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机甲的驾驶服都是一机一人一服对应,不仅机甲要驾驶员自己留意保养,注意维护送修,就连驾驶服也是由驾驶员自己清理检查和保管的。
不过模拟驾驶舱的驾驶服都是公用的,在淋浴房更衣间脱下后放着就好,自有专门的机器人去处理。
元幸竹将元培枝扶进淋浴房的更衣间,并且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抬手,准备为她脱去身上这件紧身的驾驶服。
“等等幸竹——”元培枝吓了一跳,连忙勾手去捂腰间的拉链,“你、你要干什么?”
元幸竹拍了一下元培枝的手背,抬头看向她那张满是惊恐的脸:“不是说帮你洗澡吗?”
“什——”元培枝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只是想你扶我进来!我、我还没有那么虚弱,可以自己洗……”
元幸竹轻轻掀了一个白眼,十分有风情。
“扶你进来才几步路?能帮你减轻什么负担?”
元培枝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她其实就是想和元幸竹多待一小会儿,想要在这种脆弱的时刻从元幸竹身上多获得一些力量。
“不不不,你出去,我能自己洗,”元培枝紧紧攥着元幸竹的小手,阻止她拉开驾驶服拉链的企图,“这又不是在家里,要是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呗,”元幸竹一脸促狭,口吻暧昧道,“在这么剧烈的战斗后,如果别人认为元上校还能进行什么别的激烈运动,不是显得更精神更有气势吗?”
“咳咳咳……”
元培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不久前还天真单纯的小天使一眨眼就变得、变得这么大胆了呢?
“我可不想前脚刚出浴室的门,后脚就被军队审查。”
元培枝说得一本正经,元幸竹更是笑靥如花。
“怎么会,”她轻轻软软的反驳,嫩笋般的指尖轻划着元培枝白皙的手背,“你刚才是没看到,观众集体为你唱机甲部队队歌的场景,你在军民心中是货真价实的偶像和英雄,谁敢审查你呀?再说了,有点桃色新闻的英雄会更受欢迎的。”
元培枝从她那张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脸上看到了小恶魔的微笑。
“幸竹,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元幸竹伸手理了理驾驶服的衣领边缘:“所以说我没有在胡闹,我只是真心想帮忙而已,谁让你胡思乱想了?”
“我、我可以自己……”
“你不要总是可以自己,这种时候也多依靠我一些吧,”元幸竹有些强硬地拉开了她捂着拉链的手,“我保证什么也不做,就帮你擦擦背……你不是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吗?”
元培枝一愣——她好像没说出口啊?
“我知道的培培,你也有想要依靠别人的时候。”元幸竹循循善诱,“你的肌肉其实还很酸麻疼痛吧?”
“……”
元培枝这一回的消耗确实非常大,不止是精神上的疲倦,身体上也有劳损,毕竟单单是驾驶炽天使这一行为对操纵者来说就是不小的负担。
“还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元培枝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我没有,我就是怕传出去对你名誉……”
元幸竹歪头笑道:“我不需要名誉,我只希望能帮你分担更多的担子。”
元培枝受到触动,手上微微一松,元幸竹熟练地帮她解开了驾驶服的拉链。
“幸竹……”
其实元培枝知道,自己所有拒绝元幸竹的理由都不过是借口。她是那么想要靠近幸竹,又是那么害怕靠近她。
“不要有负担,就像你在我分化时帮我洗澡一样,我也只是单纯地在帮助你啊。”
元幸竹这一回真的没打算做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她还没色令智昏到这种不分场合的地步。她会这么做既考虑到了元培枝现下的身体状况,也考虑到了她的心理状态,当然,她是不会嫌与元培枝亲密接触过多的。
拉开腰间的拉链后,驾驶服就可以分体脱下,至于驾驶服内一般都只会穿着最简单的一次性内衣裤。
元培枝在元幸竹的帮助下费力地脱下了驾驶服,因为有驾驶服的隔绝保护,她的四肢和躯干几乎没有沾染到缓冲液。
虽然有内衣的遮蔽,但元培枝还是下意识地用手臂环住了身体,神情局促,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
元幸竹自己脱了外套和鞋,取了一块巴掌大的沐浴仪,将她拉进了一间淋浴间。
“幸竹,要不还是我自己……”
元培枝想想还是不太好,元幸竹却一扭她手臂,将她推到了浴室里边。
“不要闹啦,你给我坐好。”
“可是会弄湿你衣服……”
“把头低下来。”
元幸竹根本不听她的话,晃了晃手里的沐浴仪:“闭上眼睛,现在开始不准说话了。”
元培枝见她态度坚决,终于只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元幸竹伸手取下花洒走到元培枝伸手,小心地抬起她的脸,将沾满了缓冲液的黑色长发全部拢到了脑后。
因为元培枝坐在矮凳上,此时脑袋的高度还不到元幸竹的胸口,正方便她动作。
她小心地打湿元培枝的长发,而后在沐浴仪洗发的那端摁出了一把白皙的泡沫。一次性沐浴仪的结构相当简单,巴掌大刚刚好能一手掌握,一面是可以出洗发水的梳子,另一面是可以摁出沐浴露的棉巾。
如果是自家用的,高级一些还会有按摩、去死皮、蒸汽、美白等等附加功能。
元幸竹梳开元培枝已经有些纠结的长发,细腻洁白的泡沫均匀地涂抹在黑亮如鸦羽的发丝间。虽然没有按摩的功能,但梳子划过头皮的舒适感还是让元培枝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元培枝当然还没疲惫到无法自己洗头、洗澡的程度,但不可否认的是,元幸竹此时伸出援手对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这种帮助不止从身体层面上,也从心理层面上安慰到了她。
对元培枝来说,元幸竹是她重生后生命最大的意义,在已经能够保护元幸竹的前提下,她才会去考虑曾经那些未完成的抱负。
当初的她是多么希望能够看到陆严提前完成自己与他都没能完成的事业,说是偷懒也好,说是安于现状也罢,她确实在那么一刻有过可以逃避责任的想法。
她曾经有敬仰、多信任陆严,在察觉到他的真正意图后就有多失望、多愤怒。
这五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弄明白陆严这么做的动机与目的,却只能一再隐忍,直到对方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这场演武以及陆严的演讲给元培枝带来的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此时没有什么比元幸竹的支持与陪伴更能安抚她的心。
因为元幸竹是元培枝最亲近、最信赖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这一生的信念与支柱,所有的迷茫在保护元幸竹这件事上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我要冲水了,培培你不要睁开眼睛。”
“嗯……”
元幸竹帮元培枝细致地洗了长发,手中的沐浴仪翻了一个面。
“我帮你把剩下的衣服脱了?”
元幸竹的语气很寻常,元培枝应得却有些气短。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褪去上半身最后一件衣物后便低下了头,拘谨地佝偻起了背脊。
元培枝有着饱经锻炼的身躯,在穿着衣服时只会觉得她纤瘦修长,但当外衣全部褪去露出真实的肌肉线条时,谁都能从中看出力的美感。
因紧绷的姿势,元培枝向来挺直脊骨微微弯曲,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清晰的纹路。肩胛骨因肌肉的牵扯而微微凸起,犹如一双还未成长起来的天使羽翼。
元幸竹抿了抿嘴唇,偷偷吞咽下了几口唾沫,迅速从沐浴仪中按出沐浴露,将洁白的泡沫涂抹到了元培枝的背上。
“嗯……”
元培枝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元幸竹紧张地停了手:“肌肉还很难受吗?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我没事……”元培枝捂着已经通红的脸又缩了缩身体,“幸竹,你、你可以快点。”
她真的不想胡思乱想,不想产生反应,可是此情此景,她又真的很难用平常心来应对。
元培枝发现了,元幸竹已经越来越懂怎么拿捏她,明明是这么荒唐的要求,她怎么就答应了呢?
“你不要急嘛,慢慢洗呗,元帅就算要找你说话总不能闯到浴室里来,正好,让他给你等着。”
“……”
元培枝这才发现,元幸竹打得是这个算盘!
“你都推我身上好了,元帅总不会还来为难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懂事的孩子?
元培枝觉得元幸竹是懂事过头了,太懂了!
“等等、等等幸竹!”
察觉到元幸竹的手逐渐下移,指尖已经勾到自己身上那唯一一件蔽体的衣物上,元培枝彻底慌了。
“这个我自己来,下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元幸竹不满轻啧,到底还是把沐浴仪移回了背上:“看你紧张的,反正是迟早的事。”
而且她又不是没见过。
元培枝松了口气,心情因为元幸竹的这番攻势奇异地放松了许多。
“现在不行,”她耐心地劝说解释,“我们之前说好了,要等你——”
“知道啦知道啦,不能越雷池一步嘛,我知道。”元幸竹不满地嘀咕道,“我会帮元上校保住清白的。”
听到元幸竹称呼自己的军衔,元培枝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僵——没想到重活一世,她这个心里阴影仍未消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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