梦读取,比上一次实训她通过黑曜石跟入侵的虫王意识厮杀不同。
这次虫王是完全的意识,奚昼梦是部分。
却因为有了盛阳葵的经验,反而占了上风。
浴缸里的奚昼梦身体越来越冷,池月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都颤抖了。
她的手按在奚昼梦的胸膛,去听对方的心跳。
心跳怎么也不对劲,呼吸……呼吸呢?
不是吧!
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那只特等虫族对奚昼梦做了什么吗?
池月杉急得要死,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抓着奚昼梦的手,大声喊对方的名字,结果因为太激动,还撞到一边的花洒按钮。
冷水洒下,池月杉一个激灵,连带着浴缸里的人也抖了一下。
奚昼梦像是清醒了一些,握住池月杉的腰,眼睛也没挣开,低声说:“你先别管我。”
她的声音都哑了,裹挟着无数的困顿和疲惫。
池月杉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她干脆调节了水温,靠在了对方身上。
温水没过交叠的两具躯体,池月杉能感觉到奚昼梦身体的震颤,仿佛她在经历什么极端痛苦的事情。
池月杉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她打开光脑去找宣平,正好宣平发来一条消息——
月杉,先女王逝世了。
那盛阳葵现在?
那奚昼梦置入声音脑内的芯片。
所以她现在是和实训的时候一样吗?
池月杉担心得要死,哪怕之前奚昼梦也游刃有余地过来了。
可是、可是……
这个人给人一种极端的安全感,从无到有,仿佛是凭空而起的高墙,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被她囚禁。
但对方一个不乐意,高墙瞬间消失,变成没有边际的湖泊,让人心里骤然空空。
盛阳葵是最不好受的,从小服侍她的女官守在她的身边,一边给沈狱及时传送盛阳葵的消息。
床上的新任女王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冷汗一直不断,几乎打湿了身上的裙子。
额前的刘海因为湿透了也贴在头上,她嘴唇颤颤,仿佛如临缺氧,一直在大口地呼吸。
盛阳葵被迫接受了太多的奚昼梦意识掠夺过来的信息,脑子几乎快要饱和了。
偏偏那两股意识的交锋仿佛是无声的战场,没有刀光剑影也足够让宿体头痛欲裂。
虫王也不可置信,它没想到顺理成章的入侵居然再次遇见了那股之前重创它的意识。
这次的意识更凶残,仿佛带着作弊器一样。每一次的进攻都比上一次还夸张,以前只有它读取寄体的回忆,没想到这次是它完全被读取。
盛阳葵都没办思考,偏偏奚昼梦的意识像个无情的老师。逼她去想,逼她去梳理去整合对方塞给她的夺过来的信息。
无论是虫族的起源还是历代的记忆还是她们传送的方式甚至是上下世界通道虫族的召唤方式。
她的汗打湿了枕头,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揪起床单,捏起拳头,眉间全是痛苦之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阳葵猛地睁开眼,她呕出了一口殷红的血,又是惊天动地的咳。
她还没来得舒缓,门就被人推开,有人大步走到她身边,狠狠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后面是沈狱的声音:“闻星火!你……”
闻星火呼吸都非常粗重,沈狱还在呵斥她:“有危险怎么办?你有没有……”
闻星火:“不会!”
她的声音比以前跟哑,像是极端的疲惫后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我不管了。”
这种想念折磨着她的日日夜夜,她一闭上眼都是自己亲手杀了盛阳葵的画面。
沈狱头痛得要死,没想到最听话的闻星火也有叛逆的时候。
盛阳葵闻到了闻星火身上衣服皂角的味道,这个人从小就穷,被接到上世界还是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奚昼梦对她好,也不可能深入闻家,哪怕她人已经很义气了。
闻星火买的洗衣液都是最便宜的皂角树味的,比较低等,便宜大碗,其实都是下世界的人用。
偏偏这个味道盛阳葵记了好几辈子。
毕竟硝烟味的信息素经常被信息素贴抑制,比起信息素,她更需要的闻星火的关心。
比如现在这个暌违已久的怀抱。
她的手揪着闻星火的军服,从对方怀疑抬起头,意识到自己的血弄脏了闻星火的衬衫,又有点抱歉。
“对不起。”
闻星火摇头:“你怎么样?”
盛阳葵:“奚学姐赢了,但是,我现在头好痛,我要睡一会。”
她的声音虚弱得越来越轻,“等我醒了,要把芯片取出来……但、但是我还、还是寄体,还会变成……”
那边的池月杉还抱着奚昼梦,她感觉到奚昼梦的体温从冷转热。她以为奚昼梦好了,正想说话,却察觉到了熟悉的毛茸茸湿漉漉的触感。池月杉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水花四溅里,她摸到了一条粗长的尾巴。
池月杉骂了一声。
“不是吧,你变成这个的契机是……”
但她根本来不及多说了,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奚昼梦现在比之前标记的时候清醒多了,但也不会太清醒。
因为她的易感期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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