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贪县令**计

    至于幕后主谋,秦艽有初探到点踪迹。

    不想被对方察觉

    若不是有羽林军和东厂探子,估摸他早没命了

    他万分自责“奴才实在无能不仅没查明白,还连累十几名羽林军兄弟搭命进去。”

    花素律沉默一阵,良久后沉沉地叹口气。

    名单她早已看过,拨了抚恤金给牺牲者的家属。

    但丧亲之痛花素律亲身经历过,明白就是再多的钱财也掩平不了。

    更何况,常言道“寸金难买寸光阴。”

    那些牺牲的小伙子,无不是二三十岁正当年的岁数。

    大好的年纪去了

    又怎是一两句叹惋可惜说得尽

    “他们盘踞十余年,又哪里是你这种除涉江湖的小子斗得过”寒冰白雪在花素律眼中映出一片肃杀之意“连朕都得小心应对。”

    倏忽间,她眸中换上一片柔色“你此回是办灾情,灾治得好就是有功,又灭了许多贪腐,已是超额完成。至于其他的,总要慢慢清算。”

    秦艽知道皇上说的是那些人,他口上应声,心中也暗记下。

    将来,他定要为那十几位兄弟报仇

    “派你去之前,朕从未想过,剑南道到如此地步,竟是人为。”

    秦艽闻声,凝神听着。

    “眼看灾情将至,竟还用做法事某私利”花素律愤懑地摇头“真是人神共愤”

    这是后来秦艽递回的折子上,呈报的事情。说的就是原平安县县令。

    秦艽嗐了一声,道“您还没听更离谱的事呢”

    花素律冷不丁挑眉。

    二人在御花园缓缓踱步,秦艽搀着她,想了下如何开头“剑南道不少州县的长官为谋求钱财,编出不少借口。”

    “什么兵税、田税、粮税、油税。曾经有个县的县令,还搞出一种气税、和墓税。意思是人喘气要收税,死了埋地里也要收税。”

    花素律不禁惊愕,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秦艽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继续道“隔平安县两个州,坐船约莫四五日,有个铜锭县,那里的县令为了收钱,甚至做过更离谱的事”

    “什么”花素律仿若听入了神,忙问道。

    “这也是奴才为了查事,派人暗访到铜锭县偶听来的。”

    “那铜锭县的县令是在五六年前,将家里的钱全花了才买了这个官。钱花光了,自然想再弄点。于是偷偷搞出个卫国税的明堂。不过他比那收气税、墓税的有良心点,他不凭白收。”

    “他让下头的衙役、差使,去挨家挨户“卖布头”收卫国税。且让下头人看人收钱,有钱的就多要,没钱的就少要。”

    花素律听了,皱眉嘟囔道“那还好一点。”

    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艽赶忙轻声哎呦“皇上诶,他们可不是正经卖布”

    花素律疑惑地看他,等他继续。

    “他看这家没钱,穷得叮当响衣裳都穿不上,就十子一块布头。若稍有钱些,就一钱银子一块。若是再有钱些,便一两银子如此类推。此外,每户每人最少买一块。”

    “可那布头,就是那县令家里下人做衣裳的碎布裁开的,集市上几个子能买一大把。”

    秦艽唾弃道“那破布头,穷人家买回去,碎的连件衫子都缝不起,富人家当抹布都嫌弃差。他不过是找个由头,敛钱而已。”

    花素律略微代入一下,脸一点点扭曲起来,像是看到或吃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所有人都买了”她问“没有人反抗”

    “寻常小百姓,那儿敢反抗”秦艽道“若是不买,衙役三天两头来转,或寻各种由头抓他们坐几天牢房,挨几下板子。”

    “他们就是借钱,卖地卖房、卖婆娘卖儿子,也要凑够钱去买。否则一家子,迟早都被折磨死。”

    花素律渐渐沉默下来,眉头紧锁。

    曾经,她只在文学作品上看过类似的内容。

    那时虽觉得压抑,但从书本上看来的,总是隔了层距离,因而变得虚幻遥远。

    今听秦艽讲来,便觉得血淋淋地。

    似一个荒诞又诡异的故事,让人不得滋味。

    秦艽似是看出她内心所想,提醒道“您觉得这坏吗后头还有更坏的呢”

    花素律立刻转过头,颇为诧异地看他。

    只听他顿了顿道“这位铜锭县县令,因卖碎布头,将当地最大的富户,全家搞死”

    不知是不是有一阵风刮过,秦艽刚说完这句话,花素律冷不防地打个哆嗦。

    “皇上,您冷了咱回去”秦艽体贴地问。

    这一个哆嗦,让花素律听事跑出的神回来些。

    她轻咳下拢拢肩上的披风,尽可能似平常般淡然道“没事,你继续说。”

    “是。”秦艽应了一声,继续讲述。

    “这户被害的人家姓程,早年靠跑商发家。后来赚够钱,便回家安定下来。他家话事的在当地口碑不错,逢年过节的总派发些米面做善事。唯独一点,是这人脾气暴些,又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遂鲜少与他们打交道。”

    “县令的手下卖布头到他家,要十两银子一块,每人买一块。这富户家是哥仨过在一起,满府三百来人。”

    花素律叹“三千多两这在民间算狮子大开口了吧”

    秦艽道“听说这家富余,三千多、五千多都出得起。只是这他家话事的人,不愿意凭白将这些钱都给那县令罢了。”

    “这人不止不买,叫下人将卖布头的差役轰出去不说,隔几天还在街上摆起棚子,给穷人发面和布。”

    花素律有些佩服这人的胆气。

    人人嘴上说起反抗的时候怎么怎么容易,似若没他不敢又做不成的。

    可真让去的时候,一个个都会变成阿q。

    任凭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如何凶悍,行动上终是不往前迈一步,而后还要找出千万条借口证明自己的不做是更明智。

    若有人去做了,他们不止不佩服、不感谢,反还要去指责怪罪。

    只因那些人将他们的懦弱对照出来,破坏了所谓的“平衡”。

    “但这,是在挑衅示威了”花素律道。

    她虽敬佩程富户反抗强权的勇气,但不得不承认,这行为着实莽撞。

    毕竟官要拿民,可是很容易

    “是啊。”秦艽连连点头“听说那县令大恼,却没做甚。”

    花素律嗤笑“若能轻易放过,他也生不出这样贪财的主意。”

    秦艽立即道“皇上圣明。没过几日,一连有十来号人到县衙告状,说吃程富户派的粮,吃出病,人都要死了。”

    花素律冷道“那贪官想以此定罪”

    秦艽俏皮地笑了笑“没呢,他没追究,反还将那些告状的人都劝回去了。”

    花素律面有疑惑,显然不信贪官会这么容易放过。

    “可没过几日,那程富户就在他的当铺里打死人了”秦艽说。

    花素律毫不意外地呵笑一声,原来是个连环计

    秦艽继续道“据说,是死者几日前在他们点存当了一块玉牌,再来取时那玉牌被当铺换成假的。当日程富户恰好在店里,双方吵急撕打起来,嗙噹一声,那人脑袋撞墙上。”

    “人刚碰“死”没多久,官府的人到了将整个店的人全带走了。”

    花素律听到这儿倒是有些意外了,她怀疑问“真死人了”

    “皇上果然明断,一眼看出关隘。”秦艽先拍龙屁,接着才道真相“据说压根没死。事过后不久,还有人看见他出现。但他改名换姓,死不承认自己是当初那人。”

    天才本站地址。小说网阅读网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