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沉默,天子畏缩,何太后更是如同个木头人一般,董卓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司空位子上,直接将自己从前将军变成了秩比万石的大汉三公。
要说没人反对肯定是假的,但眼下谁敢站出来开口,真觉得董卓不会杀人?
那摩擦着剑柄的手可从未停下,董卓眼中的寒芒更是时刻注视着百官,就算有几个热血上脑的家伙想要站出来,却也早早被人拦下。
这几个家伙年轻气盛敢直言,求一个留名于史的机会,可若是因此惹得董卓这厮杀性大起牵连无辜可就遭了。
衮衮诸公满朝文武,摄于一人不敢开口。
此时此刻卢植是何其想要丁原的并州军快些赶到洛阳来,若是有丁建阳在此,焉由得他董仲颖放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董卓手里有兵这才为人所忌惮,谁人都不敢反对。
哪怕是一样掌着西园兵马的袁绍等人,这会儿也同样是缩头没吭声。
无他,虽然西园兵马是先帝重组北军而来,虽有陋习和不少,但也算得上有几分战力。
可若是将西园兵马与董卓的西凉军做比较,袁绍觉得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
就冲昨日看到那些西凉骑兵的气势,还有后续西凉军的大部队,这些明摆着是久经厮杀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精锐,那无形间显露的杀气便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手底下的西园兵马,也就杀些宫中宦官厉害点,再就是于洛阳城里头闹事逞凶强一些,真要说和西凉军硬碰硬,袁绍那是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更不用说西凉军人多势众,他手底下才多少人,满打满算怕是都不够西凉军分薄的。
若非如此,董卓在派人接管城防的时候,袁绍也不可能那般轻易的便退下让出,早就强势的和他对峙上了。
这会儿唯一掌兵的袁绍不敢吭声,西园从属的众校尉也只有袁术曹操在场,眼见如此他们二人也并未开口。
董卓就这般轻轻松松的成为了三公,好像一点难度都没有。
至于在家被辞官的刘弘,这会儿朝中公卿也顾不上他,反正是个半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刘弘若是自己想不开去寻董卓的麻烦,公卿们还巴不得见到呢。
一场本应是众人皆欢的封赏草草落幕,卢植等人虽有加赏却也显得毫无意义,最大的果子被董卓强摘了去还没人敢说什么,旁人再有封赏又能如何。
等回到蔡府上,卢植和蔡邕两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今日朝会必然不简单。
在东观忙了一天回来,陈启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准备悄悄躲开,免得又像昨天一样。
甚至他都开始盘算,要不要最近先回好友那边住几天,反正这蔡府他也是暂住,荀府也是暂住,住在哪边不一样。
区别只在于荀府上只有能跟自己下棋的文若,而蔡府这就不一样了,文姬既能在棋道上与自己不分伯仲,又能在音律上言传身教,个中滋味可是要比荀府好处太多……
然而事不遂人愿,陈启哪怕已经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却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可以说卢植就是直接奔着陈启来的,都没由他有反抗的机会,直接就又给拽到了书房里面。
陈启无奈,只好顺手将水瓮带上,免得到时候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
亦如昨日那般,三人同在书房当中。
只不过相比陈启昨天纯划水不同,今日卢植与蔡邕却是特意寻陈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尽快扼制董卓此獠。
在听完老师的描述,听了董卓今天在朝堂上的做派之后,陈启直觉的果然不溃是西凉董仲颖,一开口就要做三公,丝毫不在乎旁人的想法,反正就是老子手里有兵老子的话就是道理呗。
怕是这司空用不了多久就得再换换了,毕竟三公之位哪有相国听起来顺耳呢。
可当听到袁绍连个屁都没放,一句话都没说的时候,陈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卢师想要学生想办法,可眼下董卓势大我等势微,掌兵者即掌权,本来若司隶校尉能站出来与董卓抗衡,凭着西园兵马和大将军遗留,再加之车骑将军所部,倒也不失为一股助力,待到并州丁建阳一到,便是迫使董卓离京都未尝不可。”
卢植又何尝不知这些,蔡邕又怎么不明这个道理,可袁绍不作为他二人又有什么办法,值得叹气一声道:“子庚所言我等亦是明白,可那袁本初死活不肯站出来,枉费其袁家四世三公之名,亏了袁隗还当朝太傅,简直让老夫失望至极!”
卢植这边感叹气氛,可陈启却是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心想着若是自家老师知道日后反董的盟主都是袁本初那家伙,不知道这会儿又该作何想法。
不过将来的事还说不准,陈启又不是神仙可不会什么撒豆成兵,变出来一支大军和董卓掐一架。
便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值得无奈叹息之时,陈启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卢师昨日救得陛下,却不知今日天子有何加赏?”
卢植听到这话看了陈启一眼,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明摆着就是想问问朝廷给了他多少奖赏。
可说起这事卢植就难免有些气恼,还是蔡邕对陈启说道:“你师力救天子脱险,虽无加官却有财资,天子到不曾亏待了。”
听到财资俩字陈启立马来了精神露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可蔡邕却似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按理说子庚孤身从张让贼人手中夺回天子,应是大加赏赐才对,加冠封赏无一不可。然而……”
说到这儿蔡邕带着几分歉意看了眼陈启:“然而也不知那董卓作何,竟然当着百官的面驳回了天子的加赏,以至于子庚你竟然半点功劳也无……”
蔡邕说着也有些难以理解,毕竟陈启在洛阳董卓在西凉,二人初次照面仅在昨日,按理说不会结怨才对,怎么今日那董卓却又明摆着针对,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陈启对此有些惊讶,不明所以的问道:“因何如此?那董卓就算再强横无礼,也不至于没有缘由便驳回此事吧?”
卢植这时开口解释道:“董卓那厮以子庚你姓名为由,言及不尊天子当罚,却又有救驾之功故而功过相抵不与问责!”
“姓名?”
陈启眉头一挑很是诧异。
虽说自己姓陈名启与景帝有重,可避讳一事前朝今朝相距远矣,就算当今天子一脉是景帝后裔,但自己能够被举孝廉便想来无甚干系。却偏偏在今日被董卓借此发作,当真有些奇怪。
陈启倒不是在乎加官什么的,自己在东观做校书郎挺好的,用不着加官。
反而官位变更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麻烦事,跟自己的计划有冲突都说不定。
他真正在意的是朝廷的赏赐,那所谓的财资,这才是重中之重好吧!
老父亲留下的那点家底都让自己用来复刻东观藏书了,现在全靠校书郎那点秩俸过日子,钱袋子装不满陈启总觉得心里空了点什么。
若非惦记着这些,陈启昨天又怎会在昨天那般用命,还不是有目的的。
可偏偏现在自己所求的被人一句话弄没了,甚至听董卓那意思好似还得谢谢他一样。
陈启皱眉沉思,想着自己跟董卓远如无缘近日无仇应是没什么干系才对,怎会劳烦他这个新任司空针对自己?
明明只是昨天晚上一面之缘而已……
突然,陈启脑中灵光闪过,猛地想到了昨天站在自己身边的刘协,想到了昨天董卓郑重见礼的样子。
心中似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得低声嘀咕了一句:“应当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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