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有老公了。”樗萤道。
少主哑然失笑“我知道,并没有打算拆人姻缘的意思,在你老公找过来之前安心住下吧,樱饼吃吗”
“吃的”
这之后樗萤在紫藤花家纹之家过上了十分滋润的生活,享受的是贵宾级待遇,吃好穿好,逗鱼遛鸟,纨绔一般。
淡定老先生原来是管家,对她很好,有时他展露的慈祥笑容会让她想起外祖父。
樗萤于是很喜欢这个老管家。
她托人给孝治夫妇带了信,说她很好不必担心,让伊之助到这里来找她。
可臭伊之助一直没有出现。
少主要回本家,想把樗萤带走,樗萤不走,少主便要把老管家带走。
樗萤拉着老管家的衣角,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将少主看着“过分坏人”
少主哭笑不得“你要留在这里就留这里吧,不过这个管家我用惯了,给你换一个好不好”
他请了分家的一位女管家过来,那是个发髻很大的老婆婆,举手投足十分有修养,与老先生如出一辙的淡定,樗萤跟她相处一会儿,就也喜欢上了她。
老婆婆是个礼貌又合格的倾听者,无论樗萤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评判,也不会插话,樗萤枕着她的腿无话不说,把在医院里多无聊、生病多难受、爸爸多好,还有伊之助多好玩都告诉她。
紫藤花家纹之家什么都有,但她居然还是会觉得索然无味,在老婆婆怀里滚一滚,问“婆婆,是不是你们分家数量太多了,伊之助才找不到这里”
老婆婆动作轻柔地给她梳着头发“他一定很快就到了。”
樗萤闷声道“真的吗我不信。”
信用突然欠费,令远方疾驰赶路的伊之助打了个突兀的喷嚏,响彻山林。
身旁一并行进着的红发赤瞳少年关切道“伊之助,你还好吗”
他背上背着一个轻巧的木箱,快跑时箱子晃动出微微的声响,大家都知道里头是他那变成鬼却从不伤人的妹妹祢豆子。
“怎么可能不好。”另一个金发少年道,“他被鬼握住腰的时候,我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了,还以为会整个人断成两截他倒像没事一样。”
名为灶门炭治郎的红发少年很是温柔,见状忙道“善逸,你不要这样说,伊之助一定强忍着辛苦,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要找有紫藤花家纹的地方休息。”
“我看他只是馋上次的天妇罗,当时还硬打包了一份带走。”全名为“我妻善逸”的善逸道。
他看看炭治郎背的箱子,想想里头装的美丽姑娘,表情荡漾起来“天妇罗的确很好吃,祢豆子一定也很喜欢”
炭治郎大惊,连忙离他远点“善逸,求你忘了祢豆子吧”
“炭治郎我的大舅哥”
“吵死了”伊之助终于被聒噪得受不了,他自己已经很聒噪,没想到这两个在杀鬼路上认识的同伴更聒噪,烦得他火冒三丈,“都给我闭嘴”
“伊之助好凶,去到紫藤花之家不给你天妇罗吃”
“我又不是去找天妇罗”
“那你找什么”
“我找我”
与话语的戛然而止呼应,飞奔的野猪少年脚下突然一个急刹,站在那里,又是憋好久,憋不出那个令人耳朵发烫的亲昵称呼。
他反应这么大,炭治郎跟善逸都很惊讶,反倒生出好奇,一个两个站定了催问他“找你什么”
“说啊”善逸道。
伊之助咬着牙呼哧呼哧喘气,活像嘴里含了块热炭,老半天,才艰难得挤出两个字,声如蚊蚋“老a”
“什么”善逸八卦地把耳朵贴到他嘴边。
“老婆”伊之助豁出去了,“我找我老婆”
善逸与炭治郎神情一滞,竟都陷入沉默。
伊之助脸热热的,倒像做了坏事。遇到他们之后他才发觉,并不是所有这个年纪的男人都会得到一个从天而降的老婆,他们都没有,单他一个人有,仿佛他提前吃了什么禁果一样。
他握紧拳头,难得不争强好胜,准备接受同伴的批判,却只迎来炭治郎同情的目光,和善逸毫不留情的嘲笑。
“哈哈哈笑死,野猪头怎么可能会有老婆,原来你一路上在幻想这种事情吗”善逸捧腹大笑。
他随即一拍伊之助的肩,深沉地道“不过我理解你,幻想女人正是男人的浪漫啊”
伊之助大怒“我真的有老婆”
“对对对”炭治郎跟善逸宽容地连声附和,“你真的有”
伊之助肺要被这两个白痴气炸,干脆什么都不说,闷头赶路。
在这之前,他找了好几个有紫藤花家纹的地方,连樗萤的影子都没见着,心里很不得劲儿,顾不上骨头疼,跑得飞快。
到达紫藤花家纹之家,是一位头发花白发髻很大的老婆婆来应门。
三位少年跟在老婆婆身后,沿着长长的大道穿过庭院,走着走着,伊之助突然掉队,站在那里不动了。
善逸觉察,问“怎么啦”
他朝伊之助紧盯不止的方向望去,然后他也不动了。
不远处有个小鱼塘,架了座雅致的木桥,桥上坐着个顶顶好看的少女,明眸皓齿,鲜妍可爱,正微微嘟起脸颊,在用竹管吹肥皂泡泡。
泡泡吹成,悠悠飘飞,她那水汪汪的美眸便也随之上睐,嘴角一翘,高兴地笑起来。
善逸大脑一片空白,呼吸紧张,无法思考。
他看见了什么,是哪里的公主不,大概是神女从画中走出
好美,总之就是好美。
那笑吟吟的少女觉察到什么,视线转来,瞧见他们,高兴的表情竟转为惊喜。
善逸眼睁睁看着少女趿拉了木屐,慢慢朝这儿走,心脏狂跳,琢磨着要跟她说些什么话。
“你好,小姐”是不是太轻浮还是应该先献上一枝花可恶,旁边居然没有长花
善逸纠结来纠结去没纠结出个结果,小仙女却已经走到跟前,他狠狠一握拳,正要临场发挥,竟见她在自己跟前猛然一转,如乳燕投林,快乐地投进伊之助的怀抱。
“老公”樗萤亲亲热热道。
咔嚓咔嚓两声,是善逸和炭治郎的下巴掉落在地“老公”
樗萤别过头来看他们一眼,颇有些独占欲地抱紧了伊之助的腰“不行噢,这是我一个人的老公。”
“啊”善逸疯了,“啊”
直到几个小时后,他们已经被请进了屋吃过了饭,善逸还做梦一般,喃喃自语个不停“不可能,不可能”
炭治郎倒是很快接受现状,挺为伊之助高兴“善逸,伊之助真的有老婆,这不是很好吗”
“重点是这个吗”善逸抓狂地道,“为什么野猪头会讨到那样一个大美女当老婆啊,啊,啊”
他用死亡视线看着伊之助。
伊之助被看得很窝火,忽然想起,几乎所有听说樗萤是他老婆的人都表现得难以置信,打心眼儿里不相信他们是一对。
他们这么不登对吗他这么糟糕,根本配不上樗萤吗
心里的火一下就燥起来,熊熊燃烧,烧得他出离恼怒。
比愤怒更令他无力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挫败感,他与世俗格格不入,世俗也并不看好他作为樗萤的归属。
世俗冥顽不灵,他无从改变。
“我怎么知道”伊之助大声泄愤,“是她突然跑来死乞白赖说要做我老婆,我又不想”
善逸和炭治郎听着他的话,表情突然惊悚起来,不约而同后退,径直倒退出了房间。
“喂,去哪里”伊之助喝道。
他很快明白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跑了。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道柔柔的气息,樗萤就站在面向院子的那扇拉门门口,静静瞧着他。
伊之助心脏一缩,他知道她一定都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没来由地不敢转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天不遂人愿,他不动,樗萤却要动,她慢慢地走到他跟前,摘了他的头套,要他与她对视。
伊之助看了,他看见她眼里起了雾,湿润润的,有点难过的样子,心脏顿时皱缩,好像打翻了药罐子,苦苦的也快活不起来。
“伊之助,原来你不喜欢这样,是不是”樗萤道。
她的眼睫毛撇下去,嘴角也撇下去,说话轻轻的“我知道了我一直都在给你造成困扰,那我不要当伊之助的老婆,去给别人当老婆,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伊之助慌了。
他真的慌了,背后冷汗直冒,想要反驳,张张嘴竟哑然,唯有她刚才说的这一段话在脑中不断回旋。
他错了。
他说错话了。
被樗萤听见,现在她不想要和他在一起了。
怎么办
嘴平伊之助勇猛无双,天不怕地不怕,被鬼捏断骨头连哼也不哼一声,但此时此刻,生平第一次有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一击毙命,立时打败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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