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小说:前夫他不肯和离 作者:青木源
    第26章

    还没等高冶有所反应,旁边的天子捂唇咳嗽出声。

    开始还是压抑的低咳,但很快那低咳加大,连元茂自己都无法控制。

    “陛下”高冶吓了一跳,慌忙扶住他。

    元茂压制不了咳嗽,他越是压制,越是咳嗽的厉害,连带着五脏六腑都随着咳嗽在肚腹里搅和在一起。

    元茂到景明寺,除了高冶一人之外,连中常侍也没带上。事发突然,高冶连找个帮手都寻不到。

    他看向那边树林里的两个人。

    元茂这边的咳嗽声已经引起了那边两人的注意,全都往这边看来。

    高冶见状大喜,一手搀扶住元茂,一手冲着那边的两人挥动,“三娘子”

    话才出声,高冶就感觉手腕骨上一阵要裂开的痛,低头一看发现天子竟然手攥在上面,用力到指骨发白。

    “不回”元茂想要说话,但咳嗽完全止不住。

    那边白悦悦已经提着裙子过来了,高冶看着和她一块过来的人,顿时如同在四九寒冬里,有一盆冰水对着后脑勺一股脑的全数浇了下来。

    “长、长乐王”

    看清楚帷帽轻纱下朦胧的面容,高冶话都有些哆嗦了。

    方才看着那样子,像是俩人在树林里低低私语,想要不想歪都有些难。当场抓了人,对天子来说不算什么,对他来说问题大了。看人家的阴私被人发现,那就要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了。

    话才哆嗦完,被他搀扶的天子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那两声咳嗽格外的重,似乎要把五脏六腑也要咳出来似的。天子的整个躯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完完全全的压在他的身上。

    高冶自己也才十几岁,和天子差不多的年纪,天子看起来高瘦清隽。但其实自小习武,能徒手提着两块巨石。这样的武力怎么样都不可能是真瘦的轻轻松松就可以提起来的地步。高冶只感觉突然间肩上被压上了千钧,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噗通一下被压在了地上。

    他掉在地上,天子压在他的身上,那沉甸甸的躯体差点没压得他两眼泛白去见渤海高氏的列祖列宗。

    好歹还留有些许的清醒,高冶挣扎着钻出个脑袋,就见到白家三娘看得目瞪口呆。

    也是,他和天子压在一块,这情形估摸是千载难逢,可不是要多看两眼么

    高冶心里苦哈哈的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原本压在身上的重量一轻。新鲜空气重新回到他的躯体里,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连带着感觉似乎重新活过来一般。

    长乐王提起压在高冶身上的元茂,元茂捂住胸口,脸上呈现不自然的深红。

    “陛下”长乐王一手揽住他。

    元茂抬头看到了那边被这变故弄得呆若木鸡的白悦悦,他深深看她一眼,重重咳了一声,整个身体向前倾倒。

    “这是怎么了”白悦悦感觉方才元茂那一眼,如同刀剑一样戳得她生疼。在这煦暖的天里,硬生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长乐王也一并看过来。

    长乐王的目光严厉如刀,落到高冶的身上,高冶只觉得长乐王似乎要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

    “我也不知”高冶坐在地上依然是方才的狼狈模样。

    话才说完,元茂捂住唇咳的撕心裂肺。

    “先寻个地方把人安排好。去请大和尚过来看看吧”

    长乐王点头,他一手扛起元茂就往不远处的禅房去。

    达官贵人们拜佛都有专门的禅房休息。路过的沙弥见状,纷纷过来问出了什么事。面上比长乐王还要焦急。

    这些贵人们要是在寺庙里出了什么事,庙里头的这些僧人都吃不了兜着走。说是方外之人,但哪里逃得过世俗规矩。

    沙弥们连忙上报,不多时就有僧人来领着他们到了一间宽敞干净的禅房,而后又来了一个年老的僧人。

    此刻出家人多少会一些医术,或是行医救人,或是方便自己。有些医术还颇高。

    元茂已经在卧榻上蜷缩成一团,他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手掌在身前握紧,呈现无助又极其防备的姿态。

    白悦悦看着忍不住往长乐王那里挪了挪,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长乐王也眉头紧锁,他没听说过天子有这种病症,转头就去看高冶。

    高冶对着两人或是疑问或是探究的目光,苦的嘴里都像塞满了黄连。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高冶说着,忍不住偷偷的瞧面前这俩。

    他在天子身边这么些年,没见过这种情形,也没听那些中官私下说过。偏偏见到这俩在一起就有了。

    他偷偷的看面前这俩,该不会是被气出来的吧

    高冶想起天子见到这两人在树林里说笑的脸色煞白,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撞见了妻子私情的男人。只是没有和奸夫扭打在一块而已。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越来越强,弄得他忍不住频频向长乐王和白悦悦看过去。

    “你看什么”长乐王识感敏锐,高冶才投过去一眼,立即就被察觉。

    长乐王沉声发问,已经有几分不悦。高冶被问的一激灵,“只是看大王仪表瑰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长乐王蹙眉,他上前了两步,免得高冶看到身旁的少女。

    那边僧人正在诊治,门外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三姊姊,你在么”

    “是四娘。”白悦悦面色有些奇怪,“她怎么来了”

    她和长乐王对视一眼,长乐王轻声道,“把她打发走,千万不要让她知道陛下在这里。”

    白悦悦点头,她过去推开门,见到四娘虞宁领着婢女站在门外。

    “四娘怎么在这”白悦悦从门内出来,将门合上。

    虞宁看了门内一眼,见到了门内的人影。

    “四娘不是跟着大姊二姊在礼佛么”

    虞宁笑了笑,她前生已经礼佛礼够了,浓厚的旃檀佛香贯穿了她整个后半生。到了死才解脱。

    她如今只要听到那些佛号和闻到旃檀味,就忍不住反胃。更别说跪坐在蒲团上礼佛了。

    她自从再活过来,从来不敢放松对眼前人的关注。她身边的婢女来报,说三娘子跟着一群男子到了一间禅房。

    当年的宫廷丑事原本就有些风言风语传播,再加上帝后离奇一前一后

    离世,宫外也有传闻,她哪怕出家为尼了,也听说过。

    如今听说三娘跟着好几个男人入了禅房,联想到前世那个宫廷传闻,她领着婢女过来。

    即使三娘已经无意入宫,但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彻底断了三娘入宫的后路为好。

    毕竟话是三娘自己说,万一哪日她后悔了怎么办

    这样的人入宫,若是再一次东窗事发,将整个白家都陷入危险境地不说,还会令整个家族脸面扫地。她绝对不允许此事再发生。

    长痛不如短痛,及时将三娘的丑事掀出来,也好过将来挖肉补疮。

    虞宁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三娘不是说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么,怎么到禅房里去了”

    白悦悦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就进去休息了下。”

    虞宁脸上的笑容更甚,只是道了一句是么,这时候二娘婉宁也带着人来了。

    虞宁看了一眼身后的婉宁。

    此生她不知道为什么二姊和大姊会被送出宫去,但二姊对送出宫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和她一样都不希望三娘入宫。两人既然目的一致,联手起来也是轻松的事了。

    “三娘身体不适”婉宁走来道。她满脸笑容,“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就身体不适了”

    “这我也不知道。”白悦悦扶着额头,一副不适头晕的样子。

    “可能是出来不小心吹了点风,所以就犯了头痛吧。”她又一手捂住胸口,娇弱的像是下刻就能倒下。

    她的确有头疼的毛病,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自小没有受过精心照顾,还是那次落水留下来的毛病,反正天气冷暖变得剧烈一些,或是流汗吹吹风冻着了,头痛就会杀过来。

    但是面前两人却没有任何触动,虞宁冷冷看着,嘴上却含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好好休息了。从这儿回去,恐怕要一段路,路上难免还要受风。”

    “是呀。”婉宁满脸奇怪,她看了一眼门内,“这儿不正好有个现成的地方么既然这里头没人,就暂时进去休息一会。到时候派人说一声就是了。”

    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白悦悦拦在门口,“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就我们几个不太好。”

    说完门内突然传来碎裂的声响。那声响太大,想要找话遮掩都遮掩不过去。

    “里头有谁”婉宁惊道。

    虞宁看向白悦悦,“不是说只有三姊姊一个人在么,这里头是什么声音。”

    虞宁看了一眼婉宁,婉宁道,“这里头该不会钻进了什么歹人吧”

    说着示意身后的侍女去推门。

    见白悦悦去拦,她自己一头挡在前面,满脸奇怪,“三娘怕什么不是说里头没人么”

    婉宁挡在白悦悦前面,剩下来的婢女用力一推。

    原本紧闭的门被用力推开,只见着并不是很宽敞的屋子里头挤着好几个男人。哐当门重重响了一下,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虞宁和婉宁连带着那就几个跌入门内的婢女,见着屋子里的人目瞪口呆。

    白悦悦摊手,满脸无奈,“我说了不要进去啊。”

    “你们是”虞宁的目光从屋内所有人面上一一转过,最后落

    在床榻上的人。

    卧榻上的人面色潮红,手臂已经放在一旁,袖子微微扯开露出腕子诊脉。

    “陛下”即使还是带着些许少年的青涩,但是那张面容虞宁还是记得的。

    她十六岁入宫,封后大典当夜她见到的那张面容是她穷尽一生都没有忘记。是日日夜夜青灯古佛里唯一的慰藉。已经入了心沁了骨,想要忘记,那根本不可能了。

    内里正在给元茂诊脉的僧人被突然这一句给惊到了,哎呀一声,也顾不得继续诊脉,只是满脸惊惶看着周围人。

    长乐王面色一变,他手掌按在僧人的肩膀上,“还请继续诊治。”

    随即他脸转向外,眸光锋利看向闯进来的那几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的话语伴随深厚的威压批头盖脸压在身上。

    婢女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长乐王抬首看向外面站着的两女,白悦悦叹了口气,“我拦不住。”

    婉宁扶着门好歹让自己站住了,她方才也听到了虞宁那一声,去看床榻上,的确是天子。她在宫里见过天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出宫前那段见过天子一次,知道天子的长相。

    她这下腿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这下可完了

    那边虞宁跌跌撞撞的就要进去,“陛下,陛下”

    婉宁见状恨不得把人给抓回来,她在宫里长大,知道宫里的贵人有很多事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尤其是御体是否安康。

    她恨死了虞宁,好端端的让婢女告诉她,说三娘和外男私会做丑事。结果到了地方看见天子发了病,好端端的没事沾了一身的麻烦。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不好和女子有个什么接触,竟然没有拦住她,叫她扑到了床榻前。

    “陛下,陛下”虞宁哭声呜咽,将前生所有的委屈全数在此刻发泄出来。

    高冶束手在一旁看着,这不是他家的女子,他一个外人根本没法管。

    “你先出去,”长乐王被这声音弄得很不耐烦,“若是不出去,我亲自提你出去,到那时候恐怕场面就不好看了。”

    白悦悦进来,见到僧人满头的冷汗,她满肚子奇怪,但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卧榻上的元茂。

    这么吵闹成一片,连看病的都没办法好好看病,就算只有一分病,恐怕也要变成六分病了。

    “四娘我们出去吧,你这么吵,没办法诊病的。”

    “我不走。”虞宁咬住唇,她斜睨了白悦悦一眼,眼里全是快要按压不住的,积攒了一辈子的怨恨怒火。

    白悦悦也觉察到她那一眼里不对,心里冒出古怪。

    “我就坐在这里,这里也需要人伺候。”虞宁看到她面上的神情,连忙道。

    几个人全都看向了长乐王,长乐王点头说了一句好,然后抬手点了点那几个婢女,“这几个婢子到外面去。”

    婉宁不敢久留,哪怕长乐王没点到她,也跑出去了。

    长乐王拍在高冶肩膀上,低语了几句,高冶面露迟疑,长乐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陛下的病情哪是能轻易泄露出去的。”

    天子这病来的突然,而且又激烈。若是让人知道,又要引起一阵的麻烦。

    尤

    其是朝堂,此刻的朝堂形势已经够复杂了,如果天子的事被放出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波澜。

    高冶点头道了一声是,出去将之前那几个婢女处理掉。白二娘是后族,不可以动,但亲眼看过,恐怕也没那个胆子往外面说这里的一个字了。

    长乐王对看病的僧人十分礼重,“师父请好好看。”

    僧人道是,长乐王守着,过了一会僧人起身,“这位檀越乃是怒火攻心。”

    长乐王蹙眉,“那这咳嗽”

    僧人摇摇头,“咽喉处也没有红肿,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而来。”

    “眼下先拿一些安神饮子服用,或许休息充足,便能好一些了。”

    长乐王没听说过天子有这种毛病,他点头。不多时外面有人端了安神饮子过来,虞宁见状亲自接过,喂到元茂的唇边。

    元茂整个人蜷缩在卧榻上,睁开汗涔涔的眼,见到面前的虞宁。

    “你是谁”他问。

    虞宁对着元茂那看陌生人的眼神,嘴唇无助的张了张。她忘记了,天子这是第一次见她,她也还没到入宫封后的时候,根本不认识她。

    “我是”

    还没等她说完,元茂一把将她手里的汤药打翻在地,“滚”

    元茂捂住胸口,嗓音因为之前的咳嗽变得嘶哑难听。

    虞宁被那碗打翻的汤药泼的一身都是。原本在门外和白悦悦说话的长乐王听到内里的动静推门而入,见到满身脏污的虞宁,还有只着足袜的元茂站在地上。

    “陛下”

    元茂双目赤红,他眼神落在长乐王身上,“她人呢”

    长乐王不知道元茂说的是谁。

    这时候白悦悦从外面伸进来一个头,元茂漫无焦点且无神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着落的点。

    “过来。”他脸上露出一个笑,温和的向白悦悦招手。

    白悦悦方才在外面听到内里的响动,知道元茂正在暴怒上。她对着此刻言笑晏晏的元茂,瞬时间后脖子上的汗毛直竖。

    元茂见她没动,面上的神情越发柔和,“你过来吧。”

    见她还是没有过来,元茂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向她走去,白悦悦吓得连连向后躲。

    长乐王此刻觉察出他的不对,他上前挡住元茂,“陛下现如今可好”

    元茂对上躲在长乐王背后的白悦悦,面上笑着,眼底里急速冰冷下来。

    “朕很好,多谢阿叔。”

    他嗓音里带着点儿嘶哑。

    元茂目光触及长乐王身上的衣袍,脸上笑容更甚,“方才看阿叔和她说话,是说些什么”

    白悦悦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今日佛诞,太妃经常来这里上香。恰好遇上了。就说了几句话,问了句上党公是否安好。”

    长乐王话里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什么遮掩。

    元茂点头,“阿叔说的,朕相信。原来是阿叔啊”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且没头没尾,听在耳里不知道什么意思。

    “如果是阿叔,那就没什么事了。”

    长乐王不太明白元茂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如今还是天子的身

    体最为紧要。

    “陛下如果好些了,要不要去拜拜佛”

    白悦悦自觉不能让长乐王一人去面对元茂,从长乐王背后伸出个脑袋问。

    元茂对上她,面上笑容更甚,“那更好。”

    “陛下身体真的无碍”长乐王询问。

    元茂点头,“方才只是一时急了心,所以才会那样,让阿叔担心了。”

    长乐王听到他的嗓音依然还是哑着的,正想要说什么,元茂叹道,“阿叔,朕真的没事了。”

    长乐王这才放开元茂。

    元茂走向白悦悦,言语温柔如水,“走吧。”

    白悦悦点点头,带着他往外去。

    “朕这段时日许久没见到你,你最近过的如何”元茂问。

    白悦悦点头,“小女一切都好。”

    除了家里的便宜爹担心的七上八下,连着几日都睡不着觉之外。她还真是挺好的。

    “你怨朕么”

    元茂前生就想问她,她怨他么,又到底怨他什么。

    怨到惑乱后宫,巫蛊诅上。

    白悦悦闻言笑两声,“陛下是要吓唬小女呢,小女为何要怨恨陛下”

    她不想和元茂多说话,见到佛堂就恨不得把元茂往里头一塞了事。

    元茂一脚迈入佛堂,向前走了两步,见到白悦悦还在佛堂外没动,“怎么不进来”

    “小女进去不好。”白悦悦笑。

    “进来吧,又不是宫里,何必讲究那么多虚礼。”

    白悦悦心里大叫见鬼了。

    这周目元茂自打和她见面以来,不是爱答不理,就是喜怒无常。也不知道下刻她会不会被丢出宫去。

    这下和颜悦色,难道是真见鬼了

    “过来吧。”元茂也不往里去,伫立在门口等她。

    白悦悦见四周的僧人都在,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她跟着元茂进去,内里的佛像修的很宏伟,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元茂跪在团蒲上,双手合十。

    不得不说他样貌身段都是上佳的,连拜佛的姿态都赏心悦目,但也只是看看,并不想要怎么样。

    元茂从团蒲上起身,到了外面,“你陪朕走一走。”

    白悦悦应了,元茂走在前面,言语依然是温和的,“你和阿叔认识”

    “小女曾经在寺庙里见过长乐王一面。”

    白悦悦故意轻描淡写,“小女见过长乐太妃,太妃喜欢和小女说话。”

    元茂的脚步微顿,他回过身来,笑容蕴藉着春风。他原本面容就好,如此更是带着点够勾动心魄的意味。

    他向她靠过来,神情口吻里全然是诱骗的姿态。

    “看来你和长乐王府上是真的有缘分。既然这样,朕下旨赐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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