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席虎头蛇尾仓促结束,曹操跟荀攸打了一声招呼便借口有事告退,临走时还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启。
原以为今日会是解惑之时,却不曾想这姓陈的对自己抱有莫名的恶意,可这恶意之下却又带着一些不甚在意好似并不关心的淡然,着实让他有些摸不清陈启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当初在阳翟时曹操感觉到的是一丝莫名其妙的疏远,却不料这几年未见居然演变到了如今的程度,到底是因何如此,他一时间也难以理解。
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种下,曹操日后在考虑到有关于陈启的问题上,怕是都要比其他事情多思忖一些了……
和荀彧走在回去的路上,临到分别之际,陈启终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文若难道不疑惑我今日之所作所为?”
荀彧看了眼好友,淡淡的说道:“子庚若是愿意说来,那在下倾听便是,倘若子庚有难言之隐,那在下又何必多嘴相问……”
好家伙,文若老兄果然靠得住!
陈启满怀欣慰,微笑着说道:“个中缘由,文若恕我不变明眼,也许说了你也不能理解,不过文若兄大可放心,在下绝不曾有半点相害友人的想法!”
“子庚之言,彧深信不疑!”
二人相视一笑,便就此各自分别。
陈启要回书库去继续当值,虽然翘班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但也不好整日都不见个人影。
荀彧则准备回到自家好生补补觉,在太史书库虽然假寐了一阵,但睡的却不怎么踏实,远不如回到自家卧榻上好生休息一番。
至于今日这场有些莫名其妙的宴请,荀彧看得出来必是跟昨夜蔡府之宴有关,侄子荀攸和好友陈启之间百分之百有什么问题。
可两人谁都不曾明眼,那他也没必要多问,若是当真说来那必是大事,可现在谁都不说,那自然是小事无关紧要。
反而今日初见那骑都尉曹孟德,荀彧却是觉得此人颇为有趣,以大汉征西将军为志向,可见此人之心向高远。
可荀彧隐隐间却又觉得,单单只是一个征西将军恐怕满足不了这位骑都尉,其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东西虽然自己还看不透,但却远远比其表明上表现出来的要更加深邃……
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陈启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一切。
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赴宴,结果却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河东卫氏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太行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要狠下来心弄死自己这个小蚂蚱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是建立在卫望不惧天下人嗤笑,完全不顾忌他卫氏脸面的情况下。
想来这些年他为小儿子卫仲道做的那些,已经够让卫氏其他人不满的了,没必要再强行针对自己这边。
再者说卫氏虽大,可自己也不是没有靠山,老师虽然只是朝中尚书,可其人脉关系比之卫氏也不遑多让。
卢氏比之卫氏虽有不及,可但就老师一人便要胜过那卫望不知几许!
就算落得最坏的结果,自己在这洛阳一亩三分地上混不下去了,大不了打道回颍川便是,待到天下有变,什么河东卫氏也就只有自保的份,远没有在天下这个舞台上竞相争逐的资格!
抛开卫氏不谈,曹孟德这厮说来也是个问题,虽然不大却也麻烦。
陈启很清楚这老兄日后的仕途会越走越顺,若其真的小心眼针对自己,恐怕要比卫氏来的更加激烈。
毕竟这是出身宦官集团还敢跟人家对着干,往死干的猛人。
若真是如此,恐怕自己离开洛阳的时日真就要提早一些了。
不过这些终究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等到事情真发生了再做应对却也不迟的,曹操再怎么厉害也没说让天下人都听他的程度,洛阳待不了那颍川总可以吧,就算颍川待不下去,青州徐州,中原各州这么多地方,总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陈启依旧按部就班的照常作息,好似此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随风散去一般,全然没有其他的影响。
曹操那边没了动静,想来也没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至多见了面才会想起来。
荀彧却是三天两头的上门来,两人时不时吃酒谈天自有趣味,好似又回到了阳翟的那段时光。
唯一的区别也只是好友如今这守宫令的公务,却是比在阳翟繁忙了许多。
至于荀攸也不怎么联系了,好似两人之间的关系在那日之后便淡薄了许多。
陈启对此倒也没什么多余的看法,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为友也可为敌,全凭个人自己的选择罢了。
不相交便各自安好,上赶着去攀附可不是陈启的习惯,有那个闲工夫,都不如找机会去东观借些书来跟书库作比核对呢。
不够最近这几天陈启可没胆子往东观跑。
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就是不想和蔡邕蔡议郎碰面罢了。
他可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蔡邕的面还是能不见便不见为妙。
相比卫氏和曹操,很显然陈启真正有些发憷的,还是在蔡议郎这边。
然而有的时候,你越是不想偏偏越会发生,你越是远离避开,事情偏偏越往你身上来凑。
陈启这一日正照例清点书库藏书的状况,防止有些疏忽导致书简被损坏。
书库门外忽然有人求见。
等陈启带着好奇来到外面时,正看见一小黄门昂着脑袋跟个公鸡似的站在门口。
“在下太史书库记陈启,却不知足下寻我何事?”
陈启简单的拱了拱手,想不出来这黄门因何会找上门来,自己跟内廷根本也扯不上关系才对,更别说这小黄门如此倨傲的态度,摆明了是十常侍手底下的亲随,说不定还是哪位的干儿子呢。
“你就是陈启?”
小黄门闻言也没低头,只是往下瞥了一眼,随后不咸不淡的说道:“某奉命来传话,着太史书库记陈启为东观校书郎,明日需往东观赴任。”
说完,小黄门也没等陈启回话,直接昂头转身便走,在他的思维里,似陈启这等清水衙门自己也没机会捞钱,这趟白跑一次纯粹受累,自然没有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意思,至于陈启个人的意愿,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传话传话传到了便是。
事实上陈启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除非他不打算在洛阳继续干下去了。
可无故辞官便是为罪,朝廷举你为孝廉培养你当官,可不是任由你来去自如想做便做的。
就算这小黄门只是代为传话,并非圣旨也不是天子口谕,但命其传话之人也必是朝中重臣自有委任的权力,无非便是东观有资格做主的那几位。
至于具体是谁,陈启不用猜也知道,除了某位议郎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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