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得非常热闹, 纺织厂里跟谢义平胡爱春夫妇交好的同事朋友全来了, 这么体面的婚礼让胡爱春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光这个婚礼,她就能吹嘘个下半辈子的了。
当然最热闹的还属谢华香和沈庭生的大学同学和他们各自创办的公司的同事朋友们,吃完了酒席还不够,还要到他们住的地方去闹洞房。
年轻人太多太乱,带回纺织厂家里,怕是会把整个屋子都给拆了,于是便回了两人租住的小屋, 满满当当地挤了一屋子的人。
谢华香把事先准备好的喜糖、瓜子花生等都拿了出来,还拿出了许多东水县那边的食品厂生产的小零食,沈庭生事先囤了许多瓶装的汽水在家里,每个人都给开了一瓶, 另外也还准备了一些酒水, 愿意喝酒的就喝,不愿意喝酒的就喝汽水, 这时新时代的新风尚, 不以喝酒为荣。
有眼尖的发现零食袋子上印着满庭香的标志,居然跟卤味店是一样的,不由得奇怪:“你们店里不光卖卤味, 还做零食啊?”
谢华香这才告诉他们,她这个满庭香可是打算做成一个大品牌的,不但是卤味,还有各种零食, 连锁餐厅,应有尽有。
一个姑娘默念了几次这个名字,突然醒悟过来:“我知道啦,满庭香里面有你们两个的名字!”
“对呀。”谢华香甜甜蜜蜜地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
“哇!”朋友们全都起哄起来,笑她的厚脸皮,又有人起哄着要他们说恋爱史。
大多数人都以为两人之所以能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大学生,身份上门当户对,没想到沈庭生居然说出一个几十年前报恩的娃娃亲的故事来,这对这些红旗底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来说,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传奇故事一般。
特别是说到后来,沈庭生决心退婚,谢华香却坚决不同意,甚至还特意到偏远农村去当知青,就为了能够跟沈庭生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十分感动,在场的女人们感动于谢华香的执着,男人们则更羡慕沈庭生的好运气。
要知道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会恢复高考,也就是说谢华香当时下乡,是真的打算着要跟他一起在乡下过苦日子的,毕竟在那个时候,谁能想得到两人都会有今天呢!
不过感动归感动,新房还是要闹的,常规的玩法是用线悬着一只苹果,让两个新人一起去咬,要吃到只剩下苹果核为止,谢华香是个脸皮厚的,表现得大大方方的,一点儿也没有新媳妇的羞怯样。
然后不知道是谁出了个馊主意,说是要玩一个叫做“老鼠钻山洞”的游戏,也就是让谢华香拿着一个兵兵球,从沈庭生左边的裤腿下面塞进去,沿着裤腿往上推动,最后跨过□□,从右边的裤腿下面拿出来。
这个活动,在别人的婚礼上,看起来像是在作弄新娘,但在谢华香看来,让她做这事是没啥的,但一不小心,就会让沈庭生出糗了,要让她用手把兵兵球推过他的敏感部位,万一他没忍住有反应了怎么办?
他这裤子又做得是比较修身的,众目睽睽之下,谢华香才不愿意呢,这种福利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享受好吗?
谢华香“啪”地一下,豪气地拍出了一瓶白酒:“山洞我是不会钻的了,谁要是不服气,就来跟我喝酒!”
大家都是斯文人,要闹也不会闹得太过厉害,酒是不拼的了,嘻嘻哈哈闹一阵,又玩了几个无伤大雅的游戏,眼看夜深了,再闹下去邻居都该有意见了,便陆陆续续也都散了。
张雨珊今晚也喝了不少,不过还算清醒,只是脚步稍微有点儿虚浮而已,她现在还是他们班上的班长,沈庭生请了班上的同学,自然也不好不请她的。
谢华香倒也对她没有什么敌意,就当一个普通的朋友来对待,张雨珊本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可是看到那两人神仙眷侣一般站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是自己真心喜欢过的唯一一个男人啊,可惜没有这个运气。
出门的时候,张雨珊脚下一个踉跄,手臂就搭在了一个正好路过她身边的女生的肩膀上。
那女生赶紧用力扶着她:“你当心点儿,没事?”
“我没事!”张雨珊拍了拍那女生的肩膀,“小姑娘,挺伤心的,没关系,今晚伤心的可不止你一个。”
女生诧异地看着张雨珊:“我不伤心,看见他能得到幸福,我应该高兴才对的。”
“呵呵!”张雨珊笑了一下,“嘴硬。”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沈庭生把院子的门锁好,回来又把家里的大门关上,拿起扫帚想要去打扫满地的瓜子花生壳,被谢华香一把拉住了:“先别管了,一刻值千金,干嘛要用来浪费在这些琐事上呢!”
“那我去烧水给你洗个澡,早点上床歇着!”今天真的是累了一天了,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忙忙碌碌的一天下来,铁人都累得够呛,虽说女生都不怎么喝酒,可是谢华香高兴,还是喝了几杯,这会儿脸上红扑扑的,看着沈庭生的双眼亮得异常,分明就是有些醉了。
谢华香走过来拉住了沈庭生不让他走,拖长了声调:“庭生哥——”
沈庭生被她这么一喊,就完全没脾气了,柔声问:“怎么了?”
“我们来把没做完的事做完嘛!”
沈庭生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事?”
谢华香神秘地一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兵乓球,托在手掌上:“老鼠钻山洞呀!”
沈庭生哭笑不得:“人都走了,不玩了啊!”
“不嘛,就是要等人都走了才能玩,才不给他们看呢!”
说完,谢华香真的就蹲了下来,把兵乓球从他左脚的裤腿下面塞了进去,然后从外边隔着裤子,用双手托着球,一点一点地往上挪。
她的双手很轻,时不时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腿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能带起一股电流,让他的双腿酥麻难耐,沈庭生发现,果然她说的是对的,真的不能在别人的面前做这个游戏。
兵兵球上到最顶端的时候,那处绷得很紧,已经没有办法过得去了,谢华香抬起头,“嘻嘻”地笑:“庭生哥啊,过不去了,怎么办啊!”
沈庭生哪里还忍得住,这个时候哪还管它过得去过不去,直接弯腰把人扯了起来,双手一扛,往房里走去……
g市的婚礼办完之后,全家人打包了行李,又赶去了沈庭生的老家安吉村。
村里的婚礼跟大城市又不一样,村里是要吃流水席的,沈家的新房子按照谢华香的设计,前后都有大院子,还没来得及按照规划种上花花草草什么的,便先用来当成了吃席的场地。
还好天公作美,这几天的天气都非常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大过年的时节,温暖得白天的时候只要穿一件长袖的单衣便够了。
鸡鸭鱼肉都是自家的农场供应的,大老板办喜事,当然不能抠门,沈大壮早就准备好,食材整车整车地送过来,请了专门给人办酒席的炊事班子,做这些乡土的菜色最是拿手的,直接在院子里垒了土灶,从早到晚忙得没歇过手,大碗大碗的好菜流水价地送到席上去,又不断地把空了的盘碗撤下来,不管是谁,来到坐下就能吃上热腾腾的肉菜。
大伙儿都纷纷夸赞这喜事办得是真的大手笔,作为亲家,谢义平夫妇也被吹捧得找不着北了,流水席足足办了三天,胡爱春就咧着嘴角笑了三天,连晚上睡觉做梦都是笑醒的。
办完了喜事,他们俩人也舍不得走了,回去也是两老孤孤单单地过年,还不如留下来过年更热闹呢!
沈家的房子盖得既先进又方便,比在g市家里住得还要舒服,天天在田间地头活动一下筋骨,呼吸新鲜空气,吃的又都是地里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胡爱春觉得他们俩人的身体都比在城市里好了许多。
要不是过完年还得回去上班,他们简直都想赖在这儿住着不走了。
结婚以后,沈庭生和谢华香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依然是各自忙于学业和事业,只是心里边更笃定了一些而已,因为知道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有一个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在等着自己。
时光飞逝,这么一转眼,沈庭生就要大学毕业了。
康学翰曾经是很希望沈庭生本科毕业以后能够继续考研究生,走学术的道路的,当初见他不安心学习,跑去做什么生意的时候,还曾经气得狠狠地将他骂了一顿,骂他目光短浅,鬼迷了心窍,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放弃大好的前途。
可是到了现在,康学翰也不得不承认,沈庭生的选择并没有错,也许他专注学术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成就肯定比不上现在,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想象不到,一个农村出身的穷小伙子,能够做出这样大的一番事业。
现在他的华生集团,囊括了建筑、食品、零售、养殖等等各方面的业务,为城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连市长与他见了面,都要客客气气地称呼一声:“沈先生。”
现在的沈庭生,往那儿一站,就是满身的威严和气度,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可以让康学翰随便骂的穷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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