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香对郑永成的字体还是很熟悉的:“这不是郑永成的信吗?写给谁的?这白月光是谁啊?”
程立坤抬了抬下巴:“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刚才一个叫做彭月的女的拿过来的, 说是要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欺骗他人感情。”
“彭月?”谢华香一听就炸了,“这又有她什么事啊,我是上辈子挖了他们家祖坟了还是怎么样, 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程立坤八卦地打听:“你们还真有过节呀!这好端端的你怎么招惹人家了?”
“哪里是我招惹的啊,明明就是沈庭生的烂桃花好不好, 她喜欢沈庭生,庭生哥看不上她,她就跟我杠上了呗!我也真是够倒霉的。”谢华香一边说一边拆了一封信来看, “不过这又有郑永成什么事啊?”
程立坤听得直偷笑,这事儿可真是好玩啊,彭月喜欢沈庭生, 郑永成喜欢谢华香,沈庭生和谢华香是一对儿,偏偏这郑永成写的信又是彭月拿来的, 牵扯不清了这是。
看清信上写的内容之后, 谢华香的心里直冒火, 看样子这恶心死人的信居然是郑永成写给她的,可问题是她压根儿就没跟郑永成通过信啊,谁知道这些信是怎么来的。
谢华香一封信都没看完就看不下去了,把信拍到桌面,问程立坤:“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的,跟那个姓郑的通这样的信?”
程立坤故意说:“那可说不准啊, 你在我们面前是挺正经的,可谁知道你私底下是怎么样儿的呢!”
谢华香气结:“你!”彭月这招可真恶毒啊,别人不相信她也就算了,万一沈庭生看见了也以为她跟别人有些什么那可怎么办?
不用想了,肯定是那恶毒的女人假扮自己跟郑永成通的信,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跟彭月好像只见过一次面,就那次她也只不过是在她面前宣誓了一下主权而已,就值得她记恨那么久,而且还处心积虑了这么长时间做出这样的事来报复?
只能说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你打算怎么样?”谢华香问程立坤。
程立坤笑了起来:“算了,不吓你,我相信这些信不是写给你的,你不是这么无聊的人,我特地问过了,她手里就这么多信,你都拿去处理掉!这事儿在我这里就当没发生过,不过有矛盾还是要尽快解决掉比较好,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下回她又能做出些什么呢!”
“那谢谢你啦!”谢华香把桌面上的信都收了起来,塞进自己的挎包里,刚好要去县城一趟,顺便就去找彭月讨个说法。
谢华香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宽容大量的了,当初彭月明知道沈庭生是有未婚妻的人,还约人家晚上去小河边,她不也没说什么嘛!还有前几天在迎宾馆,她都这样给自己脸色看了,谢华香不也没跟她计较?
反而是她,这么咄咄逼人的,当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人是病猫啊!
不就是想坏自己的名声嘛,那就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她会找领导啊?
这信封上还写着东水日报的地址呢,随便调查一下不就调查出来这些信其实都是寄给彭月的啦?谢华香决定也学彭月的样子,去找东水日报的领导举报,就说她冒名顶替跟男人通信,玩弄别人的感情!
谢华香气呼呼地蹬上自行车,往县城里去了。
先去了东水日报报社,可惜她今天来得太晚了,门卫告诉她,现在报社的人都已经下班了,想要找领导,只能第二天再来。
谢华香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先去找廖淑芳。
廖淑芳现在在迎宾馆餐饮部的厨房里专门负责做十三香小龙虾,现在这道菜已经成了迎宾馆最受欢迎的招牌菜了,谢华香来到的时候,廖淑芳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着炒小龙虾呢!
见到谢华香来了,廖淑芳百忙之中跟她打了个招呼,现在正好是饭点,廖淑芳让谢华香先去外边坐一下,她让厨房炒几个菜送过去,今天说什么也要请谢华香吃顿饭,好好感谢她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谢华香推却不过,这时候确实也是饿了,便在外面餐厅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角落里坐了个男人,一个人在喝闷酒。
她原本不想跟喝酒的人靠得太近的,不过看这男人的样子斯斯文文的,应该是个文明人,再加上旁边也没有了其他什么空位置,只好坐在了他旁边的空桌上。
廖淑芳没多久也解下围裙过来了,今天厨房里剩下的小龙虾都已经炒完了,后面就算再有客人点也没了,所以她便空了下来,跟主管说了一声,就出来陪谢华香一块儿吃饭。
“淑芳姐,怎么样,在这儿干得还习惯?”
廖淑芳笑着说:“挺好的,同事们都很好相处,活儿也不累,干得挺高兴的。”她就负责午餐和晚餐的小龙虾,早上十点钟上班就可以了,下午做完晚饭后,八点就可以回家了。
平时白天她就把孩子托给了金花大姐照顾,每个月给一点钱金花大姐算是照顾孩子的费用,金花大姐本来也是闲着,把孩子也照顾得挺好的,廖淑芳也放得下心好好工作。
见她过得好,谢华香也挺高兴的,不过想起彭月干的那些糟心事儿,她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华香妹子,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廖淑芳关心地问。
“别提了!”谢华香愤愤地说,“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了一个神经病!居然冒名顶替我去跟另外一个男人通信,现在还把那些信拿到我们大队长那儿,举报我乱搞男女关系!”
谢华香说到生气的地方,不由得生气地拍起桌子来。
这样的事情倒是新鲜,都没听说过还能这样做的,廖淑芳一面安慰谢华香,一面又有点好奇地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闹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那两人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算了,我给你看看!”谢华香把包里的那沓信拿出来,甩在了桌面上,由于太过生气,一下不小心用的力气大了一些,一封信从桌面上飞了出去,斜斜落到了隔壁桌那个男人的脚下。
那男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己的脚,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待看清了信封上面的收件人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就挪不动了,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收信人,东水县东水日报白月光收。
东水日报的白月光,罗震宇是知道是谁的,这是彭月的笔名之一,她平时在报纸上发表报道的时候,会用自己的本名,但业余时间也喜欢写一写风花雪月、伤春悲秋的小文章,这类型的小文章一般都用笔名白月光发表在报纸的副刊上。
彭月跟罗震宇在一起之后,把自己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都给他看过,所以罗震宇自然知道这个东水日报的白月光是谁。
如果是平时,罗震宇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一封信而有什么想法,作为一个作者,收到热心读者的来信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今天……
罗震宇又想起了那让他不堪回首的一幕。
今天他从市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彭月,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她,她在市里的单位落实了,这两天调令就能下来,当时罗震宇心情十分喜悦,甚至一路上都忍不住想象她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喜悦的样子。
可是当时有多喜悦,现在他的心里就有多讽刺和愤怒。
当时他找到单位,单位的人说彭月已经走了,于是又去她家里找她,彭月的爸妈对罗震宇一向是非常巴结讨好的,虽然彭月不在家,但彭月妈妈还是让他到彭月的房间里去等她。
罗震宇一向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因此哪怕她书桌的抽屉开着,他也没朝里边看,只是把它推上了而已,可是关上抽屉之后,他却发现了书桌底下散落着的两张信纸和一个信封。
那信纸和字体罗震宇都非常熟悉,彭月曾经用这种略带粉红色的信纸给他写过好多充满的感情的信和诗句,鬼使神差地,他捡起了地上的信纸,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那居然是一封彭月写给别人的热情洋溢、充满了感情的情书!这封信里有一段引用的诗句居然同她前两天写给他的信中所引用的句子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她同时写了两封类似的情书,然后分别寄给了两个不同的男人!
怒火上涌,罗震宇的双手已经微微有些发抖,但他还是按捺着,生怕冤枉了她,继续拿起了另外一个信封。
信封上的收信人是白月光,而寄信人,则是郑永成,正好对应了彭月写的这封信中的抬头:亲爱的永成哥。
罗震宇拿着这两封信,快步地走出了彭月的家,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怕自己会因为太过愤怒而对她使用暴力。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迎宾馆,这是别人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罗震宇走了进来,点了一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菜,还有一瓶酒,重新回到这个起点,他想,他大概要重新好好地考虑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本来罗震宇是没有注意到他隔壁桌的这两个姑娘的,只是这么一封突然飞到他脚边的信,却让他疑惑不已,下意识地弯下腰,去捡那个信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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