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贾琏的话还没说完,贾赦就又朝着贾琏扔了一个苹果“臭小子, 你要是敢把爪子伸到赌桌上, 老子就立马去找你敬大伯开祠堂把你逐出宗族, 从此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逐出宗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贾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被贾赦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唬住,将抓住的苹果递给安喜说道“嘁,我可没爹爹你那逢赌必赢的好运气, 再说我又不缺银子”

    绝对不会掺和进赌局,在明知自己有很大几率夺得状元的情况下押自己输,然后在决战的时候故意放水, 就为了赢那么点银子。

    要知道他可是刚从皇帝陛下那里得了四担金子。

    “行吧, 你小子知道就好。趁着还没正式开始赶紧再去读读书,做两篇文章给你大哥拿过去瞧瞧。”

    贾琏最讨厌做文章了, 一拿起毛笔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想尽借口不做文章。但有安喜在身边, 贾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了两篇文章拿给贾瑚去看。

    硬凑出来的文章能好看就怪了, 尤其还是贾琏这种半吊子的水平。

    那两篇文章对于贾瑚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眼睛, 但贾瑚还不能把话直接说出来, 生怕打消贾琏的积极性。

    最终只能夸贾琏的字儿还算不错。

    “哥,我的文章还说得过去吧”贾琏听出来他大哥委婉的意思,好像他这两篇文章除了字儿以外一无是处。

    贾瑚抿了抿嘴唇,觉得还是告诉贾琏实情比较好,免得贾琏到了考场也做这样的文章, 还自认为作得不错。

    “弟,你的文章套模板套得太生硬了,多说两句润色一下也成啊,你这样干巴巴的很影响成绩的。”

    相比之下安喜的文章就要好多了,虽然同样谈不上什么文采,但起码读起来还算流畅,这对武举来说就够了。

    觉得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贾瑚又补充了两句“润色的话也不用多花里胡哨,能体现出你忠君爱国,为国效力的意愿强烈就行。”

    贾瑚看着贾琏迷茫的眼神,无奈写了几句例子让贾琏拿回去背下来。

    在贾琏离开的时候,贾瑚语重心长地又叮嘱了一遍“写文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趁现在还有功夫赶紧再练练。你要是再考场上就做这样的文章可就糟了,评卷的大人绝对会认为你是在敷衍了事。”

    一旦被打上态度不端的印记,那基本上就可以和这届武举说拜拜了。虽然武举更注重武学,但文试太差也不行。

    贾琏走后贾瑚就去找他爹说明贾琏的问题,贾赦也没什么好办法。这种事情又不能把贾琏的脑壳撬开把书塞进去,只能尽可能通过多练习提高了。

    “就算达不到熟能生巧的地步,起码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术业有专攻,贾赦早就想开了。

    大儿子文采斐然,一口气写出两篇文章不在话下,但让大儿子来两个后空翻就做不到。到了二儿子那里,别说两个后空翻,连翻二十个都不喘一口粗气,但要写两篇文章,就得立马趴在桌子上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对于即将参加武举的贾琏,司徒琛也是格外的上心,毕竟他父皇可是发话了,要是贾琏不是武状元就回来打他。

    “听说琏儿写文章还很头疼”

    司徒琛说着拿出整理好的武举模拟递给贾赦,然而贾赦翻看了两眼就还给了司徒琛。

    “还算别让琏儿走这样的捷径了,要不然当初在弄科举模拟的时候就顺手把武举模拟也弄了,而且你这里是不是夹带了这次武举文试的题目这不是在帮琏儿”

    贾赦说完司徒琛沉默了一下。直接给贾琏透题确实是对日后不利,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贾琏最终还是要学会自己写出像样的文章。

    那就趁着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下点苦功夫吧。

    吃苦对于贾琏来说就像吃饭一样早已经习惯了,几个月的折磨总算没白挨,再写出来的文章已经能让人看得下去了。

    文章只是一部分,能够影响最终评判结果的还得是拳脚功夫。

    由于种种原因,和参加科举的人数比起来,前来参加武举的人数简直少得可怜。

    因为相对于科举来说,培养一个武举人所要耗费的成本就要高得多了。若是家境贫寒读不起书,大可以借书誊抄一份拿回来读,但习武受伤所用的草药吃进肚子里撒泡尿可就没了

    而且习武是让身子不断受伤,将身子的承受能力一点点提高起来,能治好那还不错,有时候需要休养的时间长不说,还需要名贵药材才能有疗效。

    受伤导致衣物受损的开销不说,习武之人的饭量也要比寻常人多不少,这笔开销日积月累下来也不小。所以贾赦在三个孙子出生的时候和贾琏开玩笑,说贾琏这个老子日后要被吃穷了。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武举不受重视。

    毕竟大齐江山已经安稳多年,别说战事了,连剿匪都几乎没有。就算参加武举取得了功名,又有什么用处要是靠磨时间熬资历来升职,那点升职空间又能有多大

    寻常百姓培养不起,勋贵人家觉得还不如直接靠蒙荫来的官职高呢

    这样一来在一众参加武举的举子里,贾琏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论身份,贾琏是国公嫡次子,身上多年前就有太上皇亲封的一等将军爵位。论水平,那可是南安亲王的关门弟子,打小修炼的童子功。

    举子们心中都打起了算盘,比是肯定比不过的,要是抽签对上贾琏,还是立马认输比较好。免得一开始就被打成重伤,直接影响后续的比武。

    遇到清一色选择弃权的对手,这让贾琏觉得比拳头打到棉花上还难受。

    “安喜,是兄弟就别让着我”

    到了状元之争的最后一局,果不其然安喜和贾琏对上了。虽然安喜是十多岁的时候才开始习武,但陪着贾琏刻苦练习多年,身手也未见得比贾琏差太多。

    “那就请二爷使出全力吧”

    安喜说着脚下一蹬,紧攥着的拳头直冲贾琏的门面。贾琏双手交叉挡下了安喜这一拳,随即脚下一扫,神色更加认真了几分。

    高手之间的对决总是更为精彩,原本已经打起了哈气有些困倦的判官,在看到贾琏和安喜认真地打起来以后都是眼前一亮,坐正身子开始认真观战。

    眼尖的人已经看出来两个人的武功同属一个流派,心想这可就有意思了。

    “诸位可知这赵安喜是什么来路么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好似凭空生出来这么个人似的。”

    “咱只知道贾小将军是南安亲王的关门弟子,又不知道南安亲王究竟收过多少个徒弟,说不定那赵安喜是贾小将军的哪个师兄呗。”

    这可是本朝首个武状元,就算同门师兄弟也免不了争个高低上下。

    关于这个问题没讨论几句,几位考官的目光又回到了擂台。

    贾琏感受到安喜的体力似乎开始有些不够了,速度稍减的同时手上的力度也减了两分。安喜一直拼尽全力,却发现贾琏开始放起了水,略微想了一下便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擂台,让贾琏的功夫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

    看的人爽了,贾琏却觉得要累得半死,甚至开始怀疑起安喜是真的要没力气,还是伪装成力气不足玩起了消耗战。

    安喜是真的快要用尽力气,小声儿说了一句“二爷,歇一会儿吧。”

    许久都未曾听到这句话了,贾琏下意识收回了拳头。安喜举手示意判官,他力气将尽直接认输。

    尽管安喜选择了认输,但还是得到了围观的举子热烈的鼓掌。这样的认输才是体面,和那些连耍两下都不敢的怂包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好看。

    大齐的武举不同于科举还要等着放榜,比试结束成绩就公布。贾琏毫无争议地成为了勤和一朝的首位武状元,安喜则是榜眼。

    “还是内兄厉害,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成了状元。”

    林如海在得知贾琏取得武状元以后,立即赶到荣国府向贾赦道喜。贾赦一下午已经听到了无数声道喜,嘴上虽然说着贾琏那小子就是运气好,没遇上比他厉害的人,但嘴角的笑意暴露了贾赦喜悦的内心。

    儿子优秀当爹的自然高兴,虽然林子瑜取得了探花也不错,但对状元有执念的林如海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

    “又不是只有状元才有出息,子瑜那孩子日后错不了。”

    贾赦一眼就看出来他内兄这是又着魔了,点了一句以后便在心中琢磨起贾琏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及司徒琛什么时候过来。

    司徒琛没等到,贾琏也没回来,倒是刘裕过来向贾赦道喜,同时告诉贾赦“贾状元和赵榜眼都被接到宫里养伤了,国公大可放心,都是些皮外伤而已”

    由于林如海也在,刘裕就没将后面的话全都说完,不过贾赦还是猜到了司徒琛的意思。

    要是只是通知他一声儿,大可不必派刘裕过来。

    他要是想去看两个孩子的话,会递牌子光明正大地进宫。

    所以说

    林如海仍旧不知道贾赦和司徒琛的关系,不过却知道安喜是一直陪贾琏练功的侍从。主仆二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倒是让林如海琢磨着要不要让儿子的侍读也去考一考科举,不过林如海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儿子的侍读没那个本事。

    想到贾赦很有可能要进宫看望贾琏,林如海就没再和贾赦闲聊,起身拱了拱手便回了府邸。

    进宫看望儿子是正事儿,贾赦递了牌子以后正大光明地进了皇宫。一进屋贾赦就闻到浓浓的药膏味道,以及看到上半身缠着绷带的贾琏盘腿坐在床上啃着香瓜。

    “还能吃得下去瓜,看样子没什么大事儿。安喜这是睡着了他情况怎么样”

    毕竟是在一起练习多年的同伴,贾琏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因为安喜小时候吃了不少苦,身体素质始终不如贾琏,这才看起来要比贾琏严重得多。

    贾琏放下手中的香瓜,抓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和手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太医说睡一觉就能好。”

    都没事儿就好,贾赦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去大殿找司徒琛了。司徒琛正披着折子,见贾赦来了立马让贾赦过来坐,问起了对贾琏日后的打算“恩侯觉得给两个孩子安排什么官职比较合适”

    反正贾琏再没有官职的情况下也办了几件差事,贾赦觉得官职这东西不用着急,往后延一延还能磨一磨贾琏的性子。

    至于安喜那个实心眼的孩子,到时候肯定会说一直跟随贾琏。不过做贾琏的副手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稳住贾琏。

    说到先给贾琏找点差事做,司徒琛有了一个想法。

    避暑山庄他们前几个月刚去过,只是修缮出来了一部分,就算完全修缮好了也有些嫌弃。不如在原有基础上大修一番,只是这势必是需要时间的。

    明年的夏天又不想在京城苦兮兮地待着,司徒琛琢磨着要不去草原游览一番吧。

    “琏儿是新科武状元的身份,让他作为先锋到草原安排一番,到时候咱们再和百官过去,就算是震慑一下有可能不安分的人吧。”

    这下二儿子不盖房子改“锄草”了,贾赦琢磨着开路又用不了多长时间,总好过给太上皇当修建行宫的监工。

    “这事儿不急,等贾琏修养好了再说也不算晚。”

    正事儿说完了,贾赦写了张写有晚上见的纸条丢给司徒琛,司徒琛看过之后挑了一下眉头,他晚上会留门给贾赦的

    一门双状元,还是齐全的文武状元,一时间荣国府又成了京城热门的话题。北静王终于坐不住了,立马亲自过来和贾赦商量水漓与贾迎春的婚事。

    不管贾赦想把女儿留到什么时候才肯成婚,他们两家先把婚约定下来,把坑儿先站住就算稳了。

    一说和水漓的亲事,贾迎春就羞红了脸跑开了。既然女儿对那水漓已经有点想法了,贾赦也就不吊着北静王一家了。

    “听说世子的婚事定在了两年后,那迎春的婚事就定在三年以后吧。”时间错开一年,北静王府就不会因为两场婚事撞在一起,而对迎春的婚事有所忽略了。

    不就是三年嘛,他们家等得起北静王拿着墨迹刚干的婚约脚下生风地离开了荣国府。

    在送走北静王以后,贾赦想了想又关心起了贾琮在干什么。管家一五一十地向贾赦说贾琮正和安喜学习基本功,也想像琏二爷那样成为武状元。

    “有志气是好的,就看这小子能不能坚持下来吧。”

    至于为什么贾琏不肯教贾琮,贾赦就没有详细问了,估计是贾琏对自己的弟弟狠不下来那个心。

    贾赦过去瞧了眼贾琏,见贾琏正在抱着女儿逗儿子们清了一下嗓子。虽然贾赦没说,但贾琏知道这是他爹有事儿找他。于是将女儿放到床榻上,摸了摸巧姐的头顶便跟着贾赦到了隔壁。

    开门见山,贾赦直接将司徒琛的打算和贾琏交代了一遍,然后询问贾琏“太上皇那边儿没找你有什么事儿吧。”

    太上皇只是叮嘱贾琏好好休息,并没有交代什么事情需要贾琏去做。

    没有差事上的冲突就好说,贾赦放心地回去准备给司徒琛写个纸条说明一下情况。

    这边贾赦在给司徒琛写纸条,另一边贾琏也在给太上皇写了封信。

    “明年大夏天的去草原”

    太上皇收到了贾琏的信以后总觉得这事儿有些怪怪的。

    要说夏天出京多半是为了避暑,可大草原上连个荫凉的地方都找不着,就算搭起了帐子里面也像蒸笼似的,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理王一开始也觉得有点怪,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四弟不是胡来的人,不可能大热天去草原上晒太阳的。儿臣觉得这事儿或许是咱们想岔了,琏儿只是先到草原为四弟安排,入秋以后四弟才会过去。”

    承德离草原不算远,避暑结束以后过去“震慑”一下曾经不安分的人也合情合理。

    然而太上皇也有他的想法,始终觉得司徒琛这么做不合理。

    大夏天的他在避暑山庄里享受着凉快,却让贾琏顶着大太阳去草原安排事情,这不是欺负人么太上皇拍拍椅背,起身要去给司徒琛写信。

    “不成,必须让老四换个人去”

    理王深吸一口气,险些被他父皇“天真”的想法气得背过气。本来他们打探皇帝行踪的行为就受忌讳,还要对皇帝的决定指手画脚,这不是作死么

    考虑到拿他四弟说事儿可能半点效果都没有,理王觉得还是拉贾琏出来比较管用。他父皇既然为贾琏着想,那就更不能耽误贾琏日后的前程。

    武举出身的晋升之路本就更加困难,要是再没什么差事添彩,那真就是熬日子了。

    “琏儿刚夺得状元就有差事,这是四弟对琏儿的重视。再说能去草原上骑马,对琏儿来说不比在衙门里枯坐要自在多了而且琏儿原本也谈不上多白,再晒一晒也黑不到哪里去”

    在理王的努力之下,太上皇终于打消了要为贾琏撑腰的念头。不过对于贾琏的事情始终不放心,吩咐手下要暗中看着点,不能让贾琏受到什么委屈。

    贾琏和太上皇有书信往来,太上皇的人在暗中保护贾琏的事情司徒琛一直都知道,贾琏一直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司徒琛也就没将贾琏当成太上皇的眼线。

    对于太上皇的行为,司徒琛也就当作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咱大夏天的不在避暑行宫里猫着,去什么草原,想被晒成咸鱼干么”

    司徒琛听贾赦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当时确实考虑不周。

    “那就按照恩侯的意思,咱先去避暑山庄,等天儿不热了再去草原。琏儿那边我派人都准备好,保证不会被晒成炭。”

    论细心程度,贾赦自愧不如,司徒琛真的是方方面面都为贾琏考虑到了,光为贾琏调理肤色的御医就有两个。

    贾琏用手指头搅和着手中的药膏,搞不懂皇帝陛下和他爹是怎么想的,是觉得他长得丑,有碍朝廷颜面么

    安喜知道贾琏是在开玩笑,用手掩饰着小声说了一句“皇帝陛下很有可能是做给太上皇看的。”

    毕竟太上皇有些“吹毛求疵”了,皇帝陛下自然要面面俱到,免得到时候挨太上皇的打。

    两边儿斗法,受益的人其实是贾琏。照着铜镜将药膏涂匀以后,贾琏挖了些药膏往安喜的脸上也抹了一块。

    “你也抹点,到时候钓你为金龟婿的人会更多。”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和不可限量的前途比起来,差的那些年龄也算不得什么。还真有不少不知道安喜情况的人有这个打算,然而安喜决定回京以后就公开他的秘密。

    “到时候还得麻烦”

    “麻烦什么,要不然我爹闲着也是闲着”

    贾琏满不在乎地说着,随后催促车夫驾车的速度再快一些。早一日到草原,他也就多一日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安喜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开始为贾琏收拾在马车里睡觉的铺盖。

    正是因为司徒琛和贾赦在避暑山庄里放松了戒备,所以让太上皇手里的人在保护贾琏的时候得到了些蛛丝马迹。

    太上皇被信中的内容震惊得许久说不出话,呆滞了半天最终只说出来“荒唐”两个字。

    理王虽然也不敢相信,但仔细回想过去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就让人不得不相信

    “来人,去把贾赦给朕抓来,严加审问”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太上皇还想让朕捉奸在床,气得朕当场暴毙么

    司徒琛我们会叫太医的啦

    走过路过的小天使冒个泡,准备接收红包雨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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