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善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雪色元帕变得“不再纯洁”。
她不明白,为何燕璟要如此。
昨晚都到了那份上……
沈宜善支起身子,想要穿衣,房内没有婢女,燕璟不喜仆从近身伺候,卧房从来不允许进入外人,这一点沈宜善上辈子就已熟知。
但她身子单薄,上辈子每回事后,都是燕璟收拾。
今日是大婚第二日,要入宫给皇太后与厉光帝奉茶,沈宜善不敢耽搁,幸好衣裳都已经叠好摆放在床头,她的手从被窝里伸出,快速抓起放在最上面的大红色小衣。
可谁知,手腕酸涩不已,手还没抽回来,小衣又落了下去。
那小衣摊开,正好呈现出上面的并蒂莲绣纹。
沈宜善尴尬不已。
燕璟就在脚踏上,他目光凝视了一眼小衣,轻笑一声,“需要本王出手帮你么?”
沈宜善面颊赤红。
燕璟故意打趣,“善善,你自从嫁给本王开始,就一直红着脸,这是为甚?莫不是羞涩使然?”
沈宜善窝在被窝,闻言后神色一讪,绫罗被褥稍稍滑落,露出雪腻肩头。
燕璟眸光忽然一沉,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宜善,“罢了,本王还是让庄嬷嬷进来服侍你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一语毕,燕璟大步迈出喜房,背影有些仓促。
沈宜善,“……”
她怎就没出息了?
不多时,庄嬷嬷进屋,沈宜善宛若看见了救星,倒不是她矫情,而是双腕当真提不劲来。
看来,那法子也是折磨人。
这日子也不知道几时才是个头……
庄嬷嬷打量着沈宜善,伺候她穿衣时,愣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姑娘……侧妃娘娘,这……王爷也忒不懂怜香惜玉了。”
沈宜善沉默着,不说话。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_-||
门外的燕璟把庄嬷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战神殿下眸光幽幽。
小半个时辰后,沈宜善跟着燕璟出府,准备入宫请安。
来到华盖马车前,沈宜善由庄嬷嬷搀扶着爬上马车,她不久之前用了一碗参汤,身上起了热,小脸泛起一层薄薄红晕。
妇人发髻有些不太适合她,总体而言,脸蛋还是偏稚嫩了。
燕璟随后上了马车,沈宜善落座之际,身子稍稍倾斜,差点歪倒,被燕璟一把扶住后腰。
帘子还没落下,马车外的众人就看见自家王爷在侧妃面颊上啄了一口。
众人,“……”
这今后,他们的眼睛可得注意分寸了。
帘子落下,马车缓缓驶出巷子,沈宜善这才坐正身子,但燕璟的手掌并未从他的后腰挪开。
燕璟看着怀中人,“从今日开始,给本王多吃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娶了一个孩子。”
沈宜善,“……!!”她在京城贵女当中算是高挑的,来年就是十七了,哪里小了?
两人四目相对,沈宜善胆子大了,也学会了顶嘴,“王爷像个出家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嫁了个和尚。”
燕璟唇角轻轻一抽。
他之所以剃度,都是为了谁的小命考虑?
现在还嫌弃上他了。
燕璟另一只手捏住了沈宜善的下巴,迫使她保持仰面的姿势,“说句好听的话,哄本王开心。”
沈宜善没反应过来。
这又是什么新癖好?
燕璟就知道她不会主动,又低低威胁,“你父亲失忆了,但处境并不安全,一直是本王在暗中保护着定北侯府。善善,你要学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才是好姑娘应该明白的道理。”
沈宜善,“……!!”行!你赢了!
软肋被人拿捏着,沈宜善无从拒绝,只好被迫讲好话,“王爷……今日俊美如斯。”
燕璟眼眸微眯,这还远远不够,他当然知道自己俊美无俦。
战神殿下对他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笑了笑,“呵呵……那善善是不是爱惨了本王?”
沈宜善,“……”王爷何必自欺欺人?
她能说不爱么?
似乎是不能的。
沈宜善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顿了顿之后,便从容不迫的扯谎,“妾身爱惨了王爷。”
燕璟终于被哄满意了。
情话的确好听。
他提议道:“从今日开始,你每日跟本王说三遍,深爱着本王。”
沈宜善,“……是,王爷。”
沈宜善今日特意淡扫娥眉,粉唇上涂了口脂,燕璟本想一亲芳泽,但一想到要入宫,还是作罢了。
他若是吃掉了沈宜善的口脂,只怕她会不高兴。
两人终于可以相安无事,沈宜善撇开脸,稍稍掀开车帘望向外面。
但燕璟又把她的脸掰了过来,“有甚好看的?你还不如多看看本王。”
沈宜善终于开始觉悟,她不再看着外面,也不再多言,索性闭上眼睛养养神。
皇宫。
皇太后、厉光帝、皇后,以及后宫妃嫔已在御花园吃茶了。
秋风微凉,丽妃拢了拢身上披帛,用略显不满的语气,低低埋怨了一声,“燕王怎的还没来?”
这都误了奉茶的时辰了。
不合规矩啊!
闻言,皇太后语气颇重,“是哀家让小璟晚些入宫的,那孩子自幼流落在外,如今难得成家,哀家体恤他,难道不行么?”
丽妃顿时哑然,“臣妾不敢。”
皇太后独爱燕王这个孙子,其他有皇子的嫔妃也是敢怒不敢言。
皇后心事重重。
厉光帝亦然。
原本,按着厉光帝的性情,一定会对燕璟的误时而勃然大怒,但这一次他格外有耐心。
这时,一宫人疾步走来,“皇上、太后,太子殿下亲自去把燕王与侧妃领来了。”
皇后,“……”她刚才还纳闷,怎么没瞧见太子,原来是去接老二了。她这个儿子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无药可救?
皇后暗暗一声长叹,喝了杯温茶安抚了下乱七八糟的内心。
不多时,厉光帝等人就看见御花园的甬道上,款款走来几人。
太子今日着一身橘黄色锦缎袍服,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给人甚是醒目之感。
而燕璟一袭宝蓝色锦缎长袍,手里还牵着一个容貌清媚的女子,这一对看上去倒是令人十分舒坦,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陆无双身处妃位,今日这种场合自然也要露面。她看着燕璟对沈宜善百般呵护之态,真想把燕璟抢过来……
陆无双猛然惊觉,她好像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但凡是珍贵的人,亦或是东西,她都想要。
陆无双眯了眯眼,扫过了皇后,以及太后。
是不是非要坐上东宫之主的位置上,她才能为所欲为?!
这时,燕璟牵着沈宜善上前奉茶行礼。
皇太后心里乐开了花,赏赐颇重。
厉光帝思及徐妃,对这对小夫妻有了些许的护犊之情,也重重赏赐。
皇后当然也不能寒碜了。
她以前不看好定北侯府,更是不好看被陆家退过婚的沈宜善,但今日一见,只觉得沈宜善娇美可人,实在养眼,这样的女子,哪怕是搁在身边瞧着,也让人赏心悦目啊。
撇开家族地位不说,皇后当真艳羡燕璟,她的那个傻太子几时也能娶一个这样的美娇娘。
皇后亲自赏赐了几套头饰。她又看了一眼太子,那一身橘黄色扎眼得很,皇后又一脸嫌弃的移开视线。
若是徐妃妹妹还在世那该有多好。
她一肚子的委屈,不知对谁倾诉。
奉完茶,沈宜善给几位公主,以及小皇子带了见面礼,人手一份。
皇宫今日请了戏班子,皇太后见过元帕之后,直接把沈宜善叫到跟前来,一番嘘寒问暖。
“小璟是个粗人,你要多担待一些。”
“他若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就入宫告诉哀家,让哀家来收拾他。”
“哀家命人送了一些滋补药材去燕王府,你每日都要记得喝。”
皇太后拉着沈宜善的手,细细打量着她,见沈宜善一边听戏,一边哈欠连天,皇太后笑眯了眼。
那个臭小子,总算是拱了小白菜。
皇太后带领女眷们在看戏,燕璟与太子等人去了马场。
众位皇子之间,已经潜移默化的拉帮结派。
不过,太子没有那方面的深层认知。
燕璟把他喊到一旁问话。
“皇兄,你可还记得前阵子在川地,你赠给我的/迷/香?”
提及这种东西,太子立刻来了精神,眸光一亮,“当然记得,那物可以让女子短时间迷/恋于你。”
一言至此,太子发散了思维,“老二,你……该不会还没得逞吧?弟妹也太过分了!”
燕璟幽幽一叹,“不怨她,是我过于怜香惜玉了。”
太子莫名心疼老二,他家老二实在太心善。
瞧瞧,对自己的女人都舍不得下手。
太子,“老二,你听为兄一言,那迷/香对身子并无影响,你用过就能知道其中妙处了。”
能有多妙……?
燕璟也很想体验一番,“好,我听皇兄的。”
不远处,厉光帝亲眼看着太子与燕璟窃窃私语了半天。
厉光帝百思不得其解。
是太子不忌惮老二?
还是老二不想要皇位?
这两个人到底是如何走到一块的?
厉光帝站在观月台上,又望向了老三和老四,那两个儿子也不知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厉光帝触目所及,皆过往。
他又想到了徐妃。
当年他对徐妃宠爱有加,还时常带她来马场骑马。
如今时过境迁,仿佛是昨日的事,可又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皇上。”陆无双走了过来。
厉光帝猛然一惊,转过身的瞬间,喊了一声,“昭昭!”
然而,下一刻,厉光帝眼中涌上极大的失望,同时脸色阴沉了下去,“是你?”
陆无双赧然。
“皇上,难道不想看见臣妾?”陆无双小心翼翼的问。
她知道后宫的宠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厉光帝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徐妃,眼下看见谁都觉得烦,“你走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陆无双捏紧了手中锦帕。
好一个无情的帝王,那么,就别怪她也绝情!
陆无双隐忍了下去,“是,皇上,臣妾告退。”
那人说得没错,厉光帝靠不住,她得找机会把/药/下了。
晌午,宫里设宴。
沈宜善是新妇,被陆陆续续灌了数杯梅子酒。
她酒量不佳,容易上头,微醉之后就开始馋酒。
皇太后也没有阻挡,小年轻偶尔馋酒也没甚不可。
京华和明玉两位公主,对他们二皇兄的房中/事十分感兴趣。
见沈宜善醉后,姐妹两起了坏心思,合伙将她哄到了御花园的水榭。
嘉阳郡主不想落单,也凑了过来。
水榭景致极美,湖中央还有几只天鹅戏水。
沈宜善歪着脑袋,趴在美人靠上,身上批帛蜿蜒落下,单从背后去看,身段也是婀娜有致的,尤其是后/腰和臀/部之间那段部位。
嘉阳瞥了几眼沈宜善的胸/脯,又摸了摸她自己,很想打听一下沈宜善平时都吃些什么滋补身子。
京华和明玉也喝了几杯。
京华凑过来,先是打量了沈宜善几眼,然后笑嘻嘻地问道:“二嫂,昨日你与二皇兄……那个了么?二皇兄是战神,据说能以一抵百,你的身子骨还好吧?”
沈宜善闻言,忽然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水眸眨了眨,做贼心虚似的,道:“你们猜怎么着……我昨晚睡着了,最后我什么也不知道。”
京华,“……”
明玉,“……”
嘉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话本子上时常会写到,女子被男角儿折腾到昏睡过去。”
沈宜善不置可否,连连点头。
水榭中,三位少女瞠目结舌。
同一时间,燕璟、太子,以及其他几位皇子都在拱桥上。
水榭动静,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几人纷纷望向燕璟,投来复杂又艳羡的目光。
燕璟,“……”
战神殿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昨晚什么也没做啊。
午后,燕璟带沈宜善出宫回府。
沈宜善尚未醒酒,眼神朦胧,正处于犯迷糊的时候。
马车轻晃,她昏昏欲睡。
燕璟把她拉了过来问话,“你对几位公主说了些什么?”
沈宜善呵呵一笑,“还、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揭露你的真面目。”
燕璟觉得醉酒的沈宜善大胆又放得开,他倒是很喜欢。
“哦?是么?本王的真面目是什么?”
这一点,沈宜善自诩比谁都清楚,“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禽/兽!”
燕璟不怒反笑。
既然被冠上了禽/兽骂名,他若是不干点什么,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沈宜善唇上的口脂掉的差不多了,正好合燕璟的心意,他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一次,沈宜善不再像清醒时那么拘谨,她也有逆反心理。
燕璟会的,她也会。
两人相互“较量”了起来,完全不顾及闹出动静。
马车外,玄镜身子一僵,尽量做到非礼勿视。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玄镜在外面咳了一声,“王爷……到了。”
燕璟回过神,他抬起头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怀中人竟然……亲了一路。
照这样下去,他根本不需使用/迷/香/,把他的小侧妃灌醉即可。
燕璟理了理沈宜善的衣襟,把她褶皱的裙摆反反复复拉好,“你别再惹本王了!”
沈宜善嘟着嘴,总觉得事情还没办完,在燕璟身上一顿捶打,“到底是谁惹谁了?你这个混蛋!你无/耻!”
燕璟愣了一下,捏住了沈宜善的手腕,“……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别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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