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新兵的想象之中这些百战老兵在战前肯定是一个个不动如山,气度凝练,却没想到是眼前这番场景,竟有点集市酒馆的味道,可又不得不承认听他们一番闲聊下来那种临战的紧张心理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很多,老兵们似乎并没有一个将即将到来的血战放在眼中。
不过随着观察哨一声敌军到百步了,城头的情况立刻就为之一变,没有一个人再说话,躺着的也变成了蹲在地上,而就在他们一翻身的时候神机弩已然拿在手中,竟是齐刷刷的两排阵型那边司徒烈也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衣服,将上身脱的精赤露出壮健的筋肉,然后便在腰间的木罐中掏了一把黑泥涂在脸上,看上去十分狰狞,同一时间至少还有七八十名老兵在做着同样的动作,整齐一致。
新兵们知道所有这些在脸上涂上黑泥的都是马上就会冲出去与敌军搏命的老兵,司徒烈还有着另外一个外号叫做“卸甲疯”,每到短兵相接相接之时,军司马配发的锁链甲他是从来不穿的,闻起来梗着脖子就是一句,战阵交手生死置之度外,老子又不是攻城,铠甲反而碍事因此每当虎卫与敌厮杀,司徒烈所部都是一片的光膀子。
除了那些壮健的筋肉与古铜色的肌肤,最为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司徒烈身上那层层叠叠的伤口,只要你能想的出来的伤口在他身上都能找到,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则是胸腹之间呈现不规则排列的七个圆洞,益州一战司徒烈对上了排列风云将谱之上的曹营上将夏侯渊论武艺他当然不敌,可凭借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他还就把对方纠缠到了张合前来,这七个伤口便是夏侯渊的玄铁枪造成的,不死已是奇迹。
以往在训练中有些胆子大的新兵会以一种羡慕的口气提起司徒烈的伤口,可军司马却不以为意,你们没见识罢了,我这个算什么老什长身上那才叫多,每当此时司徒烈面上的骄傲之情都极为浓烈身体也会不自觉的就挺立起来,似乎口中的老什长就在他的面前,此人军中所有人都不会陌生,汉军玄武营什长,打不死的张十八
就因为赤膊上阵之事司徒烈可没少挨过军法,军棍也不知打了多少,可他还是依然故我,打老子应该,陛下的军法无人敢犯,咱就这个脾气,下次上阵还得干但你执行军法可以,却不能碎嘴,有一次一名新来的校尉在打司徒烈之时说了一句“也不知跟谁学的。”司徒疯子当时就炸锅了,指着校尉的鼻子一定要让他给老什长道歉
能到虎卫军中当校尉的绝不会是软蛋,被人指到脸上哪里能忍于是二人便在营中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司徒烈多多少少占了点便宜,不过殴打上司可是大罪,情节严重的杀头都够了,此事也是虎卫军统领张合亲自出面解决,好在那个校尉也的确硬气,打完架之后并没有追究,且在知道了原委之后的确向张十八道了歉,司徒烈见此也是给对方赔罪,但军棍是跑不掉了,谁求情也不行,张合亲自下手打了他八十军棍但有趣的是三天之后疯子就能下地了,至于其中的原委谁都知道,但谁也不会说,咱张将军不愧是大将,力道控制精巧无比
说来也巧,此事传到刘毅耳中之时他还就在玄武营中视察,当时陛下摇头苦笑对张十八言道“你小子带出来的兵还真疯,朕当年打淳于琼不过是同级,他比朕还牛”一语传出全军皆知,司徒烈得知更是无比得意,能在陛下的口中出现自己的名字乃是无上的荣耀
这不到了如今他是更加变本加厉了,不光赤膊上阵,还学着飞熊军的样子把一张脸涂的狰狞无比,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当两排弓弩手娴熟无比的连发弩箭之时司徒烈已然带着七八十名士卒到了他们的身后新兵们很清楚,一旦这阵箭雨过去就是出击的时候,短兵相接的伤亡是很大的,如今眼前七八十名老兵打完这一仗还不知有多少能回来,可你再看他们根本感觉不出有任何一点的紧张。
“疯子,又要挨军棍了”此时一个雄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家回身一看,正是一身短甲的副统领郝昭到了,言语时还带着笑容。
“挨就挨吧,只要杀得痛快不算什么,郝将军,我这四五年没挨过军棍还有点想念了。”司徒烈不以为然的言道,周围闻言也是一片哄笑之声,不过说来也是,虎卫军的确有四五年没打过硬仗了。
“嗯,这话听着带劲,到时候本将军亲自打你,我这手法也不差了。”对那些老兵的哄笑郝昭根本不加以阻止,这些都是尸山血海之中滚出来的百战精锐,他们都知道什么时候该紧张,什么时候该轻松,他也是摇头一笑说道,说完还做了一个转动手腕的动作令人莞尔。
“司马,敌军乱了。”此时弩箭的攻击已然过去了十数轮,观察哨大声喊道,紧接着气氛就变得肃然起来,弓弩手纷纷向两边让开,司徒烈带着手上就大步踏上,那一刻地面都似乎有着一下颤抖而郝昭居然在此时掉头而去,他走的很放心,疯子向来让人放心。
“嗬、嗬、嗬、嗬、嗬”一阵连续不断的密集箭雨加上地上的那些陷阱让青图县城下躺倒了百余名荆南军士卒,也使得他们的冲击之势为之一滞,就在此时城中响起了一阵带着极强韵律感的嗬嗬之声,很是铿锵有力,随着这阵声音城头上忽然站起了一排精赤上身的虎卫军士卒,人人面如锅底凶神恶煞,冲天杀气瞬间升起
“兄弟们,为了给二宝娶媳妇,杀”那最为魁梧之人一声大喝声震全场,右手在城垛上一按,竟是从一丈来高的墙上跳了下来,其余的数十名虎卫军士卒也是动作一致,那种齐整看得人心生寒意一把把高举的厚背砍刀在阳光照射之下光芒闪闪便杀了过来
听见那一声大喊,荆南军士卒包括后面观战的程普在内都是一愣,什么他娘的二宝娶媳妇二宝娶媳妇娶就是了,和我们有关系吗你们一个个疯子似的而此时城中郝昭听了司徒烈的喊声却是不由摇了摇头,这小子花样还真多,如此的口号怕是闻所未闻了。
战争之上短兵相接可不是发愣的时候,稍稍的疏忽就是生命的代价,司徒烈带着士卒是分作两队从两侧杀上去的,中间不能走,那里还有不少的陷阱,咱可不帮敌军填膛。说时迟那时快,虎卫军脚步生风已然到了面前,司徒烈带头高高跃起一个虎扑,厚背砍刀对着荆南军士卒就劈了过去,那人举枪来架却听咔嚓一声枪杆自中而断,司徒烈的厚背砍刀余势未消,带着猛烈的风声便将敌军开膛破肚
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漫天而起,后续的虎卫军士卒齐声发喊亦是奋不顾身的杀上,司徒烈乃是张十八的手下,用的也是厚背砍刀,不过他的这把与张十八的“千人斩”有所不同,带着二尺来长的刀柄,精铁打造,利于双手抓握加上砍劈的力道更是威力十足。
原本遭受到打击的荆南军士卒士气就稍稍回落,虎卫军则是以逸待劳有着司徒烈这样的疯子带头,加上两军之间原本就有战力差距及兵刃上的落差,一时间虎卫军士卒各个犹如猛虎下山杀得对方是尸横遍地与此同时城中的喊声和鼓声配合亦是格外的响亮起来,大宝也是脱下了外罩手持鼓槌将那面打鼓敲的隆隆作响为城下的士卒助威,他的心头也有着浓浓的感激之意,同袍之情确是深重无比
司徒烈将士卒分为两队是从两翼往中间杀去,两边如同两支穿心利剑,这样可以尽量避免自己在人数上的劣势,而且更能发挥战力的优势,不要小看这些阵型与布置,汉军守御战之中的短促突击的种种战术运用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更是众人智慧与实战经验的结晶。
“吹号击鼓,后队跟上解围。”这一切看在程普眼中都是清清楚楚,虎卫军果然厉害,接着士气和战力的优势这不过百人的士卒竟能杀得自己前方数倍与他们的儿郎还不出手来,而如此的情形继续下去他们便会气为之夺,到时候再多人也不管用的,当下急忙下令。
再度将身侧一个敌军的人头砍的飞起三丈,司徒烈撮口一声口哨响起,阵中的士卒先是齐齐转向面对敌军一阵更加疯狂的砍杀,等他们稍稍后退之时却是立刻转身而走,他们来的时候犹如疾风,走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司徒烈的疯指的是他打仗的疯狂劲头,敌军下一批援军上来他还要留在这里就不是疯而是傻了,占了便宜岂能不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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