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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角,纵使维持得再淡定,眼神里也透着几分不可置信。
时晚寻在他的身上逡巡片刻才开口问“你身上这些痕迹是我留的吗”
裴骁南似笑非笑地点头“嗯。”
两人间距离实在是有点儿近,他的膝盖抵着床沿,唇色殷红,笑容透着股不羁的味道。
“那我是怎么留的”她停顿了几秒,嗓音低淡,“我的意思是说我当时有点儿失去了意识,现在也记不起来了。”
她的耳根越来越红,从软腴的白到淡粉,说完后直接变成了绯红。
偏偏明面儿上还得装出一副狡黠应对的模样,来彰显自己的底气。
时晚寻抠着掌心“应该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吧”
裴骁南还非常大度地宽慰她“人之常情,我理解你。”
只不过这番话轻而易举勾起昨晚在浴室的那一幕,不仅是视觉上的折磨,摇曳得像海藻般的长发与欺霜赛雪肌肤相辉映
甚至连触碰的弧度都略有残留。
“更过分的事儿呢,也不是没有。”他眉梢微扬,“不过我估计你也不是很想知道。”
这么一说,更加激起了时晚寻的羞耻心。
她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会抱着裴骁南的脖颈
去啃咬。
小姑娘偏棕的长发发尾微卷地散落在肩头,靠近过来,清浅的花果香淡淡萦绕。
跟他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气氛更暧昧了几分。
时晚寻站定在他身前,男人身高的压迫性,让她显得过分娇小。
“你锁骨的地方,除非我垫个脚,要不然很难碰到,你完全可以推开我的。”
她神情煞是认真,还真的跟他玩儿起了“案件重演”。
当然,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就是了。
裴骁南恰巧低头,微热的鼻息喷洒在发顶。
她脸颊微烫,立刻拉远了点儿距离。
“早知道我应该拍照留下来。”
他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字一顿道“对吧,时记者。”
时晚寻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谈论起自己的职业和身份。
她立刻转变为警惕状态,杏眼里满是防备。
“裴先生调查过我”
来西城前,国内很少有媒体有关于这座城市的报道。
若不是为了更接近真相,她也不用千里迢迢从临城来到西城。
更何况,西城的复杂性远比常人想象得还要纠葛。
赌场横行,毒品泛滥、更不用说交战的各方势力
在这个地带,稍有不慎,连活着出去都是个难题。
更不用提她现在的下场,简直像个连环噩梦。
裴骁南相当直接,坦荡道“看到了你的记者证。”
林维泽把她的记者证照片传真过来时,他还特地多看了几眼。
临城日报社记者,时晚寻。
占据记者证中央的是她的照片,穿着简单利落的白衬衫,长发束在脑后,笑容清甜。
如一汪清泉,轻而易举消解掉心中的燥热。
裴骁南单手抄兜,略有思忖道“你该知道,西城很危险。”
西城位于边境地带,常年便是毒贩们的活跃之地。
就算是习得防身之术的人头一次来西城,恐怕也很难安全折返。
更何况是时晚寻这样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只身涉险。
时晚寻见他神情严肃,干脆对视过去,眼神同样坦荡“我知道,但还是要来。”
她从来不是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此前a国战乱,派遣记者去前线报道的时候,她也是其中之一,负责收集资料,整理成专题记录片。
她见过战争给平民带来的伤害,也见过奖项荣誉加身的记者是怎么为了保护相机里的照片,活生生被炸弹炸到血肉模糊。
拥有一双看到真相的眼睛,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裴骁南弯了弯唇角,一改方才的冷倦,一双黑眸噙着点儿笑意。
“这么一说,我对时记者的兴趣又增了几分。”
“怎么办”他佩戴上袖扣,调笑道,“更不想放你走了,得让时记者留下来为我负责吧。”
“”
他笑起来跟冷冰冰的模样相差很大,简直像个以男色侍人的妖孽。
想到昨晚自己的行径,时晚寻一怔,一阵郁结闷在心口。
“我”她脑袋昏昏沉沉,话锋一转,“昨晚我从洗手间出来,走在过道上,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我。”
“嗯,我知道。”他敛起笑意说,“动手的是娜斯佳那边的残余份子,可能想把你绑去,让我跟他们做点儿交易。”
“所以娜斯佳当晚的事情是你设计的”
时晚寻曾经在心中有过猜测,不过很多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并不了解前因后果甚至事件原貌。
他视线凉薄地看过来,声线依旧好听“时记者应该知道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
这倒是让时晚寻直接无话可说了。
“不过呢,留在我身边,生命安全你大可以放心。”
裴骁南旋即又笑,看上去心情不错“毕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会显得我很失败。而且我也很想看看时记者会在报道里怎么写我。”
她大部分写的都是事件报道,很少有人物传记。
至于裴骁南这样儿的,可能在她的报道里会被塑造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吧。
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时,时晚寻直接反驳“谁是你女人了”
小姑娘面带几分羞赧,看起来是气恼了,果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他反问“不是你说的跟了我吗”
“”
时晚寻一口气堵在喉头,一派气极反笑的模样,偏偏奈何不了他几分。
没在别墅里用早餐,裴骁南拎起一件外套就匆匆驱车离开。
窗外,天际晴空万里,海浪拍岸,偌大的别墅又变成空荡的静谧。
她坐在窗边,又掰着手指计算自己来西城的时间。
已经快一个月了,算起来,无论是临城还是江城都已经入了秋。
秋天的临城气温虽没有很低,可落叶枯黄,不像西城到处都是葱郁的林木。
而且临城人喜欢煲汤,秋冬时节更是要煲汤暖身体,母亲带着她来到临城后也煲得一手好汤。
她眼尾低垂,不自觉地有点儿思念远方熟悉的地方。
傍晚,看书看得困了,时晚寻便直接躺在沙发上盖了件毯子。
直到别墅楼下传来吵吵闹闹的起哄声,她才美眸微眯,赶紧趿着拖鞋去看。
来者是几个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的穿短袖,有的穿花衬衫,见她下了楼,流里流气的眼神在她身上绕了几圈。
“时小姐是吧”为首的男人开口道,“佧爷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这么几个男人,她根本不占任何优势。
想了想,时晚寻周旋道“佧爷是大忙人,有生意找裴总谈就是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说”
“时小姐不必多想,只是让你一起去玩玩儿,裴总也跟佧爷在一块儿,身边没个人陪多不热闹”
时晚寻在心底考虑了会儿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无论西佧的意图是什么,他再莽撞再自大,都知道这是裴骁南的地盘。
一旦动了她,裴骁南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迎视过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倒是果敢地坐上了车内。
为首的花臂男人倒有几分惊讶,平常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儿早就吓破了胆,这一个倒是个胆大心细、无所畏惧的。
时晚寻坐在面包车的后座,听到前面的几个男人插卡打诨,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
无非是有关金钱和女人,为西佧卖命的,就图这两件事儿。
一路的行程弯弯绕绕,她攥着手指,戒备状态达到顶峰。
终于,车停在了一家地下拳击场门口。
这间拳击场之前是贺家旗下的产业,才几天的时间,贺祈山就直接把地盘交给裴骁南打理。
众人虽不清楚两人之间达成了合作,可也想来分几杯羹。
西佧就属于其中之一。
拳击场内人多混杂,东南西北各设了几个看台,还有专门开辟出的贵宾休息室,装潢相当气派。
贵宾休息室内。
时晚寻沉默着看着男人清隽迷人的侧颜朦胧在烟雾中。
直至烟雾散去。
他的一双眼生得锐利,看人的时候不怒自威,一笑起来却有几分含情。
一旁的女人穿着艳红的短裙,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
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女人不停朝裴骁南靠近,妖里妖气地拿起他夹在两指间的烟。
火光跃动,他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一眼,眼神不带丝毫感情。
女人并没有因此气馁,反倒是越挫越勇,直接喊住潮湿的烟,朝他喷了个烟圈儿。
玫红色的指甲也跟着触碰上男人唇角,这就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我不碰女人。”裴骁南捻灭那截烟,全程冷淡到眼神都没分给她几个。
莫名的,时晚寻想到第一次见他那天。
男人隐匿在黑暗中,身姿笔挺,眼神凛冽,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的猛兽。
他继续在桌上摸着牌,轻扯了下衣领,袒露出一小片冷白。
西佧一抬头,勾起几分邪气的笑“哟,时小姐来了。”
裴骁南捏牌的的手微有停顿,可又很快展露出悠然自得的状态。
“佧爷这么好兴致,还知道喊小夜莺出来陪我。”
光线拢在她眉眼间,纯情且乖软的气质,会让人误以为她小姑娘简直是误入此地。
她慢腾腾挪着步子过去,却直接被他攥着手腕带到身侧。
裴骁南的目光沉下几分。
他今日过来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试探西佧上次说的新型a1毒品。
偏偏西佧贪欲重,他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性子。
既然查不到她的资料,干脆直接请过来玩玩看。
西佧出声提醒,皱了皱眉“啧,裴总,有了女人别忘了牌啊,这局你是不是输了”
“输了我也认,就是牌什么时候都能打”
他用指尖敲击着桌面,意有所指“佧爷的货可不等人。”
西佧轻嗤一声,将那包白色粉末拿到桌上“裴总想要货可以。”
他拖着腔调,打的是老谋深算的主意“但试货得在我眼皮子底下试,不如裴总亲自试试,保准你忘不掉。”
道上都知道这东西最好别碰,做的是这笔买卖,真染了瘾恐怕只能受人掣肘,都生意都做不成。
无论是齐弘生还是西佧,在这一条道上混,折断别人左膀右臂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将人引上一条不归路。
“佧爷不都说这东西厉害,一次成瘾,终身难戒。”
他抵着后槽牙,依旧云淡风轻,“还是说佧爷想让我当小白鼠试试药性”
“忘了说,佧爷上次的鹦鹉死了太可惜,今儿我还带了一只新笼子。”
时晚寻清澈的眼看向他漩涡般的眼底,一眨不眨,整个人犹如失了重。
她捏着他袖子的指尖轻颤,流露出劝阻的意味。
裴骁南用手臂圈过她,笑意清浅,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怎么,吃醋了”
他直勾勾地问,“还是嫌陪我无聊”
他眼眸里荡漾着几分温暖、关切,连语气都是宠溺到极致。
旁人哪里看过裴骁南这样对一个女人,纷纷投来艳羡或探究的目光。
时晚寻陪他逢场作戏地笑笑“没有,能陪在裴总身边很安心。”
“哦,那就是吃醋了,那个女人刚刚用手碰了下我的唇角,我嫌脏”
拳击场外风声呼啸,雷电交击,而场馆内灯光昏昧,夜阑不醒。
他侧了侧身子,尾音带着钩子“不如小夜莺亲回来,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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