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顾夷嘉忙碌起来,主要是为了照顾坐月子的嫂子。
白天她一般都待在兄嫂家,帮忙照顾嫂子和小侄子,不过她很快就发现,需要她搭手的其实不多。
因为她哥顾明城特地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照顾媳妇和孩子。
顾明城将家中里里外外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晚上照顾孩子,孩子吃了喝奶外,其他的事都是他包圆了。
晚上,孩子刚嗯嗯地叫两声,他就醒过来。
熟练地掀开包被一看,发现是拉臭臭了,倒了盆温水过来给他洗干净屁屁,然后换上干净的尿布,将脏了的尿布放到另一个盆里。
陈艾芳也跟着醒过来,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就看到灯光下正在忙碌的男人。
“他咋啦?”
“拉臭臭了。”顾明城将打理干净的孩子放到她身边,让她喂奶。
等喂完奶后,他将孩子抱起来,给他拍奶嗝,一边说道:“你继续睡吧,我看着呢。”
陈艾芳躺在那里,看着他哄孩子,脸上不觉露出笑容。
其实孩子刚生下来时,顾明城看到小小的孩子,碰都不敢碰一下,后来还是朱红秀教他怎么抱。
不过练习一个晚上,他就能熟练地抱孩子,知道怎么抱让孩子舒服,没有抗拒他这个爸爸。
回到家后,他一个人包办了照顾产妇和孩子的活儿。
怕自己做得不好,还问那些上门来看孩子和陈艾芳的嫂子,将需要注意的记下来,接着就自己照顾媳妇和孩子,都不用假手他人。
不过是两天时间,他就能将他们照顾得非常妥贴。
陈艾芳知道,他是在弥补当年宝山宝花出生时,他不在自己身边的遗憾。
其实这也没什么弥不弥补的,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工作不能陪在她身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他想弥补,她也不反对就是了。
等顾明城将睡着的孩子放下后,陈艾芳说:“你也上来休息吧。”
“没事,你先睡。”顾明城躺下来,隔着孩子拍了拍她,“媳妇你更辛苦,好好休息。”
陈艾芳笑了笑,“我现在哪里辛苦,除了给孩子喂奶外,一切都不用我干。”
就连那些来看她的嫂子,都对顾团长赞不绝口。
以前就知道顾团长疼媳妇,没想到疼到都能伺候媳妇坐月子,还自己照顾孩子,不用媳妇分心。
再看自己家的男人……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因为这事,家属院里不少男人都被家里的婆娘埋怨了,甚至还有被阴阳怪气地损了一顿的,导致他们对顾团长也挺有意见的。
明明大家都一样,大老爷们嘛,哪里需要做这种事?你咋能连媳妇坐月子都去伺候呢?
这不是衬得他们不疼媳妇、不是好男人吗?
幸好,顾明城能请的假不多,要回去上班了。
等顾明城回去上班时,
顾夷嘉以为轮到自己接手照顾嫂子坐月子,
哪知道还没等她出力,照顾嫂子的人变多了。
甚至连熬汤都省了,因为庄宜佳的妈孙红艳每次熬汤时,会顺便也给陈艾芳熬一份。
孙红艳送汤过来时,陈艾芳也很不好意思。
“孙姨,哪里用得着你这么照顾我?”
孙红艳坐在一旁看孩子,笑道:“你甭和我客气啊!我听宜佳说,她嫁到这边来后,你这嫂子非常照顾她,在她怀孕时,许营长不在,还接她来你这儿住,给她做饭……”
自己女儿被人家这么妥贴地照顾,孙红艳是感激的,自然不能不报。
得知陈艾芳坐月子,家里没个长辈帮衬,她自然愿意多照顾几分的,是以这段时间,没事也会过来看看,帮衬一一。
孙红艳自己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如何照顾孩子、伺候妇人做月子很有经验,提醒顾夷嘉和顾明城不少需要注意事项。
宝山放假回家,看到刚出生的弟弟时,也是惊为天人,“妈,我弟长得真是太像小姑姑了!”
陈艾芳笑道:“应该是长得像你们奶奶才对。”
宝山双眼都是笑意,“不管是像奶奶还是像小姑姑,咱弟可真会长。”然后又问,“妈,弟弟取名字了没?大名是什么?小名呢?”
他们家孩子取名都要取两个,有大名和小名儿,小时候要叫小名,听着就亲切。
陈艾芳:“还没取呢,你爸还在琢磨,反正有大名和小名,要不宝山你和宝花各取一个?”
现在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大家都是“宝宝”、“弟弟”、“小宝”、“小二儿”等胡叫一通。
宝花对给弟弟取名很积极,“一定要取个好听的名字,让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咱们家的孩子。”
顾明城说道:“那就得和你们排知字辈,小名也得有个宝字。”
顾夷嘉也拉着封团长凑热闹。
“小名的话,叫宝团咋样?”她解释道,“宝宝看着就像个团子一样,挺可爱的。”
封团长无限纵容地附和,“挺好听的。”
“弟弟也像汤圆一样,圆乎乎的,又软又可爱。”宝花说道,“可以叫宝圆呢。”
“那还不如叫元宝。”宝山插嘴道。
宝花反驳,“元宝反过来啦,和咱们的小名就不像了,咱们的小名都是宝字在前的。”
“可是元宝叫着顺口,比宝圆要好。”
“……”
兄妹俩讨论了一番,最后去问他们妈妈哪个名字好。
陈艾芳道:“那就叫元宝吧,元宝听着就喜庆,反正都有宝字,一听就知道是一家人。”
当妈的都说了,兄妹俩终于定好弟弟的小名儿。
至于大名儿,经过顾明城焦头烂额地翻书,最后定下名字。
顾知书。
“宝山和宝花的大名是取自笔墨纸砚中的墨和砚,剩下的笔和纸这两个字和‘知’字不
搭,那就从琴棋书画中取,琴棋书画是因为有了笔墨纸砚,才能发展起来的,都有关联……知琴、知画都太像女孩子的名字,知书和知棋比较中性,就选知书吧。”
陈艾芳听后,说道:“顾知书和顾知砚、顾知墨一听就是兄弟姐妹,挺好的。”
等陈艾芳和庄宜佳终于出月子时,已经是春末,天气都变得暖和了。
家里的鸡鸭等也消耗完。
顾夷嘉骨子里是传统的后世人,在她心里,女人坐月子是非常重要的,绝对不能亏了她们的嘴,一天一只鸡都是正常的。
坐完月子后的哺乳期,也不能亏嘴,听说哺乳期的妈妈胃口非常好,吃得也多,很容易饿,一天五六顿都是正常,同样也不能没有油水。
她舍不得亏欠嫂子的嘴巴,决定去镇上的集市买几只活鸡活鸭回来备着。
镇上的集市是逢农历二六九都有,附近的村民都会拿一些家里的农产品出来卖,数量不多,算不上投机倒把,就是攒点小钱。
顾夷嘉约了钱娟娟一起去逛镇上的集市。
九点多,顾夷嘉骑着自行车来到钱娟娟家,朝里叫了一声,“娟娟,准备好了吗?”
里面的钱娟娟应了一声,扶着自行车出来。
跟在钱娟娟身后的是罗营长的母亲,抱着孩子出来送她们。
“罗大娘。”顾夷嘉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罗大娘笑呵呵地说:“你们路上小心啊,不用赶着回来,吃完中午饭再回来也行的,草草有我照顾呢。”
钱娟娟笑着应一声,“那就麻烦妈你帮忙照顾草草了。”
两人和罗大娘挥手道别,骑着自行车离开。
半个小时后,她们抵达镇上。
“嘉嘉,我婆婆让我去买些蔬菜种子,你要买吗?”钱娟娟问道。
顾夷嘉道:“不用,我家里有种子。”
两人要买的东西不同,要是一起行动,太浪费时间,于是约好买两个小时后在集市口那边见面,两人便分开行动。
顾夷嘉去逛卖活鸡活鸭的地方。
随着这两年环境越来越宽松,一些偏远的村子里的村民养鸡鸭的数量悄悄提升,这种事是民不举、官不究,连大队书记都睁只眼闭只眼。
没办法,越是偏远的村子,大伙儿越是穷,只能想办法给自己多弄些钱,大队书记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大家一年到头连口肉都吃不上吧。
村民们养鸡鸭的数量多了,有了富余,自然会拿一些出来卖。
也不多,每次集市时,就卖一两只,但架不住卖的人多啊。
顾夷嘉一路走来,已经看到好几摊有卖鸡鸭的,她仔细地看了看,无奈地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哪只鸡好、哪只不好。
这事还得钱娟娟帮忙。
顾夷嘉决定先去供销社买布,回头再找钱娟娟帮忙看。
现在天气热了,她要给家里人做夏装,顺便也给小侄子做两套
衣服。
孩子虽然小,但也不能忽略他。
顾夷嘉刚买好布,转身离开供销社时,就有人朝她撞过来,将她撞得往后仰倒。
她现在的身体就像纸片一样,纤细又单薄,轻飘飘的,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力道之大,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要飞起来。
幸好一只有力的胳膊探过来拉住她的手臂,没让她摔在地上。
不过那只拉着她的手太用力,还是让她感觉到一阵生疼,脸都皱了起来。
“嘉嘉阿姨,你没事吧?”
拉着她的人紧张地问,看她的表情很痛苦的表情,赶紧查看她是不是哪里摔着了。
顾夷嘉抬头,看到面前牛高马大的少年,认出他的身份。
“大牛,是你啊。”
怪不得力气这么大呢,十几岁的少年人没轻没重的,压根儿不会控制力气,也不知道女同志受不得他这五爪金龙的一抓。
大牛确认她没事,松开了她,转头朝那撞顾夷嘉的人不客气地骂:“你不长眼啊,是不是故意撞的?”
对方泼辣地骂回来:“谁故意撞了?是她自己在这里挡路!”
顾夷嘉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马春花。
怪不得自己会被撞到呢。
分明就是故意的。
自从马春花结婚后,很少回家属院,她有时候会听一些嫂子说,她们来镇上买东西时会遇到马春花,说她嫁到镇上是来享福的,啥都不用干,每天还能吃肉,简直是掉到幸福窝里。
马大娘更是将王家当成自己家,带着孙子马小壮在王家吃吃喝喝,比在自己儿子家过得还好。
大伙儿都说,王子珅就是个冤大头,娶个媳妇,连丈母娘都一起娶回来,还附带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这是娶一搭一呢。
奈何王子珅自己愿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想到王子珅的模样,众人都觉得,他估计是知道自己丑,看中马春花不嫌弃他的长相,愿意跟着他,心里感动,所以也不介意养丈母娘之类的。
顾夷嘉只是听了一耳朵,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马春花,还故意来撞自己,她心里是不愉的,神色有些冷。
大牛很生气马春花的行为,“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你给嘉嘉阿姨道歉!”
“凭什么啊?”马春花很硬气,“又不是我主动撞她,我凭什么道歉?”
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让她道歉没门!
马春花轻蔑地看了顾夷嘉一眼,心里恼怒冒出来的大牛,要不是这死孩子冒出来,她就能将顾夷嘉撞飞出去,肯定能摔她个七零八落,出口恶气。
虽然离开家属院,但马春花对顾夷嘉的怨恨嫉妒仍是没减少,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所以当看到顾夷嘉时,她想都没想就朝她撞过去。
就算事后要算账,反正她不是故意的嘛。
马春花轻
飘飘地说:“以后走路长眼点啊,
?,
可不能怪别人。”
说着她就要走。
大牛刚才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她故意撞人的,见她要走,伸手就扯住她。
他到底也是个半大少年,力气大得很,马春花哪里能挣脱,当即就叫起来:“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要喊耍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朝着屁股踹了一脚。
大牛下意识地放开,眼睁睁地看着马春花被踹得朝前摔过去,整个人摔到地上,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他不禁看向顾夷嘉,眨了眨眼睛。
顾夷嘉将伸出去的脚收回来,对趴在地上的马春花一脸无辜地说:“马同志,真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马春花摔得半边身体都有些发麻,愤怒地看着顾夷嘉,“你居然敢踹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哪有,我真不是故意的。”顾夷嘉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
比起马春花刚才的嚣张,顾夷嘉这种无辜的模样非常有说服力。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帮也说话,“这位女同志,人家确实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
“就是啊,刚才你不是故意,她也不是故意,你俩算扯平啦。”
马春花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气得跳起来,就要扑过去打顾夷嘉,被大牛及时拦住。
“放开我!”她咆哮道,“我今天要打死这贱|人!”
大牛拧眉道:“嘉嘉阿姨不是故意的,她都道歉了,你还想干啥?”然后又说,“大伙儿说得对,你刚才撞她时,既然也不是故意的,这样你们俩就扯平了。”
扯平啥啊?这一听就是偏着顾夷嘉。
马春花知道大牛也是家属院里的,肯定是护着顾夷嘉那狐狸精,当即气得伸手就朝大牛挠过去。
大牛猝不及防,还真被她抓了个正着,手臂都抓破皮了。
这会儿已经是五月底,天气已经热起来,特别是少年人火气旺,穿的是短袖,没衣服挡着,被抓得生疼生疼的。
他嘶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将马春花推出去。
然后马春花又摔了,大牛的力气大,没轻没重的,这次马春花摔得更重,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看到这一幕,大牛果断地提起顾夷嘉的背篓,赶紧推着她走:“嘉嘉阿姨,咱们赶紧走。”然后又朝马春花叫道,“我们是文明人,不和你这疯女人计较。”
顾夷嘉果断地跟着他走。
两人钻进人群之中,还能听到身后马春花破口大骂的声音,那声音尖利,中气十足,听着应该没摔坏。
直到两人跑到人多的地方,终于停下来。
顾夷嘉因为跑得太急,脸色发白,喘得不行,看得大牛又担心又无措。
“嘉嘉阿姨,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看她,听说嘉嘉阿姨的身体柔弱,以前没什么概念,现在好像有些明白。
顾夷嘉没作声,直到喘匀
气,
问道:“大牛,
你咋在这里?”
大牛是四团的何副团长的长子,去年吴嫂子还想将大牛他们塞到自己这儿教他们功课,不过他们并没有过来。
后来顾夷嘉听来玩的小牛说,大牛不想来,吴嫂子威胁他,大牛就躺地上赖着不肯起,让吴嫂子拿他无可奈何。
大牛长得像何副团长,不过十几岁已经有一米八左右,身材非常壮实,看着就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他有些憨地挠了挠头,“我在镇里的运输队上班呢。”
“真的啊?那挺好的。”顾夷嘉夸道,“真厉害,能进运输队,可见你的能力很强,不然人家也不收……”
大牛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最近刚进去的,现在只是在运输队打杂,等我到了年纪,我还是要回去当兵的。”
顾夷嘉了然,当兵是大牛的愿望,从小学毕业后,就一直盼着要进部队。
顾夷嘉又问:“你忙吗?要是不忙,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要不是大牛在,只怕先前她就被马春花撞倒,不知摔成什么样。
大牛赶紧摆手,憨笑道:“嘉嘉阿姨,你不用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以前可没吃你家的糖……”说到最后,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顾夷嘉可不管,知道他今天休息,来集市这里买东西,硬要请他吃顿饭。
大牛拒绝不了,只能红着脸应下。
“嘉嘉阿姨,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吧。”他担心马春花会报复顾夷嘉,决定还是跟着她一起行动。
有大牛在,顾夷嘉买东西很顺利,大牛还帮她挑了鸡和鸭,并告诉她挑它们的原因。
顾夷嘉认真地记下,朝大牛竖起大姆指。
“大牛,你真厉害。”
大牛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这没啥,我以前在老家时,经常和大伙儿一起偷家里的……咳,捉鸡吃,所以比较熟悉鸡鸭这些家禽。”
顾夷嘉当作没听到那个“偷”字,农村的半大孩子,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时常会结伴寻摸吃的,从村头到村尾,上山下河,很少没被孩子们霍霍过。
这其实也是一种童年的乐趣。
买好东西,他们到集市口那边和钱娟娟集合。
钱娟娟已经等在那儿,看到大牛也在,愣了下,笑着和他打招呼,“大牛今天也是来赶集的吗?”
大牛叫了一声“钱老师”,笑着点头。
现在已经是中午,顾夷嘉说:“娟娟,我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钱娟娟点头。
大牛帮顾夷嘉拎着背篓,手里还提着装鸡鸭的笼子,跟在她们身后,像个尽职的保镖一样。他身材高大,虽然脸蛋还有少年人的稚嫩,不过光是这身板往那里一站,看着就不好惹。
路上,顾夷嘉将刚才遇到马春花的事和钱娟娟简单地说了下。
“什么?”钱娟娟生气地道,“她分明就是故意撞你的!”虽然她的性子温柔,与人为善
,
但对于马春花,
不啻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
没办法,谁让马春花有前科,而且她这性格确实也很不好。
她赶紧问:“你没事吧?”
顾夷嘉笑道:“没事,幸好大牛也在。”
钱娟娟还是不怎么放心,“下次你要是来镇里的集市,一定要找人陪你来,省得又遇到她。”
马春花住在镇上,要是来这里,肯定会遇到的,没办法避开。
她担心马春花这性子会搞事,嘉嘉身体那么柔弱,要是对上马春花,绝对打不过她。马春花也不是那种讲文明礼貌的人,比起动嘴巴,她更喜欢动手。
大牛听到钱娟娟的话,也觉得马春花这女人太坏,要是嘉嘉阿姨再来镇上,肯定又会遇到她的报复。
“钱老师说得对,嘉嘉阿姨你下次千万别自己来。”
顾夷嘉被两人盯着,只好笑着点头,她下次肯定不会自己来的。
来到国营饭店,顾夷嘉点了好几份肉,她不知道大牛喜欢吃什么,但这年代的人,没有不喜欢吃肉的,点肉就对了。
果然,吃到肉时,大牛非常开心,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饭后,顾夷嘉又去买了一些饼干糖果塞给大牛,笑道:“今天多亏大牛了,不然我肯定要受伤!你也别拒绝,你要是拒绝,我下次都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显得我特别的狼心狗肺,连谢礼都舍不得。”
大牛说不过她,只能红着脸收下她的谢礼。
目送顾夷嘉和钱娟娟一起骑自行车离开,大牛暗暗下了个决定。
马春花这女人实在太讨厌,下次要是嘉嘉阿姨再来镇里买东西,万一又遇到她使坏可不好。
他决定要盯着马春花。
正好他现在在镇里的运输队工作,每天都要来这边,还认识镇上不少兄弟,想要盯着马春花也容易。
至于盯着马春花后要做什么,大牛一时间也没想好。
他当然不至于对马春花做什么,毕竟他以后可是要入伍的,不可能干啥坏事,但要是马春花干坏事就另当别论,他可以去公安局揭穿她。
回到家属院,顾夷嘉骑自行车到兄嫂家。
进门就见嫂子正在翻晒被子,今天的天气好,她将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去去湿气。
见顾夷嘉推着自行车进来,她过去帮忙,将车后面的鸡笼子取下来。
笼子里有两只鸡一只鸭。
“这是去镇上买的?”陈艾芳问道,她嗔怪道,“咋买这么多回来?”
“是啊。”顾夷嘉笑眯眯地说,“给你补身体的,嫂子你喂奶嘛,肚子容易饿,还缺油水,要多吃点。”
陈艾芳听得十分窝心,小姑子做的一切,都是先从她的身体出发。
顾夷嘉放好东西,去洗干净手,又回房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去看小侄子。
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不再像刚出生时的小猴子,加上陈艾芳吃得好,奶水也好,
元宝小朋友被养得白白嫩嫩的,小身体格外的健壮有力。
也更漂亮了。
当他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人时,再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真是让人没法拒绝,心都要掏给他。
“嘉嘉,过来喝水。”
陈艾芳叫道。
顾夷嘉应一声,抱着孩子过去,喝了水后,抱着孩子和她说话。
“嫂子,我买了一些糕点回来,你晚上喂完奶后要是饿了,可以吃一些。”
陈艾芳翻看背篓,看到她买回来的东西,不禁摇头,要不是背篓不够大,只怕她还能买得更多。
“太破费了,下次别买这么多。”
“没啥,我有钱呢。”顾夷嘉笑道,“前阵子林艳不是过来了吗,又给我送了一笔稿费过来。”
陈艾芳说不过她,只能无奈地摇头。
今天在镇里遇到马春花的事,顾夷嘉没有和兄嫂他们说,以免他们担心。
晚上睡觉时,她便和封团长说了一下。
封凛瞬间坐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你没事吧?”
“没啥事呢。”顾夷嘉轻松地说,“当时遇到大牛,大牛及时拉住我,没让我摔倒。”然后又说自己后来趁机踹了马春花一脚。
“既然她不是故意的,那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能说我是故意的,是吧?”
她一脸得意洋洋,马春花能说自己不是故意,她不也能说?
封凛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想到什么,将她的睡衣脱下。
“你干什么?”顾夷嘉大惊失色,难道封团长想……
没等她想好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就见他托着她的手臂,盯着上面的一圈瘀痕,她的皮肤太白,一点痕迹看着都挺可怕的,更不用说这大片的瘀血。
顾夷嘉扭头看了一眼,也有些惊讶,“这……”
怪不得她总觉得手臂挺疼的,原来真的青了。
封凛的脸色很不好,“这是她弄的?”先前他就注意到,她的手臂好像使不上力,动作时幅度有些怪,原来真的伤着了。
顾夷嘉道:“其实没事的,就是大牛拉着我时,力气大了点。”
少年人没懂得怎么和女同志相处,没轻没重点也没啥。
封凛去拿药过来,给她的手臂上的瘀痕擦止血化瘀的药,脸色看着仍是很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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