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突然很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多月前琴酒能信了波本的鬼话。
因为我好像也被波本那听似无意的清浅话语给带跑偏了思绪
这么试想回去,感觉波本就好像个忽悠带师,说出来的话很难不让我一直去反思自己。
可恶他这是在精神控制我吗x
明明我早就给自己打过预防针,波本这个二五仔鬼话连篇不能信。
但事实上,我的思路还被他说过的那些话影响到了,甚至,我还对自己的立场都有了些许动摇。
什么我的本心就是如此
什么心怀正义
还有,早就救过人又是什么鬼我根本没有那样的印象
我自恃迄今为止我所作的每一件事,全都是忠于朗姆,忠于组织,并没有做过什么额外的闲事。
可波本那话听起来就是意有所指,我也不得不去考究他会说出那种话是有其他缘由。因为,他极有可能在对我透露什么信息。
比如先前的那一次,他对我说朗姆可能让其他组织成员进入警备局这样疑似挑拨离间的话,而事实确实不是他在胡说八道,朗姆真的有在不通知我的前提下派出了库拉索。
那他到底在暗示我什么呢
或许想通了这一点,我就能抓住波本身份有问题的把柄也说不定。
在那之后,我真的回想了一遍四年前发生过什么。
救人的事我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做过,不过意外的,我想起了一件快要被我彻底忘了的事。
四年前的某个晚上,我跟当时还是组织成员的莱伊打过一架。
打输的人是我,输的样子蛮惨的,受了伤住了院,还有点轻微脑震荡。不过伤不是莱伊打出来的,而是在做防御后撤时,我撞到了钢筋堆。
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旧不大想面对四年之前还不成熟的自己。
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进入了警校,会出现在校舍以外的地方还跟组织接上了头,是我接到了朗姆的命令,有不得不偷跑出来的任务。
那段时间组织内发生过一件大事便是揪出了公安的卧底苏格兰,而朗姆给我的指令也与这件事有关。
当时身份已经暴露的苏格兰必然比平日里更加警惕,苏格兰不认识什么茱莉普,而作为警校的北野星去接近他的话,正好就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完成抹杀任务。
虽然,在我见到苏格兰之前,就跟似乎同样在追逐苏格兰的莱伊杠上了。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大清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晰的是我打输了架。如果那时候没有撞翻钢筋堆,我应该也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醒来的时候人在警校的医院里,模糊的记忆最后还是我在和莱伊对线的场面。
再后来,我听说了苏格兰死了的事。
在我去找了波本的那晚的两天之后,库拉索主动和我联系上了,为的自然是与她潜入警察厅有关的事。
库拉索并没有跟我说过多的和任务有关的信息,只是根据朗姆的命令,她告知了我需要协助她的部分。
比如她需要警备局内部人员排班的时间表,再比如通风管道线路还有电路网之类的内部资料,还有一些以我的身份要比她更容易获取的信息。
既是朗姆的指令,我自是要配合库拉索的要求。唯一有些困难的地方,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在警备局就职,无法直接最大的方便。
但好在库拉索的能力特殊,她并不需要把资料实体带出,这让计划简化了很多。
我提醒了库拉索,她需要靠自己避开守备的人员,以及在侵入档案系统后,抓住系统监控每日启动防护时短短几分钟的空挡,记下所有信息。
这么做其实风险还是很大,但似乎朗姆的确在着急要什么。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就绪,到了库拉索正式行动的当天,还是出了意外。
晚上我没有接应到从警察厅撤离的库拉索,取而代之的,是听说警察厅内部出了事。
再然后,首都高湾岸线发生了重大爆炸。
火光几乎照亮了半片夜空,哪怕离那里还几公里开外的我,都能看到那个方向的橙红色亮光。
至此我便了然了,出事的是库拉索。
情况差一些的话,她可能已经在爆炸中身亡。
潜入警察厅的计划和配合内部警备人员巡逻路线以及监控流转时间的流程,我和库拉索已经确认过多遍。
机会只有一次,即便的确存在较大的风险,但凭借库拉索身手,只要不出意外照理说今晚应该会很顺利才对。
如若那个不太可能的意外还是发生,那只有一种情况公安内部有人事先察觉了这场计划的动向。
有能力查到这种事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个。
波本,只能是他。
他作为公安的卧底,这不正好是他能够施展手脚的范围么
看着那漫红满天的火光,我突然想明白了波本这段时日以来的行为举止为的是什么。
他在害怕。
朗姆出了手,想必这次库拉索带出的信息里,也必然有波本是卧底的实锤证据。
什么要与我合作什么说我其实是心怀正义的鬼话
其实都是在故弄玄虚转移重点吧波本就是担心真的有人从警察厅把信息带出来以证实他的身份。
我没有多犹豫,直接拨通了朗姆的电话想要汇报这件事。
正当我以为自己快要抓住波本把柄之时,听筒中却传出了“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语音提示。
我难以置信地又拨了一遍朗姆专门与我联系的那个号码,以确认无误,可结果还是一样的。
号码是空号。
虽然平日里我联系不上朗姆的确是常事,可但凡涉及到任务相关或者是一些重要情报的报告之类的事,他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即便真的不接,也不至于号码变成空号。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同时我也感受到了这个所谓空号给我所传递的信息。
回想起这段时间接连不断发生在我身上那些不顺的事,好像每件事之间都被无形地联系了起来。
从最初波本故意演了一出把我当做卧底的误会,不仅拉低了我的身份,让我吃了处分被从警备局调离。朗姆虽然没有明说过我什么,但不排除他对我起了疑。
再到后来我为了应付琴酒,故意带了一堆条子到家里,设了个鱼死网破的局,这是让我的身份更推向白方的第二步。
接下来便是朗姆把协助库拉索的任务交给了我
我当然很清楚朗姆如此下了命令,多少有点测试我的忠诚的意思。
而这个我绝不能失败的任务,偏偏就是出了问题。
听着没有打通的电话中不断重复着的机械女声,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这种心跳加速的紧张感最后居然变成了难以名状的恐慌感。
这一切愈发诡异的发展趋势,看起来俨然是要给我扣上组织叛徒的帽子。
继续这么发展下去的结果显而易见。
原本就不属于白方的我不可能继续在警视厅待下去,而一旦成为组织的“叛徒”,连黑暗里也再不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朗姆他
不会真的要把我当做失败品废弃吧
朗姆还有琴酒之流就按捺不住要除去叛徒,四年前清扫公安的卧底,两年前是fbi的,前不久还有cia的风声
现如今在这个时间节点我被推出去的话,那我岂不是成功为真正的卧底挡了枪
我思来想去,促成这个结果之后得益最大的人,只有公安的卧底波本。
又是他。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暴躁了起来。
最近这个男人在我的认知里出现的频次也太高了些,所以他的目的果然就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想把我推出去,做他的替罪羊。
呵,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妙。
我不知道库拉索从警察厅内究竟带出了怎样的信息,居然会让朗姆对我放下冷脸。
如果是在档案库里找出“北野星”的资料,那也不是什么异常的事,因为我进入警界就是按照规制,这件事朗姆是知情的。
这之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相信只要我对组织的忠心专一不二,解释清楚只是时间问题。
可眼下,我已经没有解释的机会了,朗姆的号码变成了空号也无疑向我传递了危险的信号。
我不能坐以待毙下去,在得到机会解释之前,我感觉保命才是更要紧的事。
留着性命才有机会继续开口。
莫名的,我心里那根感知危险的天线有着强烈的波动。
也许琴酒已经在提枪赶来的路上了,鲨叛徒可是他最亢奋的事。
虽然我根本不是叛徒。
我来不及犹豫太多,现在想要保全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朗姆给我机会以前,不要被组织发现。
可危机比我想象的来得还要更快,当我准备先回一趟公寓再做之后的打算之前,组织的那位奉行秘密主义的妖冶女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晚上好,茱莉普。”女人有着漂亮弧线的嘴唇上涂着玫紫色的口红,一张一合之间仿若能喷洒出魅惑的气息。
我皱了皱眉毛,唤出了她的代号“贝尔摩德”
“这是我们第一次像这样私下会面吧”她朝我笑着,一步一步朝我缓慢走近。
“你想说什”
腹部被一块冰冷的僵硬抵上的感觉让我噤了声,是枪。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脸上还是那副极具魅惑力的妖娆微笑“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
这样的对峙不比琴酒拿枪对着我的那晚。
那时候我笃定琴酒不敢开枪,且我能理直气壮地搬出朗姆当做让琴酒吃瘪的筹码。现在的境况完全不同了,其一是我无法预测贝尔摩德的目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朗姆对我的信任成了未知数。
我僵直了身体不敢乱动,还算保持冷静地开口“谈什么呢这里不能谈吗”
“啊啦,真是个固执的女孩呢。”
原本我想着拖延些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走。但贝尔摩德似乎早就料到了我在想什么,在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复出肯定的答案时,她便十分果断地做了下一步打算。
“还以为对小女孩用温柔一点的方式就可以”
她轻声说着,在我还在沉思之际,她直接抬手,用枪柄击在我的脑后,将我打晕。
醒来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激得我本能地干呕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鲜的腥臭味,感觉只要多呼吸一次,胃里就要翻搅一次。
黑暗之中我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压抑不住的生理反应已经要比我的大脑更快地操纵着我的身体。
“呕咳咳呕”
剧烈的呕吐反应伴随着身体的颤抖,我整个人往前倾的时候,却因为右手受到了某种束缚又被拉了回去。
手臂被强行高悬的姿势让我别扭得难受,手腕间冰冷的坚硬也硌得我生疼,灰暗之中我抬头瞥见了扣在我手腕上的一点银亮反光。
是手铐。
手铐的连接处绕在看起来像是货架的铁柱上,而另一环扣着的是另一个人的手
还有谁吗
我心中一惊,顺着那只跟我一样被悬高扣住的手臂往下。
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变得能够看清东西了,然后我就看清了和我扣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
是波本。
他双眸紧闭,还处在昏迷状态。
这个我所推想的利益既得者,为什么会和我被关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不好意思呜呜呜有点困我明天再看看修修晚安夜猫子们
星星快要被逼上梁山了b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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