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白疼你了

小说:甘愿 作者:旧衣
    第十九章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道路两旁的风景急速退。

    吕濡揪着胸前的安全带,视线漫无焦点落在前的挡风玻璃上,恍惚不已。

    她没搞明白,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严斯九和她一起回云城了……

    密闭空间里,男身上独特的气味在空气里隐隐浮动,吕濡挪动视线,瞥向驾驶座。

    帽子摘了,短利的黑是一截冷白『色』的颈,向是一身黑,和深『色』的座椅融为一体。

    卫衣的袖随意堆叠在小臂处,『露』出一截线条极为漂亮的腕骨,和他的颈一样,白而韧,薄薄的皮肤涌动着男藏不住的力量感。

    吕濡『舔』了『舔』干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癖好独特,她总觉得严斯九穿黑『色』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沉静克制,带了点冷,充满禁忌感。

    像一团『迷』雾,你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在她一次又一次不甚高明的偷窥,男唇角一扯,凉凉的眼风就横扫过来,语气嘲弄:“想看就看。”

    吕濡“唰”地挪开视线,直直看向前。

    一声轻笑。

    “呵,出息。”

    吕濡脸腾地就热了。

    她是没出息,但她不能承认她没出息。

    吕濡暗暗呼吸几,重新转看回去。严斯九单手掌控着向盘,另一只手臂支在窗沿,模样懒散随意,却很好看。

    是的,他干什么都是好看的,是种游刃有余的好看。

    严斯九果然就由着她看,大大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被长久注视的不适感。

    最还是吕濡己败阵来,讪讪收回视线,低将手机里敲了很久的疑问转化为语音播放。

    【你最近不太忙吗?】

    很委婉,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要代替刘叔送她回云城。

    说刘叔有别的事要忙,早上明明还开车过来的。

    果然严斯九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瞥了她一眼:“想问什么?”

    吕濡犹豫了一,还是没敢直接问,解释道:【这次回去的时间有点久,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严斯九哼了一声,语气不太好:“你也知道时间久?”

    吕濡抿住唇。

    严斯九:“知道时间久怎么不提前说?”

    吕濡疑『惑』:【提前和伯父伯母说了的……】

    严斯九又是一记眼风扫过来,语气越的凉:“怎么?都说了就不用和说?眼里这么没?”

    吕濡瞪大眼睛。

    这……大概就纯属找茬了吧?

    往年她回云城的事也都不用和他说的啊……

    吕濡找由解释:【这几天你没在家,所以才没和你说。】

    严斯九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找茬:“昨晚在家,你怎么不说?”

    吕濡一时无语,想反驳,又想他们还在路上,还要在一起相处好几天,最好不要惹他,于是乖巧道:【对不起忘了。】

    严斯九鼻子里哼了几声,底没继续找茬了,只朝她伸手:“水。”

    吕濡很早就现低认错这招对严斯九尤为好使。

    大部分时间都能让他一秒熄火。

    她松气,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才递他手上,等他喝完了再及时接过来,拧好瓶盖,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他俩之前开车处『乱』逛时养成的习惯,最能默契成什么样呢,有时候严斯九一伸手,不用说话吕濡就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背包的一侧夹层里长期备着他常用的一些小物件:打火机,薄荷糖,消毒『液』,湿纸巾……

    久违的熟悉与默契。

    吕濡低着,不觉地弯起唇角。

    她把水放好,打开包拿出两颗瓜味的薄荷糖,己撕开包装吃了一颗,另一颗准备等红灯的时候再给严斯九。

    不料严斯九眼睛很尖,眉梢一挑:“己吃不给?”

    吕濡迟疑两秒,把糖递过去。

    严斯九不接,横眉立眼道:“你让己撕?”

    吕濡暗暗鼓了脸颊,她就说等红灯时再给他嘛!

    放眼看去,前路绿灯,一路畅通。没办法,吕濡只好用湿巾擦干净手指,然撕开包装,捏着圆圆小片糖递过去。

    严斯九松开向盘打算来接糖,然而手指在半空中捻了捻,眉一皱忽又放弃了,直接握住细细的手腕,往己面前一拽,低张想直接咬走薄荷糖。

    吕濡在手腕被握住时就愣住了,在湿热薄软的唇触碰指尖时她整个就是一抖,小圆片掉了去。

    严斯九咬空,一脸错愕加不爽,惩罚般地用力一捏她的腕骨,咬牙道:“小哑巴你故意的吧?”

    吕濡心跳如鼓,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严斯九是嫌他握向盘的手不干净,才想就着她的手吃糖的。

    是她反应过度了。

    耳朵更烫了……

    她挣了挣酸疼的手腕,严斯九警告地瞥她一眼,然才松开手。

    这一次吕濡重新撕开一颗糖,不等吩咐就递了严斯九嘴边,摒住呼吸等着湿热再次降临。

    车子一顿,红灯了。

    严斯九踩着刹车扭,看她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简直气笑了:“吃你一块糖至于心疼成这样?白疼你了。”

    一股热气从心直窜面门,吕濡咬着唇不知所措。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些让想入非非的话。

    是等你冷静来仔细想一想,你就会现他没什么多余的意思,的确只是你己想入非非。

    要怪也只能怪你己,控制不了心脏因为他而砰然跳动。

    严斯九吃了糖,还不觉得解气,抬手给她脑门一个爆栗。

    吕濡顺势捂住额,也捂住己烫得以煎蛋的脸。

    耳边是严斯九得意又畅快的笑声。

    远离市区,路边两侧绿意渐浓,繁花铺地。

    不知不觉,已值盛春。

    这场原本将要奔赴痛苦的长途奔驰,似乎也没么难过了。

    -

    云城在江城南向,开车需要五个小时。往年严巍陪吕濡回去都是天不亮就走,扫完墓马不停蹄赶回来,家时天都已黑透。

    在吕濡的记忆里,每次回去扫墓的路程都是暗灰『色』的。

    来去匆匆,从未留意过沿途的风景。

    今天吕濡第一次注意途经宁城时高速两旁有超大一片油菜花田,柏油路从金灿灿花田中穿过,特别漂亮。

    吕濡用手机连拍几张,但因为车速太快,都没有拍出想要的效果,正遗憾时,严斯九驾车从最近的路驶出高速。

    “休息。”

    拐进小路严斯九把车停在路边车。

    吕濡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抑制不住的欢喜从眼底冒出来。

    以前就是这样,他们开车去郊区闲逛,随便一处风景,她只要表示出喜欢,绕再远的路车子也会重新在停在个地。

    喜欢就要得,哪怕只是短暂的拥有,也是值得的。

    这一向是严斯九的信条。

    他也是这么教她的。

    只惜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学会。

    不过他还有一句话,她一直记得——美好总是短暂的,认真享受便好。

    吕濡举着手机找角度拍照,镜转了半圈,一车一框定在屏幕中。

    花海中黑衣黑裤的男靠在车,低点烟,背是漫天遍野的灿黄。

    微微拱起的脊背,从侧面看像一道起伏的山脉,坚实有力,似乎永不会倒。

    虽然知道他不喜欢拍照,更不喜欢被偷拍,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留这一幕。

    就在按拍照按钮时,男咬着烟侧看过来,锐利的目光穿过阳光和花香,无声定格在画面中。

    吕濡紧紧攥着手机,手心直冒汗。

    仿佛已经听了一秒严斯九冷淡的声音——删掉。

    然而等了又等,预想中的声音没有响起,严斯九缓缓扭回,对着天空懒懒吐出一个白圈。

    春微风缱绻,温柔拂动薄烟,也拂动着男额前的碎。

    -

    一路歇歇停停,他们进入云城市区时已经是午两点了。吕濡之前订的宾馆在老城区,周围是一片居民生活区,烟火气息浓重,就是路不太好走,跟着导航转了半天才找地。

    一宾馆门,严斯九的眉就皱了起来。

    这也太简陋了吧,门连个像样停车地都没有,严斯九绕了一大圈才在路边找了个空位停进去。

    拎着行李箱进了大堂,严斯九环视四周。

    前台只有一个小姑娘,正猫着躲在台看电视剧。大堂很朴素,影壁墙上挂着落灰的红灯笼,休息区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烟,茶几上一次『性』水杯倒着放,桌面还有不明的水渍,看不出底『色』的沙有几个被烟烫出的洞……

    “这就是你定的地?”

    严斯九脸『色』不太好看。

    吕濡尴尬地点点。

    因为之前说好是与刘叔一起来的,所以她在网上定了个普通的宾馆,看房间照片,感觉还挺干净的。她和刘叔住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没想刘叔没来,严斯九来了。

    吕濡也觉得让他住这里,有点不太适合。

    【去退房,重新订一家。】

    这时前台的小姑娘总算现有来了,站起来热情招呼两,声音洪亮:“帅哥美,要开房吧?”

    吕濡:……

    严斯九:……

    前台小姑娘连连对两招手,给他们介绍房型:“们店今天有特价大床房,108一晚,带窗户的!好着呢,别家没有这么便宜的,帅哥开一间呗?”

    吕濡皮麻,眼看严斯九脸『色』越来越黑,连忙上前,把手机里的订单页面给她看。

    小姑娘一看她已经订了两间288的精品大床房,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是大客户啊!

    “哦哦订了房啊,马上给你们办入住,来来,身份证给。”

    吕濡硬着皮打字给她看:【不好意思,们不想住了,准备退房。】

    “退房?!”

    小姑娘嗷一嗓子,吓得吕濡手机差点掉了。

    小姑娘眼看大客户要跑,急了:“为什么要退房啊??们店好了,房间大了,都带窗户的,是这条街最好的宾馆了!不信带你上去看看,保管你满意的!”

    吕濡一向就不太会拒绝别,一时手足无措,脸颊红。

    小姑娘见多识广,一就看出来她面嫩心软,于是专攻她弱点,一个劲儿地央求:“姐姐姐姐,求你别退房好不好,你们要是退了房,老板肯定得骂,求求你了……”

    这吕濡更招架不住了,脸涨得通红,左右为难。

    小姑娘就怜巴巴瞅着她,一一个姐姐求求你,把她叫得心软不行,没办法,只能回看严斯九,用眼神求助:【要不咱们别退房了……】

    严斯九一直冷眼旁观着,就想她看能不能抗住。

    果然事实证明,小哑巴就只跟他有能耐。

    别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她哄骗走。

    “随你。”

    他丢两个字,抱胸侧立,摆明不管了。

    吕濡纠结好半天,最架不小姑娘连番央求,办入住了。

    好在客房不像大堂,的确如网上照片一般干净整洁,房间也不小,窗户很大,朴朴素素的,看着还以。

    吕濡己挺满意的,就是觉得委屈严斯九了。

    以他对衣食住行的挑剔程度,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住这种简陋的宾馆。

    吕濡『摸』着有些硬的床品,叹了气,从行李箱里拿出己带的床单被罩,去了隔壁。

    房门大开,里面没有,严斯九不知道去哪里了。

    吕濡敲敲门走进去,开始换床单被罩,刚换完,正在铺床,严斯九回来了。

    他两手拎着从车上拿的食物和水,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嘴里还叼着烟,正含混不清的讲着电话。

    吕濡呆了一瞬。

    一会儿没见,矜贵大少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还别说,他这“糙汉”气质,倒是和这酒店环境不维和了。

    严斯九掀眼瞥见屋里的先是脚步一顿,再看少粉的床铺,以为己走错屋了,掉就退出去了。

    半分钟,男拧着眉回来了。

    “这是屋。”

    吕濡点点。

    她也没说这不是他的屋啊……

    严斯九瞥了她一眼,进屋把袋子丢在床尾正对的桌子上,然顺势靠在桌沿,巴冲着大床一点:“这什么情况?”

    吕濡看着他似乎焊在嘴边的烟,有一瞬间,她都觉得己多余给他换床单。

    家很能适应环境嘛……

    吕濡走他身边,解释了酒店的床品比较硬,也能不太干净,怕他睡不好,她才把己带来的床单被罩给他换上了。

    还怕他介意,末了又加了一句:【的床单被罩是刚洗干净的。】

    严斯九拧着眉看了她几秒:“你带了几套?”

    吕濡有些莫名,她当然只带了一套啊。

    严斯九又问:“你用什么?”

    只有一套,给用了,你用什么?

    吕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穿睡衣就行。】

    安静了几秒,严斯九咬着烟似乎笑了一,烟灰断裂,灰□□末在含糊声音里飘落。

    “你行个屁。”

    吕濡睁大眼睛,以为己听错了。

    虽然严斯九在外面百无禁忌,无遮拦,但在家里面前还是比较收敛的,很少说浑话。

    这难道是出门在外放飞了吗……

    严斯九没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掐灭烟站起身。

    他这么一动,两的距离瞬间拉近。

    吕濡意识往退,只是她本来就站在床尾,这么往一退就直接抵住床沿了。重心不稳,晃了两,她直接坐在了床上。

    抬起,严斯九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居高临看了她几秒,不咸不淡的说:“给你两个选择。”

    他离的太近,满身的烟草味裹着男身上好闻的气息一股脑将吕濡罩住,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什么选择?

    男俯身,伸手在她身的浅粉『色』床铺上拍了两,似笑非笑道:“这床,要么你己睡,要么你和一起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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