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个天已经有夏日的热意了,但是殿内还是带着点儿凉意。尤其是地面上。
元茂赤足追出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眼下赤红。
“朕没有让你走,你准备到哪里去”
白悦悦看着他这么衣衫不整的追了出来,险些都合不上嘴。
“我”
“和朕回去。”元茂手上使劲,就要把她往殿内拽,“朕没有让你走,那你就不能走。”
明明病了好几天,都瘦了许多的人,这时候的力气大的吓人,把她带的整个向前趔趄了好几步。
她哎哎哎了好几声,就已经被元茂拉着进殿了。
中常侍在外也想要跟着进去,但是元茂没有发话,只能留在外面着急。
“朕不准你走”
白悦悦又被手腕上那股力道给带得一头撞到他身上去。
“好好好。”白悦悦在后面连连点头,“陛下说不走,那么我就不走。”
她说着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脚,脚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完全就是男人的骨骼线条,只是白皙的肌肤透出了自小的养尊处优。
“那陛下现在能不能躺到榻上去”
原本在前头的人停下来,回头看她,目光尖锐,恨不得透过她这张脸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
但她还真的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心思情绪,心中所想,几乎直白的摆在面上,透在眼底。只要元茂看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他听了下来,双目发红的看她。
白悦悦叹口气,她扶住他就往卧榻上去。她拉了下,没有拉动。半是无奈的回头,“我真不走。”
这才把人给拉动。
病中的人敏感脆弱,脾气不好那是经常有的事。有时候烦躁起来骂人,那更是司空见惯。但和元茂这样的,白悦悦还没见过。
她之前是没有照顾过人的,更别提服侍人。
把元茂拉到卧榻上,叫他躺下,随意把被子给他拉上。
“朕脚冷。”
虽然已经到了初夏,但是内殿里还是泛着点儿凉意,尤其是地面上。
白悦悦这可真的皱起一张脸了,她干脆把下半的锦被往他脚上胡乱一包。
“我去让宫人送被炉过来。”
她才要去叫,又被元茂一把拉回来。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
在他的注视下,白悦悦坐到旁边,过了好半会,或许是看出她真的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才逐渐平静下来。
“你这段时日住在宫里”元茂试着心平气和的和她道,“这是太后的意思,太后的话就算是朕也不能违背,更何况是你。”
白悦悦眼神古怪的暼了一眼他,嘴里哦了一声。
“那陛下还会发脾气么”
元茂靠在隐囊上,他方才脚底受了点凉,原本昨天一夜安眠养出来的那些许血色都在脸上褪完了。
元茂看向一边,“朕是天子,天子一怒,那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我听说天子一怒流血漂橹,我只有这么一条小命,还不够陛下一怒的呢。”
白悦悦叹了口气,嘴里说
着害怕,可是神情里也没见到太多害怕,“陛下,我的胆子只有那么一点。”
她说着抬手起来捏着指头比了下,“到时候只怕还没活到老,就已经被陛下的天威给吓没了。”
元茂莫名心虚,可是转念想到她曾经做过的事,又是一股隐约的怒气上来。
她哪里胆小了,不但不胆小,还胆大包天。
“朕没有看出来。”
白悦悦听出他话下的怒气,二话不说站起就要离开。
元茂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他在病中,力气敏捷不同只来得及抓住了她的袖子。
“你方才说了不会走的。”
白悦悦坐下来,“我见陛下又生气了,陛下现在生病,我惹怒了陛下有罪,万一陛下有个好歹,那我可真的是罪孽深重。”
元茂才不信她说的那些话,但只要她愿意留下来,那他也有稍许的满足。
“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没见到你真的怕。不但不怕,反而还胆子大的很。”
他看向她,白悦悦噗嗤一笑。
他有些不解的蹙眉,“你笑什么”
元茂自己每日都有处置不完的公务,需要平衡朝堂,笑容挂在脸上,或是习惯,或是只是用来遮掩自己心思而已。
他年幼的时候曾经有旺盛的喜怒哀乐,但经历过丧母丧父,知道自己地位并不稳固,随时可能岌岌可危,甚至性命都不一定会保住之后。他将自己的爱恨情仇全数埋在心底,只当没有过。
而她笑便是真的高兴快乐,不痛快了就哭就闹,似乎天底下就没有什么让她憋闷的事。
“还不是因为陛下宽宏,”她笑着道,“要不然我可真不敢放肆呢。”
他靠在那儿,唇角多了点笑意。
“那现在做什么”白悦悦问。
元茂看向她,“你会书道么若是会的话,写来几个字给朕看看。”
“不会。”白悦悦答的十分干脆利落,“我的字写得可丑了,恐怕道士画符都比我写的字能好看点。”
元茂早知道她不擅长此道,前生她就不会这个。后宫嫔御多是士族出身,家学渊博,百家经典信手掂来,书道更是不用说。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个妆点门面的,朝臣们善于这个的太多了。后宫嫔御会不会,根本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不会,又讨厌那些士族出身的嫔御客气冷淡里的鄙视。也不和这些嫔御们比她们擅长的那些东西,直接掐住了她们的命脉。每逢嫔御谒见的时候,她总要出来捣乱,两下的,就把谒见全都搅和干净。
原本那些嫔御他已经不临幸了,谒见也被她给搅和了,哪怕人在后宫,也和天子完全隔绝。
她的手段谈不上高明二字,甚至直白的厉害。但他就是吃她这一套,也有意纵容她。一来二去,有人告到他面前,他一笑了之。
后面她察觉到他的默许,越发的无拘无束。
他喜欢看她脸上喜怒直白的样子。
“那也还是写几个字给朕看看,朕如今不见朝臣,也不想理朝政。也就对着你了。”
“那我把外面的人都给叫进来。”白悦悦道。
元茂冷笑,“怕是晚了。”
白悦悦
被逼的没奈何,她随意写了几个字过去。
元茂知道她在文墨上不擅长,然而看到黄麻纸上的字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以前都不在家里的,阿爷还是前不久才让人教我,我已经写的很不错了。”
白逊的确是前段时间才让人教她读书写字,但她内里是个老灵魂。至于字写的不好看真的不能怪她。
元茂看着她写的字有些眼痛,她方才说的那话还真的没有半点夸张,果然是道士画符都比不得她。
朝臣们人人一手漂亮的字,其中精通王右军的也不在少数。他见着她这一手横七竖八,只觉得想要扶额。
前生她很少动笔墨,身边又有女官。做了皇后之后,有女尚书这种精通文墨善于的女官,几乎没让她亲自动手过。
可是真的见到了,他还是头一阵阵的发晕。
“这可是陛下自己要看的。”
白悦悦见到元茂眼角抽动了下,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么朕教你写字好了。”
白悦悦眉梢一跳,还没等她开口,元茂就要人去取来孩子学字的描红。
“那陛下送我出宫好了,我学不来。”白悦悦见状腾的一下站起。
元茂抬头,“不是要你学出个什么样子,只是说让你有点事做。”
白悦悦呲牙笑,“小女想起上回陛下说要给长乐王说亲中书令的女儿,说起来长乐王和中书令都在中书省,那的确是要练一练,别被李令的女儿比下去。说不定到时候长乐王见我书道进步神速,更喜欢我了。”
元茂眼神瞬间锐利,他对上白悦悦,白悦悦别开眼去。不和他直接对上,可也没见得有半分退让。
最后元茂让去取描红的黄门退下。
他抬手捂住唇,压抑的咳嗽了两声。
那咳嗽原本喝了药之后就压下去了,谁知道又翻了过来。
“朕病了,能不能不要提他,也不要气朕”
白悦悦轻咬了下唇,看向一旁。
“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不会把你怎么样。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元茂半带赌气道。
白悦悦见鬼一样的转头过来,她早察觉到皇帝对她不一般。但亲耳听他这么说,就和头上打雷似的,两耳轰鸣。
有人喜欢她,这不算什么。喜欢她的人多得是。多一个也不算什么。
但里头有个皇帝就很稀奇了。
不过她下刻就从晕头转向里清醒过来,连着那股喜滋滋的轻飘飘也跟着没了。
她一没勾引他,二没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喜欢。他喜欢不喜欢的管她什么事
他喜欢什么难道很重要么
元茂见她望着他,面色神色变了几次。
他叹了口气,换了柔和的语调,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见她没动,他的口吻越发的温柔,“朕不让你学书道了,过来。”
他嗓音已经咳的嘶哑了,但柔和下来莫名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元茂言语温柔,眼神更是柔和,和之前略带上的那点咄咄逼人完全不同。
白悦悦迟疑了下,一步三挪的过去。
谁知道元茂拍了拍卧
榻上,示意她坐古来。
白悦悦就站定了,“陛下,我不是宫人,不是让陛下随意临幸的。”
元茂雪白的脸上腾起些许红晕,他手掌握成拳压在唇上轻咳了一声,“朕不是这个意思,”
白悦悦不做声,依然满心警惕。
“你过来。我不会如何。”
他笑道。
或许是他说话的口吻太过温柔,还是那张脸过于妖冶。
白悦悦还是慢腾腾的过去,坐在了床面上。
然后元茂靠了过来。
不是说不会做什么么
白悦悦差点没跳起来,心里更是把元茂骂了个体无完肤。
她向来看得开,从来不觉得和男人有过什么,是她吃亏。只要对方够好看,那就是她占便宜。
但是皇帝只要碰了,她想要跑都跑不掉。
她正要夺路而逃,只见到元茂把头放在了她的腿上。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看着瘦,长手长腿,在宽大的中衣下更是显出几分清隽。但是头颅枕在她的腿上,很有几分重量。
她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如同温热的泉水一样。他这么久终于可以完全的放松自己。
元茂拉住她的手。
十五岁的少女早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了,手生的带着点儿孩子的圆润,轻轻捏一下,只觉得软到了极致。
“陛下”白悦悦不太乐意的低头。尤其他的脑袋压在膝盖上的触感更是让她别扭的厉害。
她有一种把他的脑袋当球抛出去的冲动。
元茂眨了眨眼,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孩童一样的干净懵懂。
“朕病了。”
白悦悦心里啧了一声,然后又听他道,“朕不知道这病究竟能不能好。让朕靠一会吧。朕很累,真的很累。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好好歇息过。”
“朕只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若是他拿自己皇帝的身份来压她,她怕不是和他闹起来了。左右他也不可能真的和她计较,而且头上还有个皇太后姑母,最多就是把她一顿轰出宫去。
但是他这般,她倒是不好发作了。
“帮朕把头发散了。”元茂枕在她的腿上,轻声道。
白悦悦依言拔掉了他发髻上的玉簪,顿时发髻散了,黑发落了下来,铺了她满膝盖。
宫里的人自小被精细养大,头发乌黑靓丽,只是一手摸上去,还是能感觉到男人的粗糙。
她拿了梳子,对着膝盖上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梳,把他当成一只睡觉的猫儿。
元茂在她膝头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过去了,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开口,“你不准走开。”
白悦悦翻个白眼,嘴里胡乱的答道,“好好好,我不走就是。”
他这才放心的睡去。
正当白悦悦也开始打哈欠,准备把膝盖上的脑袋给挪到枕上。这时候外面黄门鼓掌示意,她推了推膝头的脑袋,但是元茂已经睡过去了,她那两下都没能把他推醒来。
她要动手把他给挪走的时候,皇太后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太后见到白悦悦坐在元茂的卧榻上,尤其元茂还头枕在她的腿上。面露惊讶。
先帝在这个年纪,皇子都已经有好几个了。但是元茂却对女子没太大兴趣,宫内各种流言蜚语,连太后也有所听闻。
现在见到元茂枕在白悦悦腿上,一时间神情颇有些奇妙。
白悦悦见状,她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捧起元茂的脑袋给放到了枕头上。
元茂的脑袋一碰到枕头,人就醒了。
他睁开眼,满眼迷蒙的看过去,就见到白悦悦敛袖站在一旁。
“可好些了”太后问。
元茂面上露出完美且寻不到半点破绽的笑,“阿娘来了。”
太后点头,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医官,“前两日有人给我举荐了个人,说是医术高超,我特意带来给你看看。”
最近元茂病的有些沉,所有的事全都落到了皇太后的身上。她在大包大揽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宗室的不满。
宗室们并不是只晓得吃吃喝喝的酒囊饭袋,相反他们的手里多少都有实权。就算是她也不得不忌惮一二。
她听说宗室里有流言,说她嫌弃如今皇帝已经长成,打算弄死趁机换一个年纪小的上来。
白太后听后嗤笑为无稽之谈,不说她已经养了这么久。就算真的要换,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万一真死了,有人以此为借口,若是不能迅速平定的话,就会迅速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为了平息那些流言,她带上了中书令举荐的人过来给元茂看病。
说罢,太后示意身后人上前去给元茂看病。
白悦悦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端着和气你来我往。
突然她身上一激,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白悦悦抬头看过去,只见到跟着太后一道进来伫立在门口的那几个宫人。
宫人们都是魏国各地来的,其中不乏面目妍丽之辈。她见到站在门口的那个格外漂亮。
寻了一圈没找到盯着自己的人,白悦悦又看向了卧榻上的元茂。
过来的医官,和宫里的不太一样,看上去更像是世家文士。
他手指放在元茂的手腕上,然后又看了元茂的舌头。
天子到了他面前,和平常求诊者也没有什么区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道,“郁结于心的毛病,医药的作用不大。心病还需心药医。”
太后眉头微蹙,下刻随即展开了。
“心病”
医者点头,他从容不迫的起身,“什么想开了,自然而然就好了。若是想不开,喝药再多也没有太大作用。”
太后看向元茂,“你有什么心事,我们母子好好说说。”
元茂笑了笑,“都是一些小事。等过几日就能好了。”
太后点头,她令人看护元茂,又看了一眼白悦悦。
白悦悦在元茂面前乖张,到了太后面前低头不出声。太后说是姑母,但看她的眼神和上位者并无太大的区别。
太后把白悦悦叫到了侧殿,“天子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陛下只是说自己病了,其余的一概没有说过。”白悦悦答道。
太后猜疑重,听了元茂的病因,心下猜忌是不是他对自己不满。听到白悦悦这么说,她道,“看起来他很亲近你,这是好事。”
“你前两个姐姐,在
宫里这么多年,也没见到能得青睐。好好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多关注陛下的言行举止,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即使告知于我。”
白悦悦道了一声是。
反正应也应了,至于做不做那就是她的事。先把人给糊弄过去再说。
太后很满意于她的表现,起身离开去看元茂。
元茂的病情已经看过,中书令举荐的人和宫里的医官不太一样,既然诊明了是心病,那么他也不开药出来糊弄人。
太后和元茂说了几句话。
说的全都是一些场面话,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符桃儿跟着太后从太华殿回到了长信宫,等到下值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宫室里。王钟儿将拿来的膳食放到火上热了热拿过来。
因为符桃儿攀附上了太后身边的冯育,她们才有这处便利,要不然就只能和其他普通宫人一样睡大通铺,若是赶不上就吃残羹冷炙。
“你知道太后家的侄女么”符桃儿持着箸扒拉了两下面前的饭食。
王钟儿抬头,“太后家的侄女那么多,除去送出宫的那两个,还有不少呢。”
符桃儿把今日跟着太后的所见和王钟儿说了。
王钟儿沉吟了小会,“这么说,太后娘家人还真的要出个有出息的了”
“也好,现如今天子对谁都不感兴趣,有个人来开窍也是好的。等开了窍,你也就有希望了。”
符桃儿咬着面饼,“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王钟儿看了一眼她,“现如今还是先让陛下注意到你,要不然通过太后这条路也是好的。至于太后娘家侄女,眼下关心她做什么。若是真的成了,到那时候再看也不迟。”
符桃儿点头。
元茂的毛病是心病,白悦悦瞧着原先他喝的那些药全都停了。
然而喝的都是一些止咳和养护嗓子的药。毕竟是皇帝,要是上朝操着一口哑掉的嗓子,那太不好看了。
白悦悦持着端上来的汤药,她令人准备了各色饴糖,和哄孩子吃药一样,只等元茂把药喝下去,就将糖塞进口。
“朕早说了,那些医官开的药没什么用处。”
元茂像是个吵架吵赢了的孩子,得意洋洋的对着白悦悦道。
白悦悦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医官开的药不对症难道是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么
“陛下这咳嗽还是要看看,要不然陛下难受,夜里也睡不好。”
她说着把药往他面前一放,元茂看了一眼她,见到她没有喂药的意思。盯着她看。
“药苦,还是一口喝了比较好。”
白悦悦解释道。
“不好。”元茂道。
他也就这么小会的功夫才能让她过来这么用心照料,前生他生病的时候,她没怎么管过,倒是她身体也不好,反而需要他去照顾。
“你来。”
元茂盯着她。
她实在不懂这么一勺勺的喂是有什么情趣,既然他都开口了,她只能坐下来,把那药碗持起来喂给他。
元茂就着她的手喝完,又将她递来的饴糖含在嘴里。
元茂很是乖巧,没有在这里头趁机做什么,只是喝完之后,他依然一头躺在了她的腿上。
“这样真好。”他笑道,“就算朕这病不好,也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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