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大门外,张灯结彩,满目大喜。
燕璟眼尖,一下马车,就在巷子里停放的数辆马车之中看见了定北侯府的马车。
那个小东西也来了?
沈长修还在养伤之中,赵家与沈家也有未脱五服的亲戚关系,想来赵家办喜事,沈宜善应该会登门吃喜酒。
两人上次在看悦茶楼的分别并不是很愉快。
那也不是燕璟第一次被沈宜善扇耳光。
扇的次数多了,他竟还习以为常。
他不过就是想看看那颗小红痣罢了。
难道不能看么?
眼前的满目大红提醒了燕璟一桩事,他暗暗戳戳的想着,倘若沈宜善成为了燕王府的女人,那他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的扒/光/了她,届时还怕看不清那颗小红痣?
“老二?二弟!”太子见燕璟失神,反复喊了一声。
可怜见的,老二必然是触景生情,到底是死了三任未婚妻的人,想来看见赵公子大婚,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太子同情极了,“老二,莫要伤怀,今日是赵郎大喜,他也算是可用之才,以后对咱们有利。”
咱们……?
燕璟眸光微眯,斜睨了身侧矮了他半个头的太子一眼。
他是孤狼,不喜欢与人联盟,不过太子也算不得是伙伴,他全当是陪着太子消遣吧。
燕璟,“嗯。”他应了一声,算是附和,如此也省得再废话了。
燕璟望向赵府大门,又问,“今日喜宴,男女席可是分开的?”
太子立刻开始脑补,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燕璟,他打开折扇挡住了两人的脸,压低了声音,道:“老二,你老实告诉孤,你到底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要不要孤帮你?本朝民风没那么严谨,酒席男女席是分院的,但要见上一面小娘子也甚是简单。”
言罢,太子用胳膊肘戳了戳燕璟。
燕璟眸光闪过异色,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肘。
父皇的疑心到底是有多重?竟把太子养成这般。
燕璟伸手,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好。”
太子大喜。
人都喜欢被需要。
尤其是被自己在意的人需要。
很明显,太子眼下在意燕璟。
所有兄弟手足当中,他也只相信燕璟一人,而且两人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见是天赐的兄弟情。
太子问,“那老二你想见谁?”
燕璟眸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皇兄以为呢?”
太子一愣,旋即眯着眼笑,“孤知道了!老二你竟是个用情专一之人!”必然是沈姑娘啊。
燕璟,“……”
战神殿下初次接触“用情”、“专一”这两个说辞。
他拧眉,不想认同,但也不想废话。
这时,赵家家主迎了上来,储君和燕王亲自登门喝喜酒,无论赵家在朝中立场如何,家主都热情招待。
不过,赵家家主倒是留了一个心眼。
近日来,太子殿下和燕王时常一块出行,莫不是联盟了?
这是一个重要讯息,像赵家这样的门第,不可能不在意。
“太子殿下、燕王殿下,里面请!您二位能来,下官实感荣幸!”赵家家主亲自招待,他对太子倒是熟悉,于是不由得多观察了几眼刚刚回京不久的燕王。
不得不说,撇开那些有关燕王的传言,燕王当真是天人之姿,气度上卓尔不群。
一看就并非是池中之物。
赵家家主打算好生叮嘱儿子,燕王此人不可怠慢。
席间,燕璟饮了几杯酒,是陈年女儿红,倒是好酒。
据说民间有习俗,生有女儿的百姓家中会事先酿好酒埋起来。等到女儿出阁,再把此前的陈酿挖出,用来嫁女儿时招待宾客,那便是女儿红的由来。
燕璟突然就想到了定北侯。
沈家也埋了女儿红么?
燕璟沉默少言,神色清冷,与他同席的几位大臣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不敢多言了,讲道理,和战神同桌而食,山珍海味入口,也尝不出甚么滋味。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燕璟离席。
他离开后的须臾,同桌的几位大人不约而同吐了口浊气,然后相视一笑,似是浑身肌肉放松了下来。
“周大人,下官敬你一杯。”
“王大人客气了。”
“两位大人好酒量。”
“……”
燕璟离开前院,太子已在月门处等他。
见老二款步走来,高大颀长的身形,气度超然。他一路走来,日光落在他身上,周遭一切都成了衬托。
太子呼吸一滞。
他家老二万中无一,所有兄弟手足之中,无人能与老二相媲美。
如今,太子越看燕璟越是顺眼,有股与有荣焉之感。
“老二!事情办妥了,孤在贵女之中有几位红颜知己,孤已让她们几人把沈姑娘带去了赵府后面的桃园,你且找她吧。今日赵府宾客众多,都集聚在前院,那边没什么人,你大可放心。”
太子狡猾一笑,就差叮嘱燕璟,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燕璟淡漠的点了点头,“好。”
太子目送着他家老二去后园子,很想跟过去瞅瞅,但考虑到自己身份特殊,很容易被人认出来,遂只好重新折返筵席处。
他得给老二打掩护啊!
暗处,玄镜轻咳了一声,对晓兰说,“你确定不用跟着沈姑娘?”
晓兰为难极了。
她这个时候跟过去,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好事?
讲道理,无论是玄镜,亦或是晓兰,如今都觉得王爷行事多多少少有些孟/浪了……
桃园。
沈宜善被几位贵女“裹挟着”,她与这几人并不相熟。
而且,她寻常时候鲜少会与贵女们聚在一块。
赵家办喜事,兄长还在养伤,侯府无人能来道喜,她就只能亲自登门。
“沈姑娘脖颈上这条丝绦当真好看,改明儿我也弄一条系上去。”
“对了,我上回听周小姐说,沈姑娘你已有意中人,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沈姑娘这身段羡煞旁人了,该有肉的地方丰/盈,不该有肉的地方又甚是清瘦呢。”
“……”
沈宜善,“……”她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贵女们的欢迎,以前怎就不知自己如此受追捧?
然而,这时,贵女们似是收到了什么暗号,纷纷撇下沈宜善离开了桃园。
沈宜善一愣,立刻察觉到了不好,不过她有晓兰在暗中照应,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被人陷害了。
沈宜善一边快步折返,一边喊,“晓兰!”
无人回应她。
她走出桃林,正迈上小径,却见不远处径直走来一人,隔着数丈之远,她被男子的目光紧紧锁住。
此处无旁人,沈宜善转身就走,确切的说是提着裙摆就跑开,从背影看上去仿佛是逃之夭夭。
燕璟,“……”
何至于此?
他又不会吃了她。
沈宜善自以为跑得很快,可腰被人从后面一把捞住时,她这才真正意识到何为“悬殊”。
她没叫出声来,毕竟受惊的次数颇多,经验已过于丰富。
燕璟的声音低低沉沉,从背后传来,“你跑什么?”
她不跑还好,可她这一跑,就无疑激发了燕璟内心深处的猎人天性。
沈宜善双足直蹬,一双粉圈不住的捶打燕璟的手背。
燕璟,“……”如此闹腾,又是因为哪般?
他总不可能在赵府后园子里直接把她给怎么了。
“够了!”战神殿下稍微控制了嗓音,低喝了一声,继续威胁,“你若想闹得人尽皆知,那你就继续闹。”
这话提醒了沈宜善。
她这辈子宁可终生不嫁,也不要和燕璟牵扯不清。
她深知这罗刹的目的。
把她弄入王府,随时随地给他当药引子。
上辈子,燕王府没有旁的女子,唯有她一人。
但饶是如此,她也是无名无分,燕璟还曾亲耳告诉过她,他绝无可能许她名分。
哪怕她后来怀有身孕,也依旧只是个被困在燕王府的女子。
沈宜善有些庆幸,上辈子死的时候还没生下孩子,不然她的骨肉也会和她一样,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沈宜善停止了闹腾。
燕璟放开了她,“你若不跑,本王也就不会捉你。”
沈宜善轻咬下唇,小身板紧绷。
燕璟绕到她面前来,垂眸看她。
见少女面露怒意,对他视而不见,非但没有倾慕,反而甚是厌恶。
没错,她不仅排斥他,还厌恶他。
这感觉不太好受,胸口憋闷,又像是有人在他心尖上划了一道口子,还顺便泼了一碗盐水。
燕璟沉声问,“你还在生气?”
沈宜善,“……”她难道不应该生气?若非她势弱,她估计会杀了燕璟。
少女侧过身子,逃不了,那就索性冷漠以对。
燕璟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他拧眉,“你当如何才能原谅本王?本王可以给你用不完的银钱。”
沈宜善忍不住了,怒嗔了男人一眼。
燕璟,“……”她还是不高兴,看来对身外之物并不在意。
这一点,倒是和他一样。
燕璟觉得,他应该更加诚意一些,直接伸出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半修韧结实的胸膛。
沈宜善大惊失色,立刻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你、你……你要作甚?!”
燕璟很直接,“本王也给你看一次,如此,就扯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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