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之助无语凝噎,甚至有些心虚,因为事是他做的,人是他凶的,报应不爽,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么回事,哪成想樗萤吃个桔子也能回忆起来。
这怎么办
他不知道,默默把樗萤不要的那个桔子吃了,吃到一半感觉气氛不对,悄悄抬眼往樗萤那儿一瞥,却见她憋了一口气,脸颊憋得粉粉,晶莹的眼泪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往下滚。
伊之助顿时如鲠在喉。
实践出真知,樗萤哭出了经验,能哭得特别好看,也能够收放自如,伊之助要是一直没反应,她可以哭到地老天荒,看谁拗得过谁。
伊之助作出了反应。
他连忙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的半个桔子吐出在手里“还给你,行了吧”
“我不要,你好恶心”樗萤捂住眼睛,“你凶我,还要吃我的桔子,太坏了”
“那我凶都凶了,吃也吃了,还能怎么样”伊之助道,“大不了你骂回来,我再给你拿两个桔子”
“呜呜”
“我错了”
“呜呜呜”
“我真的知道错了”
樗萤不语,低头擦眼泪,没擦好,还有细碎的小泪珠挂在湿湿软软的黑睫毛上,随眨眼的动作一闪一闪。
伊之助在她身旁蹲了下来,终于开窍,把主宰自己的权力交给她“你想怎样”
樗萤立马高兴起来,转身对着他,伸手拨弄拨弄那毛毛的猪耳朵,期待地道“老公,我要你驮着我做俯卧撑”
她看炭治郎为了增加负重可以背负一个小清,她也想玩,毕竟免费全人力还能指挥的摇摇车谁不爱呢。
樗萤体贴地摸摸伊之助的腹肌“知道你骨头好了,我才敢说的,我是不是个好老婆”
“所以呢,你答应了吗”当晚伊之助回到房间,听他讲述到这里的善逸急急忙忙问。
伊之助咬牙切齿“你说呢”
善逸嫉妒了,酸唧唧道“那你这个表情摆给谁看,总不可能是樗萤太重把你压坏了吧”
伊之助有口难言。
樗萤重倒是不重,她吃了那么多东西却不见胖,他力气又出奇地大,也有一把好腰,驮个老婆绰绰有余。
只是樗萤那个气人的动来动去或躺或坐,没个消停的时候,还趴下来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给我下去”伊之助道。
樗萤倒是肯下去,只不过她有个要求“你要说,求你了宝宝。”
伊之助宁愿撞墙去死也不愿说这么黏糊糊丧失男子汉尊严的话,于是凭着一口气很有尊严地完成了今天的复健。
善逸根本不觉得伊之助这哪里惨,依然酸唧唧“这么难过,那你掀翻她跑掉不就好了。”
“等下她又哭”伊之助拳头梆硬,“还有又要亲我”
“你踏马知不知道被女孩子亲是何等幸福啊”善逸终于火山爆发,一把扛起炭治郎用炭治郎的头给伊之助来了个头槌,“女孩子可是香香软软世界的宝藏一个吻就能让男人去死的天使,你这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野猪,给我洗内”
伊之助被槌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刚要跳起同善逸死过,就见那欠扁的金毛脑袋又凑前来。
善逸奇异地不生他气了,还换了种讨好的语气“诶,被女孩子亲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自己不知道吗”伊之助没好气地,“你不是被女人骗过”
“女人骗的是我的钱又不是我的人”善逸很心塞,最终好奇胜过心塞,他又来纠缠伊之助,“你告诉我嘛”
伊之助觉得很丢脸,本来不想讲的,但他随即看见炭治郎端坐过来,洗耳恭听的样子。
炭治郎也没有被女孩子亲过,心里也很好奇。
伊之助突然成为了最有经验的人,善逸和炭治郎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一瞬间找回了做老大的感觉,顿时腰也直了,头也抬了,愿意分享一下心得体会。
“就是碰了一下。”伊之助指着左边脸颊,“在这里。”
然后他不说话了。
善逸耐心等着,炭治郎也耐心等着,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十五分钟后,善逸终于反应过来“完了”
“完了啊”伊之助莫名其妙,“还能有什么”
善逸抓狂“感受啊形容啊女孩子的嘴巴是不是布丁一样嫩嫩的她凑过来的时候气息是不是柔柔的她亲完你,你是不是脑子里放烟花,脸红心跳,好像魂魄飞了一样,充满幸福感,这才是重点”
伊之助本来不脸红,被他一讲脸又噌地红起来。
善逸太会戳重点,那些伊之助在回忆时刻意略去的感受,被他一点拨顿时鲜活,有了过电一般敏锐的击杀速度。
的确很嫩,很柔,很软,很香。
吻如果有味道,他笃定是甜滋滋的。
那感觉太新奇,前所未有,令当时的他慌了手脚,他忙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刻意忽略了内心的声音。
事实是他并不讨厌,反而很喜欢。
被樗萤亲的时候,那种轻飘飘不能自控的感觉原来叫做幸福感。
“烦死了”伊之助起身夺门而去,“什么感受都没有”
他狂奔三千米,这天晚上没有去哄樗萤睡觉。
今晚不去是不想去,之后的夜晚不去则是因为没有时间去。
伊之助他们的训练强度急剧增大,一套下来人半死不活,剩下最后一口气维持生命,养伤时囤的膘全榨得精光。
樗萤起初还找伊之助,看他忙碌不已,就没有再过来。
她不来,伊之助也不去看她,身体逐渐适应训练的魔鬼强度之后,他晚上还是有点时间的,但他依旧选择窝在房间里。
“这为什么”善逸问。
“累,没精神。”伊之助趴在被窝里,耷拉着眼皮,“这么弱的样子给她看见丢脸死了。”
善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讨到老婆的,懂不懂跟女孩子相处的艺术”
恨铁不成钢几个字他都说倦了“男人,越是脆弱,越能激起女人的保护欲正是因为疲惫不堪才要去女孩子怀里寻找安慰女孩子的怀抱可是天堂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我去”
伊之助似有松动,到底还是别过头“不去”
“好几天不见,你都不想樗萤吗换了我做你的老婆一定伤心得要死马上就离婚”
伊之助一拳把善逸打飞“啰嗦不去就是不去”
他躺下来用被子盖住头,呼呼大睡。
是夜,月明星稀,幽暗的卧房里少年们美梦正酣。
伊之助突然坐了起来。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诈尸,良久,放轻动作爬起,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离开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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