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修士,道观重建自然是快得很,不用几天就修好了,只差个良辰吉日正式收尾,按着道观规矩,还要举行祭祀。
只是应周子刚死,他们实在没心情做这些事,就一切从简了。
还有就是应明子成就紫府一事,按道理是天大的事情,本应该广为告知,宴请宾客,贺喜三月都不足为过。
但是天下没有听说过几位成就紫府者,这事实在有些隐秘,也就不方便透露出来,至于那日动静大,是否被别人偷看了去,又如何被传诵开来,就是他们管不了的事了。
“听说姜家有榜单专门收集天下成就紫府着,隐隐有道运汇聚其上,若是能靠近修行,于参透紫府是大有裨益,只是不知上面有几位前辈,几位道友……”
应明子这几日除了重建道观和埋葬大师兄外都在师傅坟边,要么喝酒,要么修行。
随着他的修行,坟墓周围凝聚出滴滴井水来,或盘旋空中,或落在地上,也不散开,修行顺意时还会凝聚一地井水,有叮咚声。
“紫府或不在金丹之下,已经是近于大道,周遭癸水气也亲和,有欢快意,都聚拢过来,假以时日,此水当为灵水,能用药为符,能精进修为,半百可有筑基威能。至于此地,也当为修行圣地,可供癸水突破。”
应明子细细感受周围的变化,有些猜测。
紫府一法修行没有参考的功法笔录,只能自己猜测推演,要难得多。
“姜家只传法不传意,或许就是为了集天下英才,都去云林,共同参悟,推演大道……这是好大的手笔,不知要做何事。”
他修行至难处,便退了出来,饮了杯酒。
应周子确实留下了许多酒,都在院中,是陈年老酒,一坛没动过。
应明子特地去打扫了原来应周子的院落,将所有的酒都搬到坟边,筑庐修行。
“师弟,那王意求见。”
应书子从上下上来。
应周子死后由他接任方丈一职,主持道观重建。
他感受周围浓厚的癸水气,很是惊讶。
“此地灵气自已然超乎平常,要成为宝地了。”
他只是暗自感叹,如今自家师弟已经成就紫府,那就不能像原来那样对待,这是紫府清修之地,也不可能让普通人随意进来。
“哦?他找我何事。”
应明子问道。
自从斩蛇之后他就没有见到过王意,当然要是他愿意,以神通观之,王意是无处遁形的。
“说是秘事,只能和你说。”
“那便让他上来吧。”
应明子淡淡道。
应书子看了眼坟墓,见应明子没说什么,就转身下去了。
应明子轻轻挥手,一团水雾便聚拢过去,让人看不到。
王意从道观上来,见了应明子,便下跪行礼道:
“末进王意,见过道人。”
他态度很是恭敬。
王意一声“末进”,让他很是意外,这下细细一想,心中略有不甘,才知道自己修的新法,他也没说错,只是自己对新法有些看法,现在又是被迫转修,有些适应不过来。
“你来所为何事?”
他略微调整了心态,轻声说道。
“还请道人以神通遮掩。”
王意再次恭敬行礼。
应明子挑了挑眉毛,有些凝重,于是以神通遮掩,这才点点头:“说罢。”
王意恭敬说道:“道人可听说赵地水道宫?”
“我修行水道,自然是知道些。”
“我曾在水道宫参与过辩道一事,主事是赵骞道友。”
辩道是如今天下流行之事,辩是新旧之法,各道宫和古宗派都会举行或参加,各有所得,各有优劣。
其背后原来是好事者的推波助澜,后来出了许多名辩,自称辩道者,其所到之处均被奉为座上宾,他们将其推到高潮,就成了一常事,其中以水道宫为最,辩道者最多,赵骞便是一名辩。
“是辩道一事,我知晓不多,不过也听说了这一次,出了许多名辩,赵骞名气不小,‘道统’、‘正朔’之说很有道理,大师兄也为之惊叹,时常给我和其余两位师兄说。”
“嗯,赵骞总能另辟蹊径,从小处扩大,如针尖麦芒。”
王意点头道。
“我这次来是想着道人既然转修新法,想必有很多不理解之处,大可去北方一看。”
“哦?倒是指点起我来了。”
应明子一眯眼,声音冷淡。
他确实有很多不懂,但是还没有外出寻道的想法。
“不敢不敢,只是我昔日在道宫论道,有些朋友,可能能帮到道人。”
王意下跪,但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哦?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告诉我上面有人,听着意思是要我分个新旧,来拉人来了。”应明子暗忖道。
“我知晓了。”
应明子点头,他其实并不想参与这破事,只是如今成就紫府,以后与人交流,便是在风口上,必然被多方惦记,到时候什么都不好做。
王意想着些应明子本是古修道观出身,但却修了新法,以往道观偏安一隅,又在山南,在真人脚下,自然没人在意,如今不同了,应明子一朝证得紫府,便入了大人眼中,不管是修为还是山南之地,都是惹眼之处,如果不早早选择,到时候左右为难,不如现在劝其入新法,这本就十分合理,也没人猜忌。
还有就是应明子一旦被人利用,不小心成为了试探许远的棋子,许远是不好下手的,就要很难做。
“还有是大青山许真人,此地是真人道场,道人成就紫府,于情于理该去探望一番。”
王意恭敬说道,他之所以将身份放的如此低,一是修为高低尊卑,二是他并不知道紫府到底为何境界,是金丹之下,还是金丹同境,即使他是新修,参与新修辩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怕有所冲撞。
“这倒是提醒我了,我还需去拜一拜前辈。”
应明子点点头,他这几日一心想着修行和背后之人,却是忘记了这一重要之事。
见应明子点头,王意这才有些笑意,应明子以往在道观,可能并不清楚外面明争暗斗,如果应明子去拜访了许远,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但是在别人眼中就不一样了。
本来新旧有别,紫府金丹又不知高低,应明子即使不去拜访也无关紧要,但是真的去了,就是另一番说法,其中之事耐人寻味,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意思,即使是应明子本人来解释,也是说也说不清楚了。
在王意眼中,他本人是亲近许远的,自认是真人棋子,就是一损俱损,自然是希望应明子也能亲近许远,至少不要被人利用,置身事外也好。
“这么说你和前辈也有联系?”
“前辈对在下有些提点。”
王意一个“提点”用的好,倒是让应明子有些拿不住。
“你倒不必套我了,我自有想法,你可还有事?”
应明子仔细想了下,发现了这端倪,于是说道。
“道人既然心中有数,在下便不再多说,也不叨扰贵观了,末进请辞。”
王意再次行礼,这下是真情要多些。
他又是一口“末进”,让应明子有些头疼,不过并没有多表示,而是摆摆手。
“既然无事,我要清修了,可自行离去。”
等王意走远,他才淡淡说道:“没想到这样的争斗我也有参与的一天,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本不想参与,却是由不得我了,也不等了,即日便走,拖久了恐生变故。”
说完,他腾空而起,遮掩了身形,直往大青山而去。
王意走到道观,往茅庐处看了眼,心中有了想法,便回了住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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