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跑来跑去, 不是抓药就是帮着烧火。
被原本的委托人娇养着,但是一丁点都不娇气, 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这会儿也是看着苏玲珑指点白芷,就算是娘亲说她没有天分, 她自小也是看着母亲行医,对行医之事兴致盎然。
苏玲珑把头发挽起,踩在浴桶里的小凳上,趴在浴桶边,让白芷给她扎针。
在喝下叶菱煮好的药,苏玲珑的身子就燥了起来,等到用针灸开了穴,帮助吸收药液里的药力。
原本阮绣棠很少用这样的办法, 虽然好得快,但是因为药力太足, 夜里时候会因为药力太足,身上难受。
叶菱小时候见过一次娘亲药浴的情形,这会儿明明是在黑漆漆的药液里,叶菱的脸却悄然红了,像是泡药浴的是自己似的。
背对着自己的方向,露出细腻光洁的背部,叶菱摸过娘亲的肌肤,知道她的肌肤很是细滑。
苏玲珑挑挑眉,声音有些倦倦的沙哑, “看什么呢?”
“看娘好看。”叶菱说道。
总觉得娘亲身上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和过去不大一样。
“小菱也生得好。”苏玲珑说道。
叶菱笑了,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那得谢谢娘。”
她这样灿烂的笑容,自从郑瑾正式恢复了记忆,就从叶菱身上消失。
和叶菱一边说话,那种穴位被啃噬的感觉削减,等到吸收够了药力,从浴桶里站起来。
黑色的药液从她的身上滚下,叶菱又瞧瞧红了脸。
豆蔻少女,胸前只是隆起,哪儿比得过母亲那般的丰盈。
她对这些生理变化有些好奇,多看一眼又觉得面颊滚烫的厉害,心里羞得很。
一会儿悄悄抬眸去看,只看了一点,眼珠子乱动,一双睫颤得厉害,连忙收回了视线,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悄悄去看。
苏玲珑看着叶菱的霞飞双靥,嘴角勾起。
生理教育课,晚些时候写本册子给她好了。
接过白芷递过来的软巾,裹住了身子,擦拭掉身上多余的药液。
沐浴只是第一关,晚上睡觉的时候,像是从针灸过的穴位里爬出了细细密密的小虫子,啃噬她每一寸的肌肤和骨髓。
用一点催眠的小手段,自我催眠,把意识沉入到最深层。
不到一刻钟,就进入了深层睡眠,不再觉得痒得挠心挠肺。
第一夜是最难受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苏玲珑第二日一早起来,已经觉得身体好了许多,不再寒冷。
只是嗓子有点痒,低低咳嗽,等到再连续药浴两日,身体就会好了。
苏玲珑能够起身,梳洗之后坐在了铜镜前,新磨得铜镜照出女子姣好容色,能够生下叶菱那般绝色,阮绣棠无疑也是美的,只是两人美得迥异。
叶菱美在她的少年人的天真与活力,阮绣棠三十年华,因为学医,保养得当,皮肤触之有弹性,眉眼清亮,那是少女不曾有的风韵。
一根许久没有用过的螺子黛,苏玲珑削过一部分之后,在自己的眼尾和眉头略做修饰,和原本的模样就区别开,要是再换身衣裳,便觉得是不同的两人。
白芷做好了饭,见到了苏玲珑就吓了一跳,不过她向来是寡言的,眨眨眼把夫人的这幅模样记在心里。
叶菱刚想要说什么,就意识到了恐怕是因为郑瑾,捂着嘴,清亮的杏眼瞪得圆溜溜,凑到了娘亲耳边,呼吸轻轻喷在苏玲珑的耳廓边,“要去见他?”
“恩。”苏玲珑轻声咳嗽了一声。
和叶菱一起吃过了之后,披上了一层披风,头上只用一根素银簪,到了外院。
郑瑾被一个粗使丫鬟喂下了苦涩的粥,心中用一半的时候来琢磨自己的来历,另一半的时间则是放在叶菱身上。
就算是脑上有伤,他也总是忍不住去想叶菱。
一睁开眼的时候,他就见到了叶菱。
少女梳着双丫髻,不施脂粉就是一股浑然的娇俏,穿着嫩杏色的褙子,头上的发带垂在他眼前,晃晃悠悠的,是玉兔捣药图案。
她弯着腰,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一双眼里像是盛了清泉一样,“你醒啦。”她的声音欢喜。
这样的她,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
想的太过,又有些头疼了,郑瑾把目光落在苏玲珑身上。
披风是织金款,露出了内里的天香绢,下裙用的布料质感十足,绣着的花纹绣得花鸟纤毫毕现,雀儿的眼睛灵动,歪着头像是在看人一样,鸟喙啄一根花枝,还有花瓣落下,颇有些趣味,绣技也是高超。
昨天从叶菱的身上就见过这样的绣工,而且听叶菱的意思,这是她的手艺,现在穿在苏玲珑身上,她无可置否便是叶菱口中的娘亲。
郑瑾看着苏玲珑坐在自己的边侧,想到自己为什么能认出她的衣衫,莫不是家里开的成衣坊或者是商贾人家?这个念头一起,他自己便否了,他应当更有身份些才是。
郑瑾昨日见到了叶菱,想要问的讯息都是有关于叶菱的,今日里见到了苏玲珑,头上虽然还有些发疼,脑子已经渐渐清明了起来,语气也是客气,因为大腿腿骨受伤,头上也是疼痛,只是轻声说道,“多谢救命之恩,夫人,我头上受了伤,事情已经记不得了。”
苏玲珑:“伤了头,记不得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的声音再次让郑瑾皱起了眉头,沙哑低沉没有叶菱的清亮。
叶菱的声音像是百灵雀儿一样,欢快的很。
想到了叶菱,喉结滚动,心中有一种异样感觉,但因为苏玲珑的身份不敢造次。
郑瑾收敛神色,抬眼看着苏玲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想起来?”
苏玲珑:“等到淤血化开就好。但你的骨折治愈之前,暂时不可用化瘀之药,等到身上好了,药力去冲散脑里的淤血,要多花一些时间。”
目前的药都是用于血液的凝集,毕竟他不仅是在河流之中摔断了腿,还有一根利竹穿透了他的腿,伤口颇大,只能够先顾这个伤口,失忆的事暂时没办法调解。
暂时恢复不了记忆吗?
“夫人,我身上可否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
“一套衣服,南烛洗了,在外面晾晒,剩下的就在这里。”
苏玲珑给郑瑾的就是全部,一条空荡荡的穗子还留着玉的一角,玉只怕是落水的时候就碎掉了,一个简朴的荷包,里面的银票已经被水冲淡了印记,什么都看不清,更没有效用可言,然后便是几块碎银。
郑瑾从这里便猜测出自己的身份应当不低。
残留的玉,玉质细腻,均色无一丝的杂质,荷包虽然是普通,但是内里有银票,他的家世应当不错,最为关键的是,他透过铜镜,看到了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虽然没有记忆,但应当是女人留下的。
不是家中有妻,便是□□情留下的。
通过试探南烛,郑瑾知道是这个力气大的姑娘昨个儿替他梳洗过的。
别看力气大,不过才十五岁,也没有许人家,所以还不懂那个痕迹的含义。
郑瑾见到了叶菱,心里就有了想法,把那一处裹好,再等上一天,估计印记就要散了。
郑瑾:“我看过我的伤口了,虽然没有记忆,但感觉得出夫人的医术高明,只怕诊金也是不菲。我力气应该颇大,看虎口也是练过的,空有一身力气,也可以帮帮夫人,当做现如今的诊金。”
郑瑾一笑,因为头上有些发疼,最终嘴角咧成了一个古怪的角度。
苏玲珑:“我给人看病,若是家境困难些的,就只收个炮制药材的费用,若是家境好些的,就贵一些。”
郑瑾:“那夫人,我的诊金……”
“你既然失去了记忆,这几粒碎银,也就差不多够炮制的本金了。”苏玲珑伸出手指,把碎银慢条斯理地收下。
郑瑾:“夫人心善。”
但到时候他伤好了,肯定还是要留下来的。
在苏玲珑面前,他不打算说自己的打算,只等着晚点见到了叶菱小姑娘,再和他说这件事。
叶菱既然救了他,他得报恩不是吗?
他想着如何逗弄叶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
苏玲珑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到了叶菱,“麻烦伸手,我来看看你的脉搏。”
郑瑾伸出了手,也止住了笑容。
不愧是习武之人,恢复得快,苏玲珑心中把已经成型的方子删减了点药物,便说道:“今日里你的话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莫要说话,有什么事,吩咐南烛。”顿了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也莫要多虑,这里还受了伤。”
不知道为何,郑瑾觉得苏玲珑指的是叶菱。
原本隐隐作疼,和苏玲珑说过了话之后,疼的更厉害了,他也不敢再想叶菱,总之时间还多,等到苏玲珑出去,他也躺下闭目养神。
只是郑瑾不知道,苏玲珑拿了他的银子,便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他莫要说等到身体好了,给母女两人做白工来抵诊金。
身体还没有好的时候,他便要见不到母女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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