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九)

    白玉楼是魔神级别的实力,就算尽量压制,也只能降低到大乘巅峰。

    大乘巅峰的修士和凡人結合,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凡人会是什么下场。所以,白玉楼不得不解封了小徒弟的体质。

    如今的薛轻雁是出窍期,虽与大乘巅峰相差两个等级,好在这点差距对于双俢来说问题不大,实力较低的那一方反而能从另一方那边获得更多好处。

    期间,白玉楼有意引导了小徒弟丹田内的灵力跟着一起运转。效果十分显著,修炼成效比喝血更加惊人,才短短几天,她便达到了渡劫期。

    可惜心境不太够,目前只能算是准渡劫期,没能引来天雷。倒是灵力额外多出不少,都被暂时存储在丹田中,等待雷劫后提升主人的实力。

    若非她此前靠着神血拓宽了丹田,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寻常修士的丹田根本容纳不下超出境界太多的灵力。

    由于被封印了修士感知的缘故,薛轻雁自己察觉不到实力的变化,她只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男人开葷后哪有那么容易停下来,某人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对这个不热衷,都是屁话。被关小黑屋和系统大眼瞪小眼的天道在心里冷哼不已,决定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嘲笑一下大魔头。

    其实白玉楼也并非纯粹沉迷此事,修炼不可半途而废,既然开始了,那么好歹得把元陽炼化。为了迁就小徒弟的体质,他已经十分克制了,否则哪里是几天能结束的,这点时间在修士看来不过弹指一瞬。

    即便如此,薛轻雁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勉强炼化后就昏睡了过去。白玉楼为她输入一段灵力缓解身上的不舒服,抱着她去清理了一番。随后将她妥帖地放回被子里,摸了摸她睡得泛紅的脸颊。

    北宸殿的宫人早被他赶出去了,此刻殿内除却他们师徒外没有旁人。他也没有叫人进来侍奉的打算,自己随意披了件衣服去庭中喝酒。

    之前被小徒弟缠着的时候,他一度有些失控。自己分明不是重慾的人,可这种事情,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又或者说,理智并不想控制它。

    若是以前的白玉楼,大概会对这样的失控十分反感,但……他偏头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掩下了眸中的温柔。

    那是不一样的,和心爱之人亲近,与寻常事情如何能一概而论。即便是圣人,也无法做到冷静自持,更何况他白玉楼从不是什么圣人。

    天道和系统被放了出来,这回轮到系统拼命捂住想要开口作死的天道了。白玉楼看了它俩一眼,一指将这两个家伙弹远了些后,继续自饮自斟。

    小徒弟大约还要休养几个时辰,倒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

    接近渡劫期的体质没那么脆弱,有了白玉楼的灵力帮助,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唯独神魂,因与神祇进行神魂相交,一时难以消化,须得依靠睡眠补回来。

    一壶酒喝完,白玉楼已然收拾好了激荡的心绪,重新回到殿中。

    他走到榻边,查看了一下小徒弟的情况。身体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就是又出了许多汗。

    “是神魂消耗太大引起的发热,睡一觉就好。”恢复求生欲的天道赶忙探头看了一眼,帮大佬得出结论。

    白玉楼没搭理它,弯腰将人抱起。正好自己身上也有酒气,再带她去清洗一次好了。

    两个多余的家伙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待,没敢跟过去。

    薛轻雁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池中,被人稳稳抱住。她还很困乏,不知今夕何夕,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眼,下意识往白玉楼怀里钻了钻,换来帝王一个轻吻落在额头。

    换上干净衣衫后,白玉楼想了想,把小徒弟带去了殿外。这个时节春光正好,在树荫下置上一张小榻,吹着微风,比在殿内休息更加舒服。

    他亲自为小徒弟掖好薄被,守在身边安静等待。时不时为她擦擦汗、输送一些灵力,虽说这对神魂恢复没什么用,倒也聊胜于无。

    薛轻雁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来,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缓缓坐起身,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妖精吸了别人的精气一样。

    她眨了眨眼,心想自己不会真是什么妖精后裔吧?她娘是什么出身来着?确定是纯血人类吗?

    想到自己和母亲超出常人的美貌,薛轻雁忽地有些心虚。她母家该不会真有妖族血统?白玉楼看着那么病弱单薄,可别被她折腾出个好歹来。

    薛轻雁连忙掀开被子要下地,却发现自己没有鞋。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一咬牙,空着脚踩在地上,要往殿内跑。

    此刻她脑子里全是白玉楼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幻想,完全忽略了这男人之前与她痴緾数日毫无疲色的事迹,更没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会在殿外小憩。

    不等她跑出几步,就见到白玉楼好端端地从殿内走出。见到她赤足而来的模样,立刻皱起了眉头。

    “轻雁,回榻上去。”

    其实薛轻雁的体质解封后,不会再因为一点小事就着凉生病了。可白玉楼贴身照顾了她十几年,早已形成习惯,见她这样自然会下意识担心。

    薛轻雁被他不悦的语气吓了一跳,乖乖回到榻上,还把脚缩回了薄被里。白玉楼则拎着一双绣鞋走过来,放在榻边,坐下后将她的双足捉了出来,仔细查看有没有受伤。

    好在周围地面都铺了平整的石砖,上头常有宫人往来打扫,根本瞧不见任何石子落叶,就连灰尘都清洗干净了。此刻薛轻雁的一双脚依旧白皙洁净,不曾有任何划痕,白玉楼这才放下心来,取出罗袜亲自替她套上。

    薛轻雁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一点都不想拒绝,反而愉快地晃了晃脚,被抓住了才老实起来。等两只袜子都穿好,她就一下扑进帝王怀里,企图用撒娇把刚刚的事情蒙混过关。

    “我下次不敢了。”她娇娇气气地说道,“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

    白玉楼还没来得及教育她,她自己倒是反思完了。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只能无奈地捏捏她耳垂:“希望你说到做到。”

    “嗯嗯!”薛轻雁乖巧点头。不过她这副装乖的样子白玉楼见多了,当面答应得勤快,下回遇到事情还敢,根本没有可信度。

    白玉楼也没辙,最后想了想,威胁了一句:“再有下次就不许你住正殿了。”

    哪知薛轻雁听完这句竟然眼前一亮,连声追问:“我可以搬来正殿住了?”

    见大魔头吃瘪,天道险些笑出声。可有上次的悲惨经历在,它硬生生忍住了。

    白玉楼警告地看了这家伙,拉着薛轻雁进入正殿。住在哪里的话题他不想聊了,不如聊一聊晚餐。

    “你睡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先用膳吧。”他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薛轻雁就下意识摸了摸胃部。

    饿确实是饿了的,但她忽然想起之前几天自己好像没怎么进过食。她居然不吃不喝拉着白玉楼折腾了好几天,说不是妖精谁信?!

    薛轻雁简直不敢看身边的男人,即便对方目前瞧着没出什么问题,还是和往常一样,好像久病缠身、又好像只是体弱没有真的生病。这种事情光看外表不好说的,万一是内里亏空了呢?

    坐到桌案前时,薛轻雁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被白玉楼轻轻敲了一下脑袋才回神。

    “又在想什么?”白玉楼为她布菜,随口问道。

    薛轻雁迟疑了一下,小声凑到他耳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白玉楼夹菜的手一顿,有些啼笑皆非。

    小徒弟有的时候聪明异常,有的时候又傻乎乎的。她光想到她自己几天不吃不喝,怎么没注意别人?他白玉楼不也照样什么都没吃吗?

    ——这个问题薛轻雁还真想过。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好几回都昏昏沉沉的,没注意到白玉楼做了什么,说不准人家是趁那个时候吃进食了呢。只是她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收到了心上人一个复杂的眼神。

    几乎是瞬间,薛轻雁便福至心灵,想明白了里头的矛盾处。她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是我犯傻了。”

    自己一个妖精都被弄得昏沉疲惫,白玉楼却反而生龙活虎,中途还有空吃吃喝喝,明显不合理。所以就算她是妖精,那白玉楼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说不准他俩都是妖精呢。

    想到这儿,薛轻雁“啪”地放下了筷子。

    妖精会有前世今生吗?白玉楼说的前世真的是前世吗?会不会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转世,只是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

    她猛地扭头,眼神探究地盯着身边的男人,想要看出点什么。

    白玉楼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该布菜布菜,该进食进食。见徒弟久久不动,还亲自夹了一块炸虾,塞进她嘴里。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薛轻雁什么都没说,捡起筷子重新开始用膳。

    有些事情既然白玉楼不肯说,那就证明现在的自己不适合知道这些。迟早都会搞清楚的,人她已经得到了手,别的也没必要着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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