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胞兄弟争位

    知道解释再多也没用,流云还是不甘心

    明明是为他好,不领情就罢了,还训她

    这叫什么道理

    愈想愈觉得自己委屈,转眼啪嗒啪嗒掉了几滴眼泪

    武利盈让她这几粒猫崽儿吓了一跳,指着她紧忙斥道“憋回去弄这个给谁看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别说那些没用的”

    流云赶紧抹掉眼泪,垂头闷应了声。

    “女人的月事,是怎么来的”武利盈踱步问道。

    流云更咽地回答“就下头流血,一般每月固定那几天,流个七天,就过去了。”

    “流好几天不会死”武利盈惊异道。

    流云憋着嘴“没听说过有女人来月事死的。”

    武利盈听着简直觉得离奇,脸上变了好几个表情,好半晌后才嘟囔一句“这都不死这也太恐怖了”

    “那肚子疼呢”武利盈寻思一阵又问“来月事时为什么会疼得那么厉害”

    流云扭下头,不以为然地阴阳怪气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有人矫情,一点疼都受不得,做样子罢了。”

    武利盈被噎了一句,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抬手将流云撵出去

    他亲眼看见花素律疼得脸都变了颜色,难道这也是能装出来的

    况且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痛

    可话说回来,武利盈活了十六年。

    在家里时,身边伺候的仆婢少说有几十个,也没见过谁如花素律那般

    不对武利盈摇摇头。

    这事不能这么讲。

    要是没花素律这回,他都不知世上还有“月事”这么个东西,更甭提旁的了。

    为何人们如此避讳这个东西平日里连说都不说

    月事如是月月都来、女人都有,那也算不得是隐疾,哪里有说不得的地方呢

    武利盈掂量一阵,他想方才与流云的对话。

    琢磨流云回答起来磕磕绊绊的样子,估摸也是个一知半解的还不如去问太医,估计他们更清楚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武利盈是说干就干那类人,当即叫人给他换身衣裳,传太医来问话

    雍都城内,一名小厮骑着快马到了一座宅邸。跳下马,与门房匆匆打了声招呼便钻了进去。

    他在宅子内左绕右绕,溜达了两三圈也没找见人。

    一名兵士模样的人看见他,喊住问了一嘴,他才挠着头问“大爷哪儿去了有要紧的事。”

    兵士捏着腰带追问“王爷那边有事吩咐”

    小厮扯衣领抖袖子,抹着头脸上的汗“嗐对王爷是喜事,王爷高兴着呢”他说完这句朝周围望了望,看没什么人,才压低音量凑近了低声说“咱们大爷有事了”

    “什么”兵士诧异。

    “你先不要打听,我与大爷说完再来与你讲。快告诉我大爷人呢”

    这名兵士与这小厮一样,都是姜家辉的心腹爪牙。

    听着似是事情不妙,往大门的方向抬了下下巴,悄声道“昨儿会客去了。头前说到郊外葳蕤小院喝酒,一夜没回,现也不知究竟哪儿去了。”

    他用袖子掩着比了个手势“说不准是去这个了。雍都这玩意少,日日又有王爷对着,大爷这些天可憋坏了。”

    小厮一听,表情立马不太好看,嘴里嘟囔着“天神娘娘保佑可让我找到大爷时他是醒着的”转身就跑了。

    他奔去兵士说的地方,到了郊外得知昨晚姜家辉就走了。赶忙又打听了去处,一路问一路找,直到下午才在西城里一座别居找到人。

    小厮在宅子仆从的引导下,到一屋子等着。

    好半晌后,才见姜家辉赤脚趿拉双鞋,在美婢的搀扶下,脚步画圈地走过来

    他头上没束冠,头发一绺绺的散着。身上套两件薄透见肤的松垮宽袍,衣带子松散的系着,露着胸膛,风一吹袖子衣摆乱飞。

    飘飘欲仙的架势,好像要乘风而起似的

    “什么事啊”姜家辉揉着美婢的臀,大饮了几口冷酒,不怎么耐烦地问。

    小厮瞧了那婢子一眼,估摸约有十三四岁,低着头没敢出声。

    婢子年纪不大但极有眼力,见状用红艳艳的长指甲划了下姜家辉的胸膛,红唇勾着笑一言不发,扭着腰,袅娜多姿地走了

    姜家辉没了女人陪伴,愈加不耐烦,像滩泥般躺在椅子上,用岭南东道方言骂了那小厮几句后道“你到底有什么屁话还不讲耽误时间”

    小厮卑微地连连应骂,恐旁人听了他们对话,走过去贴到姜家辉身边,用方言低声在姜家辉耳边嘟囔了好一阵。

    话说完,姜家辉就醒了一半“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小厮急得啧了一声“日子虽没定,但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王爷让奴才回来,就是招呼您一声帮忙筹备”

    姜家辉像没听到后半句,站起来蹬蹬转了两圈。

    可惜他昨夜加今儿白天耗了好些精神,现在没什么力。走路晃晃悠悠,像腿骨发软,随时要摔一样。

    小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虚虚地搀扶着“大爷,不讲愿不愿意,您现在都得回去操持了”

    “操持”姜家辉像气急了,一时没控制住调子高叫了声。

    但他脑里还有一分神志,知道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

    忙压下嗓子,气急癫狂般对小厮说“乜意思什么意思父王讲皇上让大臣与我接触系要考察我,那不就是叫我当世子现在又让公主下嫁我弟弟这个世子她到底要给谁”

    他近乎疯癫般,又跺脚又挥胳膊。说话咬牙切齿,调子时高时低,嘴里岭南官话加雍都官话混在一起乱讲。

    小厮纵然两边话都听得懂,也是费了老大劲听明白姜家辉说的什么,手上还得拽着姜家辉生怕他太大声惹来别人的注意“喺别处,您唔好讲啦在别处,您不要讲”

    毕竟兄弟争位,还是胞兄弟,叫人听见不好。

    小厮庆幸自己来得晚,若是赶得早,恰在姜家辉兴头上时,这般发癫他可拽不住

    姜家辉扯回自己的袖子,面目狰狞,额现青筋地骂了好几句。

    随后嘴里又乱七八糟地嘟囔着“都系嫡出,明明我系长子,凭乜我要让佢凭什么我要让他从小到大,乜都要抢我嘅什么都要抢我的”

    “唔行,唔行”姜家辉晃着身子乱走几步,转身抓着小厮的肩膀,狠瞪着两只眼睛,眼球都要突出掉下来般,咬牙低喃“这件事不能这样,决不能”

    小厮连连安慰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生怕被别人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大爷,咱们回去说奴才会帮你想办法”小厮拖着他胳膊,将他按到凳子上“您歇会儿来人。”

    高声招呼了几声,先前离开的那名婢子从后堂不紧不慢地转悠过来。

    瞧她脸上颜色似比刚才鲜亮,唇色更加浓艳,想来刚才是去补妆了

    小厮安心两分,吩咐道“去,把我们爷的衣裳拿来。”

    婢子一双细长上挑的狐狸眼,媚眼如丝地往姜家辉那边瞧了一眼。见他神情不似刚才,疯疯癫癫的就没靠过去,但表情半点不见怪,仿佛见常了般。

    “这位哥哥,您就打算在这儿给你家爷们儿换衣裳啊”婢子胳膊搭在身边的椅子背上,细腰歪靠着,指尖勾着腰带上的红绦子,绕在细白的指头上。

    那股浓郁的京调子官话和小厮、姜家辉那种半生不熟还硬要咬着字往上靠的奇怪强调,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调笑的语气似是带着嘲弄,说话时懒懒的,使得嘲弄的意味更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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