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到那条信息后,温墨心间一直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热流,他禁不住去了一趟阁楼,此刻,他很想看看那个孤独的老年oga。
他想跟他说,还有希望的。
或许他听不明白他的话,又或许这仅是暗夜彻底来临之前的最后一点烛火,但温墨还是想让他知道,他的同类们一直在挣扎着求存。
然而等温墨进门的时候老人已经睡过去了,干瘦衰老的身子蜷在被子里,像是死去多年的被风化的枯骨。温墨站了很久,悄无声息叹了一口气,心间那股热流慢慢平息下来,他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回到那间没有人味的房间时,他整个人大字型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种莫名的说不上好坏的情绪慢慢涌了上来,像是静默的河流一般将他吞没,他闭上了眼睛,任随自己浸入那片晦涩的昏沉。
等霍衍忙完,天色已近黄昏。
他上了楼,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很暗,窗帘关着紧紧的,霍衍刚要打开灯,心念一动,手又放了下来。
他走了过去,果然,温墨睡着了。
温墨在睡梦中也是处于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他忽而感觉身子很沉重,仿佛被一个庞然大物压着,透不过气来,猛地一下子惊醒了,迷茫地看着四周,目光定格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很快,他眼中的茫色尽去,化为一抹温柔的笑意。
霍衍问,“睡了多久。”
“不知道,”温墨声线懒洋洋的,“只躺着躺着便睡过去了,天都暗了。”
他摸了摸霍衍左胸口的那枚鹰徽。
霍衍记起来,这张床,他还是第一次放人进来,他鼻翼动了动,闻到了一点香气,埋进他的脖颈嗅了嗅,贪婪似得,又解开了他的一颗领扣,贴着肉闻。“怎么更香了点。”
温墨的信息素香味一向很淡,只有在床上情动的时候才会浓一点,但此刻那股淡淡的白茶气息明显更馥郁了,勾得霍衍心里燥燥的,霍衍拱了拱,“隔离贴掉了”
温墨有些痒,他躲了躲,说,“没。”
他低声解释“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oga的发情期差不多半年会有一次,温墨结婚三年已历经了五次,但很凑巧的是,霍衍都错过了,所以作为丈夫的他从来不知道温墨的发情期是什么样子的。
温墨见他皱眉,以为他还在顾虑之前进医院的事情,便笑着宽慰“您别担心,上次刚好碰上感染风寒,才撑不住进的医院。”
他说,“我已经让医生提前帮我多开了几支镇定剂,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温墨心间却在想,明日开始对方又要去军区一周,恰巧他的发情期差不多这一两天就到了,这次他当然不准备让自己硬抗,他已经在脑子里策划用什么工作上的借口让张谦过来陪他几天。
一边想着,一边讨好地亲了亲霍衍,“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惹麻烦。”
霍衍不置可否,只一把翻转过温墨的身子,隔着颈后那薄薄的隔离贴去嗅他的腺体,温墨被他拱得难受,知道他是兴起了,他刚好也有事情求他,便柔顺把隔离贴撕了。
风平浪息,霍衍趴在温墨身上,鼻息重重,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今天怎么这么乖。”
要他如何便如何,弄狠了也不落泪,只拿迷离的眼睛嗔怨地看他,叫他只懂得一味逞凶,恨不得将人拆解入腹。
温墨淡淡地笑,红扑扑的脸上一片缱绻神色,他拉了衣服过来。
霍衍重重亲了他一口,亦是翻身坐起,摸了根烟出来,温墨帮他点着了,趁这当头很自然说道,“四姐最近一直找来,说她想帮忙西城的项目。”
霍衍吐了口烟,冷眼瞧着,“我说呢,跟个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原来有事等着呢。”
“没,”温墨笑笑,身子挨近了他,软绵绵靠在他身上,他叹息一声,“我在霍家只有四姐才能说上几句话,她从不轻瞧我,再怎么样,能替她递一句话,也算报答她了。”
霍衍睨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就是被这女人算计了”
温墨没有说话,只默默抱住了他的手臂。
霍衍冷笑一声,“不过也算她眼光毒,懂得找你,谁让我最疼你,回去跟她说,这个项目可以给她,但可不能白白算计我的人。”
霍衍吸了一口烟,眼睛微眯着,“这项目油水可不少,你得给我狠狠敲上一笔。”
温墨迷茫地看着他。
霍衍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恼恨一般拉过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下,“不帮你看着点,你他妈连骨头都被人嚼碎了。”
他当着温墨的面拨通了霍莺的手机,不阴不阳道
“四姐,你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电话那头的霍莺何其精明,当下便知道这尊佛爷说得什么,她诚惶诚恐陪着笑,一个劲儿地赔不是,霍衍懒得跟她多话,径直切入重点,三言两语间便给温墨拿了块肥肉。
挂了手机,霍衍觉得自己挺掉价,不过看着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温墨,他又颇有几分快意,一把搂了他过来,低头咬了咬他的唇,“你这傻瓜当初怎么算计的爬到了我床上的。”
温墨却是很认真地看他,他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了。”
霍衍不再言语,他的手掌扣在温墨的后颈上,轻轻地揉捏着他那块柔软的腺体,他瞧了温墨半天,忽然乌突突说了句,“当然。”
他想,我霍衍宠的人,运气自然是最好的。
他掌心重重捏了捏,“那还不过来,伺候伺候本大爷。”
温墨笑,给他按摩起来。
离基地不远的一处咖啡馆。
午后的人并不多,静谧得连鸟雀都偶尔跳下来,停在灯架上吱吱喳喳。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咖啡馆门前,高挑干练的女子利落下了车来,立刻有侍应上前,接了她手上的钥匙帮她泊车,女子朝着咖啡馆走了过来。
霍莺脱下了墨镜,坐到温墨对面,波浪发轻甩到身后,红唇一展,“谢你啊,帮我搞定这个项目。”
温墨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顺口帮忙说一下。”
霍莺面上浮起了一丝讥笑,她叫住了侍者,要了一杯拿铁,又回过头来,“那这个顺口的代价可真大,我拿的那点利润差点就不够覆盖了。”
这是温墨与她的交易,若是谈成了,按比例抽佣金,然而如今倒叫霍衍狮子大开口,帮温墨要走了两个亿。
温墨没有答他,只拿出了一张卡片,推到霍莺面前“那麻烦四姐把钱汇到这个账号。”
霍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行,下午让财务给你转。”
她心间犹自带着些气,自要说些不太好听的话,“跟着咱霍家的家主不够你养尊处优的么,还这么辛苦当掮客。”
温墨没有任何恼色,只是喝了口咖啡,笑了笑,“谁知道能养多久呢。”
霍莺没想到他说得这般坦诚,微微一愣,忽而间觉得自己跟一个房里的oga计较太没意思,她叹了气“是啊,在霍家哪里有永恒的事情呢。”
温墨抬眼看她,霍莺自嘲一笑,“你瞧我,霍家的四姐听着好听,可不还是得这般在一个oga那讨活么咱这些人在霍长官眼里不过比路人好一些罢了。”
霍氏族人的生存哲学里当然没有兄友弟恭这一项,除了站在最高的那人,其余的要么死,要么奴。
“不过我知足了,毕竟,”她看着温墨,眼里淡淡,“霍长官手上可是沾过不少我们兄弟姐妹的血呢,当然了,”她换了个轻松的姿势,“那些人也准备一枪爆了他的头。”
“谁让霍氏基因总大多野心勃勃,亏得我自我认知清晰,当个霍家的工具总比那些个埋在地下的强。”
她嘴角浮起笑,“所以啊,你很好,跟我一样,谈钱,不跟我们霍家的人谈感情。”
“你错了,”温墨打断他,平静道“我爱他。”
霍莺仿佛看穿一切一般,嗤笑一声,她将卡片在指尖转了一周,放进了随身小坤包里,她带上了墨镜,又看了眼温墨,妩媚一笑,“行吧,继续保持合作。”
温墨看着她走远,他瞧了一下时间,已是中午12点半,他手伸到口袋里将那部手机开机了,而后拿了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
“资金明日分批到账。”
待屏幕显示信息已发送成功,他关了机,若无其事拿起一杯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
霍衍下了专机,已经是夜里十点,十数个保镖护送着他进了专车,坐定那一刻,他心间蓦地一动,拨了温墨的电话,然而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霍衍皱起眉头正待挂了时,对方终于接了,他的声音有些绵软,轻飘飘的,像是睡梦方醒。
“先生”
霍衍心里的那点不悦很快消失了,他说,“我到了。”
霍衍自嘲想,当oga知道自己打给他不过为了说这么一句,该是吓一跳吧。
果然,手机那头的人静默一会儿,带着些克制的鼻音,“嗯,早点回来。”
霍衍笑着挂了手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挂掉的那一刻,对方的手机立刻从指缝间滑落,温墨呜咽一声,整个人脱了水的鱼一样弹了起来,他含着泪,劫后余生地喘气,可立刻又被堵上了唇。
手机被撞到了,再次从光滑的绸被上滑落,掉在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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