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举洲,槐城贱民区
一座位于贱民区的破旧小院内,老旧的民房屋瓦破旧、四处漏风,此间院子不大,仅占地亩许,却是槐城内价格较高的租赁区,院子里左边摆放着一个陈旧的武器架,架子上的生铁大枪、长刀上生着厚厚的斑驳锈迹,右边还有一株老槐,了无生气的活着。
盛夏炎炎,老槐是院子里仅有的纳凉之地,繁茂的老槐叶群茂盛,可笼罩出小小的一块阴凉所在,树下摆着一张破木桌,三把长条凳子,其中一条还短了条腿。
正午时分,阳光正值毒辣之时,六个打扮各异的修行者围坐在破旧的木桌前喝着苦涩的茶水,茶业有些年头了,还反潮,浸泡出来的茶水又涩又难喝,但此时六人的心情却是格外的浮燥,完全不在乎茶水的酸涩。
“几天了”大光头空远百无聊赖的坐在破木桌子前,两条腿不停焦燥的抖动着。
萧禄契和黄英奇则不安,看着天上投毒似的火辣日头,心思全然不在这间院子里。
吴同瞪了一眼空远,厌恶的怼了一句道“别管几天,副宗主不回来,你就是不能走。”
“我这是得罪谁了小子,别忘了,就是我帮了你们。”空远心气有些不爽。
因为这几天,佛洲惊现佛陀的消息陆续从佛洲那边传出,举洲又是比邻佛洲,消息往来自然快速。
那天风绝羽硬闯弘法庙借道而行,直奔大智度绝壁下攀岩而上终遇到了圆禅师当年在大智度绝壁上留下的本命残念的消息不径而走,世人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九禅寺虽然经历了数万载的传承依旧没有重现当年威风的势头,却让了圆禅师的威名在他死后数万载后,再次响亮了一回。
大智度绝壁留有了圆禅师毕生佛法精髓和残念法相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泯空界,而这个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传遍九界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大智度绝壁惊现佛陀法相,九禅寺也在全力控制舆论的发展,毕竟雪禅竺林被人潜入,还闹的佛门重地鸡犬不宁,那贼人要是抓住了,九禅寺倒也不怕什么,没准还会大肆宣扬一番用来彰显佛门重地的不好惹,可事实的情况是,九禅寺出了事,丢了大人,贼人非但没有抓到,还丢了两个香客施主,更可气的是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这话自然不好传播出去,以免让九禅寺于众界天宗面前抬不起头来。
旁人不清楚大智度绝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事传到空远、萧禄契的耳中就很快能理清里面的头绪了,因为那条路,就是空远给风绝羽指的。
从秘径潜入九禅寺,穿过树林直奔牟尼塔,过紫竹林再入雪禅竹林,事成之后不必出来,改道东行进弘法庙,穿过此庙之后,大智度绝壁就是最后一道天堑。
空远自诩曾经在九禅寺摸的里外门清,他知道大智度绝壁虽非圣地,却有堪比圣地的美誉,只不过这条路最终难点他始终都以为是弘法庙,可他却没想到,真正厉害的是大智度绝壁。
佛陀法相惊现在大智度绝壁,他脑子再笨也能猜因何而起,定是风绝羽逃出来的路上经过大智度绝壁触动了了圆数万年前留下的残识法念出来阻拦,这才引得佛洲皆惊。
那么了圆禅师留有此残念究竟有多大的威力,这就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且最现实的问题是,风绝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禄契、黄英奇等人无比担心风绝羽的安危,自然不肯就这样放任空远离开,而空远则是哀末大于心死,心里琢磨着,万一风绝羽遇到什么不则,那自己也摆脱不了一身的麻烦。
六人焦灼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当夜上月梢头的时候,小院外窜进了一道人影。
“谁”
“别慌,是我。”
风绝羽的声音响起,如同给院子里所有人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空远大和尚自从抛弃了僧人身份之后,还是第一次呼了一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而后众人围了过去。
月色漫洒,院子里鲜有的宁静,风绝羽脚步略显轻浮的走到了老槐树下,树影在月夜的反衬托之下张牙舞爪。
“空远呢”
“我在这”
“你这个死秃驴,险些害死我。”
风绝羽脸色煞白,了圆留在大智度绝壁前的那道残念威能极大,饶是皮糙肉厚的风绝羽也不禁五脏受损,若不是他这些年勤勉修行、历险颇多,修为大进,怕是此刻已经难以自愈了。
空远吓了半死,只见院中所有人都向来投来敌视的目光,大和尚干咽了一下口水,愁眉苦脸道“佛祖在上,我可发誓,我是真不知道大智度绝壁上还留有了圆当年的残念啊,风前辈,咱们有一说一,你一路去时,可见我说的话半分有假,不算大智度绝壁。”
“信口雌黄,我现在就杀了你。”黄英奇愤懑不已,上前就要出手。
“英奇,算了,放他走吧。”
这时,风绝羽咳嗽了两声,郁闷的摆了摆手道“我相信他说的话,了圆那道残念藏的很深,即使是我在攀岩冲顶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让他走吧。”
风绝羽说完摆了摆手,空远如蒙大赦“风前辈海量汪涵,空远铭感五内,那个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风绝羽指了指他,道“马上离开泯空界,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出现在九界山,去域外大泽吧,十年之内,不得出现在九禅寺的视线之中,记得我的话,你尚可活命。”
“晚辈记下了。”空远纳头一拜,转瞬间飞出了院子。
看着空远离开,风绝羽扶着桌子闷出口血来,黄英奇五人围上,他却摆了摆手道“英奇,你带着天道珠,我们连夜离开泯空界,走乱生界,再往七霞,回山门。”话落,风绝羽扎进了天道珠便没动静了。
黄英奇从桌子上捡起天道珠往怀里一揣,跟萧禄契交换了下眼神,往桌椅子上扔了几块玉髓之后,趁夜前往传送阵区域,直奔乱生界。
归途遥遥,风绝羽又受了伤,不得不把赶路这份苦差事交给了黄英奇五人,而他则是回到天道珠疗伤。
了圆留下的残念威能巨大,并非普普通通的道武强者可比,按照风绝羽在无序界游历的经验来看,那掌印的威力足以大到媲美任何一个无上境强者的八成心力一击了,若不是学了万神指,利用元石将左手食中二指修炼的坚如神铁,他肯定挡不住那记大手印。
不过也多亏了万神指,最后才幸免遇难,他的伤势看似很重,却没有什么后遗症,只要将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的完好如初。
在天道珠调理了几日,感觉到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了,风绝羽才收功起身前往牢城。
天道珠世界,没有风绝羽的神力供给,牢城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混沌金兽就爬在牢城的东北角落里蒙头大睡、鼾声如雷。
牢城中间,相距十丈的地方,池青阳和牧尘被五花大绑绑在犹如耻辱柱一般的柱子上,形象都有些雷人。
池青阳全身披挂尽都被卸了下去,百宝袋、法器一应可以祭炼的宝物更是想碰都碰不到。
牧尘也是如此,他怂耷着脑袋生气皆无,就连喘息也比往常粗重了许多,心口上的剑伤没有痊愈,鲜血虽然已经干了,但是围绕在伤口附近的衣物还保持着一定的湿度,想来这几日没有人接着给他救治,再加上他的神力无法顺利运转,伤口愈合的也是非常缓慢。
只是两个如此溃散、垂头丧气却仍没有让他们变得安静,反而一直在剧烈的争吵。
这都要拜那日池青阳突然间自私的将牧尘推到前方作挡箭牌的一系列举动,引起牧尘仇视的怒火,屡燃屡旺。
其实这几日,过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二人的心气早就不如当初了,也曾吵过无数架,弄的精疲力尽,可牧尘每每想起当天的光景,就恨的咬牙切齿,怨愤难平,所以他只要想起来,就会把池青阳唾骂一番,以疏解心中的怨愤。
“池青阳,你这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畜生,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池家的子子孙孙,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
吵了好几日,两个人都没有力气了,牧尘的骂辞显得疲软无力,换作几日前刚刚被风绝羽捉到的时候,池青阳一定会反骂回去,可这些天他听也听惯了,情知牧尘骂也没用,当下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牧尘,你还有力气骂吗你骂吧,我都听着,你身上的伤只要没有救治,早晚死在我的前头。”
“呸,老子要死,也会死在你的后面,我要亲眼看着你死,你别忘了,风绝羽最恨的就是你。”牧尘脑子不糊涂道。
“那可未必,我对他还有用。”
“你最大的用处就是告慰啸月宗死去弟子的亡灵。”牧尘寸步不让。,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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