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刺激，瞬间提神醒脑。
这一盆凉水的作用简直不要太好，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副作用会不小，不过只需要处理得当料想也不是什么问题。
晃了晃湿漉漉的脑袋，陈启连忙将其擦干，这要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恐怕自己这小命就要交代了。
便在此时，蔡邕突然出现在陈启的身后，神色奇怪的看着他道：“子庚你这是做甚？”
正在擦脑袋的陈启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蔡邕连忙应声：“蔡公见谅，属下昏昏沉沉恐怕耽误校书，故而才用冷水敷面激发精神。”
“冷水敷面？”
蔡邕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陈启现在的样子。
水珠顺着法丝滴落，肩膀上满是水渍，脑后的衣领上更是湿了一大片，你管这叫敷面？
从刚才陈启打了盆凉水开始，蔡邕就已经在现场了。
只不过因为他昏昏沉沉的没有主意，完全没察觉到旁边还有别的人。
蔡邕更是没想到昨天自己还看汉教导的陈启，今天就表现的如此异于常人，以头抢地的事他见过，可是这往凉水里面泡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抬手感受着此间微微吹拂的凉风，蔡邕眉头皱起有些担忧的说道：“子庚还是快些取火烤一烤，眼下秋过冬至正是天寒时节，就算头脑昏沉也不需用此法激发精神，若是染了寒疾那才麻烦。”
陈启闻言连连点头，“蔡公教训的是，启一时糊涂了……”
说着飞快的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迈步准备回到屋内去烤烤火。
听人劝吃饱饭，蔡邕说的又没错，陈启自然没必要非给人家抬杠。
蔡邕跟着一起回到屋中，看着陈启有些狼狈的样子，心中暗自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看错人了，还是说着小子昨天碰上了什么事。
身为上司的蔡邕有心为属下排忧解难，当即出言关心的问道：“子庚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大可于老夫说来，老夫虽然人微言轻但自问在这洛阳城还是有几分能力的。”
听到这话陈启擦着头发的手直接顿住，被发丝遮挡的脸上神情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这话让自己怎么接？
难不成还要说我昨天晚上辗转反侧没有睡好，是因为在想你蔡伯喈的女儿，想着要赢取蔡文姬过门，甚至连你老人家未来的外孙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真要实话实说，陈启觉着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蔡邕腰间挂着的那柄长剑看起来不像是个摆设，也不知道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会是个什么感觉……
不对？
我在想什么鬼东西！
陈启连忙晃了晃脑袋，水珠登时四散飞溅甩了蔡邕一身。
陈启尴尬的看着面前的顶头上司，顿时也不用解释了，这会儿他是说什么也不合适。
蔡邕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水迹，伸手擦了擦挂在胡须上的水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启，随即长叹一声转身便走。
眼见蔡邕离去，陈启心下松了口气之余，却又猛地提了起来。
自己才刚跟顶头上司化解了矛盾，后脚又甩了人家一身的水，这算个什么事啊！
亏了蔡邕只是叹息一声，要是连这声叹息都没有，陈启估摸着自己这会儿应该得去寻老师卢植帮忙了，到时候别说什么走动不走动的，能不能继续在东观校书都成问题。
莫名其妙因为一句话而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事，陈启除了暗叹生活不易还能怎样。
擦干头发回到座位上，陈启这会儿也没心思将头发重新束起，只是任由着长发散乱在脑后，随即便着手处理书简来。
头脑清醒思维活跃起来，没工夫继续想那有的没的，专心在校书上才是正事，经史子集满列东观，这些可都是知识，可都是财富。
虽然有些自己也看不懂，但这不妨碍记在心里甚至抄录下来。
早些在太史书库的时候，陈启其实就想过要偷偷抄录书库藏书带出来，那数千上万的书简若是全都一一抄写，哪怕都是副本也是无妨。
这等规模的藏书，不论是于私于公都各有益处，待到日后的好处更是数不胜数，早早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要不然等到某位西凉猛人一把火全给烧干净了，那时候才是真的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可太史书库终归常年不曾更新，其中错漏的问题书简更是数不胜数，陈启尝试着抄了一些，却发现这些书简跟原本有不少的出入，根本不是正儿八经可以作为藏书的类型。
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会那么勤快的一个劲往东观来了，跟老师碰面是一回事，抄书校对也很重要。
不过现在倒是用不着那么麻烦，自己从太史书库换到了东观办公，这不正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哪怕一天只抄两三卷，这一年下来也是近千卷之数，两三年的功夫就是三千余卷，看起来数量只占东观的五分之一左右，但若是挑着外面少有的孤本古籍抄录，再加上自己的藏书储存，这可就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只是这事工程量浩大，并非一时一刻就能够完成的，积年累月的慢慢来才行，无非是当一回囤货的仓鼠而已。
并非陈启不想加大抄录的数量，实在是这人都眼杂的自己不好动作太大。
再加上本日的工作还需要完成，真以为校书很简单吗？
费时费力费眼睛，校对书籍仅仅只是看起来轻巧而已，实际上累着呢。
能够忙里抽闲顺便抄录两三卷已经是陈启最大的努力，再多下去能不能忙完每日的工作量是其一，真要被人发现擅自抄书还偷偷拿出东观，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两三卷隐蔽好藏，数量多了根本没地方装，真以为把守在东观外面的甲士是摆设不成？
悄咪咪的不被人察觉倒也罢了，真当着人家的面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搞事，除非甲士不想活了会任由陈启乱来，否则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既要保证隐秘又得努力工作，陈启每天晚上回到书库都累的不轻。
亏了这年头没有加班一说，要不然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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