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九连环是朝野上下的男女老少都喜欢的小玩具,两环互相贯为一,得其关捩,解之为二,又合而为一,宫里的九连环是玉石打造的,拿在手里温润精致。

    圆形小环九枚,九环相连,套在条形横板上,框柄有剑形、如意形、蝴蝶形、梅花形等,各环均以铜杆与之相接。玩时,活用三百四十一种方法,使九环全部联贯子铜圈上,或经过穿套全部解下。

    八贝勒胡乱摆弄手里的小环,笑着说道:“十九弟,哥哥们就指望你了。这九连环解法多样,可分可合,变化多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有着聪明的象征。哥哥打小没有‘聪明’。”

    潇洒小道士坐在长椅上,正玩得认真:“八哥,这不是靠聪明。”

    “不是聪明是什么?”十四阿哥打小玩不来这个,“这九连环可是诸葛亮造的,诸葛亮,三国第一聪明人。”

    “不对。”小道士很严肃地解释:“林伯伯说,西汉才女卓文君写诗词,‘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怀念,万般无奈把郎怨。……’潇洒想念师父,也是‘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

    咳咳,咳咳。

    许嘉俊笑道:“阿哥说得对。西汉比三国早,九连环在西汉就有了。”

    十四阿哥不服气:“就算如此,那诸葛亮也是三国第一聪明人。那西汉才女卓文君解不开,就从中折断。”

    潇洒更不服气:“诸葛亮不是三国第一聪明人,诸葛亮是三国第一可爱人。”小孩子摇头晃脑地一句:“汉末懒人,疏懒成性,卧榻不起晒太阳吃大鸡腿,史称卧龙也。”

    “潇洒也不是第一聪明人哦。潇洒也是第一可爱人哦。”小孩子特矜持地表明自己的志向。

    !!!

    许嘉俊眨眨眼,喷笑出来:“阿哥说得对。人生在世,就是要晒太阳吃大鸡腿。”

    八贝勒、十四阿哥一起呆滞:卧龙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瞧瞧我们的十九弟,水灵灵的大眼睛,水嫩嫩的小皮肤,小小红润的嘴巴,俊秀的眉毛,胖嘟嘟可爱的小模样,却是有着这般的,大志向。

    八贝勒呆呆地问:“十九弟,造儿童乐园做什么?”

    “玩哦。”

    十四阿哥傻傻地问:“十九弟造新火炉子做什么?”

    “造儿童乐园哦。他们都笨笨哦。”

    这是嫌弃匠人们造不出来,只能自己造?

    回忆十九弟在福庄的那场顿悟,好像说大清国需要“技艺思想”?要哥哥们去修路?

    八贝勒反应过来,十九弟打算犯懒,活儿都推给哥哥们,可是哥哥们也有做不来的事情,自能自己动手。

    十四阿哥也反应过来,懒怠的十九弟这是“被逼上梁山”的,单纯就是为了自己的玩乐。却是……

    哥俩对视一眼,待要说话,就听十九弟欢呼一声:“解出来了哦哦。”

    !!!

    许嘉俊放下手里的九连环,举起来小孩子到头顶,高兴:“阿哥棒棒哒。“纵妙手、能解连环。”

    潇洒高兴的大眼睛咪咪起来。

    八贝勒自觉自己就是一个凑趣的,一点不尴尬,很是高兴地夸:“十九弟棒棒哒,巧解九连环。”

    潇洒嘴角上挑,上挑,宛若一朵花儿一般。

    十四阿哥负气,将手里的鎏金九连环双手递给十九弟:“哥哥认输,请十九弟帮忙。”

    潇洒接过来十四哥手里的九连环,一拍小胸膛:“十四哥放心,很简单的哦。第一个环,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上可下;这个环在上面的环杆上,……‘上俩下一个,再动后一个;上一个下俩,再动后一个’哦。”

    小道士说的头头是道,身边的两个哥哥听得迷迷糊糊,好似明白,却又更不明白。倒是许嘉俊若有所思。

    潇洒一眨眼,望着他,细细地解释:“王爷爷说,这是一道数学题哦。假设环的数量为n,记解开n连环所需的总步数是sn,解下每个环的步数为an;……就是一道数列题:已知s1=1,s2=2,an=2sn-2+1,求sn。s9=341,拆解一个九连环需要341步就是这样来的哦。”

    许嘉俊愣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慢慢琢磨,用手里的九连环比划着,慢慢说道:“阿哥,臣需要再琢磨琢磨。臣可否写下来?”

    “好哦。”

    潇洒喜欢爱学习的人,喜欢美姨夫。

    许嘉俊面带微笑,和宫人要了纸张,当场挥笔,将刚刚十九阿哥的解释一字不落地写下来。

    “阿哥,‘n’是拉丁字母里的字符?”

    “是哦。用它们代替,比写大字方便啊。”

    “阿哥说得对。西洋人的‘123456……’,也是比我们的大字方便书写。”

    许嘉俊在思考这道题目,小道士帮十四阿哥解九连环,八贝勒和十四阿哥对视一眼,好吧,他们就是凑趣的。

    小道士的两只手动个不停,快的只能看到一道影子,眼神还特好,一眼看到四贝勒领着一群人也出来,欢快地喊一声:“四哥。”

    “在玩九连环?”

    “九连环。”

    兵部满人尚书兆佳·马尔汉笑道:“阿哥花了多长时间?”

    “一刻钟!”

    “!!!”众人一起夸阿哥果然聪明,十九阿哥潇洒小道士的小眉毛皱巴成波浪形:“小道不是聪明,小道可爱。”

    那是,阿哥您不是聪明,您是可爱。我们不是普通,我们是蠢笨。众人一起点头笑:“阿哥大清国第一可爱人。”

    小孩子果然开心且骄傲。

    玩乐对于他来说是开心的事情,和聪明无关。当然,小道士自觉他也是聪明的。

    “四哥一起玩哦?”

    四贝勒转移话题:“除了九连环,还玩什么?”

    “空竹响。”

    “解完这个九连环,我们来玩空竹响,好不好?”

    “好哦。”

    空竹为圆盘状,中有木轴,以竹棍系线绳缠绕木轴拽拉抖动。众人学识就不说了,打小参加各种活动基本都有几手绝活,蹴鞠、空竹响……玩得好不热闹。

    潇洒武功好,却不用武功,纯粹是技巧。就见他熟练地摇着十个空竹,空竹呼呼地转着,忽然,空竹被丢了出去,像一只小鸟在天空中翱翔,但又像折翼的小鸟,掉了下来,他不慌不忙地一举,空竹竟稳稳地落在线上,旋转着,一直旋转到高空,和大殿一样高。

    大家伙儿看到这,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惊讶得都忘了鼓掌。

    得嘞,都不玩自己的了,看着十九阿哥玩的,这才是真的玩。

    大殿里的孩子们一窝蜂地出来仰头看。

    皇上听说后,叫大殿里的歌舞都停了,领着人也出来看。

    潇洒一见,玩得更开心,那手上好似有了魔法一般,能抖出种种花样,真个是“抖起空竹入云表,千人仰面站殿沿。”

    皇上心想:小孩子玩起来就是开心。

    太子心想:十九弟玩起来就是好看。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得入神。许嘉俊放下他的题目,全神贯注地看着阿哥玩耍。

    前面男子们玩得开心,传到后面。皇太后领着一伙女子也要玩抖空竹。宜妃娘娘当仁不让地站出来,一抱歉:“太后娘娘且看。”

    宜妃娘娘出身盛京,打小和哥哥们比划拳脚,鹞子翻身、飞燕入云、响鸽铃等等舞式玩得出神入化。

    太后娘娘看得欢喜:“可见这些年功夫没落下。”

    汉家命妇们看着惊喜,张口就念诗词:“清秋值宴春晖宫,歌舞朝朝乐事同。妃子自矜身手好,亲来阶下抖空中。”

    众人一起附和,皇太后更是高兴。

    惠妃娘娘听着,跟着笑一笑。

    荣妃娘娘听着很高兴,也说道:“太后娘娘,宜妃姐姐表演一段,我们也不能落下,我来表演一段八角鼓。”

    “好,你们都好好玩一玩。”皇太后就喜欢她们玩乐的劲头,光坐着喝醉又什么趣儿?皇太后对几个公主说道:“你们也去玩。”

    “谢谢祖母,我们吹一个曲子。”公主们嘻嘻笑着,各自拿出自己擅长的乐器。

    皇上过来给皇太后敬酒的时候,眼见一伙女子们也玩得热闹,笑了笑。

    皇太后说:“畅春园和宫里不一样,众人都很放松地玩乐,跳着唱着,更因为有不少小孩子们参加,闹腾着孙悟空,爬树爬墙的,要大人们看着都是欢乐。皇上也松快松快。”

    皇上答应着:“皇额涅您尽情放松,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儿臣讲。”

    皇家这个宴会玩得很是尽兴,十九阿哥以一己之力,将宴会上古怪的气氛变成玩乐,皇上笑一笑熊孩子会玩。

    十四阿哥玩乐一场,人也放松下来也能听得进去劝说了:八贝勒说如今的差事只有一个,海贸。十四阿哥不喜欢做生意,他更想要打仗当将军,万一他因为海贸要去南洋转一圈,那边准格尔打起来了,他能赶得及回来?

    十四阿哥犹豫不决。

    八贝勒在宴会结束要回家的时候,又说:“你去争取海贸的差事,也不一定能争取来。毕竟牵扯的金钱数额太大。”

    十四阿哥一听,更犹豫。

    这事情,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天天揣在怀里。

    小道士玩乐一场,忘记了他的不开心,后面几天又带着人去儿童乐园继续研究他的摩天轮。

    他聪明着,很快从这研究中发现了乐趣,兴致勃勃地要造出来真正能自己动的车车。

    皇上跟着去看了两天,真实地看到了大清国改天换地地希望,决定要启用自己培养的几个心腹,负责海洋贸易,志满意得地要装满国库。

    首先,赶紧地将玻璃卖给老朋友法兰西国王啊!

    皇上好似看过全世界的银子朝他飞来,老眼都发亮了。

    实打实的利益在眼前,大作坊要造起来,这东西一卖,还要卖给西洋人,这利润多大?不管满汉蒙大臣什么想法,抢利益是第一,和十九阿哥拉关系第二,争斗也不忘记。

    只是他们要抗议皇上纵容十九阿哥不学无术,又说不出来:十九阿哥还没过四岁生日,你要他学什么深奥的知识?不就是小孩子玩乐?

    放大镜是玩乐,测谎仪是高人送他保身的,牛痘是得了天花的顿悟,两轮车是玩乐……这没错儿啊。

    朝堂上有人试着和皇上提出来:“皇上,十九阿哥年幼,兴趣爱好要培养。臣等认为,十九阿哥应该多学习琴棋书画。”

    皇上打太极:“他小孩子心性,日常听书学习也没落下,有空玩一玩,嫌弃目前的玩具不好玩,要自己造,皇太后天天说朕不要拘束了他,朕也愁得慌,只能答应着。”

    众人都震惊于皇上的厚脸皮。

    可皇上的态度如此不清不楚的,你说皇上纵容皇家子弟不学无术吧,他们折腾的又都是真正利国利民的,不是那些奇淫巧技的花样子。

    众人猜不透皇上的心思,是不是真要重视匠人和技艺了,一时只能憋着。

    后宫的娘娘们也去试探皇上的意思,可皇上就是不漏口风,她们还不敢问多了,生怕皇上来一句“干政”,也只能憋着。

    而夫人社交场合,汪夫人因为只是一个翰林夫人,平时不参加宫里的聚会,只和一些亲友家来往。许夫人、李尚书夫人、林御史夫人……都有提前商议好,一问三不知。

    不少人去找汪翰林套话。汪翰林直接就说:“十九阿哥玩得开心就好。”就差没说我们就希望十九阿哥做不学无术的富贵闲人。

    还有人去找林御史和李尚书等人。林御史和李尚书等人直接说:“十九阿哥还小,玩乐是天性。”

    这些人当然也不希望他们的小阿哥天天和匠人在一起,可是他们也认为,十九阿哥暂时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名头更好,这名声可不能再高了。

    “毕竟还小,玩得开心就好。进学后再说。”几个江南大臣私底下讨论着,决定先把十九阿哥的老师们扒拉来京城。无他,一般的老师教导不了他们的小阿哥,但是民间一些好的老师都不进京,要花一些心思去请。

    而在此期间,国子监发生一个事情。

    事情从皇上要禁基督教开始,禁令实行的雷厉风行,不光要驱除一些不法传教士,凡是有劣迹,名声不好的传教士,都是遣送去澳门,限期回国,传教士们不服气,他们自认,自从他们来到大清,给大清做了很多贡献。

    “历法、火器、数学几何……哪一样不是我们带来的?”

    “对,没有我们,大清人连什么是天文都不知道。”

    “对,不说先皇,就是大明,那崇祯皇帝对我们也是尊敬着。”

    “……”

    传教士的泄愤之语传出来,落到满人官员耳朵里,不舒坦:合计着,你们还记着前朝啊?落到汉家文人的耳朵里,那更是仇恨。

    先皇时候,大清刚入主中原,面对西洋人的文化思想和汉家人的文化思想,先皇不偏不厚,还特厚待那西洋传教士汤若望。

    先皇要用西洋历法,钦天监也用西洋人,汉家历法数学大家一怒之下,和西洋传教士一场大辩论,最终汤若望一方胜利,这是汉家文人心里的一道疤。

    “这些年我们苦心钻研,就是为了一雪耻辱。西洋人欺人太甚!”大清各地方,尤其江南文人拍案而起,一起上书江浙总督,要求再举行一次大辩论。

    民意如此,现在也不是大清刚入关的时候要打压汉家文人,现在是要拉拢汉家文人,尤其江南了。江浙总督看着家里人送来的一封封信件,明确皇上对十九阿哥的宠爱态度,爽快地答应下来。

    西洋传教士想再次证明自己的必不可少。江南的几大数学历法大家纷纷派出家族子弟,两方人都是迫不及待地一较高低,七场辩论赛下来,五比二,汉家文人大胜利。

    江南文人欢呼。西洋传教士不服,不甘心。西洋人认为是他们呆在大清太久了,变笨了,就有几个从欧洲新来的传教士来北京,找皇上论理。江南文人正是要打翻身的时候,也要来见皇上。

    一伙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的进了京。

    这几个传教士自觉在欧洲那也是学富五车的,心气儿高,来到北京没有去求见皇上,而是去了国子监踢馆。

    江南文人心里头对这国子监也是满心复杂的,觉得他们就学一个怎么当官,不学怎么做学问,这根本不用比,一比就输的事情,本着同胞的仗义,也跑来国子监。

    国子监祭酒一看这阵势,吓傻了。

    无他,国子监的数学历法等等科目,那就是一个摆设,学生们都去学四书五经考八股科举,学着拉关系,谁去做学问?

    可是输人不输阵啊,不能不比赛就认输不是?

    好在他们脑袋瓜灵光。擂台赛一开始,头发发白的祭酒大人拿出来一个九连环,倚老卖老语重心长:“来国子监踢馆,勇气可嘉。可是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们要来比赛,就要遵守国子监的规矩。先解开九连环吧。”

    西洋传教士对此早有研究,当下毫不客气地动手,花了四个时辰,解出来九连环,这个成绩在一般人里,已经是非常好的。

    祭酒大人很着急,正琢磨要不要装晕倒的时候,许嘉俊家的二公子、汪翰林家的二公子站出来。

    许二公子款款而谈:“解开九连环,只是第一步。我们大清人,已经不光是玩解开九连环了。九连环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玩具,其中妙趣无穷。你们且说说,你们学九连环,学到什么?”

    国子监学子们呆傻,你两个玩什么?

    西洋传教士呆了一会,也真不傻,当下就反击道:“我们解开九连环,轮到我们提问。先说说你们从九连环里面学到什么?”

    汪二公子玉树临风、仪态万方、笑容清雅如玉,慢声说道:“我们目前在研究这九连环里面的二进制,十进制。我们知道你们学习十进制,二进制刚刚和我们学习,我们也是刚刚学习十进制,都公平。我们先将九连环中的每一个环用数字位置表达……”

    题目出来,西洋人傻眼,国子监学子们、几个江南文人也傻眼。国子监祭酒兴奋啊:我们居然能打败西洋传教士了!

    国子监祭酒兴奋地拉着两个孩子问:“这是你们自学会的?怎么学的?和我说清楚,我去和皇上给你们请功。”

    这两个人只笑。许二公子道:“这不是我们会的。这是家父和汪叔研究的时候,我们听了一耳朵的。”

    汪二公子笑道:“这也不是家父和许伯伯会的,这是许伯伯和十九阿哥玩九连环的时候,听十九阿哥提出来问题,发现问题。”

    哎吆喝,这也能联系到十九阿哥!国子监祭酒又是高兴又是愁得慌,可他不管怎么烦恼,他都要去见皇上,将事情说明白。

    清溪书屋里,皇上盘坐在炕上,正在和庄王商议给十九阿哥选亲卫的事情,一开始没听明白:国子监那一帮子靠恩荫的二世祖,就是有几个好的,也只是写个文章诗词罢了。

    国子监祭酒察觉皇上怀疑的态度,大大的不服气,直接拿着验算出来的纸张给皇上看:“皇上,你看这道题目,满十进一,满二十进二,以此类推……

    更有九连环的拆装需要341步,其实是256步。而如果达到只保留第九环的情况,那就是511步,恰好是2的乘以2乘以2,乘以9次的2。

    皇上,臣一开始也不明白。可这真有道理。以256步而论,一个环的拆装需1步,三个环需4步,五个环需16步,7个环需64步,而九连环恰好达到需256步;即每增加两个环步数呈4倍增长。那就是:一个环,1步,三个环,4步,2乘以2,五个环,16步,2乘以2,乘以四次,……以此类推……皇上,目前还没有推算出来后面的,但臣认为,此法于数学方面有大用。”

    皇上的数学学的不算大家,但也是平均水平以上,当下就心里一个机灵。

    皇上接过来纸张细细地看,看着看着也不由地击掌叫好:“妙哉!”

    祭酒一听很是得意:“皇上再看这里,将九连环按照数字排列,我们的数学是二进制,西洋数学是十进制。九连环是我们的东西,用二进制来看,把20转换成二进制,20/2=10,余数为0,10/2=5余数为0,5/2=2余数为1,2/2=1,余数为0,1/2=0............余数为1,则20换成二进制后是10100,这里的10100……”

    “就是九连环中一个环的数字位置!”皇上激动。

    “正是。”祭酒也激动,屁股坐着绣墩,手脚比划:“皇上,我们的数学并不落后于西洋,我们欠缺的只是几何部分。”

    皇上豪迈大笑:“老祖宗的东西,还是要好好学啊。国子监有此发现,大功一件。下次那些西洋人来我们的国子监踢馆,还派你们去比赛。”

    “这都是皇上的隆恩,十九阿哥的聪慧。臣不敢居功。”祭酒真心高兴,“皇上,臣听说那梅文鼎在南京城和西洋传教士打擂台,大辩论三天三夜,证明我们东方也有方程论算法。大清人才辈出,都是皇上心胸若海能容。”

    皇上矜持地笑:“你们的十九阿哥,还是那南京主教的小学生。朕也知道,主教是好的,可他啊心太软管不住其他的传教士,梅文鼎闹腾一二也好,你给他去一封信,要他明年春天来京城,去童学院做老师。”

    “臣遵旨。”

    皇上看一眼庄王,变成很是无奈的样子:“这熊孩子的老师们请谁,也是一个问题。要聪明还要风趣,最好要长得好看的。”

    庄王笑道:“皇上,十九阿哥尊重师长,只要他进学了,一定会好好学习。”顿了顿,庄王也心疼要做小学生的十九阿哥,给求情道:“我记得小时候,也是不喜欢学习那些之乎者也的,要说这老师风趣不风趣,真不一样。”

    皇上指着他笑:“你们啊,都宠着他,宠的他越发顽皮闹腾。”

    庄王可不惯着皇上这显摆的毛病,庄王说道:“皇上,这要论宠着十九阿哥,自然是皇上第一。”

    皇上:“……”

    “朕不宠着怎么办?”皇上生气。皇上心想熊孩子闹起来的要人打一顿,可他小脾气还那么大,偏偏可爱的要人怎么宠都不够,能不宠着吗?

    皇上叹口气,转而和他们商议起来另一个事情。

    “国子监学子们的学习,要抓一抓。这次是侥幸。下次要是被踢馆输了,我们大清的面子朝哪里搁?一起去跳大西洋?”

    皇上一通训话,将祭酒训的满脸通红,对皇上的要求都满口答应着。

    祭酒大人还不知道皇上要改革科举考试内容,只以为这是皇上生气了,其实他自己想起来也是后怕不已。

    “皇上您放心,臣一定狠狠地训那一帮小子。可是,可是……臣可否请一个帮手?”祭酒大人偷瞄庄王。庄王怒瞪他一眼,皇上笑了:“朕也知道你老小子管不住他们。行吧,庄王兄去帮帮忙,不过朕可说好了,谁要受不住这管教,自己回家,不许找朕来哭。”

    “臣遵旨。”祭酒大人麻利地答应下来。庄王再气也不能当场驳回皇上的命令不是?

    事情定了下来,朝臣们意外惊讶,也只觉得皇上这次被刺激了,也没在意:他们又如何能想到,皇上要改革科举考试,在八股文章之外添加数学?

    皇子们大约知道,皇上这是要找机会动手了,那自然不能拆皇上的台不是?都嘴巴严严的。

    前朝里大家还憋的住,皇上自然也稳得住。后宫里因为皇上要朝盛京修路,最近对宜妃娘娘挺不错,其他妃嫔们忍不住了。

    大家都是四妃之一,宜妃娘娘要单妃“飞”不成?

    宜妃娘娘养着的猫儿顽皮,打碎了五个古董大花瓶,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赔钱,又去内务府找来五个大花瓶。

    可巧了,那是荣妃娘娘看中的大花瓶,打算要来给十五阿哥装饰住处娶福晋的。

    惠妃娘娘笑道:“妹妹手头真宽裕。”

    德妃娘娘笑而不语:“姐姐,猫儿要管教好。那么好的大花瓶打碎了,多可惜。”

    荣妃娘娘面露不悦:“姐姐,这般的古董大花瓶极其难得,一下子打碎五个,姐姐又去要来五个,这是给猫儿玩耍不成?”

    宜妃娘娘笑道:“一只猫儿,姐姐妹妹也不依不饶的,这是不讲究慈悲心了不成?”

    惠妃、德妃、荣妃一起咬牙。

    本来都对十九阿哥虎视眈眈的,却是四妃内部闹了起来。

    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的,眼见宜妃势头起来,不说宫人,内务府的人也都拿着好东西给宜妃先选。

    宜妃娘娘一时风头无二,穿衣打扮极尽张扬,直接压过惠妃娘娘的风头,说话做事也是豪迈的很。

    皇子们进宫请安,宜妃娘娘和五贝勒、九阿哥骄傲地笑:“现在人都讲实权不讲抬旗不抬旗了,可这抬旗,却还是一种荣耀。你们的舅舅家也是出身包衣,却在二十年前就凭着军功抬旗,这就是荣耀。”

    惠妃出身纳兰家又如何?纳兰家败了一半了。荣妃娘家就没有起来过,德妃娘家如今还没抬旗还是包衣……汪贵人当年再特殊,也已经不在了不是?宜妃娘娘梦想着贵妃的位子,满身小儿女的梦幻。

    五贝勒看得楞眼,劝着道:“额涅,您低调一点……”

    九阿哥和亲娘说话直:“额涅,五哥是因为修路被委以重任不假,可这修路的事情,是十九弟提出来的,是四哥搭架子的,我们只是因为舅舅家在盛京,才显出来。额涅您可别骄傲,您一骄傲闹起来,汗阿玛一准生气。”

    “我知道。我就是不做贵妃,我就风光这几天,我也高兴。”

    四大妃彼此平衡,更是老对头,争斗这么多年了。五贝勒和九阿哥也明白着,眼见劝说不过来亲娘,就愁得慌。哪知道宜妃娘娘又说:“当年我和汪贵人也是处得好的,她虽然出身江南,却是伶俐利索人儿,你们放心就是,额涅对皇上宠十九阿哥,很是支持。”

    反正汪贵人不在了,只要不宠着其他三妃的儿子就成。哥俩秒懂亲娘的态度,实在无话可说。

    这边母子三个谈论事情,那边大郡王也劝说亲娘惠妃娘娘:“额涅,五弟就修个路,没有兵权没有人脉,天天和匠人打交道,也就这一阵子……”

    惠妃娘娘脸一板:就这一阵子,她也忍不住。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是四妃之首,偏偏宜妃仗着皇上宠爱会讨好皇太后,要争风头,如今眼看真要争上去了,哪里忍得住?

    大郡王真心烦恼,但他于说话方面不擅长,更和亲娘话不多,憋着脸离开。

    德妃和四贝勒、十四阿哥诉说委屈,荣妃和三郡王、十五阿哥哭诉。因为这个事情,大郡王和九阿哥闹了矛盾,十四阿哥也因为亲娘的委屈气九阿哥,三郡王更因为亲娘的眼泪,直接地和九阿哥说道:“你有空,进宫劝说一二。”

    九阿哥气得大吼:“你们有本事,去和五哥说去。修路又不是我的差事!”

    可是没办法啊,五阿哥就是以前不咋出头的时候,兄弟们也轻易不到他面前逼逼叨叨的,因为他是皇太后养大的。

    人论血缘,可皇家的教养不同,养恩也重要,被谁养着更重要。四贝勒被佟佳皇后养大,就是身份高了不止一点点,和皇上的母家佟佳家也有了亲近关系。皇太后养大的五贝勒自然和皇太后亲近着。

    这也是皇上当初要皇太后养着十九阿哥,前朝后宫都震惊,太子当时那般气怒的原因。

    后宫里风起云涌的,皇上看在眼里不管。

    潇洒小道士自然不知道。

    他记得师兄的教导,哥哥姐姐们的母亲们的事情,都不要管。

    晚上回来畅春园,皇太后心疼他玩乐时间变少了,自然也不要他知道这些烦心事。

    白天要学习,要去儿童乐园领着一群小伙伴一心要造出来摩天轮,还有一群国子监的学子们抢着和他研究学问,还要去哥哥嫂嫂家串门,去三舅舅家姨夫家走亲戚……他小小的人儿,和皇上上朝一样忙碌,倒也没有烦恼。

    重阳节过后,一层秋雨一层凉,马上进入十月份,小道士的四岁生日要来临,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十月份生日的小道士,情绪有点低落,也更想他娘,就闹起来小脾气。

    潇洒小道士大中午的躺在湖水里的荷叶上,晒着太阳一动不动。

    畅春园是一个和木兰山庄一样重要的地方,宫廷起居的建筑群集中在园子的南面,沿中轴线对称分布,九经三事殿举行大典,皇上住在清溪书屋,开朝会的地方位于中轴线东侧的澹宁居,周边有观澜榭、集凤轩、疏峰、太朴等环湖景点,十分舒适宜人。

    路东侧及万泉河北侧为赐园区,集贤院、淑春园、蔚秀园等宗室、大臣居住办公的园林如众星拱月般分布在畅春园周边。园内的宫廷区、前湖区、后湖区、北湖区及农耕区五大分区,小道士和皇太后住在宫廷区的春晖宫。

    挨着农耕区,殿宇、河湖、堤岛、寺庙、稻田等景观层次分明,小道士喜欢在这里游水、看看自己种植的小辣椒、小番茄等等蔬菜。可他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一点精神,而是生气。

    本来就情绪不高,因为他的生日就是他娘生他的日子,想娘。

    昨天他去三舅舅家,看到一幅字画,大表姐说这是当年他大舅舅画的,他娘填的词,他看着画儿,忍着没哭,心里却难受得紧。

    晚上三舅舅回家,见到他说起来这画儿,没忍住哭了出来,他当时就“哇哇”地嚎着,抱着三舅舅很是大哭一场,哭着哭着睡着了,被送来畅春园,一夜就这样睡过了。

    今天反应过来,那自然就生气了。

    他娘在哪里?

    别人的娘都和爹住在一起,为什么他娘不和皇上住在一起?

    他娘想他吗?

    他不乖了,他娘会和其他母亲一样追着孩子打屁股吗?

    小道士想不通,他想他娘,他仰面躺在荷叶上,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和那荷叶上的水珠一般滚到湖水里,不见了。

    娘是不是也在想他?

    小道士哭得无声无息。

    湖水轻轻地荡漾,似乎是母亲守着摇篮里的孩子。荷叶卷起来叶子,好似要抱抱小阿哥。

    小道士轻轻吸着鼻子,看着那要谢掉的荷花,又想秦淮河的荷花,又想师父,想狼妈妈,想紫金山上的小伙伴们。

    眼泪又下来。

    “阿哥,我们去玩好不好?”刘二划着小船来找阿哥,看着他的模样,眼泪止不住。“阿哥,不哭不哭哦。”

    潇洒没有动弹。

    宫人刘二,因为十九阿哥马上要自己住端本宫添人手,成功成为伺候十九阿哥的太监之一,眼见十九阿哥如此伤心,擦擦眼泪,更是心疼。

    “阿哥,我告诉你一个事儿哦。有个很奇怪的太监,说话说不利索,还会说那英吉利的语言,疯了地喊着‘人人平等’说管事无权骂他,还说要给奴才改名字,阿哥你说这人好笑不?喊着平等,要给奴才改名字……阿哥,要不我们去玩蛐蛐儿?去玩斗鸡好不好?”

    潇洒还是不动弹,这些他都没有兴趣。

    “阿哥,去玩遛鸟好不好?昨儿太子殿下送给阿哥一个画眉,我们去听画眉唱歌?要不去教鹦鹉说话?大郡王送给阿哥的鹦鹉,现在都会背诗词了哦。”

    “……他们都不会玩。”好一会儿小孩子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哭腔,人也更没有精神了:在南京的时候,每次玩蛐蛐儿、斗鸡……他们都不会玩,小道士有一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寂寞。

    刘二笑了笑:“那去看西山的枫叶好不好?阿哥一定没见过。”

    潇洒掏手帕擦擦眼泪,抬头看一眼这个宫人。

    他记得,他名字叫刘二。

    “谢谢刘二哥哥,潇洒不去。”

    等他找到他娘,带着娘回去南京,他娘一定会喜欢狼妈妈和师父,秦淮河的姐姐妹妹。

    他默默想着,他不喜欢坏皇上,娘也一定不喜欢的。

    可是他娘在哪里?

    小孩子的眼泪汇合这澄净的湖水,流经嘴边,咸咸的。

    他翻个身,给屁股晒太阳,眼泪直接流到湖水里。

    刘二发现小阿哥还是没有精神,担心他这般伤心伤到自己,又凑到跟前道:“阿哥,奴才听说再往西的大西门,稻田西边的地方,皇上在检阅八旗骑射哦,阿哥要不要去看看?”

    潇洒迷糊。

    扭头看他一眼。

    这个人,好像很关心他?

    “去看哥哥们。”

    “好,我们这就出发。”

    潇洒擦擦眼泪,起身,跳到小船上,又哄着刘二道:“不要担心哦。小道就哭一会儿哦。”

    刘二心里一痛,强忍着笑道:“奴才知道了。阿哥要不要用一点糖水?”

    “好哦。”

    刘二划着船,王嬷嬷和林大管事听到消息飞来船上,正好照顾十九阿哥用了半碗糖水,给他收拾好服饰,一行人不一会儿就出来畅春园,来到集贤院,四贝勒和十二阿哥都不在,一行人转道去集贤院。

    院子里一个人没有,小道士耳朵好,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停了脚步。

    一个老迈的声音嚷嚷着:“九阿哥做事,臣不明白。别人拿着借条,能取来银子,凭什么臣拿着借条,取不来银子?”

    九阿哥的声音:“你们都是读书人,我讲这些道理是班门弄斧了。可我老九想着,借钱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您老上次借的五千两银子还没还,是不是不应该再借?”

    十三阿哥的声音带着愤怒:“皇上昼夜宵旰,经过四十多年的辛苦,天下得以有今日和平安宁,就好像一颗大树,今有你们以为皇上仁慈可欺,肆无忌惮,挖树根,毁树心,试问各位,等这颗大树倒下了,去何处乘凉?我老十三每天看户部账目,每天夜不能寐,思及未来,真是不寒而栗……”

    十三阿哥的话掷地有声,九阿哥大声附和:“打今儿起,打着借条也不能借银子。谁家吃不上饭了,去我老九的家,我给银子!”

    八贝勒的声音温润和气:“九弟,十三弟,你们都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借银子的小事,你们想的太多了。”

    那位大臣的声音又响起:“八贝勒说得对。我这里只是小事,我上次只借了五千两,这次只借八千两,如今户部有银子,还有秋收的银子,怎么不能借?”

    接着就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潇洒一听九哥和十三哥被人欺负,抬脚就要进去,却听到九阿哥大喊一声:“既然你们要闹,我老九今儿也不客气。朱保,念!”

    一个叫朱保的人朗声念起来:“王鸿绪,侍郎,欠银子九千两;尹馍,主事,欠银五千五百两;刘范,员外郎,欠银六千七百两……合计,户部官员亏欠国库银两五十四万七千六百七十八两六钱……海青,侍郎,欠银八千七百两……合计,吏部官员欠银……”

    潇洒听着听着,睁大眼睛。

    脚步就朝里边走。

    里面的人估计是和他一样惊讶,都没有想到九阿哥还有这一手,都苍白了脸,目瞪口呆的样子。但没过多久就交头接耳悄悄私语,大厅里一片嗡嗡嗡的,却是听不清说什么了。

    “怎么样?”九阿哥发了一通火气,觉得燥热,顺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挑衅地望着众人。“如果数目不对,报上来爷给算账。爷今儿就一句话,欠钱要还。穆和伦不在,王鸿绪你是户部这里最大的官,你说你欠的一万三千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王鸿绪本就因为户部这些日子的不顺,心气儿憋着,又因为修《明史》那里出了篓子,皇上本应该喜欢他的动作,却找他训了一通话,他这几天气得舌头嘴巴都上火,听到九阿哥问他,直接撅了一句:“九阿哥说得对,欠银子当然要还,容臣回家去盘盘家底子,将一家老小找个破庙安置了,发散了一家几百口子。”

    “王鸿绪,你何以有如此牢骚?”却是一直护着他们的八贝勒怒了,他知道如果镇不住这个老官儿,这户部他们哥仨也不用待了。当下冷声道:“九爷要你带头,是成全你的体面,何至于你喊着倾家荡产了?仅你在小汤山的园子十万两银子卖不卖?”王鸿绪一鞠躬,回道:“八爷,学生读书几年,这样子逼债,历朝历代前所未有。叫‘成全臣的体面’?”

    八贝勒怒道:“你要九爷张贴告示公告天下催债?你是户部尚书,无债时一身轻,不是成全你的体面?”

    潇洒一进来,就听到这几句,没有听懂。

    众人眼见他进来了,都是一愣:面对小孩子纯净天真的眼睛,他们实在无法维持自己阴沉算计的面孔。

    三位哥哥更是着急:十九弟才这么大,要他看见这情景,是他们做哥哥的没有做好。

    众人面容一变化,小道士看着更迷糊。

    十三阿哥抢先一步抱住十九弟,哄着道:“十九弟来找哥哥们玩?”说着话,脚步就朝外走。

    潇洒眼睁睁地看着距离闹事的人越来越远,听九阿哥说:“十九弟和你十三哥去玩,哥哥们马上忙完。”又听八贝勒说:“十九弟稍等一会儿,先去用点心。”

    潇洒一眨眼,发现十三哥已经抱着他出来大厅了,懵懂地问:“十三哥,欠银子是什么?”

    十三阿哥心里一突,琢磨着回答道:“就是他们拿着欠条,来户部借银子。”

    “他们没有按时还银子哦?也不给利息哦?”潇洒按照他的认知问道。

    “户部借银子,不要利息。”十三阿哥笑着,抱着他来到一个小八角亭子里,面对湖光山色,给他围上围兜:“桂花炖鲜奶、山药枣泥糕,尝尝户部新来的厨师的做法。”

    潇洒尝一口,挺喜欢,眉眼弯弯:“谢谢十三哥,潇洒喜欢。”

    十三阿哥放了心,喂他一口鲜奶嘱咐道:“十九弟只管玩自己的,儿童乐园不想玩了,就放手给匠人们操作,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

    “潇洒记得,十三哥。”

    “乖。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要……”转头问刘二,“人都喜欢去西山玩吗?”

    刘二行礼,恭敬地回答:“差不多都喜欢,阿哥。”

    潇洒看向十三哥:“要带祖母去西山看枫叶,姐姐嫂嫂们也去。十三哥,为什么祖母和姐姐嫂嫂都不出门玩?”潇洒记得江南的男女老少,春天踏青,夏天玩水,秋天赏秋……经常出去玩。

    小孩子的眼里有真实的疑问,十三阿哥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回答:“十三哥知道了,保证十九弟完成心愿。”十三阿哥心想,大不了他去求皇上,被训一次,总要一家人出去玩一次。

    潇洒高兴:“谢谢十三哥。”

    晚上,皇上听十三阿哥说起这个事情,沉默半响,答应下来。

    皇太后也听十九阿哥高兴地提起,又哭又笑地抱着孩子好一番亲香。

    等十九阿哥睡着了,皇上和皇太后说话,皇太后轻轻擦拭眼泪:“今天中午,他一个小人儿在湖里伤心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哄着。皇上,汪贵人的事情,应该告诉小十九,至少要他知道一点点。”

    皇上轻轻一闭眼,狠狠心还是摇头:“皇额涅,如果他一有记忆就知道没有亲娘还好,可是……”

    可是当时玄灵道长也不知道小徒弟的身世,告诉他他娘去了其他地方,他一直惦记着,这要怎么一下子辣地告诉他,什么是死亡?

    皇太后更是难受:“胤禝顽皮,却也最是重情重义,如果他知道,不知道多伤心,是应该再等等。可是皇帝,你明知道胤禝这个岁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皇上唯有沉默。

    十月初一这天,小雨淅淅沥沥,秋雨绵绵,皇上给十九阿哥办生日,很是隆重。

    这一天,大家都丢开那些你争我斗的烦心事,尽情地庆祝十九阿哥四岁生日,长成五岁的大孩子了。

    小道士眼见大家这样开心,他也开心。

    畅春园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所有人一起唱啊跳啊尽情地闹着,潇洒在三舅舅的怀里高兴地欢呼,和表哥表姐们一起画了一幅画,和姨姨姨夫一家人也画了一幅画,要永远留着。

    四贝勒出主意,兄弟们一起穿木屐蓑衣画画儿,上次说画没画的,补上,再画一副全家人一起的。

    群臣们闹着他们也要和十九阿哥画一幅画。

    皇上一高兴,挥笔泼墨,画一幅他在批折子,熊孩子在身边玩霸王鞭的顽皮活泼,要所有人鼓掌叫好,都说皇上这幅画真有灵气。

    到晚上众人都喝醉了,皇上也喝醉了,太子和大郡王也喝醉了……大家伙儿一起躺在九经三事大殿的地毯上,潇洒也躺在上面,和大家伙儿一起睡觉觉。

    十月初一的月牙儿弯弯,繁星眨眨眼,潇洒一转头,看着殿外夜空上的蓝色天幕,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如同刚下过雨的天幕干净无暇,湿漉漉的宛若林中小鹿一般。

    他伸手,要捞一个月亮,顽皮地笑。

    十月初二,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皇上带着皇太后,一家人去西山玩了一天。

    十月初三,潇洒上午听师兄给他念一封封信件,下午回一封封信件,整整一天。

    一晃眼,时间到了腊月。工部研究出建大作坊的地点,凡是自觉有脸面的人家都积极地争取插手一番,海贸确定下来又是一番争斗。

    儿童乐园基本建好,童学院也基本建好。

    摩天轮需要的大机器有了点点眉目,潇洒最开心。

    修路的事情一切就绪就等明年开春开始。

    八贝勒和九阿哥、十三阿哥在户部守着国库,不光收回户部所有官员的欠款,还开始对其他部明晃晃地催债,遇到有大臣拿着皇上的借条也不给借银子,皇上训话也不听,父子四个闹起来,针尖对麦芒的。

    四贝勒和十二阿哥在兵部不知道忙乎什么。

    皇上和群臣们还是打着哑谜,暗潮汹涌的,都在憋着大招的样子。

    皇上从南洋运来的各种新鲜水果,臭烘烘的榴莲,甜滋滋的山竹……除了供应给皇太后、太子、十九阿哥之外,就是宜妃娘娘得到的最多,导致后宫里头其他三位娘娘结盟,一起对抗宜妃娘娘。

    潇洒的小菜地收获了满满的小菜,这是潇洒更开心的事情。

    出海去罗马的船队都准备好了,许夫人在家待产,基本定下来等许夫人一生产完,出了月子,就启航出发。

    接替汪翰林来北京修《明史》的人已经进京,汪翰林也开始准备赴外任。

    腊月初八,潇洒出宫给三舅舅家送腊八粥,和三舅舅一起去看姨姨,见到姨姨邻居家在热闹非凡地放鞭炮,也来给送腊八粥,好奇地问:“三舅舅,这是谁家?”

    “是曹家。”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要过去了,调整作息。以后大约都在中午更新,如果晚上有时间就加更。么么哒小天使们。感谢,鞠躬。

    感谢在2022-02-1903:51:132022-02-2002:0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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