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来了?”
“刘备来了?”
相比明显松了一口气莫名有挺起来几分胸膛的李旻,陈启却是暗暗皱起了眉头。
今日之事他们本就不在理,但因为李旻这一番骚操作下来,反而是让人有机可乘。
本来若无意外,陈启估摸着跟李旻扯皮一会儿便能大差不差的糊弄过去,大不了就是出点血给些补偿一二,最终结果就是双方都有问题各退一步,总归不至于让李旻全盘占了主动任由其作为。
可不曾想偏偏在这个时候,主公突然间来了,这倒是有些打乱了陈启仓促间定下的布局。
“速速将其请来此处!”
说着,有冲旁边的军士摆了摆手。
“去,你也跟着一同去!”
李旻这回可聪明了,吃一堑长一智,前车又在这儿摆着呢,他这后车怎么可能再翻了。
而且还顺便让有些碍眼的人赶紧滚蛋,也省的站在这里让他平白多出几分纠结。
没一会儿,刘备急匆匆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而至,身后跟着的依旧是那银甲白袍。
人前脚才迈步走进来,后脚却已经抬手告罪了:“府君!备此番前来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请罪,还望李兄见谅!至于那多出的粮草,备这边让人送回,并且奉上赔偿!倘若府君仍不觉满意,那此番粮草备可以全数奉还一谷不占!”
刘备早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一进门便当着李旻的面全都倒了出来。
这话一出,陈启心里暗暗叫苦,自家主公可当真仁义,仁义到大方的过了头!
本来这粮食就是李旻有意结交所增,这乱世念头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对手。
李旻有心刘备有意,一拍即合的事情。
承一份人情虽然不差,但要说欠下多少倒还真的没有。
毕竟是互惠互利对双方都有好处,算是你情我愿也没问题。
可这一谷不占的话说出来,妥妥是将自己摆在了有错的一方,甭管有没有理当先失了一筹啊!
陈启当下便要站出来说些什么,就算是还回去粮草也不能一点都不留下的。
可他这脚下刚要有所动作,身子还没来及反应呢,刘备的目光便瞬间转了过来,生生扼住了要开口的陈启。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公哪来的未卜先知之能,但刚才那转瞬间的眼神示意,陈启却还是看的清楚。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他插手,这事由他刘备自己解决!
陈启皱了皱眉,倒也没真违背刘备的意思。
自家主公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陈启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
无非便是今日之事乃义兄弟所为,张飞行事无忌放肆导致,理当应有理当应有他这个兄长出面来解决。
反而如借机推诿,谋算反计之类的,却是尽皆用不着了。
刘备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说出一谷不占的话出来。
陈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这位师兄。
是说他义气为重敢作敢当呢,还是行事守仁不破底线遵循礼法呢。
但不管事哪一个,今日刘备之表现,却是让陈启对其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以前,陈启觉得自家师兄就应该是那个后世史书上的昭烈皇帝,是一生信奉仁义为民为国的刘玄德,是一心想要光复大汉为国除贼与曹某操势不两立的刘皇叔。
种种感官种种判断,近乎全赖于前世史书记载文字之上的描述。
但要说对师兄其人真正的了解,陈启却发现自己好似无形之中疏忽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偏头看了眼身旁不为所动的荀彧,看到了他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神色,顿时有了几分明悟。
看起来是自己选择了师兄,奉其为主一路上帮衬到了现在。
可要论说对师兄,对主公的了解和信任,自己竟然还比不上文若!
这会儿陈启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刚才好友便一直不发一言,对主公的到来也全无反应,就好像彻底将自己从这事当中摘了出去成为一个看客似的。
说到底好友是能够想到主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的,也知道这事一旦由主公出面,便定然定然会是这般做法,因而才并未有任何惊奇之色。
反观自己,竟然还想着要阻拦,还要出言劝说。
现在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竟是那么的好笑。
陈启心念所及不由微微的晃了晃脑袋。
转头之际,却正好对上了荀彧的视线。
眼神交汇微微点头,好友之间自无需多言……
如陈启都被刘备的做法给吓了一跳,那就更别说李旻了。
本来今天这事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就够他恼火头疼的,可不曾想刘备这一来却是瞬间又让问题变得简单化。
原本纠结的李旻顿时轻松不少,一直绷着隐隐带有几分怒火的脸上,也终于是云开见日露出了一丝笑意。
“玄德兄说的哪里话!区区粮草罢了,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别人给面子,李旻自然也不会继续摆着臭脸。
说到底颍川家底殷实仓储丰厚着呢,要不然也不会成为西凉军劫掠的对象。
只是因为时常百人白嫖劫掠,张飞此番行径又近乎于明抢,却是直接装在了李旻的痛处上,他不炸毛才怪了。
现在先是被陈启反架起来说了一通,又见到刘备这般低姿态的言辞诚恳。
一番连消带打下来,倒是让李旻心头的火气平复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硬,反而还柔和了不少。
陈启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公和李旻之间言谈甚欢,从有些嫌隙到重新称兄道弟,一切的一切就只在转瞬间而已就发生了变化,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
要不说日后人家能够成事呢,要不说屡败屡战还从不轻言放弃呢。
师兄也好,主公也罢,陈启这回是打心底里诚服佩服。
此之前,可能就连陈启自己也不曾注意到。
其实他在面对别人时,会有一股自内心而起隐晦的傲视,冥冥中居高临下的心态,隐隐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不过就在此时,就在此地,这份感觉却是淡淡的消散而不见。
一切的一切根源所在,尽因此时正和李旻攀谈热切的刘备。
臣下成就主君,主君亦影响臣属,君君臣臣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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