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老宅坐落在明阳山的半山腰,山成环抱,水绕金腰,聚气藏风,是块好地,这是霍老爷子的祖父还是一个年轻的军火商时,在一位风水老先生的建议下购入的地皮。
百余年后,霍氏权柄日盛,已是联邦最大的政治家族。
老宅虽占地甚广,但并没有与其地位相匹配的奢靡喧闹,加之山脚设了路障,除了暗处负责安保的警卫,往来的便只有佣人是一座看似朴素无华的老宅。这日,静谧多时的老宅忽而热闹了起来,只因今日老宅的老主人迎来了他八十岁的寿辰。
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已经提前候在老宅门口,数个警卫警戒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满脸含笑与他们记者们交代着什么,随着一阵骚动,等待着的记者们纷纷举起了短炮。
院门开启,一辆黑色的军车缓缓驶入大院,有门童已经恭恭敬敬候在门口,待车停稳,门童利落打开车门,一只锃亮的皮鞋踏了下来,身着笔挺西装的高大男人从车厢里探身出来,甫一站定,他极绅士一般朝车门内伸出了手,一只冷白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间,温墨跟着下了车。
今日,温墨穿着一件剪裁得宜的改良唐装,贴身的线条将他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高挑,紧扣着的领口部位绣着一朵红玫瑰,禁欲又有别样的风情。霍衍展臂揽住了他的腰,微微垂首亲吻着他的额角,充分给予远处那些短炮拍摄的时间。
镜头中的夫妻恩爱而甜蜜,然而只有温墨才能听到霍衍低沉而下流的耳语,“晚上就穿这样干你。”
温墨嘴角保持着适宜的弧度,微笑着垂下了眼眸,挽着霍衍的手臂进了大门。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妇已经候在那里了,那是霍衍的四姐,看见霍衍进来,她忙迎了上去,恭敬中带了刻意的亲和“老爷子都念了你半天了,你倒好,最后一个过来。”
霍家十余兄弟姐妹,与其说是兄友弟恭,不如说是另一个意义上的霍氏的家臣,包括这个一开始便无心政治一意从商的四姐,为了高度集权,霍家不允许内斗,但在继承人的抉择上允许一定的斗争,失败者自然被流放,那么剩下的便只能是霍氏的忠臣。
霍衍随意与她笑谈几句,便带着温墨上了楼。
霍老爷子八十岁了,但精神气很好,红光满面,半点没有耄耋年纪的暮气,数十个霍氏子孙围着他说笑,老爷子那张威严沉重的面目难得显出几分普通老人的慈色来。见霍衍进来,霍老更是肉眼可见的喜上眉梢,众人便找了借口,一一起身退了出去。
热闹的书房安静下来。
温墨半跪在桌侧,用雪茄剪将雪茄去了头,又细心烧好,双手举着奉给霍老爷子,老爷子瞟了他一眼,接过了深吸一口,便开始指摘霍衍,“你小子也忒没良心,怎么着,你老爷子的寿辰不值当你早个个把小时过来”
霍衍的目光从温墨身上收了回来,朗声一笑,“这不是带了您老最喜欢的雪茄过来赔罪,还是最陈的那批,还有这”
他将面前的锦盒推了过去,霍老叼着雪茄,打开了,里面一方温润的黄田,再眯眼一瞧,居然是朱老亲刻,不由展颜大喜。
“好”
老爷子退到二线后,基本不管具体事务,霍衍城府深沉,手段凌厉,比起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自然放心得很,上了年纪后便好上了石雕,书房内已摆满了名家们的作品,圣手朱老已过世多年,难为霍衍给他弄了一块孤品来。
他上下打量着,目中露出几分赞赏之色,又看着霍衍俊朗的肖似自己年轻时候的脸面,心间愈是喜爱,“霍家这一辈中,数你最像我了,霍氏交在你手里,我很放心。”
老爷子盖上了锦盒,沉吟片刻,又道“如今战争也结束了,你二十八岁了,该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霍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选择继承人的方法,联邦的人口选育中心便有一支专门为霍家服务的研究团队,确保在基因层面为霍氏筛选出最优质的霍家子孙。
霍衍与他的兄弟姐妹们便是这么过来的,他们既是血缘上的亲系,又是竞争者的关系,除了甘于俯首的,还有不少被流放到了国外,包括霍衍生物学上的父亲,这其间的腥风血雨,显然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霍衍接过了温墨递的雪茄,正要应了,心念一动,转口笑道“是可以考虑了,准备让我房里这位先给我生一个玩玩。”
温墨正拿着毛刷轻扫着台面的雪茄沫子,听到这话,手指不由一僵,果不其然,老爷子脸面立刻沉了下来“胡闹”
霍衍不动声色笑了笑“也没什么,霍家也不差那么一个。”
砰的一声,霍老手上的锦盒狠狠砸在了桌上,他目色阴寒,瞧了眼一旁低眉顺眼的oga,冷道“就这么个下贱玩意儿,到底给你灌什么迷糊汤了”
他愈看那狐媚一样的oga硌眼睛,正待开口,霍衍已经冷冷地朝温墨喝道“出去”
温墨立刻垂目起身,微微鞠了躬,无声退了出去。
温墨出了走廊,站在楼梯口,霍老的怒骂声已经听不见了,他又看了眼楼下厅堂,熙熙攘攘的,热闹纷呈,那是属于aha们的交际盛会,他觉得无一处可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拐上了阁楼。
温墨站在门前,许久,终于按下了门把手。
这是一间充满了晦涩色调的房间,即便有阳光洒进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久浸的陈腐气息。
窗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门坐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他的脖子带着一根与温墨一模一样的信息素隔离环。
他是这座宅院的另一个主人,或者说,是名义上的主人,他是霍老爷子霍寰的原配,一个曾历经过ao对彼此绝对忠诚的久远年代的老年oga。
温墨在原地站上片刻,走了过去,拿起了他的杯子,往里头添了些热水。
老人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目光疲于往温墨身上看,仿佛一具僵化多年的尸体一般。这让温墨有种错觉,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黑夜白天,三餐四季,一年复一年静坐着,从青春岁月坐到了白发苍苍。
温墨目色微暗,缓缓坐在了另一张藤椅上,同他一样看着外面一层不变的景色。
期间有来送餐的佣人,看见温墨他吓了一跳,但霍家的佣人自然识得时务,只镇定下来,若无其事放下餐盘很快便出去了。
温墨就这么在这个腐朽的房间里待了大半天,楼下很是热闹,有些许零零碎碎的声音隐约飘来,应该是家宴开始了,没有人上来请他们,这里好像是被遗忘的一座孤岛,远处的热闹并不会影响这里。
温墨便在这样孤岛上睡了过去,他做了梦,梦见一片漆黑,这次,他没有无望地挣扎,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条薄毯,他不由看了眼身边的老人,他也已阖目睡了过去,温墨默默看了他片刻,手心中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瞧,是下午两点的闹钟,他划掉了,轻手轻脚起了来,而后将那条薄毯盖在了老人身上,悄声出了门。
下了楼,他看见了在众人包围圈中的霍氏祖孙,他们面色无异,像是没有发生刚才的冲突一般,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游刃有余,谈笑风生,他似乎说了个什么笑话,众人齐齐大笑。
温墨的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张谦此刻正与一位穿着军装的军方高层交谈,他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温墨,温墨看着他的目色迅速变冷,与上一次一样立刻别开了。
温墨几不可见笑了一笑,收回了目光,抬手叫住了一个佣人,要了一杯鸡尾酒。
他轻轻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像是一个旁边者一样看着眼前的热闹。
离他不远处的几个aha男女聚在一起聊最近的aha连环被杀案。这大概是最近最大的谈资,各种离奇的推测简直就是众人的神经兴奋剂。
温墨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很快便喝完了那杯酒,他扫了一圈,干脆拦下了一个端着酒盘的佣人,将他盘里的三杯鸡尾酒尽数拿了,鸡尾酒有着俏皮漂亮的颜色,温墨爱极了似得摆在眼前,按着高矮排了顺序,再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进去。
到了三点的时候,霍老终于倦了,交代了霍衍几句便去午休了,基地还有事,霍衍也准备撤了,他叫来了张谦,“一起走。”
正要出门,想起了什么,回身往大堂内一瞧,温墨正支着额靠在角落的沙发上,面色有些陀红,眸子懒洋洋地垂着。霍衍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喝酒了”
温墨抬眸看了看他,眼里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喝了点。”
他站了起来,步履有些不稳,却还是勉强站住了,极是端庄地朝着霍衍走了过去,亲昵地挽起了他的手臂。
霍衍盯着他看了片刻,没说什么,带着他出了门。
张谦坐上了副驾,面目平静朝着通勤兵道“去基地。”
司机颔首,车便缓缓启动了。
后座,温墨轻轻地靠在了霍衍的肩膀上,霍衍眉头一皱,抬高了他的下巴,贴着他的唇闻了闻,“这是喝了多少”
温墨眉目温柔,摇了摇头,他将身体的重心都压在霍衍身上,倒像故意招惹他似得,温墨向来在外端庄持重,霍衍哪里见过他这样的时候,心下新鲜,面上却是带了几分冷硬,“不会喝就少喝。”
温墨眨了眨眼睛,抱住了霍衍,拿鼻尖去蹭他下巴的青色,他的声音带着软绵绵的哑,“我错啦,您原谅我好不好。”
他蹙着眉热极了似得胡乱扯着领口,将那朵玫瑰刺绣拉得凌乱,露出泛着潮红的雪肉,霍衍喉结一动,他闻到了他信息素的香气,往后一瞧,后颈的隔离器果然松了一点。
霍衍无声咒骂了一句,方才应酬他也喝了不少酒,正是邪火气盛的时候,他重重掐了一把他的腰,温墨哎哟一声,可怜巴巴望向霍衍,含水的春目像是泫然欲泣。
霍衍素来便不是委屈自己的,舔了舔犬齿,将人重重地按在了胸口猛嗅了一口,与通勤兵吩咐道“多开几圈。”
通勤兵听闻刚才的动静早便有觉悟,但到底年轻面嫩,只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张谦,却见对方目视着前方,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通勤兵心下惭愧,只觉自己定力不稳,当即正了脸色,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了道路前方。
两节车厢间的挡板慢慢升了起来,在合上的最后一刻,张谦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衣物撕裂的声响,以及他最为熟悉的一声低喘。
张谦规矩平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握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打算写这篇狗血三俗文学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目前看来大家都很包容,不甚感激,还是那句话,写文对我来说,是先娱己再娱人的事,所以我肯定要写让我自己狗血魂沸腾的文,如果还能引起部分人的共鸣,那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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