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挂着明月,夜凉如水,偶尔细细的一两声浪潮声从远处袭来,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和宁静。
他们穿梭在夜色里。
张谦紧紧抓着温墨的手腕,他执意要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他不知为何会有这样强烈带他走的欲望,或许他是明白的,但他并不愿意细究这种无望的欲望。
衣服凌乱地丢在四处,张谦抱着温墨踏进了浴缸。
浴缸的感应器检测到了体温,很快,温度适宜的水漫了上来,没过了二人。
温墨像是倦极了似得,将身体嵌进他的怀里,他蹭了蹭他温热的脖颈,他喊他,“张谦。”
张谦喉结动了动,放下了手中的淋浴头,将他揽住了。
水蒸气蒸腾起来,温墨雪白的皮肤已被温水泡得粉红,挂着水珠,像鲜艳欲滴的蔷薇,但或许他现在的姿态太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看上去很纯粹,并不会让人产生想要亵渎的欲。
自从他叫了一声张谦后,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只像一只小兽一般躲在他的怀里,将所有的重量都给了张谦。
他已经困倦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张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拉了浴巾过来裹上了,抱回了自己的床上。
张谦没有成家,也并不乐衷于带人回来,所以公寓看上去便是一个单身青年的单调简洁,他拿了件自己的衬衣给温墨当睡衣,温墨穿得松松垮垮的,露着个肩膀,他抱着被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张谦他正给他吹头发。
暖风吹拂,电吹风的白噪音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温墨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张谦放下了电吹风,温墨已沉沉睡了过去。
张谦站着许久,缓缓坐在了床边,他屈指轻抚着他的脸颊,依旧是那样一张没有防备的睡颜,均匀的呼吸绵延着一个恬淡的频率。张谦轻轻躺了下去,小心揽过他带进了怀里,他抚着他柔软的略带着些凉意的头发,低头将温热的吻落在上面。
张谦想,他怎会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一个oga。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oga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脸瘦得只剩下一个尖细的下巴,他住在一间高级却稍显空荡的病房里,孤零零拿着汤勺缓慢地喝汤,腕骨关节瘦得都凸了出来。
张谦并不太清楚他的胸骨怎么断的,只知道霍长官为了平息人权争议,准备娶一个来自于平民家庭的oga,然而他去了一趟温家,太太却换了人选一个漂亮却瘦得过分的oga。
张谦当然知道一个充当舆论牌的oga的未来命运,霍长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一个底层oga自然算不上特殊,果然,霍长官只热衷了半个月,很快便腻味了,将他丢到一处名下的别墅,除了特殊的场合,基本没有再见过他。
他们后来又是怎么说上第一句话的,好像是霍长官大婚两年后的一个雨天,他为他的丈夫送亲自熬煮的汤,见他站在屋檐,他把手中的伞递给他,眉目含着笑意,说,给你。
大概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将他养得长开了,他脱了那层晦涩,漂亮得惊人。
开始不过是那一份近似于无的悸动,后来多了些色欲,再后来张谦都说不准了。
在一段不道德的关系里让对方讲求忠贞,确实是一件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但妒忌却没有那么轻易地被说服下来。
张谦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柔软的掌心的贴在自己鼻翼,他嗅了嗅,仍不满足,最终沿着手腕而上,一路顺到了后颈的腺体,他尽情地嗅闻那份让人血热的白茶气息,如果他此刻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他知道是狰狞的。
半夜,温墨醒了过来,他看见了月色中的张谦,他背后塞着个枕头,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温墨揉了揉眼睛,猫一般装进他的怀里,他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支在他的胸膛上看他,张谦嘴角一勾,低下了头,二人很自然接了一个吻。
月色从窗外倾泻进来,洒在他们身上,把一对偷情的野鸳鸯照得像是一对恋人。
黏连的唇分开了来,温墨微微喘息着,张谦又去寻他的唇,却听得温墨突然说,“张谦,去结婚吧。”
他道,“我放过你了,不勾引你了。”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张谦的目色像一只阴鹜的兽,他箍住他,恨极了似得堵住了他的唇,温墨挣扎着,张谦干脆紧紧将他锁在了自己怀里,他终于又霸占了那香软柔嫩的殷红,利舌破开抵抗,尽情掠夺他的团软甜蜜。
温墨被迫仰着承受侵略,他几乎要窒息,却是温顺地任由他发泄一般撕咬的吻。
许久许久,张谦终于放过了他,颓丧的靠在床头。
夜色迷茫。
“你啊,”温墨摸着张谦的脸,抬起下巴,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
他看着他痛苦无状的眼睛,轻柔的吻又贴上了,他手盖住了他的双眼,近乎于叹息,“你啊。”
他目中有着怜悯,像是慈悲的普度众生的菩萨,“可我怎么舍得”
张谦剧烈一颤,几乎是痛苦地呜咽一声,温墨怜爱地亲吻着他,他低声又缱绻地,“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
温柔的毒药会不会比较好,张谦不知道,但他已无法逃脱。
失眠了两天后,张谦终于睡了过去,他抱着温墨的腰,偌大的个子,却是苟着埋在温墨的脖颈间睡得格外香甜。
夜越来越安静,温墨垂下了眼眸,他看了眼睡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抬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理顺那略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目中幽深,像藏着一个深远不见底的湖。
一月初,霍老爷子卸任上将,霍衍正式接手大权。
事实上,霍老爷子本就已退居二线多时,上将一职与其说军方的第一把交椅,倒不如说是给霍老的一个尊贵门面,一个对他过去为霍氏的付出给予的肯定。如今明面上虽还有几个元老级的将官们坐镇,但明眼人都晓得,霍老爷子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如今这个年近三十的男人才是联邦的一号人物。
霍氏合族亦于祖宅举行了仪式,霍老爷子亲自将那象征权杖的深黑色的鹰徽授予了霍衍。
自此,霍氏家主正式易位。
霍老爷子并不开心,这世间的憾事除了美人迟暮,最是将军暮年,一代枭雄对于权力的过渡,自是落寞又嫉恨,即便这个继承人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
所以当他看见霍衍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oga时,更是黑沉了脸。
他如今当然没有说教的权力,但一点大家长的威严还是允许的,只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进了大厅。
温墨是个多么识相的角色,靠近了霍衍身侧低声道“我去楼上,不进去了。”
霍衍不悦,“你倒是伏低做小,今儿我偏偏要抬一下你的身份。”
温墨像是被逗笑一般扯了扯嘴角,软声道,“我又不计较这些,今天这样的日子,本该高高兴兴,您别惹老爷子生气。”
话毕,见霍衍裤脚有些不齐整,便半跪下去帮他整理,霍衍垂眸看了他几眼,一把将他捞了上来。
他的面色缓和很多,捏了捏温墨的脸,“我这边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你上去歇着,晚上带你出去开心。”
温墨点点头,抬着下巴亲了亲他,目光温柔如水。
霍衍忍不住轻咬了一口他的脸颊。
结婚三年,温墨才第一次被批准进入霍衍位于祖屋的房间,他虽是霍太太,不过他拥有的权力与霍衍其他情人们差不多。
与温墨的想象相差不大,这个aha从小住到成年的房间充满着冷色调,连床品都是暗色系,墙上的陈列架上摆满了各类经典的枪械,还有许多等比例缩微的战斗机、航母等模型,另一排架上摆满了军事书籍,温墨百无聊赖,像是拨动琴弦一般慢慢拨了过去。
他目光落在书架角落里一个格外显眼的檀木盒,心念一动,打开了来,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是满满的一盒多年前很流行的超人怪兽卡牌。
温墨皱了皱眉,随手翻开一张,一个超人的脑袋画了个箭号,旁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阿衍天下第一。”
字迹看得出历经了些年份,有些暗淡变色。
温墨笃定那个aha不会愿意让他窥探他的童年,他连忙将东西放了回去,重归原样。
他再次走到了门口,贴着门听了会动静,等确认打扫的佣人已经离开了楼道,他立刻去了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他取出了一枚小小的手机卡,插入,开机。
这个举动他每个单数日子的午后两点都会重复一遍,只是这两个月以来,他从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温墨眉间一缕淡淡的焦色,正待关机,屏幕闪了一下,显示收到一条消息,他连忙点开了来。
安,勿忧。
那一瞬间,温墨闭上了眼睛彻底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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