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到张庭面有惊讶之色,花素律愈发觉得事情不妙。
她没说话,而是先将场上众人的表情挨个地看过去
末了,花素律锁定了嫌疑人。
那家伙面上愤恨之色未消,一双眼犹如伺机而动的毒蛇般凝视着她,唇边隐有高傲的讥笑之意
姜贺
花素律收回目光,将折子放到一边,朗声问“张卿可在此事可属实”
花素律知道张庭有两个儿子,具体知道的不多。
只晓得二人的官职。虽然都已娶亲多年,但长子一直未有子嗣,次子前不久得了个胖儿子。
张庭手里攥了攥笏板,沉口气走上前跪倒“臣未尽人父教导之责,请皇上降罪。”
桌案下,花素律的手按紧了膝头。
她刚要细问,姜贺抢在她前头,阴阳怪气道“张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居御史台总领之位,一向品行高尚,你的孩子怎会出这种事”
没等张庭说话,那名弹劾的官员立即与姜贺配合道“无论是什么原因,儿子暴打妻子,致使妻子重伤,作为父亲的张大人未有报官,这都是失德包庇”
姜贺与其一唱一和“我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张大人怎会是那般不堪的人呢”
弹劾官员要继续说,花素律用力地拍下桌子,打断他“够了张卿,你说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住了嘴,他们似笃定张庭翻不了案,才毫不顾忌张会说什么。
张庭闷着头,脸上的褶皱愈深。
他叩头,重重地叹口气,将那日的事全部道了出来
那日的事,张庭直到次日清晨酒醒才从太太嘴里得知,他气得要死,可手上还有事要去办,便让家人去找张中孚那个混蛋
直到他快要赶回行宫这边,张中孚才被抓回家里。
不想此事被外人知晓
花素律心中的不妙彻底落实,竟觉到一丝难以形容的安定。
或许是因为有了目标的缘故。
在场的官员听张庭讲述完事情经过,无不咂舌。
花素律看得冷笑,这群人家里比张庭家乱七八糟的事绝对只多不少,简直说得上是百步笑话五十步了
现在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去取笑张庭,可谓是道貌岸然这个词的教学现场。
张庭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要看花素律这个做皇上的态度,也要看有没有人抓着这茬不放。
家暴这件事在花素律前世那个时代为人所唾弃,但在这个时代,算不得什么大事。
依照大俞律,丈夫杀妻未必会判死刑,但妻子杀丈夫一定会死。
这条法律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说明了,这个时代男女间的不公等。所以男人家暴妻子,在世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
依照花素律这个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人的眼光,这当然是不合理的。
她当初改了妓妾的相关规定,却没改这条法律,是担心推行得太过迅速,会使得这些男人产生反叛心理。
毕竟,花素律做了皇帝,但说到底,这还是男人的时代。
她想坐稳这个位置,现在还须得顾忌这些。
既说家暴既然算不得什么大事,那这群人为什么还一个个好像听不得的样子
装模作样罢了
一个个端着自己是高贵的名门士族,总想找点面子,证明自己和粗俗的百姓不同,好显得自己道德高尚。
他们若真高洁,当初那姓许的官员家,怎还能养那么多年的娈童那家人扒灰,怎得没人弹劾
说到底,不过是有人看不得御史台站在了花素律这边,想要给御史台换换天
花素律冷冷地瞄了眼姜贺,暂没做声。
一些人装模作样地嘲笑张庭,笑他保重一辈子的名声因为儿子毁了。
也有人是在感叹,教子不甚的结果。
看他们冠冕堂皇、高高在上地指责张庭,花素律只觉得可笑
裁军在即,张庭家的事掀出来,是有人要给花素律上眼药。否则谁会把这种事刻意讲出来
花素律大可说一句,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饶过张庭。
但那样,花素律敢保证,转天张家的事就会满天飞,皇上包庇品行不端者的话也会到处传
下头嘈杂的声音,与夏季升高的温度都让花素律感到烦躁。
她晃下手,身边的太监眼明,立马会意地一甩拂尘,高唱“肃静”
朝堂上终于静了下来。
“张卿,朕问你,”花素律眼尾稍瞥见姜贺肆无忌惮地对周围人露出得胜的笑“现在张宋氏伤情如何”
张庭知道此事让皇上为难了,他跪在地上,为自己没帮上皇上多少,反拖累了感到愧疚不已。
“回皇上,臣已找了数名郎中、女医,轮番看护,已不会有大碍。”
一人在旁冷笑,窃声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脸毁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这话有几分落进花素律耳朵里,她听这种令人作呕的发言,翻了个白眼,心道dzz什么时候都要搞点不一样脸对男人不重要的话,那也没钟馗一头碰死的事了
也不知道绪正是福至心灵,还是怎么着。这时突然站出,含着笑意说“怎么这位大人在人前行走,不要脸的”
将那名官员讥讽得无言后,绪正转头双臂环在胸前,懒散道“本督听了好一阵,还当件什么大事,值得你们这么叽叽呱呱两口子过日子,上牙碰下牙的事也值得拿出来说”
“这位弹劾的大人,你正事不忙,怎么爱去听这家长里短的墙根你若是闲着,可以来东厂做做文书上的工作。朝堂,可不是嚼舌头的地方。”
绪正状似对众人所说,实则安抚张庭,同时还把该怼的人都怼了。
花素律在上头听得这个舒坦,真是神清气爽啊
怎奈有人就是看不得她痛快
姜贺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又蹦出来“听绪厂督这意思,是体味过小两口过日子,是什么滋味”
花素律脸蓦地沉下来,下头绪正的脸比她要难看一百倍。
有几个不知死活地讥笑出声,全被绪正死死记在心里。
但等这几人笑过,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都收敛态度,一片鸦雀无声。
场上寂静了片刻后,绪正垂着细长的眸子,状若无事地勾唇笑了笑“瞧王爷说的,人还要死了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吗”
他抬起眼看向姜贺,如凤如蛇的眸子里暗藏杀意。
姜贺面上的得意终于消逝了两分,他看着绪正,咯吱咯吱地狠咬了两下牙。
在姜贺背后,上面的花素律的目光愈发肃冷。
“绪厂督,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某官员跳出来说“张宋氏的父亲兄弟还在地方任职,若是要他们听说,自己的女儿姐妹,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却不闻不问,他们如何能够安心他们的面子又要放在何处”
花素律对这段槽点颇多的话,已经不是想吐槽,而是想吐了
合着你们追究这事,为的不是什么为了弱女子伸张公理和正义而是为了被害人父兄们的颜面
这是什么逆天的三观
当然,这种观点虽然逆天,但不是没有逻辑。
好比将军征战在外,朝廷不能亏待他的家属,道理差不多。
“行了。”花素律斥了一声。
她要再说下去时,姜贺这混账又抢话过去
“皇上御史台为正风纪所立,张大人身为御史大夫,却行失德之事。若是不严厉处置,实在难以服众啊皇上”
听他说得多么义正言辞,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可花素律不管对姜贺再不耐,为了张庭,她也得周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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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尽量多点挠头,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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