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夫人瞧着张艺蓝那青面白唇,像是要吃人似的模样,真的是庆幸自己的孙子是个眼神明亮的。
不若真将这样的女子娶进了门,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的闹腾。
眼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周家老夫人也不好一直留在这里了,“此事既太子妃已经点头,等回到主城后,我便是亲自登门拜访,太子妃还请放心,我周家迎娶孙媳妇儿,定是不会让其受半分的委屈。”
以前周家老夫人考虑张家,是担心太子殿下熬不过去。
现在太子殿下都是病愈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说,若是真的跟花家结亲反倒是最好的。
自家的孙媳妇儿是太子妃的妹妹,自家的孙子又是帮着太子做事,可是没有比这个关系更加牢固的了。
至于张家那边,周家老夫人倒也不担心。
说起来还是老太爷英明,生怕其中多生变故早就是留了个后手。
暮烟如今是周家的孙媳妇儿,见周家老夫人要走,自是要亲自相送的。
周家老夫人也是大方,握着暮烟手往外走的时候,直接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了一个大金镯子就是套在了暮烟的手腕上。
对于暮烟,周家老夫人是真的挺喜欢的。
最主要的是,就算是看着太子妃的脸面,周家老夫人也
是不敢怠慢。
瞧着太子妃那淡然的模样,只怕早就是知道自己的孙子不会迎娶张艺蓝。
其实,太子妃完全可以省时省力的不用暗中点拨她什么。
毕竟有老太爷的话在那里摆着,只要自己的孙子不点头,谁也不能定下他的婚事。
可太子妃却还是费心费力的,让她看清楚了张艺蓝
自然是希望事情真相大白,让她心里没了隔膜,从此善待暮烟啊!
周家老夫人是真的给惊到了。
瞧瞧人家的算计和手段,难怪是能从一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成为太子妃的人。
当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
范清遥瞧着被雷劈得不轻的张艺蓝,倒是也没有主动撵人,朝着身后的周仁俭看去了一眼,便是当先迈步走了出去。
张艺蓝见厅内除了周仁俭再是没有旁人,忙起身走到周仁俭的面前,话还是没说出口,眼泪就是又流了下来。
若是说以前,周仁俭是真的挺心疼张艺蓝的。
那个时候看着张艺蓝当众被太子妃为难,他也是抱不平过的。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不是太子妃手段狠,而是他自己太过愚蠢!
张艺蓝不知道周仁俭心里的想法,她只知道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不知周家小公子对我
有什么误会,可我对周家小公子的心意却是真实的,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周家小公子告诉我,我一定改……”
眼看着张艺蓝的眼泪流个没完没了,周仁俭眉头都是拧死了,“刚刚你匆匆而来的时候,我就在院子里,你跟太子妃的对话我也都听见了。”
张艺蓝浑身一颤,四肢开始僵硬。
周仁俭顿了顿又道,“今日在船上,被你陷害的人……其实是我。”
张艺蓝,“……”
不颤也不僵了,因为整个人都震麻了!
张艺蓝不懂医术,却也听过所易容这个词儿。
只是她从来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亲眼看见所谓的易容!
如此说来的话,今日在船上的暮烟是周仁俭假扮的,那么暮烟其实是周仁俭?
如果说刚刚,张艺蓝只是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话,那么现在的张艺蓝真的是最后一点的自尊也彻底化为灰烬了。
最可笑的是,将仅剩自尊全部撕碎的那个人……
还是她自己!
原来,在船上范清遥并非是吓傻了,而是从始至终都在她出尽洋相!!
张艺蓝从小到大就没有如此丢人过,僵硬着身子四肢发凉,连怎么走出行宫的都已经不知道了。
正是站在院子里的范清遥,看着张艺蓝那行如走兽的
模样,想来是被雷劈得不轻。
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的碎银子,递给了刚刚给张艺蓝传话的宫女,“做的很好。”
宫女接过银袋子,忙笑着谢恩,“能给太子妃办事是奴婢的荣幸。”
行宫里的奴才就是如此,谈不上忠心耿耿,但觉得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前来行宫的人都在防备着这些奴才反咬一口,却不知只要知道她们的所需,便可以让她们物尽其用。
张艺蓝心机深,心思重,得知她的传唤后,定是要左右询问打听的。
范清遥便是给了张艺蓝这个机会,让张艺蓝误以为她是故意在借由张家跟周家的亲事难为周家老夫人,如此以张艺蓝的做派,自是要拼命在周家老夫人面前刷好感的。
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你竟然收买了宫女!”身后,传来了震惊的质疑声。
范清遥循声回头,就是瞧见了周仁俭那明显消化不良的俊脸。
“如周家小公子所见。”范清遥耸了耸肩,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周仁俭拧眉怒瞪,“太子妃这般算计陷害,难道不觉得此番做法太过卑鄙!”
范清遥淡然挑眉,不急不躁,“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谁也不能在我的面前,让我的妹妹受了委屈,如果以牙还牙,技高一筹算
作是卑鄙的话,那……卑鄙就卑鄙了吧。”
她认了。
周仁俭看着如此坦然的范清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想着在船上张艺蓝对暮烟的陷害,这一刻的周仁俭反倒是觉得范清遥周身犹如被光环笼罩,不但没有半分让人觉得龌龊,反倒是连他都觉得好生解气舒爽。
周仁俭,“……”
他怕不是被传染了吧。
刚巧此时暮烟走了出来,听闻见刚刚周仁俭指责自家三姐的话,便是眼眶发红得厉害,“周家小公子不可如此说我三姐姐,我三姐姐一切都是为了我,若周家小公子当真要怪,怪我就是了,哪怕周家小公子现在想要退婚,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周仁俭被暮烟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道,“你,你好端端的哭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就是那么一说。”
暮烟眨巴着满是泪光的眼睛,“真的?”
周仁俭无奈咬牙,“真,真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见不得暮烟眼眶红红的模样。
那滋味,当真是比打在他身上更让他坐立难安。
范清遥瞧着周仁俭那抓耳挠腮的模样,无声地勾了勾唇。
此人虽谈不上有多成熟稳重,可起码在对待暮烟时一颗心是火热的。
如此,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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