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
蔡邕举着酒樽高声喊道,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夫今日设宴于此,邀请诸位同僚共赏秋月美景,却不曾远迎多有失礼,老夫在此当向诸位告罪!”
说罢,蔡邕便举起酒樽遥敬众人,抬手昂头便一饮而下,随后反手空了空酒樽以示干净。
在座众人见此莫不高声道好,纷纷举樽迎合,言道无妨,原本还有些冷清的场面立时便的热闹了起来。
眼见如此,蔡邕笑着高声道:“来人,摆上酒菜,开席!”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蔡府下人们闻听此言,立时行动起来。
已然备好的前菜纷纷由侍女捧着送到了众人的案几之上,先前上来的糕点小食也撤下去纷纷换了新的上来。
陈启这才捏着筷子没夹几口呢,就被人扯了盘子,多少有些不情不愿。
不过看着刚刚上桌的菜品那新鲜可口的样子,当下便又转移了目标,专心对付起这桌上的前菜来。
虽是前菜以凉吃为主,可却也不乏美食肉类,甚至比之热菜还另有一番风味。
不说别的,但是摆在面前的这到冷切肉片,辅以酱汁相伴,陈启就吃的停不下嘴。
一旁的荀攸见此当下轻笑一声,拿着筷子夹起一片也送进了嘴里品尝起来。
上下牙齿碰撞嘴唇微微一抿,荀攸当下眼睛一亮,动筷子的速度也默默加快了几分。
果然,蔡府设宴岂有糊弄的道理。
纵使只是先上来的前菜,其爽口美味的程度也非同一般。
似陈启二人这般作态的人不在少数,纷纷对这盘切肉赞不绝口。
只是如陈启这样筷子如风一般匆匆忙忙的,却是真的少有。
不过别看他吃的飞快好似没有停歇,但却并非狼吞虎咽反而还凭空让观看者增添了几分食欲,可能这就是吃货的力量吧。
怨不得陈启停不下来筷子,就连荀攸也未曾避免。
实在是蔡邕今日设宴的的确确下了血本,蔡府厨房的食材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就单是这份冷切肉片,便是从西园围猎场中得来的鹿肉!
只冲着这一点,便可见蔡邕在当今天子心中的地位如何。
当然了,对于如今的汉天子刘宏而言,只要是大汉的东西,除了自己这条命和皇帝的权柄之外,貌似也没什么是不能售卖的。
区区几只西园猎鹿而已,本就是用来射杀吃肉的,他自己平日里都少不了吃上几回,卖出去给小金库多添一份也实属正常。
陈启这会儿吃的正香呢,哪知道自己有幸吃到了皇家特供的食材。
不过这种事在如今的洛阳已是稀松平常见怪不怪,也许突然听闻初次碰见还能有所震惊,可长此以往久而久之的,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了……
看着热闹的场面,众人欢喜的场景。
蔡邕也笑呵呵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作为主家设宴邀请众人到府,自己却早早不见身影,确实是失了礼数。
罚酒一杯权当谢罪也是在情理之中,至于今日府上开销几何耗费财资多少,蔡邕却并未在意。
纵使蔡家并非什么巨富可敌国之家,但请人吃喝设宴摆酒还是毫无问题的,这点花费对他而言,区区九牛一毛罢了。
蔡邕举起酒樽冲着卢植,马日磾二人:“子干,翁叔,饮胜!”
卢植二人亦是举起酒樽回应。
正席中其他人眼见官位名望最高的三人都放开来喝了,自然也不再拘束,纷纷相互敬酒攀谈起来,一时间场面又是热闹了几分。
三樽美酒下肚,卢植擦了擦溅在胡须上的酒渍,偏头看向蔡邕道了一声:“伯喈久久未曾现身,临近时辰才匆忙出现,却是不知因何如此?”
一旁的同僚马日磾见此笑着接了一句:“伯喈兄速来守时,今日却失了礼数,想来必是有所牵绊。众所周知,世上能让伯喈兄欣喜而忘却时间之物,恐怕唯有那音律才可!”
“翁叔懂我,翁叔懂我!”
蔡邕闻言哈哈一笑,连道两声随后又举起酒樽自饮一杯。
听到这番解释,众人也当下恍然全明白了事情缘由所在。
正如光禄大夫马日磾所说那般,整个洛阳城谁人不知道议郎蔡邕喜好音律为之痴迷,本身又十分精通时常抚琴弄弦陶冶情操。
如果说有什么事能够让蔡邕心甘情愿的为之动摇,那恐怕也只剩下音律这一项了。
有此原因,众人对蔡邕迟到的行为也就再无意见,全都是一副能够理解的表情。
蔡邕见状微微一笑,只是频频举起酒樽并未明言。
事实上在宴席开始之前,他便得到消息有人从蜀中送来了一分他早已期待许久的物件,便是可能为失传已久的《乐经》残篇!
眼看着宴席的时辰越发接近,可蔡邕就是耐不住对《乐经》的渴望,当下心一横便专心研读了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失传的东西想要寻到线索真迹,其难度绝非一般,更别说有心复原真本了,这可非一朝一夕之事。
不过虽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乐经》,可这份残卷之上也的的确确记录了一些乐谱,仅仅粗略一观,蔡邕便发现这些曲谱自己竟从未听过,必是流失隐匿方才出现。
处于见猎心喜,蔡邕照着曲谱小试了一段,初听之下心中大喜,原本对于未得《乐经》的那点遗憾也消失不见。
毕竟能够得到一卷曲谱残篇,其上音律缥缈动听实为佳品,对于蔡邕而言这一样是不小的收获……
随着酒菜承上,宴席的气氛也越发的热闹了起来。
时不时有人起身四处走动,互相敬酒攀谈联系好不热切。
纵使以前从未见过面的人,只要端着酒樽你来我往一番,也不妨成为新的友人。
这种宴席场所,无形之中便给在场官员们提供了一个可以互相联系的机会,或许这也是蔡邕设宴邀请众人的目的之一吧。
毕竟能够有资格有条件拿到蔡邕请柬之人,肯定不会是旗帜鲜明站在他对立面上的。
不信便看看这院中兴致高昂的众人,其中哪个是依附宦官投靠常侍的,根本没有那一党的人!
当然了,某位姓曹的除外,毕竟出身这种事也不是曹操自己能够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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