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和你一块去
元茂此话一出, 白悦悦就看过去,元茂示意人去传令。
他迎着白悦悦的目光,“机会难得, 一旦错过,也不知道下次这样的机会还会在什么时候。”
作为天子,他决不允许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和权力。哪怕是他敬佩的人也不例外。作为上位者在这上面, 元茂和太后如出一辙的杀伐果决。
他不会留这么一个人在宫里, 占据尊位, 且时时想要和他抢夺大权。
白悦悦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太后是你的姑母, 也是我的养母。我也一直记得她当初稳定朝纲和边疆的功劳。但是”
“我明白。”白悦悦打断他的话。
她颇有些无奈,“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些年来,她说是隐退, 其实一直都在暗中活动。江阳王和渤海王两个,要说没有她参与其中,恐怕谁也不信。”
白悦悦对罗氏还有那些白家姑娘们还会维护一二,对于其余人她多是冷眼旁观, 至于生死她并不怎么在意。
何况太后和她,根本就是针锋对麦芒,太后想要她的孩子, 已经到了用抢的了。自从经历过冯育那件事之后,她就不敢让阿骥离她太远, 让罗氏还有保母带着孩子跟着她。几乎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生怕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太后那边又想出什么招数。
白悦悦平日并不亲自照料孩子, 多数时候交给保母和宫人们照顾。有时候宫务繁忙, 她可能一日见不了孩子多久, 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怀胎九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便宜了别人。
太后给她说的那些话,只能说骗骗那些自小被教得以家族为大的傻子了。真当她是个傻帽,看不出来,太后的真正用意是拿着孩子给她自己将来做筹码。她就算是把自己豁出去,也不会让孩子落到太后手里。
“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只要不牵涉到白家那些无辜之人就行了。”
元茂颔首。
他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他说罢就和她这么坐着,此刻已经入夜,但是外面声响嘈杂,没有半点入夜后的宁静,外面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一直不停。
元茂看了一眼阿骥。大人们为变故各种筹谋,阿骥对这些根本一无所知,他摊开手脚,和一只幼犬似的,睡得肚皮朝天,根本不管外面如何天翻地覆。和外面的吵吵嚷嚷对比格外鲜明。
元茂忍不住笑了,手指在阿骥的脸上轻轻抚了下。阿骥一无所觉,仍然呼呼大睡,不知道也根本不在乎外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元茂看在眼里,有了点满足感。世间的男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封妻荫子,他对此感受不深刻。可此刻他倒是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只要妻儿安好,他做的一切便都有价值。
元茂过了小会起身,白悦悦问,“你也要过去”
元茂点头,“包围宫城不是小事,太后也不会坐以待毙,势必会有所动作。我也没料到他们竟然铤而走险。我不过去,那些将士听到太后的名头难免会有所退缩。”
“两军对阵,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生了退心,被人抓住破绽,那就是一溃千里。”
元茂解释完,低头看着白悦悦,“好好等我回来。”
白悦悦嗯了一声,她忽然双臂张开,“那你走之前不抱抱我嘛”
元茂一愣,他笑起来,俯身下来双臂从旁边围过来,紧紧的将她完全抱在怀中。她柔软温热的躯体入他怀中,下刻他脑子里就有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
“悦悦,你和我一起去。”
这话说出来,两人皆是一惊。
“你要我和你一块去”白悦悦迟疑道。
这个念头在他的头脑里疯狂的翻滚,听她说出来的时候,更是到了极限。
“你和我去吧。”
元茂知道她应当留在天云宫,和阿骥在一起。可这个念头在将她拥入怀中的那刻,不受控制的涌出。
“好。”
白悦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道。
“这里有这么多人,阿姨在这里看着阿骥。”
白悦悦顿了顿,“我觉得,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元茂无声的笑起来。
她容忍他的疯狂和任性,这滋味美好的让他心甘情愿的一头溺死在其中。
元茂令人送了明光铠过来,给两人都换上。
罗氏听说白悦悦跟着一块去,忍不住道,“阿骥还在这儿,殿下留在这儿不是更好”
白悦悦摇头,“不会有事的。”
“他这人向来喜欢稳打稳扎,虽然也会冒险,但是把自己都搭进去的亏本买卖绝对不会做。”
“再说了。”
罗氏疑惑抬头,只见到白悦悦笑了一声,“我和他是一起的,他和太后相争,万一他真的有什么。太后赢了,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这争权夺势,从来只有你死我活,没有什么握手言和。成王败寇,就这么简单。
元茂赢了,太后就得彻底撤出朝堂,以后有没有她这号人都不知道。而要是太后赢了,不光是元茂,连着她一块都性命难保,更别说阿骥了。
那时候阿骥可能比她和元茂还好些。看在阿骥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子身份,太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罗氏脸色瞬时雪白到没有半点血色,“都是自家姑侄,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白悦悦一笑,也不解释。宫人们已经给她把明光铠给穿好了。
她低头在水盆里瞧了瞧,水面上映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她也不仔细看,大步出去了。
元茂已经在外面等她,白悦悦翻身上马,和他一块离开。
此刻天色乌黑,天空上莫说月光,就连星子都不见半点。火把一路蔓延到远处,比白日里更加惊心动魄。
洛阳城内此刻一片肃杀,洛阳城的格局在汉魏的基础之上,又有里坊,各坊之间都有坊门,入夜之后,坊门关闭,各坊互相之间不往来。
现在这个时辰,坊门早已经关上,大道上都是奉命入城的驻军,四处弥漫着肃杀。
一个将官过来,火光下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着一张锦绣样貌。
此人就是杨玥,他因为有着捉了单于太子的功劳,被人从边军里带了出来,放到了洛阳的驻军里。
“陛下,各处宫门现如今已经紧闭了”
杨玥的话语里都扬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洛阳里吃喝都好,对于杨玥这种从边关来的人,简直就是从草窝窝里掉到金银窝。每日都可以吃肉喝酒,而且还可以穿的暖暖的。可当兵的,想要建功立业唯有打仗。驻军的任务就是护卫洛阳安全,其余的战事捞不到。
除非和上回一样,南朝杀到了虎牢关,要不然也没有多少功劳可说。杨玥吃饱穿暖高兴了一阵,又为自己的前途发愁。
正发愁的当口,机会来了。
他模样好,认得字,说话伶俐讨喜,经常给上峰做一些传话的活儿。
这次也是他过来。
元茂认出了杨玥一哂,“好,你去传话,江阳王渤海王作乱,攻入宫内。如今朕带兵归来,让他们开启宫门,平定两王叛乱。”
此刻宫内也是一片的病患马乱。江阳王和渤海王带着手下死士冲入宫中,消息送到了长信宫,太后被这两人的脑子给气笑了,那边都还不知道成事不成事,竟然就这么急着鱼死网破,冲入宫里。这下,这俩乱臣贼子的名头已经坐定了,都不用她做什么。
太后马上下令让禁军前去扑杀两王,她人在长信宫,不知道宫外元茂如何。如今两王鱼死网破,显然是留不得,也没办法留了。命令发出去,禁军的统领却以没有见到天子杜符为由,拒绝太后的调动。
军中调动二三十人以上,就必须有天子的杜符,这东西和虎符是一样的。一劈为二,一半在天子手中,另外一半在统领军队的将军手中。两边要同时合上,才能调动军队。那半边杜符曾经在太后手里,后来被元茂收了去。
那时候禁军里上上下下都已经被元茂给换掉了,她原先的那些在禁军里的亲信,全都被换了个干净。杜符留在她的手上,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这个时候,那边竟然用这个由头来搪塞她。
禁军统领是元茂自己的亲信,根本就不会听命于她。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没有皇帝命令不敢轻易动兵,哪怕太后来了都不行。
太后咬牙,她转即令长信宫中官,关闭长信宫宫门,宫中所有中官都和宫中卫士一道守着宫门。
江阳王和渤海王在尚书省闹了个天翻地覆,一片混乱。
太后拿着中官们送来的消息有些头痛,她当初看不上渤海王,觉得这个人徒有野心,根本就没有做大事的脑子,当来做个以防万一的选择。谁知蠢人蠢得能直接出乎她的意料。
瞧这个架势,恐怕连她,他们也全都不放在眼里了。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中官来报,说是洛阳的守军包围了宫城。
和禁军一样,驻扎在洛阳郊外的守军也是全数落到了元茂的手中。没有他放话,守军绝对不会行动。
太后听到守军前来平叛,脸色一白,“这根本就不是来平叛的,这是冲着我来的”
随即她看向王潮,“立即下令各处宫门紧闭,不得开启”
“这小子没死”
太后闭上眼,呼吸都有些急促,她手掌握成拳头,紧紧的压在额头上。在一旁的王潮看到她身形有些踉跄,连忙搀扶住她。
聪明人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过多言语,就能知道彼此都做了什么。
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又哪里会不知道会做什么呢。
“叫他们看住了宫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人进来”
太后借着王潮的力呵斥道。
宫门外,上门的守门都尉看着下面叫门的他人,将中官的话送过去,“太后有令,无论任何人来都不能打开宫门”
话语刚落下,下面的一个将官拉起弓箭,在夜色里对准上头的人射了一箭。
夜色里即使有火把的照明也看得不甚清晰,结果那箭射中了上面的人。
“我等奉陛下之令入宫平叛尔等既然不放我等入内,怕是和叛贼同流合污。如今二王就在宫内,谁知道是不是二王挟持太后,下得矫诏”
白悦悦在马背上,突然听到了前方的骚动。马匹感受到什么,有些躁动不安,抬了抬蹄子。白悦悦摸了摸马鬃,安抚了下马,“太后关闭宫门,不让进出了”
元茂颔首。太后这么做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两人谁也不是傻子,图穷匕见的时候,不管嘴上说的有多好听,刀子都是冲着对方捅来的。
可又落入他另外一层算计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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