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还保存着十一岁的模样,但他发育的早,已经初具少年模样,除了身高矮名雪空一点,两人体型几乎相差无几。

    “是五条老师让你来的?”伏黑惠表情复杂,“真是太胡来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无关人员的保护,更不想把一个无辜的人给卷进来。

    “所以,你现在是咒灵?”名雪空眉头紧皱道。

    “……有什么问题吗?”伏黑惠反问。

    准确来说,自己是精神体,或者说灵魂?但是咒术师的灵魂以咒灵的形式存在……似乎没有毛病,毕竟咒术师的尸体不经过特殊处理也会变成诅咒。

    虽然他也不清楚以后要不要成为咒术师,但作为咒术师预备役,五条悟也说过以伏黑惠目前的实力评个3级绰绰有余。

    “可能是因为这里不是现实?要知道我在现实不带眼镜是看不见诅咒的。”

    伏黑惠听后叹气,这家伙果然就是一个完全的普通人。

    但紧接着,伏黑惠就看到名雪空腿软脚软地晃了晃,一副几乎要歪倒的迹象。

    “喂,你没事吧?”

    伏黑惠连忙去扶他,但手臂刚碰到名雪空,却有一道外力猛一阻碍,将人抢了去。

    什么时候出现的?!

    把人抢去的是一位俊秀的少年,紧接着他表情急切把人打横抱进了怀里。明明看起来并不强壮,甚至有一些病弱。但他抱起人来甚是稳当轻松。

    “阿空,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还病着吗?”少年担忧地说道,他手腕上甚至还挂着一大串购物袋。

    伏黑惠后脑勺缓缓流下一滴冷汗,浑身僵硬,一瞬间的应激反应导致他呼吸都变浅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松沼?”

    虽然这里是他的术式没错,但这家伙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五条先生不是去追踪他了吗?简直就像主力军全部去打boss,结果boss偷家攻城了!

    并且他怎么和五条先生送来的人一副熟识的样子?

    ——名雪空暂时没告诉伏黑惠自己就是“鹤睦里”,他怕伏黑惠把他按住暴打一顿,虽然松沼才是罪魁祸首,但鹤睦里似乎是万恶之源。

    但名雪空本人也不知道这发展究竟是什么走向!

    本来还名雪空还眼疾手快地收割伏黑惠[震惊]的情绪值,进度条飞快涨了34,他原本还在心里为七海抱不平,明明七海也很厉害,怎么兑换值没有一个小鬼高。

    结果刚好听到伏黑惠喊来人“松沼”,直接惊得一批,好家伙,这就是他那一个月从出生到顶级,甚至发展一大批信徒的“好大儿”?

    他猛地一拱,疑似松沼的少年差点抱不住他。

    “别乱动,我知道你很难受。”少年耐心地安抚,“我们现在就上楼,你必须躺下休息一会儿。”

    名雪空默默地想:这一躺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次起来的机会了。

    于是疯狂挣扎起来。

    单手压制着名雪空,看向拦住去路的伏黑惠,少年冷冷地道:“让开,咒灵。”

    伏黑惠:“…………”

    伏黑惠彻底感到世界玄幻了。

    #论一位咒术师被咒灵唤作「咒灵」是什么感觉#

    但被这么一喊,他开始有点迟疑了,或许这个少年只是和松沼长得有点像,并且他也确实是个人类——似乎拥有咒力的人类?

    不,这里虽然是自己的记忆,但也是松沼施展的术式,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吧,伏黑惠冷静地想。

    “阿空别乱动了,听话。”那少年面色一缓,抬头道:“抱歉,虽然你是咒灵,却一和直我家阿空挺谈得来……你们是朋友吧,他一向身体不太好,昨天夜里就起了高烧,如果再受到风的话就要送到医院了,你也不想害他吧?”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而且这家伙虽四肢欢腾,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脸色惨白还不停冒冷汗。

    最终伏黑惠让开,迅速飘到楼上关好门窗并给已经睡着的小小惠盖上被子。

    楼下收了钱的阿姨虽然三餐会上来喂饭,以及晚上等小小惠睡着再走,但小孩子没人时刻照看着,是很容易发生意外的,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追上那个奇怪的少年,反正如果是松沼的话自己肯定根本对付不了,如果不是松沼自己一直盯着也没意义。

    伏黑惠出奇的冷静,感性的情绪已然没办法扰乱他的思考。

    名雪空相当于间接坑了自己。

    醒来时已经是夜晚。

    还是名雪空白天睁开眼的那个房间。

    “你醒了?”伏黑惠从窗户那里飘进来。

    “……老实说三更半夜的,你这种行为挺惊悚。”名雪空默默吐槽,除了鼻子不透气以外,他脑子仍然有点发昏。

    “他,究竟是不是松沼啊?”名雪空问。

    “我也不确定,但这个人确实很可疑。”

    ……行吧。

    名雪空看着头上的吊顶,无意间瞥到自己的【101】的进度值,一愣。

    都习惯了,所以一直没注意,想起伏黑惠贡献的情绪值,确实也勉强够了。

    名雪空的手指有点发麻,血液开始上涌,他摸了摸旁边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伏黑君不去看着自己吗?小朋友一个人在家很容易出事哦。”名雪空躺在床上轻声道。

    “‘看自己’似乎也挺奇怪的。”伏黑惠叹气,他估计名雪空是准备休息了。

    等伏黑惠走后,名雪空立刻扶着床沿站起身,走到书桌前,他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份稿纸,是他一贯习惯用的那种格子。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个房间虽然装修的不是特别精致,但东西摆放都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和他自己家的卧室很像。

    如果不是确定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还以为自己真的住在这里,被一个少年重视并照顾着。

    对了,自己似乎也没问他的名字。

    ……他真的是松沼吗?

    准备好后,名雪空没着急动笔,而是盯着书桌旁的绿植看了许久。

    之前就曾说过,他想刻画一个个体与集体之间的故事,多个个体自发组成集体,既抱团取暖又对周围发光发热,然而集体又谋杀个体的个性,如果想要平衡这之间的关系,就总要舍弃些什么……

    那就写个社畜的故事吧。

    对了这里有报社吗?不如明天就试着去投稿吧。

    【我从小就很想尝试一下碰一碰火焰的感觉,火焰把温暖都带给了周围,想去感受一下,火焰中心是否有着它所未尽的余温。

    或许是冰的呢?

    说起来,我也曾一次次的做过把手伸进火焰里的傻事呢。】

    笔尖写到这里,或许是生病的缘故。眼前的纸张也控制不住地摇晃。

    好难受……承受不住的名雪空眼中生理性地浸出泪珠。

    名雪空左耳嗡嗡作响,仿佛耳鸣一样。

    但他也因此得到了灵感。

    不如,新的故事就取名叫《左半边火响》吧,写一个出了小毛病的普通人的故事。

    身残志坚的名雪空艰难地提起笔。但很显然,坚强的意志无法动摇他孱弱的身体。

    就在前面的景象开始打帧时,名雪空突然被抱了起来。

    “……啊,谢谢。”

    名雪空闭上眼,眉头紧蹙。

    少年却没说话,和白天相比,他的脸色冷许多,眼神沉寂冷漠,没有那种违和的自来熟,也没有那种每当看向名雪空就把人化开的温柔,少年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十分安静。

    白皙的手抚上名雪空的脸颊,刺骨的冰凉,但对发热的名雪空来说是个好去处,于是他下意识地蹭了上去,被迫在软软的脸颊肉上戳了个小窝窝。

    但那只手给他揩完泪珠就无情地抽离了。

    虽然不舍,名雪空也没力气再说话,睡意排山倒海地袭来,一直以来深受失眠困扰的名雪空,只觉得生病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昏昏沉沉中,呼吸逐渐困难,名雪空张开嘴巴不住地喘气,开始挣扎,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缓解难受的现状,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于是他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咽,眼泪也落了下来,可怜极了。

    本来冷眼看着他的少年,忽然像火烧一般松开按在他脖子上的手。

    眼中闪过一抹及其复杂的情绪。

    ……

    “醒醒,嘿,醒醒老师。”

    名雪空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是五条悟。

    但他眼神涣散,第一反应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很好,呼吸顺畅,头也不晕。

    然后他看到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也站在床边,那只名为“反枕”的假想咒灵还飘在空中。

    周围的一切有些熟悉,名雪空认出来,这是高专的医务室。

    “在我解决松沼前,他自爆了。”五条悟严肃道,“他自爆前突然展开了领域「不知行识」,但这个领域很快就随着他的自爆消失了。”

    松沼……消失了?

    那,那个少年又是谁?

    名雪空还愣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放心。”家入硝子露出微笑,“中了术式的人全部都苏醒了,两个小朋友已经送去专业的医院调理身体。”

    是……这样吗?

    名雪空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甚至有一种“现在才是在梦里吧”的错觉。

    他坐起身,感觉口袋里少了些什么,又多点什么……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扎他的大腿肉。

    ……那是一张被折起来的稿纸,十分陈旧,仿佛铺满了时光。

    然而字迹却丝毫没有褪色,那是——之前在回忆里,他为新的故事《左半边火响》所写的引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猜一下

    ——

    明天或者后天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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