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游看着徐家的小儿子神色莫名, 给下属一个眼色,让人把他送去小学那边先。
徐言还要挣扎,嘴里喊着苏苏姐。
元宵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从地道出来就嗅不到苏苏的气味,这会儿望向徐言,忽然一激灵。
找不到苏苏的气味, 还有别的气味呀
想到徐言亲姐姐,元宵嘴唇掀起, 发出呜呜的恨声。
他挪着步子,朝后排屋子徐玫住过的房间走去。
林逍游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但还是跟过去,发现它的目标,还帮他打开房门。
元宵在屋子里到处嗅闻, 徐玫东西都没收拾走, 床头还挂着那条被他抓破的粉绿色裙子。
林逍游跟着哈士奇又出来, 看它走走停停, 在地上,旁边的花木上到处嗅, 心里升起一些希望。
元宵一路嗅着来到李柱他们的主屋, 在一个房间里发现穿过的还带着泥点的衣裤和水靴,“呜呜”
这是李柱之前进林子的时候穿的, 刚刚回来之后急匆匆换下还没来得及处理。
元宵在这身衣服上嗅了嗅, 就开始在主屋打转。
他觉得这里到处都是气味, 有李柱一家的, 徐玫的,就是嗅不出老婆的,怎么会
在他着急地转圈的时候, 苏苏手指动了动,意识渐渐回笼。
她睁开眼睛,可惜还是一片黑暗。
周围很安静,她伸手,发现自己双手被捆在一起整个人被裹在什么东西里面,很闷,深呼吸几口,才发现头顶气流,摸着微凉的光滑橡胶质感,她判断自己被装在类似尸袋之类的带拉链的橡胶袋子里。
先前应该都是拉链拉好的,后来怕她闷死才拉开了一条缝隙。
苏苏往头上探,果然摸到了拉链口,“刷拉”一声破开橡胶袋,顿时大口大口吸气。
不过立即就恨不得把吸进去的空气吐出来,好臭
“是你”
苏苏听见一个嘶哑的女声,一时间辨认不出是哪个熟人。
她看不见,这时对面被捆着双手双脚,衣服撕烂,除了脸上、露出的皮肤都是青紫的女生,正是之前说临时有事不来了的王亚美。
“你是谁”
苏苏朝那边“望”,凌乱的发丝粘在脸颊上,显得发丝愈黑,脸颊愈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幽暗的地窖里闪着微光。
王亚美看着她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都逃不过,连你都被抓来了,哈哈哈哈,也好,校花陪着我一起下地狱么”
她消失两天一夜,精神似乎已经有点不对劲。
苏苏要是看得见就会发现,这个徐玫的小跟班,被人施暴过。
“啊,啊啊”
这时又有声音从另一边传出,苏苏歪着头,“还有谁”
王亚美忽然不闹了,瑟缩着蜷在角落,她的恐惧有部分是因为自己经受的暴力,另一部分就是被关在这里的另一个女人。
或许已经不能叫人。
那个女人被铁链栓着脖子,披头散发浑身恶臭,牙齿都被敲掉了,周围都是她的排泄物,被锁在“床”上活动范围就一米见方。
那位置还在低洼,现在汛期反潮,地窖里渗水,被栓住的女人几乎是泡在污水里“生活”。
王亚美昨天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下来给女人送吃的,神色冷静地叫她“妈”。
这样的刺激让王亚美觉得可怕,以前只在新闻里看到过的事情没想到能亲眼见识到,这个女人是被栓在这里的生育工具。
可能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孩儿,之后又因为伤病失去生育能力,就活成了这副不如畜牲的样子。
而她还活着的唯一理由,大概就是亲生女儿。
但这个看起来清纯可爱的女孩儿更加让王亚美感到恐惧。
苏苏对这些都不知道,只本能地感觉恶心。
她挣扎着把橡胶袋子从头上彻底拉开,整个身子都探出来,但手脚都被捆着,她只能喊。
“有人吗”
“别喊了,没人会来。” 王亚美早就喊过了,运气好的时候没人搭理,运气不好,那个大汉就会下来
苏苏终于听出来,“王亚美”
这会儿还在屋子里打转的元宵忽然顿住,他皱了皱鼻子,觉得隐隐约约又闻到了老婆的气味,在令人作呕的怨气和臭气中。
而且忽然耳尖颤动,好像听见老婆的声音了
林逍游在哈士奇打转的时候就开始让人摸排这间屋子,但所有地方都找过敲过,地板砖每一块都摸了,没有发现任何地窖入口。
难道狗子弄错了
就见哈士奇忽然朝着外面跑去。
那拖动着身体在地上留下一路血痕的样子让人鼻梁发酸。
元宵觉得声音刚刚是从屋后传来的。
但走出来又没声音了。
地窖里。
“听出来了你居然记得我的声音。” 王亚美低落地想,校花记得我的声音。
“你不是有事没来么”
苏苏问完就反应过来,肯定是被徐玫算计了,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徐玫。
王亚美眼里露出恨意,本来高高兴兴地跟徐玫约定好,早上徐玫的司机来接她一起到景区,谁知道,接是来接了,却被打晕关到了这里。
一开始她还没想到会是徐玫。
直到昨天她亲自下来,笑着说“你不是想挣钱吗,等过几天你就可以去挣钱了,要是运气好遇上大老板,说不定就飞上枝头野鸡变凤凰了呢”
王亚美问为什么这样对她,徐玫只冷冷地笑。
苏苏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看看”周围,又开始喊,“有人吗”
当时从桥上掉下来的应该有好几个人,她记得听到了女生的尖叫。
但此时好像只有自己被关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张丹青跟着他们,爸爸安排了警员早就盯住了这里,那帮坏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带走他们。
而且,汤圆儿那么聪明,它肯定能找到自己。
元宵又听见了
他急得团团转,屋后就是挖出白骨的山坡,一片菜畦,连着屋子的杂物间,一片水泥地中间是一口井。
“你听见什么”
林逍游仔细观察,发现哈士奇偶尔耳朵颤动,颤完就开始转圈圈。
可惜人类的耳朵听不见。
“别着急,你冷静下来仔细听听” 他走过去,搂着被血糊满的狗头,半凝结的血粘糊糊的,蹭到夹克上他也没在意。
元宵无奈地被他使了巧劲儿按住,喉咙里呜呜哽咽。
一双霸气的蓝眼睛到处瞟。
这时瞳孔忽然缩紧,“嗷呜”
林逍游松开狗子,跟着朝井口走去,微微弯腰,伸手从哈士奇不住嗅闻的井口边沿捻起什么。
拇指食指夹住一抿,是一根细细的粉绿色的丝线,短短一截,如果不是狗子发现,很容易被错过。
脑子里画面闪过,是先前汤圆儿仔细嗅闻的房间里挂着的裙摆破损的绿裙子。
元宵激动地嚎叫起来,老婆老婆肯定就在下面
它记得这个绿,就是徐玫的颜色
徐玫来过这里,这口井有问题
“都过来,放绳子”
林逍游精神大振,回想李柱之前从屋子里匆匆出来的样子,觉得十有八九找对了地方。
只是没想到,小小一个李家村竟然暗藏这么多玄机。
队员很快准备好绳子,林逍游推开自告奋勇的小伙子,亲自捆上安全绳,翻身脚朝下钻进井口,大脚在井壁上几个蹭蹬,头灯光圈晃动间很快发现了距离井口三米左右的地方井壁上的洞口。
与此同时,收到任务挨家挨户掘地搜索的警员陆续有了收获。
或是在隐蔽的地窖里,或是在空心墙连着的暗室里,之前被掳走的女学生三三两两被从各个农民院子里被接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找到了部分前段时间失踪的女人,有的还能正常行走说话,有的神志不清,多多少少都受到过侵犯虐待。
村民“寄存”的“货物”也分了等次,像苏苏王亚美这样比较好看的有潜力的击中在两户,稍次的,或者特别不听话的分在其余农户。
这些女人对村民来说都是钱,虽然侵犯虐待但也有分寸,但有的女人明显是被长期关着,有的农户生不出孩子,就扣下了看上的女人关起来当生育工具。
被找出了被拐妇女的农户全都被单独拷走,林大队的指示,全部分开审问,比对供词。
林逍游跨进洞口解开绳扣,扯了扯以示安全,弯着腰走进去,心脏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地搏动。
“有人吗”
这次声音没有被水井阻隔清晰地传出来,“苏苏”
苏苏一怔,随即高兴起来,“爸爸,我在这里”
王亚美失去希望的眼睛也重新亮起,得救了得救了
就见灯光闪动,随即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光明中钻了进来。
林逍游快速扫视一圈,眉头轻皱,先冲过去紧紧搂着女儿,“别怕,爸爸来了。”
幸好,幸好上天眷顾苏苏安然无恙。
苏苏感觉侧脸湿湿的,也跟着眼眶滚烫,失明后就不怎么哭得出来,这会儿眼眶酸痛,豆大泪珠滚落下来。
林逍游拇指抹掉女儿泪珠,先解开女儿手脚绳子,又给王亚美松绑,接着走去角落,皱眉看了看铁链,没有钥匙干脆大力一扯把链子从墙上扯下来。
紧接着捞起铁链把泡在水里神志不清的女人抱起,确定暂时没问题之后才说,“苏苏,这里有一个情况不太好的伤者,我先把她送上去”
顿了顿又朝王亚美点头,“这位同学,别怕,我是警察。”,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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