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遥莲幸灾乐祸地笑, “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狐狸精,你没看见今天跟我上街的时候那眼珠子净往男人身上瞟,这头回跟了老赵, 虽然苦了点儿吧,但也算是回报咱们养她这么多年。”
那老鼠一样的眼珠子忽然转了转, “欸,你说老赵真的把事情解决了”
汪卫任没好气地说“老赵是什么人, 说解决就是解决了。”
“哼, 那两口子看不出来, 还有狗拿耗子的爱好。” 卜遥莲说的是之前来看孩子的张成刘莉两口子。
她现在想想的确有点后怕。
要不是汪卫任发现了抽屉的不对劲及时把胖嫂收在那里的“长得快”拿走, 又找老赵说了这事,要是真让那刘莉举报了,福利院不说伤筋动骨,也至少要闹腾一阵子。
赵不居听了之后就找了几个道上的兄弟。
据说张成是个孬的, 都没动手呢, 只是威胁几句就跪下来指着天保证, 说绝对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再去福利院“闹事”,孩子是坚决不领之类的。
汪卫任今晚跟赵不居喝酒听了后续,这才稍微放心点。
为什么福利院能十几二十年屹立不倒还不是多亏他脑子灵活小心谨慎又会来事。
赵不居出手确实起到了作用。
那天刘莉丢下老公直接去找了供销社的朋友, 朋友一看就说,那纸包里是专门兑在饲料里喂猪的催肥素,又叫长得快。
大概是从卖饲料的那里匀的,牛皮纸上一股饲料味儿。
刘莉心头又惊又气,没想到那个福利院竟然黑心到这种程度,但是为什么要喂孩子们吃这个福利院的小孩儿又不是论斤两卖的。
她心里想着苏苏,决定要去报警举报。
想着在那之前跟张成商量一下, 谁知回家当晚就被人砸上门。
刘莉才知道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汪院长到底有多“宅心仁厚”。
老公都跪着指天发誓了,她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个家就因此散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那之后,自己要经受的就是良心的谴责。
卜遥莲正事说完,又开始阴阳怪气,双手抱在胸口斜睨着汪卫任,“你那什么脸色怎么,这次吃不到第一口就难受死你了”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汪卫任皱眉看她一眼,带着酒气骂骂咧咧地转身回房间去。
“哼,你不知道” 看着那死鬼敷衍着要跑卜遥莲笑起来,“老赵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那天见着你老相好,是不是心疼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
汪卫任忽然转身,脸色黑沉沉的。
“怎么,戳中你心事了,个死鬼,我看那贱胚还挺享受的,果然是贱胚,被糟践还能糟践出花样来,呵,女大学生,我呸好意思回来”
“啪” 汪卫任借着酒气,反手一巴掌甩过去,卜遥莲直接被扇飞扑倒在沙发上。
“汪卫任你打我”
卜遥莲爬起来就伸着指甲要挠,汪卫任没防备脖子上被挠了三道血痕,酒气上头心事翻搅,抄起拖鞋迎上去,“打的就是你个死婆娘”
“呵,汪卫任你终于不装拉,哈哈哈,当初要不是我搭线把那贱胚送给赵不居,你是不是还想收了她当干女儿啊,啊”
卜遥莲头发披散,举着凳子跟她男人干架,边躲闪边大喊大叫,“那个狐狸精,仗着长得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赵不居整得服服帖帖”
汪卫任听她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离谱,丢掉拖鞋顶着板凳在手臂上敲出几道红肿楞子,强行扑过去捂住卜遥莲的嘴。
“你再大声点儿”
他酒气也稍微散了些,恢复理智,压着嗓子安抚被嫉妒整得发疯的女人,“遥莲,你冷静一下,这来来去去这么多人,谁越过你去了,都是些玩意儿罢了,你看她们不都乖乖地替咱们挣钱,你跟她们一般见识不是作贱自己吗”
好说歹说卜遥莲总算消停下来,再让她这么喊下去,街坊邻居倒是其次,被老赵听见总是不好。
“既然都是些玩意儿,那你把那小贱胚送走”
卜遥莲爬起来正正裙子,抹开脸上粘着的头发,瞪着汪卫任。
男人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有点要失控,他深吸一口气,“我说你怎么就逮着这点儿破事儿不放呢苏苏一个小女娃,哪里碍着你了”
“这点儿破事儿” 卜遥莲又要发飙,“她哪儿都碍着我了”
两口子眼看又要打起来,却听见楼下传来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们愣了一下,异口同声“老赵”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喝得醉醺醺的赵不居熟门熟路地捏着门把手拧开房门。
副院长非常知情识趣,房间里一如既往地点着床头灯罩着红灯罩,浴室里散出来的水汽带着香皂的芬芳,听说今天这个小丫头就叫芳芳
他觉得颇有意思。
最近汪院长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好东西上贡了,家里那个年纪越大越没滋味,他收到卜遥莲邀请的时候很是喜出望外。
此时方芳正在浴室照镜子,爱不释手地摸着身上的裙子布料,忽然听见动静,心想果然是闹耗子了没想到小楼这边也会闹耗子。
她匆匆走出来就惊叫一声。
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臭哄哄的酒气,肚子又大,看向她的眼神说不出来,十分令人不舒服。
赵不居反手拉上门,“咔哒”一声反锁。
他似乎非常满意方芳脸上的惊讶和紧张,卜遥莲知道他的口味,第一次从来不会告诉女孩儿们即将发生什么。
“你,你是谁”
赵不居把衬衣从裤腰里扯出来,摇摇晃晃地慢慢走过去,“我是你爸爸啊。”
方芳瞪大眼,下意识想,难道是副院长安排的领养人来见她了但眼下情况明明不对,她只是年纪小,不是蠢的。
“你,你胡说”
她尖叫一声躲开对方扑过来的身影,但人个子瘦小,刚刚躲开就被扯住胳膊拽回来,然后被丢进小床里。
方芳还不明白自己正要面对什么。
福利院“搬”进了三层楼的女孩们曾经也跟她一样,懵懂无知,被无情的生活打压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迎来了期待中的改变却是一头栽进无底深渊。
有人反抗,但她们都太渺小了,在汪卫任手底下翻不起任何波澜。
更多人像刘小盈那样,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在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寻找可能的出路。
赵不居眼白都泛起红,脸色狰狞。
就在他扯开红裙子要扑上去的时候,一道黑影划破空气,他只隐隐听到“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下一瞬就被直接缴械。
“啊” 赵不居痛苦地吼叫出声,
方芳缩到墙角,惊恐地看着一条黑红的大蛇甩头吐出一团血水,然后反身又在男人身上咬了一口,在男人痛叫着翻滚的时候留下两个血洞沿着床腿朝浴室方向游走。
元宵躲在门外的阴影里,看着汪卫任两口子带着一身诡异的伤从楼上急匆匆跑下来,有女孩儿被吼声惊动跑到窗边贴着窗花朝外面看,被汪卫任一拍窗框喝骂回去,“都睡觉,看什么看”
“老赵”
“赵哥,怎么了”
“开门” 汪卫任听着里面渐渐虚弱下去的痛喊声急得额头冒汗,可门被赵不居反锁着推不开,慌张地拍着老婆胳膊催她。
“钥匙,钥匙” 卜遥莲钥匙没带在身上,正要转身上楼去拿,门锁扭动。
方芳捂着裙摆打开门,那两口子也顾不上她,汪卫任一脚把她踹开窜进房间,就被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抽搐的赵不居吓得六神无主,床边墙头一排飞溅的血迹,枕头上不知道什么东西血糊糊的。
“我的天”
卜遥莲看清情况倒抽凉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蛇,有蛇” 赵不居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他一辈子都是欺负别人,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而且不过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就感觉心跳虚弱下来。
说完这两个字他不知道是痛的还是中毒,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汪卫任还算沉得住气,往地上血迹顺着看向浴室,似乎还看到一条黑红的蛇尾巴,可惜跟过去的时候行凶的蛇已经从换气扇的缝隙里游走。
方芳捂着被踹了一脚的肚子,即便痛得几乎站不起来,还是咬着牙强迫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只想跑,而且下意识地就朝小院子跑。
现在那个又热蚊子又多,孩子们臭哄哄的大通铺也许还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刚到院门口就怔住,小院子从里面上了锁
就在这时,院门却从里面拉开,是守夜的瘦阿姨王姐听见三层楼杀猪似的动静出来观望。
她在福利院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识过被欺负反抗的,在二楼生孩子的,什么动静都没刚刚那么吓人。
一开门就看见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穿着撕烂的红裙子的方芳,吓得惊叫一声。
方芳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蒙头撞开瘦阿姨就钻进院子,一路跑回通铺,“嘭”地关上门,房间的门是不能从里面锁的,她惊恐地去搬旁边的架子,想要挪过来把门抵住。
塑料架子哪能顶事,架子上小碗小杯子小盆儿稀里哗啦砸了一地之后也紧紧只是个心里安慰。
方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什、什么人”
“啊”
“鬼啊”
“别吵别吵,这是方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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