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江南,大热的天,北方热,南方也热啊。皇上没有走运河,而是走海路。
龙舟一路南下,所过之处都是人山人海的欢迎队伍,相邻内地只要方便的人,都来围观盛况。
真个是山呼海啸、气冲凌霄。皇上现在底气足了,这次南下也不如之前那样讲究排场了,再加上四贝勒和八贝勒走了一趟,肃清一次沿海官场,都知道收敛着。
可这没有十里红毯、锦缎作花挂树的人为繁荣,却多了几分真正的热情和各种自发的欢迎仪式。
有老百姓站出来维持秩序,有富商主动捐银子支持官府铺桥修路,建学院……皇上最是喜欢听普通老百姓的民意,穿上便衣下去龙舟走走看看,沿海这些汇聚西洋文化的城市,带有西洋建筑特点的民房街道……参观当地的新式学院。
偌大的新学院,建造的很是气派,老师是歪瓜裂枣,学生不足一千,对比山东其他几大书院的繁荣,宛若被挑剩下的萝卜焉巴巴的。
皇上一群人站在学院大门内外,在外头围观群众,包括这群学生们的眼里,宛若异类。
新任山东巡抚蒋陈锡羞愧的脸红红。
“皇上,臣自己操办起来,才知道,真是困难。学生不好招,老师更是没有,臣惭愧……”蒋陈锡哭笑连连,“之前皇上在沿海推广西算,没有几个人在意,都忘到脑袋后了。皇上花重金从法兰西找来测绘人才,臣等也没在意,还对抗他们……”
皇上冷哼一声:“‘知耻而后勇’。现在大清的珐琅技艺,怀表技艺,比西洋的还好了,这应该骄傲。可要谨记,我们都是跟他们学来的,要思考,为什么,我们之前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西洋人会。”
蒋陈锡低头嘿嘿笑。
太子笑道:“起点低了点,但要坚持。‘你们’坚持住了,山东乃圣人之乡,文人大儒们会转变想法的。”
九阿哥笑道:“汗阿玛,太子殿下,人都是一样,这是看到大机器的实物,看到真实成果了,才知道西算的好处。”
跟来的人都笑:山东也是读书普及最多的地方之一。可对比江南,这里太保守,官本位深入骨髓的骨髓,要等慢慢转变想法,不如直接下命令。
潇洒大眼睛骨碌骨碌转:“潇洒知道。”
皇上乐了:“你知道什么?”
潇洒摇头晃脑:“‘人类从历史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皇上:“……”
“阿哥?”蒋陈锡望着小孩子的顽皮灵气,简直要哭出来。蒋陈锡是江南常熟人,是张鹏翮等人举荐的山东巡抚,是一个能办事擅机变的能官,他有一个弟弟在童学院当老师,就是被潇洒嫌弃的,临摹古人千年悲伤的书画老师。蒋家也是书香世家,和汪家是老姻亲了。
皇上瞅着熊孩子乐呵,就没见过这样拆自己人台的熊孩子。
太子瞧着十九弟懵懂的样子,也是笑。
其他人自然更是笑。
蒋陈锡哭笑不得,一时有心酸:阿哥还没见过外公外婆,还不知道江南官员和他的关系。
潇洒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笑,很是大方地解释:“不是潇洒说的哦,是高人告诉潇洒的哦。”
是哦,我们的小阿哥就是这样不贪功劳的,一句话也要说出来出处的。
皇上伸手摸摸熊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咳嗽一声:“高人还说了什么?”
“高人说:‘物质越是进步,贫穷就越是扩散和深重哦’。”潇洒大眼睛闪亮着,“皇上,潇洒怀疑这是高人从别处知道的哦。高人说,有了大机器,作坊开始,必然导致富人越来越富裕,穷人越来越穷。因为农人种地方便了,不需要那么多人种地了。而匠人增多,操作机器的匠人不需要什么技艺,就没有实际价值,浪费一生的时间,类似大户家里的扫地婆子……”
他的眼睛望向蓝天,满是惊喜和向往:“皇上,大清的外面,西洋的外面,还有其他的国家吗?是不是有两个地球哦?有另外一个大清?走在我们大清的前面,已经看到结果了哦?皇上,高人还说,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即使知道未来。因为历史有未知和意外组成的。就好像,忽必烈大汗攻打日本,不知道会遇到台风全军覆没哦。”
“皇上,潇洒告诉皇上的,也是不可预测的哦。”潇洒很尽职地告诉皇上,我说的话仅供参考哦。
一阵风吹来,吹动一个一个皇子大臣的朝服袍角,吹动他们顶戴上的红穗子,吹来一个海洋的烦恼和忧愁。
小孩子仰着脸看着自己,皇上平静下来,哄着道:“‘一花一世界’。有些事情,越是预防越是发展;有些事情,提前知道,就可以提前预防。即使我们无法改变,可做了,总会好一点。”
“对!”蒋陈锡激动的一脸潮红,眼睛亮亮的望着十九阿哥,语气坚定有力:“阿哥,臣等学习修身齐家之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臣等不能做到完美,但臣等要敢作敢为。之前一些年,因为东方战乱,丝绸没有出口,西洋人趁机发展他们的羊毛纺织品,现在西方拿羊绒和丝绸比,羊绒如何比得上丝绸的尊贵?所以臣等这次要大力发展丝绸出口。”蒋陈锡看向皇上,面孔变为讨好和谄媚,搓着手道:“皇上,臣等命商家从江南买中等丝绸,在山东办制衣作坊,做成衣服买到西洋。这就是成衣的价格了,这其中的利润,比单纯买丝绸高一点。”
皇上:“哦?”
蒋陈锡老眼眼巴巴的瞅着皇上。
“西洋人如今喜欢我们大清服饰,这一点很好。只东西方布料不同,裁缝方式也不同,出口成衣确实是好方法,这成衣……要保留我们的特点,也要注意结合西方人的身形审美诉求……世事皆是学问,要做就做好,切记不能丢了大清的面子里子。”
蒋陈锡麻利的:“臣代表山东,感谢皇上教导。臣等谨记,一定保持布料质量和裁缝工艺,加大服饰花样研究。”
皇上点点头。
潇洒眼睛一闪。
脑袋里小系统高喊:“缝纫机。”
“好哦。”
潇洒回去龙舟上,洗漱沐浴泡药浴,临睡前,将目前的防治机器改良图纸画出来,更好的缝纫机图纸画出来,要刘二去交给梁九功,打个哈欠,自己就进了小被窝。
皇上捧着这图纸,乐了。
“小孩子还不知道哪个是他的自己人。”
梁九功白净的老脸上笑出来一朵盛开的菊花:“皇上,十九阿哥的心里,大清人都是自己人。”
皇上指着他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
皇上这次从海路南下,对于大清朝野上下,已经是一个大信号了,比之前出洋队伍南下的时候,还清晰明了:朝廷要发展沿海,增建港口,开发海路。
沿海几个省份打破了头,挤破了头地争相表现,都想拿头一份。内地省份不服气,一面上折子哭诉皇上您不能不管运河百姓啊,一面积极求着要修路,建造作坊。
“都想要政绩,都想要青史留名,都想给自家,亲友、家乡……谋福利。倒是小孩子还没有意识。”皇上自言自语,随即又笑:“不过他现在自己赚的银子也不少了,炼铜炼钢之法改进之后,天津的三个大作坊,都是他的,小孩子一心要培养更好的匠人……”
皇上思考纺织机器出现后,对于大清人生活的变化,思及熊孩子今天的那句“穷的越穷,富的越富……”,洗漱沐浴,临睡前一句感慨:“原始时候,一起劳作,一起分发食物……可不是越发展,越是差距大吗?”
梁九功不敢接话,照顾皇上躺下,拉上明黄的帷幔,关上窗户,悄无声息地出来寝间。
魏珠亲近地上前,小声道:“梁总管,刚我们几个在用海鲜锅子,给您留一个小锅子。”
梁九功笑得也是亲切:“好。沂州府的海鲜,也是出名的。”
自从李德全去了十九阿哥身边当差,两个人之间一直很是和气,到了他们两个这个地位,要的是维持地位,谁都不想结仇,都拎得清。
魏珠领着小太监在外间值夜,梁九功出来皇上的舱房,慢慢地踱步,一路上和见面的大臣宫人太监寒暄着,下来到五层,自己的住处,洗漱沐浴了,在小太监的照顾下,品着新鲜海鲜做的炖锅子,就着一碗山东手擀面,自觉如今这日子,真格儿赛神仙的快活儿。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太阳晒屁股了,潇洒爬起来,光溜溜地站着窗边,拉开烟霞似的窗帘,对着蓝天白云,太阳大海长啸一嗓子:“嗷”
声音清越干净,奶声奶气的,引来好多海鸟围着他,鲨鱼喷水,海豚跳舞。他看得眉开眼笑,一个猛子从窗户跳到海里,跳到一个小海豚的身上,绕着大船窜着玩。
浪花在他身边飞舞,太阳光在他身上跳跃,开心的小孩子是天上的仙童,海里的精灵。侍卫们大喊:“十九阿哥壮哉!”李德全领着宫人们跑到甲板上,站成一派,大声喊:“阿哥棒棒哒,阿哥最是风流英俊。”
潇洒昂首挺胸地一回头,笑的眼睛眯眯成一条缝,胳膊一挥一个飞吻:“都壮哉!都棒棒哒哦!”
皇上正在处理政务,听到外头的动静,气得大步走出来,到甲板上,开始每日一吼:“胤禝!你给朕回来!”
“回来了哦。潇洒回来了哦。”潇洒欢喜地答应着,趴下去亲亲小海豚的脸蛋儿,飞上来甲板,冲到皇上的面前,哄着道:“皇上不气不气哦。潇洒给皇上的礼物哦。”
攥着的小胖手伸开,一个珠子落到皇上的手里,皇上条件反射地接住,待要去打熊孩子的屁股,眼前哪里还有人?
皇上气得跳脚:“顽劣贪玩的熊孩子!”回来自己的船舱,面对刚刚回来的儿子们大臣们,更没有好气:这一个个的,每天卡着时间去看热闹。
十阿哥眼神好,奇怪道:“汗阿玛您手里的是什么珠子,好亮?”
还有什么珠子?皇上张开手一看,霍!好大好亮的一颗珍珠。
在场的人都是见多识广,收藏丰富的,可都没见过这般大、这般对称的水滴形珍珠,九阿哥脱口而出:“颗粒非常大光泽柔和还带有虹晕色彩,真乃人间奇物也!”
九阿哥眼睛亮亮的,所有人都亮了眼睛。
十七阿哥惊喜:“汗阿玛,这珠子,有一两多重。”
十六阿哥道:“汗阿玛,这珠子,真乃国宝。比西班牙国王和英吉利国王王冠上的珠子还大。”
太子麻利地领着所有人一起行礼:“恭喜汗阿玛/皇上,如此奇物降临大清,乃是天降祥瑞也。”
皇上正看着珠子入神,听到恭喜的声音,痛快大笑:“天降祥瑞于大清,朕甚喜之。张廷玉拟旨:大清国子民保护海洋环境,合理捕捉海物,不得伤害人类的朋友海豚。”
“臣遵旨。”
张廷玉起身,走到一边的小桌上坐下来,其他人继续商议具体保护海洋干净,保证海里各种生灵的生长,保证沿海百姓“靠海吃海”的生计,从政策到落实,各抒己见。
这个时代的人喊着“君子自强”,也最是敬畏天地,更敬畏皇权。十九阿哥的各种故事流传到民间,都知道海豚鲨鱼是十九阿哥的朋友,十九阿哥喜欢大海,沿海人保护海洋,和农人保护良田一般,都积极响应。
待到傍晚,皇上从陆地回来船上,将这颗珠子献给皇太后,皇太后简直惊呆了。
“皇帝,如此宝物,自当给皇帝用。”皇太后感动于皇上的心意,却怎么也不好接受。
皇上乐呵呵地笑:“皇额涅,这珠子好,正该给您用。”
“皇帝,这如何使得?”皇太后眼里有泪。
“皇额涅,你是大清的皇太后,有什么使不得?”皇上很是尊重皇太后。
船上有才的大臣们,一起商议这颗珠子怎么镶嵌,积极地给皇太后提供图纸。太子、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秘密地见他们玩疯的十九弟。
小太监说十九阿哥正在午休,还没起来。哥哥们脱了鞋袜,进来舱房,即使经常见,还是叫十九弟的舱房设计惊艳了眼睛。
别的不说,考虑船上清洁不方便,舱房里都是松木地板,皇上的房间都没有铺地毯,只十九阿哥这里,都怕他冷着脚,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赤着脚走在上面那柔软的触感,嘿!九阿哥感叹:“我回去就做这样的地毯铺在寝室里。”
十阿哥道:“这是英吉利国王特意送给十九弟的,我们能做出来?”
十七阿哥道:“一定能。蒙古青海的羊绒,比英吉利的好。就是织法要学习。”
哥几个说着话进来寝室,望着小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孩子,那真是羡慕。夏天里热,只盖着一个大红肚兜,小肚子一鼓一鼓的,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笑儿,要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哥哥们坐到外间的茶几上,等候十九弟醒来。潇洒还在梦中云游,梦到他找到机会在海里好一番玩乐,海豚驮着他,一直到西班牙、英吉利……
十九阿哥这一路南下,史书记载,改变了大清人思想观念、生活方式的大行动。当然,这在十九阿哥的传奇一生里,只是其中一个传奇。
龙舟在七月末到达江苏,从长江入海口进入内陆,直接从长江到南京。代理两江总督赫寿,舒穆禄氏,满洲正黄旗人,江西巡抚郎延极,一起带着当地文武官员出来南京城,在长江口迎接。
为了迎接皇上,为了使得南京变成港口城市,特意深挖的五吨吃水长江口,南京城内的百姓,城郊的百姓几乎都出来了,看龙舟,看皇上浩浩荡荡蜿蜒如龙长的龙驾,看他们的十九阿哥。
锣鼓喧天、旗帜飘扬遮蔽天空,红毯十里铺地,乌泱泱的几万的人群的跪拜淹没大地,长江和秦淮河交汇的地方,山呼海啸般的“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一身威严地站在甲板上,明黄色的伞盖下,明黄色的吉服十二章龙袍,抬眼望着人群,心潮起伏。
潇洒站在哥哥们的身边,同样望着欢迎的人群,眼前是他天花好了,从福庄回来皇宫,一路上看到的百姓。
南京与北京,两个华夏城市中的皇族,百姓也是不一样的。南京不再是国都。南京地处江南,周围不如苏杭的秀丽,甚至比不上淮扬的富贵气。它也并非一个靠农业发家的城市,也不是托商业繁荣的都会。
南京人的一草一木,都是南京特有的金粉烟华。
有着紫金山、秦淮河、夫子庙的南京,潇洒回来了!
潇洒板着小胖脸,眼睛睁大,肃穆庄重。
前面的十六阿哥克制不住的激动:“十九弟,这就是‘六朝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十七阿哥兴奋吟诵:“六朝更迭,千年起伏。幻灭幻美,亦真亦影。接近过天,临近着田。千年古城,生生不息。”
潇洒重重点头:“‘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潇洒带哥哥们去吃喝玩乐哦。”
十二阿哥目光朦胧:“古老中流淌着悠悠的笔调文风,朦胧中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愁。还没进城,已然要人心生无限怀念之情的南京城。”一转头:“十六弟、十七弟你们还没长大。十九弟,你是小孩子。哎呀,南京啊,是一个要用心体会,慢慢生活的地方哦。”
十阿哥清清嗓子:“十二弟,弟弟们太小了不懂。”
九阿哥笑而不语:大人说风月清雅,小孩子念着老鸭粉丝和赤豆元宵。
三个被划为“弟弟”的孩子一起给哥哥们一个,“严肃”的眼神。昂首挺胸不搭理。
太子:“……”
皇上回头看一眼,忍禁不住地笑,目光又落在南京城的人群上。
仪仗队下去,侍卫队下去,皇上,皇子们、大臣们、宫人侍卫们……陆陆续续地下去龙舟。皇上先到后面一个大船上,迎下来皇太后。十五格格和十六格格扶着皇太后,缓步走向迎接的人群……
潇洒的心越跳越快,皇上和人群都说了什么,都喊了什么,他好似都听到了,又好似都没有听见了,乡音灌耳,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生长的地方,曲折蜿蜒的秦淮河,两岸的清水白墙小庭院,院子门口的小船,秀气温婉的男女老少……
船走在秦淮河上,他好似回到过去,在河里嬉戏,和姐姐姨姨们玩耍,躺在花船上听划桨的声音,姨姨们猜拳行令的笑声,太阳光落下的声音,时光停住的声音……
船下来秦淮河,上了陆地,脚踏在土地上,仰头望着那缺损的石砖路,斑驳的古城墙,高大的“正阳门”上,大红灯笼锦缎彩旗和小黄草一起迎风招展。
古老沧桑包容万物的儒雅曲调在演奏,皇上坐着龙驾领着十九阿哥,皇太后和格格们乘坐凤驾,长大的皇子们,大臣们都是骑马。
马蹄子踢踢哒哒,潇洒使劲地挥手,使劲地挥手,告诉父老乡亲们,他回来了!
明朝的南京皇宫年久修不出来,皇上住到江南学政园林。潇洒跟着皇上召见当地官员们,在宴会开始之前,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换了衣服跟着师兄,哥哥们,撒腿就跑出来。
潇洒一边跑一边喊:“师父!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路过的人有认识他的,都激动地大喊:“潇洒回来了!哎呀,潇洒回来了!”
潇洒和他们开心地抱在一起,给他做衣服的姐姐姨姨,和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街口的大黄狗……都要他高兴地大喊:“姐姐姨姨们,哥哥弟弟们,潇洒回来了!潇洒回来了!”
六岁的孩子,一身朴素的蓝色棉布道袍,长高了,更俊了。男女老少都争着抢着抱着他又哭又笑:“潇洒回来了,我们的潇洒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嗷!”
潇洒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在乡亲们的拥抱下来到破旧的小道观,看到站在门口的师父,一头扑到师父的怀里:“师父!师父!”
玄灵道长抱着小徒弟,满脸的褶子笑成一朵盛开的花儿:“师父的潇洒回来了!哎吆吆,师父要抱不动了。”
“师父,师父,潇洒长高了,长的更英俊了。师父,潇洒也长胖了,胖了十斤了!”潇洒在师父的怀里激动地显摆,抱着师父不松手。小脑袋蹭蹭,哭音出来:“师父!师父!潇洒想师父。”
玄灵道长眼里泪花闪动,笑着道:“师父也想潇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去看看你狼妈妈,这些天昨天夜里都在狼嚎,今天一直在等你。”
“好哦。潇洒去看狼妈妈。”潇洒亲亲师父的老脸,身形一闪不见了。
潇洒用出来轻功,最快的速度来到紫金山上,远远地看到最高的山坡上,焦躁的走来走去的狼妈妈,大喊一声:“妈妈!妈妈!嗷”
“嗷”狼山上的狼老虎豹子一起吼,地动山摇。狼妈妈一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嗷”撒腿朝孩子奔跑。
“妈妈!妈妈!”潇洒扑到狼妈妈的怀里,眼泪花花的,“妈妈,潇洒回来了!妈妈!”
“嗷”狼妈妈不停地嚎叫,伸着舌头舔着自己的孩子,背着他在背上,满山地跑,满山都是大小动物发出的不同的声音,震荡时空。
狼多昼伏夜出,狼妈妈为了等潇洒回来,今天一天没有睡觉,潇洒很是心疼,跟着她跑了一会儿,回来洞穴,哄着道:“妈妈睡觉哦。潇洒在这里哦。”
狼妈妈舔了舔孩子的脸蛋儿,将他拱在洞穴里面她新铺好的地方,看着他,趴在地上,迷上眼睛。
潇洒在狼妈妈的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小小的孩子,在他最信任的地方,睡得香甜,全然的放松。
狼妈妈警惕地睁开眼睛,伸鼻子嗅嗅,没有发现有其他动静,又闭上。
紫金山上,大小动物们都停止了动静,生怕打扰到他们的小伙伴休息。
昭华站在一颗大树后,远远地望着洞穴的方向,眼里泪水小河一般的流淌,哭得不能自已。
皇上午休起来,问道:“都还没回来?”
梁九功道:“没有。太子殿下送信来说,他们在道观午休,邻居们做饭,一起用了午膳。”
“这样好。”皇上自己戴上金龙朝冠,去给皇太后请安。
道观里,众人望着小孩子消失的方向,都笑出来:“可见是吃谁的奶和谁亲,老道士,你两个徒弟都回来了,你的福气来了。”
“同福,同福。哈哈哈。”玄灵道长乐呵呵地笑着,望着大徒弟潇然,大徒弟身边这六位,大约明白,轻轻打一个道号:“无量天尊!见过几位尊客。”
太子快速上前一步扶住老道:“仙长请无需多礼。”
十阿哥吩咐小厮:“糖果礼物都分发下去。”
九阿哥给乡亲们一抱拳:“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请收下。”
众人都笑:“既然是潇洒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礼物收下了。你们快进去坐着,老道,今天尽管说话,我们给做饭。”
“好,好,多谢各位乡亲们。”
小厮们分发下去礼物,乡亲们给小厮们自家里的糖糕水果,拿来家里的青菜鸡鸭,四个大娘快速在道观里的小灶上做出来八大碗,招待一起来的客人。
潇然道长给师父和皇子们泡茶,听着他们和师父谈经论道,谈天说地。待要出去看看,九阿哥和十阿哥道:“我们也去看看。”
潇然道长:“要去自然好,只见到了,不要惊讶。”
十阿哥一拍胸膛:“放心。”
三个人快步上山,大约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因为山上的这般安静奇怪,听潇然道长说:“估计是师弟要和狼妈妈午休,所以这般安静。”
九阿哥和十阿哥更惊奇。
紫金山四季常春,连绵起伏,层峦叠嶂,走进她的怀抱就好像置身于绿色的海洋中。小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一缕缕金色的太阳穿过树叶,落在眼睛里。
他们见到了,无声哭泣的昭华。
作者有话要说:乙感感人,昨天躺了一天,小天使们千万要注意哈,烧的熟了简直,呜呜。
感谢在2022-03-1705:02:552022-03-1920:2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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